暖阳小说 其他类型 沈子菱秦文琮的小说八零嫁前任小叔,科研大佬被撩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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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子菱秦文琮的其他类型小说《沈子菱秦文琮的小说八零嫁前任小叔,科研大佬被撩疯》,由网络作家“砸不烂的核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句不顺路,让沈子菱如鲠在喉。不愧是冷心冷肺的国家机器,真是一点人情味没有,也一点不懂人情世故。向承和秦文琮上午有个早会,这会顺路就过来接他,坐在车里正无聊,就看见秦家那被退婚的小姑娘追了出来。小姑娘今天穿白短袖,那一身白皮子,初阳照耀下像是在发光!向承没忍住挪到副驾驶,车窗降下一半往外看。女孩曲眉丰颊,无暇的肌肤就跟白瓷一样细腻,婀娜曲线最终被窄细的腰身收住。饶是见过京城美女、海港明星的向承,此时也忍不住感慨这妹儿水灵啊!这哪儿是传闻中被秦臻抛弃的村姑啊,简直就是画报里走出的仙女!向承的耳朵几乎贴在车窗上,听见小姑娘说要蹭车,心里那个乐,能载美女,这一路开车都赏心悦目。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秦文琮居然对小姑娘说“不顺路”。向承差点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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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不顺路,让沈子菱如鲠在喉。

不愧是冷心冷肺的国家机器,真是一点人情味没有,也一点不懂人情世故。

向承和秦文琮上午有个早会,这会顺路就过来接他,坐在车里正无聊,就看见秦家那被退婚的小姑娘追了出来。

小姑娘今天穿白短袖,那一身白皮子,初阳照耀下像是在发光!

向承没忍住挪到副驾驶,车窗降下一半往外看。

女孩曲眉丰颊,无暇的肌肤就跟白瓷一样细腻,婀娜曲线最终被窄细的腰身收住。

饶是见过京城美女、海港明星的向承,此时也忍不住感慨这妹儿水灵啊!

这哪儿是传闻中被秦臻抛弃的村姑啊,简直就是画报里走出的仙女!

向承的耳朵几乎贴在车窗上,听见小姑娘说要蹭车,心里那个乐,能载美女,这一路开车都赏心悦目。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秦文琮居然对小姑娘说“不顺路”。

向承差点闷出一口老血。

这老秦不愧是机器啊,他说的虽是实话,可向承却觉得他说的不是人话!

车外。

秦文琮抬腕看了眼时间,才又对她说:“仓库里有一辆二八大杠,让六婶给你提出来。”

沈子菱尴尬了数秒,努力把满腔无语给压制下去,并用一向的乖巧的微笑跟他鞠躬道谢:“谢谢叔!叔再见!”

秦文琮头也不回上了车。

沈子菱在原地目送秦文琮的大吉普开出视线范围,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转身往回走。

虽说挨了秦文琮一记冷刀子,但结果不算坏,起码蹭了一辆二八大杠。

有了这玩意,她以后去药铺就方便多了。

往回走时沈子菱嘀咕了一句:“这哪儿是机器,这简直是千年的冰刀子!”

说来也怪,她以前和秦臻一样特别害怕秦文琮。

这人总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冷言冷语的,脾气也硬,半点情面人情世故都不讲,没几人受得了。

可是一旦接受了秦文琮会早死的设定,沈子菱反而想透了,一个即将会早死的人,仿佛也没那么可怕!这才敢硬着头皮厚着脸提出蹭车。

虽然蹭车碰壁,挺受打击的,但好歹人家给她借了一辆二八大杠!

骑车去慧春堂不仅能解决她的交通困难的问题,还能省不少车费。

等向承把车开出了大院,秦文琮才察觉到哪里奇怪,他问:“刚才,是不是有点奇怪?”

向承通过后视镜看他一眼,呵了一声:“大哥,您才反应过来啊?”

他有时候都好奇秦文琮那颗天才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面对这么一漂亮的姑娘,他居然可以拒绝?

哪怕不顺路,捎着人家去附近公交站总行吧?

结果他呢,张口就拒绝了,实验室的机器都比他秦文琮懂得变通迂回。

向承刚想讥讽他“你也有意识到自己奇怪的时候”,话刚到嗓子眼,就听见她秦文琮又说:

“叔这个称呼,不太适合我。”

向承以为自己听错了:“啥玩意?你说的奇怪,是指的这个?”

秦文琮冷淡地嗯了一声,用分析医学难题的严肃,正经分析:“我今时二十五,论辈分是秦臻的小叔,还没到给旁的人做叔的年龄。”

向承震撼:“啥玩意?你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吗?”

秦文琮抬眼看他:“不然呢?”

向承如鲠在喉,沉默了片刻才说:“要不,我们还是讨论下今天的早会吧。”

他真是太同情那寄人篱下的小姑娘了!

若非走投无路,怎么可能会跟秦文琮住一个屋檐下?

他秦文琮是什么人?

是个他自己亲侄亲侄女都不愿意跟他一起住的奇怪人!

向承对于秦文琮的思维早就习惯了,搁心里调侃自己是个普通人。

至于天才的思维世界,呵呵,他是真不懂。

向承透过后视镜看秦文琮,瞧他那一脸冷漠、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模样,忍不住感慨,他秦文琮要是结婚,那人家姑娘可是真倒霉啊!

就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疼媳妇儿呢?

只怕他对科研的兴趣远大于女人,并且让人家姑娘守一辈子活寡吧?

*

等六婶起床,伺候好老爷子已经七点。

沈子菱合着六婶一起去仓库,把那辆积灰的二八大杠从杂物间里推了出来。

六婶把车推到院子里,一边擦灰,一边说:“这二八大杠是文琮单位里发他的奖励,拿回来他就没骑过!还是新得嘞!”

六婶把擦好的自行车推给她:“来,丫头,快试试!”

沈子菱骑上在院子里转了两圈,铃铛打得叮叮响,这车虽在仓库放了挺久,骑起来却很灵便。

沈子菱见时间也不早了,赶紧说:“那婶儿,我先去上班了。我起床时已经给秦爷爷施过针,下午回来施一次,晚上睡前再施一次就行了。”

“好好好。”六婶插着后腰,嘿嘿笑道:“睡前再给婶儿也扎一针!”

“好嘞!婶儿我先走啦!晚上见!”

沈子菱说完往外骑,她和六婶都没注意到,门外面藏着一个人。

秦小珍藏在门后,见沈子菱居骑着她小叔的二八大杠,眼馋得慌。

沈子菱骑到门口停下,刚把车头拎过门槛,后面突然出现一道阻力。

秦小珍一把将车尾架拽住,硬拖着她不让离开。

“好啊你个沈子菱!你厚着脸皮住在我爷爷家就算了,还想偷我小叔的自行车!果然是乡下来的贱丫头,能不能要点儿脸啊?”

秦小珍继承了母亲的大力,一用力就把自行车拽回了院子里。

沈子菱认出秦小珍,眼看就要上班迟到,懒得跟她多做纠缠,也不跟她客气,伸手开始夺车。

对方张口就污蔑,她也用不着客气!

两个姑娘拽着车,谁都不撒手。

秦小珍见沈子菱不撒手,扬手就要来扇她。

沈子菱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女孩的手腕,警告说:“再不撒手,信不信我抽你?”

秦小珍印象中的沈子菱温柔好欺负,怎么今天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愣了一下,这才开始骂骂咧咧道:“你抽死我?你果然和我妈说的一样,乖巧都是装出来的!你这个死婊子,惹到我,等着倒大霉吧!”

沈子菱嗤笑一声:“我倒不倒霉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会倒霉。”

沈子菱趁她不备,突然松手。

秦小珍连带自行车,一起往后摔去。

她整个人后脑勺朝地摔,铁实笨重的自行车就压在了她身上,痛得她爬都爬不起来。

沈子菱将自行车从她身上抬走,扶稳后,踩着踏板滑了出去。

秦小珍坐起来,指着沈子菱骂:“贱皮子你别走!你给我——”

狠话还没放完,沈子菱掌着车把,突然拐弯,朝她碾过来。

眼看就要碾在她身上,她吓得脑子宕机,浑身发软,闭上眼大叫:“啊——”




崔桂花母女忍着腹痛从房间出来,反复进出茅厕,上吐下泻,痛得嗷嗷直叫。

母女俩从茅房出来,赶紧报警。

警察来的时候,沈子菱正在给秦老做睡前针灸,看见警察同志,她和六婶面面相觑,均是一脸迷茫。

沈子菱给老爷子扎了一针安眠,给老人捏上被子,这才轻手轻脚,随警察来到院子里。

老爷子的警卫员小吴存在感虽然低,但在关键会立刻出头。

他见警察来势汹汹,问:“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是老长官的家,大半夜的过来是有什么事?”

带队的警察同志指了指身后被女警搀扶着的崔桂花母女,说:“是这样的同志,我们呢接到这两个群众的报案,说有人在她们的食物里下毒。”

崔桂花有气无力,颤颤巍巍指着沈子菱说:“同志、就是她!她给我们下毒!这丫头,对我是怀恨在心哪!真是不要脸啊,住我秦家的,吃我们秦家的,还给我们下毒!心黑啊!”

崔桂花颠倒黑白的本事一流,她污蔑沈子菱的时候那些大话张口就来。

警察看向沈子菱,问:“同志,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子菱非常配合,说:“同志,我跟你们走一趟配合调查是没问题。可是,她们说我下毒,有什么依据呢?”

警察看向崔桂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崔桂花立刻就道:“同志啊,我来之前还好好的,我和闺女吃了她烤的牛肉串和烤板栗,就开始上吐下泻,人都差点没了!不是她下毒,还能有谁啊?您可以去这大院儿里打听打听,谁都知道,她沈子菱和我不对付。”

沈子菱一脸无辜看向警察:“警察同志,这烤牛肉串,是我给小吴同志和六婶做的宵夜,他们伺候老人一天,我特地做点好吃的犒劳他们。桂花婶儿和小珍,一向看不惯我,我就没做她们那份儿。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小珍会趁着我和六婶忙碌的时候,把刚烤好的牛肉串、刚炒好的板栗,偷走了!”

她说到这里,声音委屈极了:“我都还想报警她们偷东西呢,她们倒好,恶人先告状了!警察同志,您不信,可以问小吴同志和六婶。”

警察锐利的目光扫向六婶和警卫员小吴:“是这样吗?”

六婶点点头:“是啊,人家子菱赚点钱不容易!可是小珍就那么不打招呼的把东西抢走了,一点不给大家留。子菱性格好,不想和她们起冲突,就给我和小吴做了一碗辣子面。哎,这叫什么事儿啊。”

存在感极低的警卫员小吴,目光坚定点头说:“是这样的同志。人家沈小姐压根就没想给她们吃,是她们硬要抢走的。”

沈子菱无奈地叹息一声说:“警察同志,看她们这么可怜,我就不追究她们偷我东西了。”

崔桂花气得大骂:“好你个沈子菱!现在被下毒的是我,你还颠倒黑白了?”

沈子菱委屈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哽咽道:“婶儿,您还没闹够吗?您在慧春堂闹了这么几天,害我丢了工作,现在又自损一百,要污蔑我,让我坐牢,您是要毁了我一辈子吗?”

她的声音带着十足委屈的哭腔,偏人又长得好看,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连女警看了都觉得心酥。

崔桂花还有力气说话,可秦小珍已经吐得没有力气了,加上听了沈子菱的话,气急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警察送母女俩去了医院,最后检查出来是食物相克导致的中毒!

牛肉和板栗相克,偏偏她们娘俩儿聊天时过于投入,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凌晨四点。

崔桂花母女俩躺在病床上,输了盐水,身体总算恢复一些力气。

秦小珍说:“妈,那个沈子菱一定是故意的!我现在想起来就觉得不对劲,牛肉和炒板栗相克,她一个农村来的丫头,能不知道这个?而且,她干啥把牛肉串和炒板栗放在一个托盘里?这不摆明是为了方便我拿走吗!?”

崔桂花仔细一想,骂她:“你个蠢东西,你当时看这两样好生生摆在那里,就没多个心眼儿?你除了好吃懒做,还能干个啥啊?”

秦小珍在沈子菱身上栽了跟头,又被母亲谩骂,心里不是滋味儿。

她暗暗磨着后槽牙,打定注意,明儿一早就回大院儿里,找到张晓军,给沈子菱一点颜色看看!

她要让沈子菱这个贱人,彻底身败名裂,被赶出秦家!

*

慧春堂那点儿微薄的工资,既不能给沈子菱的生活带来多大改善,失去了也对她的生活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影响。

她照顾秦老,秦文琮答应给她薪资,虽不多,但能替补她在慧春堂那份儿工资。

不过这点工资,不是长久之计,她还是得想办法,找个长久靠谱的工作才行。

中午警卫员小吴和六婶推着秦老在大院里散步,沈子菱包揽了买菜的活儿,拎着菜篮出门了。

买菜回到大院,沈子菱被张婶喊住。

张婶:“子菱啊,你买菜回来啦?刚才六婶推着老长官往前面散步,突然发病,正手忙脚乱呢,你赶紧过去看看!就在前面胡杨林!”

沈子菱和张婶不熟,但也跟她去买过几次菜。

加上这里是大院儿,她也就没多想,拎着菜往前面胡杨林去。

这一片有两排废弃的老房子,没什么人。沈子菱到了没见人,准备往回走,树林子里却窜出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

张晓军老远就看见沈子菱,用馋腻的目光打量她。

沈子菱今天穿着白衬衣、军绿长裤,衣摆扎进裤腰,收得腰身盈盈,不堪一握。

细腰往上是起伏的曲线、纤白的脖颈,搭配那张纯欲精致的面庞,勾得张晓军浑身发酥。

在张晓军眼里,沈子菱看他一眼就是在暗送秋波。她抿抿丰润的唇珠,那是在对他表以暗示。

他顿时口干舌燥,上来就要拉沈子菱:“哎呦喂,长这么漂亮,相什么亲啊?秦臻不疼你,你晓军哥哥我疼你!还没吃饭吧?走,跟我去家里,我可买了些好东西呢......”

沈子菱见男人的手伸过来,觉得恶心,下意识网友一退避开,满脸都是嫌恶:“你谁啊?”

这语气,这嫌弃的表情,张晓军这个人精哪儿能看不出来?

他当即火大,怒道:“搁这儿跟我装不认识呢?你要不是来和我相亲的,能来这里?你是沈子菱吧?”

沈子菱皱了皱眉,转身要走。

张晓军却先她一步,双手一张挡住她的去路,直接朝着她扑了上来!




1987年,孟秋七月。

京市灰云弥漫,雨水密密斜织。

陆军大院里,柏杨树被吹得东倒西歪,秦家二楼小院被一排排平房衬得格外醒目。

秦家人集聚在客厅里,动静不小。

若非今日大雨,门口一定聚满了听墙根的老弱妇孺。

秦臻的声音如雷霆中厚:“沈子菱,这婚你不退也得退!我们压根没感情,强扭的瓜不甜,知道吗?”

沈子菱没有理会秦臻,而是看向一旁的准公婆:“叔叔婶婶,你们也同意吗?”

秦臻的父母秦文谦和林翠英闻言,一阵沉默。

在他们眼里,沈子菱这个未来儿媳妇是个小学没毕业的农村丫头,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

当初若非老爷子执意要沈子菱嫁过来,他们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林翠英看向儿子秦臻带回的那个叫顾眉的女孩,时髦洋气,长得跟海港城女明星似的。

才十九岁,已经成为云市为数不多的万元户,接下来人家还准备考青北。

这样才华与美貌并兼的女孩,才是他们欣赏的儿媳。

加上顾眉是秦臻的救命恩人,即使闹到老爷子那,他们也理直气壮。

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说服”沈子菱退婚,从他们家搬出去。

林翠英坐在轮椅上,假笑道:“子菱,你和秦臻婚礼还没来得及办,结婚证也还没领,不算夫妻。这一年,你住在我们秦家,我们秦家也不欠你的。”

经过这一年相处,林翠英和秦文谦都觉得沈子菱是个逆来顺受的农村丫头。

除了会伺候人,啥也不会,也没啥脾气。

林翠英见她连退婚这件事都要询问,更加觉得她好拿捏。

可沈子菱那张素来温柔的脸,马上就冷了下来,“不欠?您是在说什么屁话呢?”

林翠英当场愣怔,还未有所反应。

平时温柔的姑娘,目光立刻变得冰冷:“你以为秦臻死了,受刺激中风在床。是我起早贪黑照顾你,为你施针煎药,才能让你有坐起来的机会。”

林翠英是个西医,瞧不起华夏岐黄之术。

她讥讽道:“那是医生技术好,怎么你还揽上功了?就你的心胸气度若非我们收留,你能在京市生存?”

沈子菱冷呵一声,今天才算看清林翠英的嘴脸。

一年前,秦臻在即将婚礼时被部队召回,执行任务时受伤,失踪整整一年。

林翠英受刺激中风瘫痪,是沈子菱悉心照拂,给她翻身按摩,端屎接尿。

西医给她宣判死刑,是她苦研爷爷留下的医书为她施针刺穴,才让她逐渐好转。

林翠英一直对她说,这日子苦了你了,等秦臻回来就好了。

现在秦臻回来了,他们对他带回女孩笑脸盈盈,反倒对自己横眉竖眼。

可这家人是吃定了她脾气好,是根路边野草便来随意欺辱。

一直没说话的秦文谦,恰时开口:“子菱,你是聪明姑娘,这一年你的辛苦叔叔看在眼里,叔叔会差人送你回川省,也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叔嫂重新给你寻个婆家。”

沈子菱看向伪善的准公公,心里只觉一片冰冷。

可这些人似乎忘了,野草在劲风折辱中即使被压弯腰,也会拼尽全力直起身。

沈子菱走到林翠英跟前,一脚将女人轮椅踹翻,冷声说:“这才是,两不相欠。”

林翠英尖叫了一声,大骂沈子菱是泼妇。

秦臻和顾眉赶紧上前把林翠英扶起来。

他们都震撼于沈子菱居然敢踹人!

沈子菱目光像冰棱,冷冷地望着这屋子人。

秦臻立刻呵斥道:“好啊,若我今天不提退婚,你这没教养的一面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沈子菱,你可能真能装啊!”

而他身旁的女孩顾眉,却恰逢时宜开口劝说:“秦臻,冷静点,我们是文明人,心平气和好好商量。”

沈子菱看向顾眉,哪儿能听不出来她是在挑拨离间?

对方这是在用看似理智的话,加剧她和秦臻一家的关系恶化。

这是在提醒他们,她沈子菱就是个不文明且蛮不讲理的泼妇!

沈子菱看着这个自己期盼了一年的陌生丈夫,心彻底凉透。

爷爷去世后她失去靠山,叔婶要把她卖给县里的黑牙暴发户。

秦老把她接来京市,她出于感激同秦臻相了亲。

秦臻外表俊朗,温和有礼,说对她一见钟情,提出一个月内完婚。

沈子菱没有拒绝,她以为秦臻会是她以后的依靠,婚后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没想到婚没结成,他在执行任务时遭遇意外,失联一年遇到了新的“真爱”。

他们的婚姻,成了儿戏泡影。

现在这个年代,听说过丧偶的,没听说过离婚和被退婚的。

她要是任由秦家把问题甩给她,旁人的唾沫星子怕是会把她淹死。

沈子菱自是委屈,却不允许眼泪倾泻:“我不是没素质,是没见识。从前只见过裹小脚的,今日倒是见识了全家裹小脑的!真让我大开眼界!”

这家人过河拆桥,那她的隐忍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并不能博得同情。

她扫了一眼秦臻,又说:“当初我们定亲,领导亲朋可都是见证过的。这是军婚,你说毁就毁,我要去投诉你搞破鞋,看你这身军装还能不能保得住!”

秦臻冷呵:“沈子菱,你威胁我?你留得住我的人,留得住我的心吗?”

沈子菱:“你是猪心还是驴心?我留你的心是能爆炒还是清蒸?”

顾眉再次温柔开口:“沈同志,我们都是女孩,我知道你的感受。可强扭的瓜不甜,你不该对长辈如此放肆。你快跟伯母道歉。”

“道歉可以啊,你们都跪下听啊。”

沈子菱能在恶毒叔嫂眼皮子底下成功活到现在,自然不是什么柔弱小白花。

顾眉批评她:“沈同志,我们都在好好跟你谈,你却像极一个泼妇!”

沈子菱瞪大眼,一脸无辜:“顾同志,你是不知道吧?早些年搞破鞋是要被下牛棚的,泼妇也叫泼辣妇女,在我们川省这是褒义。不像你这种搞破鞋的,是道德败坏,是贬义!”

就在沈子菱火力全开和这家极品争吵时,外面停下一辆大吉普,走下一个男人,撑伞进屋。

秦文琮停在屋檐下收伞,用手指掸去肩上的水珠。

他阔步而入,锋锐的目光扫向众人。

男人穿85式军装,气势凌人。侧颌线条犹如刀刻,高眉峰显得眼窝深邃严肃,长睫深眼,鼻梁挺拔。

他比秦臻大几岁,军装上的杠星将他衬得卓乎不群。

不等秦臻一家人有反应,沈子菱立刻收起方才的凶悍,眼神变得楚楚可怜,柔弱得几乎要碎掉。

她突然对着秦文谦和林翠英哽咽道:“爸妈,我知道我这个农村丫头,配不上秦臻。”

她的眼泪像断线的水晶珠,啪嗒啪嗒往下落:“可我也是秦家当众定了亲的,还一把屎一把尿伺候阿姨这么久,外头都认定我是秦家媳妇儿。你们现在赶我离开,我能去哪儿呢?”

沈子菱变脸太快,刚才还是气焰全开的泼辣,此时就变成了柔弱小白花。

秦文琮看了一眼沈子菱,目光又扫向屋内众人:“是这样吗?”




沈子菱及时闪开,往人多的大院广场跑。

这个时间点,烈日当头,外头人虽少,但广场上一定有人。

她从小跟爷爷上山采药,体力好,很快跑到人多的广场上。

有几个退休的干部正在树荫下打牌。

给沈子菱指路的张婶正和秦小珍及几个大婶,坐在花台上聊天。

张婶正在和秦小珍低头说什么,沈子菱这才意识到被算计。

她当下的状况,不太妙!

对方就是想逼迫她跑来人多的地方,可她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沈子菱一头扎进人堆,张嘴就喊“救命”。

可这是在大院里,又有几人相信她会有生命危险?

和秦小珍沆瀣一气的张婶,立刻迎上来问她:“子菱!你这是怎么了?”

张婶看了眼她身后追来的张晓军,眉眼弯弯,调侃说:“呦,晓军啊,你们怎么你追我赶的就跑过来了?”

张晓军可是大院里出了名的街溜子,父母早逝,他父母给他留了财产,又有亲叔叔养着,游手好闲,没个正经工作。

张晓军的亲叔叔,在京市有人脉有手段的,给他找了不少条件好的姑娘相亲。

他看得上的,人家看不上他。能看得上他的,他看不上。

他之前有进局子的劣迹,院儿里的长辈们都嘱咐自家闺女避着他走。

大家见沈子菱和张晓军先后跑来,又听见张婶的话,仿佛都猜到了什么。

这沈子菱被秦臻退婚、又被秦老收养的事儿,已经在院儿里传开了,成了这大院里的谈资。

这沈子菱吧,长得是好看,可毕竟是个农村丫头,又没什么文化。

她比不上京市条件好有文化的姑娘,配张晓军是绰绰有余的。

大家伙儿虽然嘴上骂秦臻人品不行搞破鞋,可他们真正嫌弃的,还是沈子菱。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得多不行,才会被退婚呢?

而且沈子菱以秦家媳妇的身份在秦家住了那么久,在大众眼里,她除了没生娃,也就和被离婚的妇女差不多。

坐在树荫下乘凉的几个大妈,小声讨论着。

胡婶摇着蒲扇,小声说:“那丫头,怎么和张晓军搞一起了?”

唐婶分析说:“张晓军游手好闲,我们院儿里的正经姑娘,看不上他很正常。可是晓军家境不差啊!沈子菱那丫头,看着是好看,可她不过就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村丫头!除了晓军这种犯过事儿的落魄子弟,那哪个看得上她呀?”

有人赶忙迎合:“这倒是。这年头被退婚的,能是什么好货。秦臻死活都要跟她退婚,会不会是秦臻回来之前,她就和晓军好上了呀?”

“呸!真不要脸!怪不得之前沈子菱每周都来看看秦老,我还寻思是这丫头尊老孝顺。现在看起来,是来勾搭男人的!”

......

秦小珍听着四周的讨论声,心里头甭提多乐,翘着二郎腿坐在花台上嗑瓜子。

她把一口瓜子皮吐在地上,这才慢悠悠走过来,看着沈子菱说:“沈子菱,你别乱喊救命!不知道的以为晓军哥不疼你呢!”

张晓军看了眼四周的长辈,点头哈腰解释说:“大家别介!我跟沈子菱处对象呢!”

说着伸手抓住沈子菱的手腕,要把她往家里拖:“子菱啊,别闹,你跟我回家,我们悄悄说!不就看电影的时候没给你买汽水儿,你就气成这样!至于吗?”

沈子菱现在被架在刀口上,进退两难。

她之前虽然没见过张晓军,可也听过张晓军这个街溜子的种种劣迹。

这个张晓军,明明是大院子弟,却不思进取,进了几次局子。

明明亲叔叔名望在外,有权有势,把他当亲儿子般疼,会用尽全力来给张晓军收拾烂摊子擦屁股!

沈子菱被这种人缠上,左右都没有太好的脱身方法。

就算她现在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并且,就算张晓军在众目睽睽下,把她拖去家里,也不会有人伸出援手,只当她是在和张晓军吵架。

想到这里,沈子菱才意识到秦小珍这条计谋的恶毒之处!

就算张晓军今天把她给怎么了,那他们也是拿准了,她一个刚被退婚的年轻女孩,不敢再去报警自毁名声!

张晓军见沈子菱发怔,立刻就拖着她往自己家里去。

沈子菱力气虽不小,可张晓军这种从小练过的街溜子,力气更大。

他直接把沈子菱扛在肩上,往回走,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子菱啊,别闹了,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行不行?我跟你保证!你要是消气儿,以后我为了你工作,跟你一起过好日子,行不?”

沈子菱被他扛在身上,立刻挣扎大叫:“你放开我!我根本不认识你!救命!救命!”

然而如她设想的一样,那些长辈们只看热闹,没有一个人帮她。

甚至还有人说:

“晓军他爸如果在天有灵,知道晓军为了个女人,愿意好好过日子,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虽然沈子菱嫁给晓军是高攀了,但她能引导晓军好好过日子,总算还有点本事!”

“呦。他们都这么亲热了,是要有好事儿了?沈子菱这才被退婚多久,就跟晓军如胶似漆了?啧啧......我们会不会冤枉秦臻了?”

沈子菱的力量及不上张晓军,有些绝望,努力想要从腰包里摸银针。

可张晓军也是早有准备的,想起秦小珍让他注意女孩腰包里的针灸包,立刻就把她的腰包扯下来,扔在了路上。

沈子菱并没有放弃,嘴里一边大喊救命,一边使出全力砸张晓军后背的穴位,试图自救。

果然,张晓军只扛着她走了二十米,就突然喉头发甜,吐出了一口血!

张晓军气得把沈子菱丢在地上。

女孩重重摔地,又忍着身体剧痛爬起来,往家的方向跑,看见迎面开来的一辆熟悉大吉普,不闪不避,直接往上冲!

大吉普在离沈子菱只有一米的地方停住。

车门打开,上面走下一个长腿窄腰,面容清冷,气场强大的男人。

沈子菱看见秦文琮,就跟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往他身上扑。

她刚才被张晓军狠狠摔在地上,膝盖磕在石头上,腿骨剧痛,双腿一软,朝秦文琮的方向倒去,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男人伸手将她接住,她下意识伸手抱住对方。

男人的胸膛硬得像石块,结实得让人很有安全感。

秦文琮抱着沈子菱,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有些不太正常。

他的身体感知能力并不强,此刻却明显能感觉到,女孩紧贴他时的那种松软感。

那种松软,让他心里有一阵诡异的感觉。

张晓军看见是秦文琮,有点怂,可事已至此,他不能退缩,吼道:“你抱着我对象干什么!给我松开!”

“你?对象?”

秦文琮冷漠的眉峰瞬间收紧,周身立时透出寒冰般慑人的气场。




沈子菱当然没从她身上碾过去,在车轮即将压到秦小珍身体时,及时从她身边擦了过去。

这一下虽然没撞到秦小珍,但也把她吓得不轻,这也是沈子菱想达到的目的。

这个秦小珍,奸懒馋滑,欺软怕硬。

今天拎着包这么早过来,很明显是打算在这里常住的,一定是崔桂花的授意来给她使绊子的。

如果不给她一个下马威,她可能会觉得自己真好欺负。给她一个下马威,借此告诉她自己不好欺负,可以让她收敛些手段。

经沈子菱这么一吓唬,秦小珍确实怕了。如果不是为了巴结顾眉,她可能还真就拎着包走了!

她冷静下来,想起顾眉的“万元户”诱惑,咬咬牙,还是决定留下来!

六婶也不喜欢秦小珍,但她一个做保姆的也不好多说什么,迅速把客房给她收拾出来。

秦小珍指着沈子菱那间房问:“我要住那间房!凭什么那个贱人能住那么好的房间,我就只能住这里?”

六婶低声说:“你小叔特地嘱咐的。要不,等他回来,你问问他?”

一听是秦文琮让的,秦小珍立刻闭嘴,老老实实去了客房。

家里所有小辈都怕秦文琮,小时候他们和秦文琮一起上学,秦文琮管着他们,碾压他们,把他们一行小辈收拾得服服帖帖。

秦文琮对他们这些小辈,不仅是智商和辈分的碾压,也是绝对力量的碾压。

秦臻从小就是班里的匪头子,初中那会儿一拳能打倒十个混混。

可看似书呆子的秦文琮却能几招把秦臻撂趴下,秦臻成长时期被家人溺爱,秦文琮却没少揍他。

秦臻能从军,全靠秦文琮的棍棒教育。

这样的冷血冷情、高智商拳头硬的小叔,小辈们都很害怕。

要不是为了得到顾眉和她亲妈承诺的那点儿好处,她才不会搬过来住。

秦小珍见识到了沈子菱的厉害,不敢跟她正面干。

她闲着没事儿在大院里溜达,偶遇初中同学张晓军。

这张晓军是大院子弟,父母因公殉职,从小缺乏管教,是院里出了名的街溜子,被拘留过两次,全靠亲叔叔才能保下来。

张晓军跟她一样找不到工作,讨不到媳妇儿。

秦小珍看见张晓军,立刻有了主意,主动上前去把人叫住:“晓军哥,你想不想处对象?”

张晓军自然瞧不上其貌不扬的秦小珍,上下打量她,嫌弃道:“你?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秦小珍虽然不高兴,却也耐着性子说:“不是我,是一个保准儿让你看了走不动道的女人!那一身白皮子,哎呦喂,我是女人我看了都浑身发酥!”

张晓军来了兴趣,朝她凑过去:“真的假的?”

*

另一边。

沈子菱骑车一小时四十分钟,终于抵达药铺。

她把昨天晾晒好的药材,对应木质抽屉上的名称仔细分装好。

之前沈子菱因为要照顾林翠英,只在药铺里负责抓药,慧春堂病人多的时候她也会帮忙煎药。

沈子菱煎药的时候,崔桂花也掐着时间进了慧春堂。

崔桂花借口来看腰肌劳损,做针灸时候特地让沈子菱来给自己送药。

沈子菱去送药,房间内只剩崔桂花和她两个人。

崔桂花坐起身,端过药喝了一口,故意朝她“噗嗤”吐了一口。

沈子菱及时避开,冷眼看她:“婶儿,您这是腰肌劳损,还是嘴巴漏风呢?”

崔桂花朝着她呸了一声,取出一张手写的退婚协议书说:“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听秦臻说你已经同意退婚了,那就把这份儿协议保证书给签了!”

沈子菱看了一眼,上面竟写着沈子菱因为移情别恋,主动提出退婚。而秦臻尊重女孩意见,沉痛退婚!

沈子菱给气笑了:“婶儿,您好不容易从畜修成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跟人沾边儿的事,您是样样不做呗?”

崔桂花激动地要跳起来揍她:“死丫头,你说什么呢?我警告你,你要是今天签了这保证书,你回川省的路费,我们秦家给你垫了。你要是不签,我让你在这京城,活不下去!还没钱滚回老家!!”

沈子菱冷笑了一声。

崔桂花:“你笑什么?怎么?心虚了?”

沈子菱语气轻松:“婶儿,我的心可是实实在在的,哪儿像你,这心口上全是一堆坏掉的眼儿。”

崔桂花冷哼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狐狸胚子心里头想什么。我们家文琮那可是出了名的冷心冷肺,人家连空军大院长官的闺女都看不上,能看上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劝你,赶紧滚蛋!滚出京市!”

沈子菱的脸冷下来,反唇相讥:“你们到底在怕什么呢?婚我已经退了,你们还处处刁难。怎么?亏心事做多了?”

崔桂花当即把碗摔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

她起身往外走,来到人流多的地方,二话不说往地上一躺,开始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崔桂花一边打滚,一边叫道:“哎呦喂!哎呦喂!这黑心的医馆是给俺吃了什么黑心药啊,肚子痛!肚子痛!”

四周的病人纷纷看过来。

医馆里出事故,这可不是小事,毕竟大家都很惜命。

沈子菱站在人群里,冷眼旁观,看她表演。

崔桂花指着人群中的沈子菱,吆喝道:“好你个沈子菱啊,我侄子没娶你,你就怀恨在心,往我碗里下药呢!哎呦喂,我这个肚子,哎呦喂,肠子要断了!肠子要断了!”

大家齐刷刷看向人群中的沈子菱,这一看就很难把视线挪开。

姑娘皮肤雪白,杏仁乌眸,巴掌大的鹅蛋脸,面颊粉嫩透红,像金山上一抹粲然白雪,过分耀眼。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声:“我还纳闷儿呢,怎么长这么好看一姑娘搁这儿煎药,原来蛇蝎心肠,品德败坏!怪不得被退婚,活该!我看就是个到处勾引人的狐媚子!”

大家看不明白什么情况,有人说了句公道话:“大姐,您怎么知道是这小姑娘下的毒?小姑娘在这儿干挺久了,啥仇啥怨啊?下毒可是要坐牢的!”

崔桂花捂着肚子,面容痛苦:“怎么没必要啊?哎呦喂,就是她怀恨在心!这中医馆也好不到哪儿去,让一个只念过小学的农村丫头抓药煎药,这是不把大家的命闹着玩儿吗?”

崔桂花直接转移话题。

群众一听沈子菱小学文化,一阵哗然:

“什么?这不把大家的命当玩笑吗?医馆怎么回事儿啊?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啊,怎么什么破烂玩意都能行医治病了?”

“老板呢?陈医生呢?出来!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陈老医生带着几个徒弟拨开人群走了进来,看了一下崔桂花的情况,心里立刻有了数。

不等陈老中医发话,沈子菱主动从人群走出去。

她从针包里取了一根粗长的银针,朝着正捂着肚子喊痛的崔桂花扎过去。

崔桂花吓得大叫:“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