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摊牌。

爸妈度假回来，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挂着那种我从未见过的轻松惬意。

我堵在客厅，等他们放下行李，故作轻松地问：「爸、妈，这次出去玩得开心吗？」

孙母瞥了我一眼，敷衍地「嗯」了一声，径直走向厨房，而孙父则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开始翻看手机。

我攥紧了拳头，鼓起勇气，单刀直入：「我…我想问问，咱们家…到底有多少…财产？」

空气突然凝滞，我爸妈猛地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我。

那种眼神，我以前从未见过，充满了防备和敌意。

「你问这个干什么？」孙父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我就是…好奇…」我有些心虚，但还是强装镇定。

孙母从厨房探出头，语气尖酸刻薄：「怎么，想分家产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咬了咬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行了，别装了，」孙父不耐烦地打断我，「家里的财产，以后都是亦扬的。」

「亦扬？」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顾亦扬？」

他们对视一眼，没有否认。

我的心，仿佛沉入了冰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冰冷刺骨。

我像个小丑一样站在那里，浑身僵硬，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为什么？凭什么？」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孙父猛地站起身，指着我鼻子骂道：「就凭他身体不好！就凭他需要人照顾！你一个健康人，还好意思跟他争？」

「是啊，小悦，你一直都很懂事，」孙母也走过来，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就当帮帮弟弟，好不好？」

我看着他们虚伪的面孔，一股怒火从心底涌起。

「帮？我拿什么帮？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摇钱树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孙父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是你爸，我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从小到大，你关心过我吗？你爱过我吗？你眼里只有你的宝贝儿子！」

「够了！」

孙父暴跳如雷，指着我鼻子骂道：「你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我冷笑一声，抹掉眼泪，毫不畏惧地瞪回去：「别一口一个老子，你配吗？你给过我父爱吗？你除了让我像个隐形人一样生活，还做过什么？！」孙母在旁边帮腔：「小悦，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爸他......」我猛地打断她：「闭嘴！别在我面前装慈母！从小到大，你哪次不是偏心顾亦扬？好吃的、好玩的，哪样不是先紧着他？我穿你的旧衣服，用你的旧东西，你什么时候心疼过我？」我越说越激动，心底的委屈像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你们把我当什么？免费保姆？备用血库？现在还想让我把肾给顾亦扬，你们怎么想的出来！」我的声音尖锐，像一把利刃，刺破了房间里虚伪的平静。

我看到他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一丝心虚，但很快被掩饰过去。

孙父强装镇定，冷哼一声：「你别无理取闹！亦扬是你的弟弟，你帮他是应该的！」我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弟弟？我可没这么金贵的弟弟！你们爱他，就自己去救他！别想打我的主意！」我转身就走，留下他们错愕地站在原地。

走到门口，我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以后，我的事，你们少管！」




「小悦啊，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孙母拉着我的手，语气温柔得让我起鸡皮疙瘩。

我看着她刻意挤出的慈母笑容，胃里一阵翻腾。

有事？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什么好事？

孙父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手里夹着烟，烟雾缭绕，像极了电视剧里反派大佬出场时的场景。

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

「亦扬......他的情况，你也知道。」孙母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那个要换肾的。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翻白眼。

顾亦扬，那个被他们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疙瘩，能有什么事是我应该知道的？

「医生说，只有换肾，才能彻底治好他。」孙父终于开口，语气沉重，仿佛在宣布什么世界末日般的消息。

我心里冷笑，果然，重头戏来了。

「所以......」我故意拖长了声音，等着他们把那残忍的话说出口。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给亦扬捐一个肾。」孙母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我震惊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两个陌生人。

捐肾？

他们竟然要我给顾亦扬捐一个肾？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个信息。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得我喘不过气。

孙母还在哭诉着顾亦扬是多么可怜，从小体弱多病，现在更是命悬一线。

孙父则板着脸，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这是你的责任，亦扬是你的弟弟。」

责任？弟弟？

这两个词像两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脏。

我从小到大，他们何曾把我当女儿看待过？

我生病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我受委屈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现在，却要我为了他们的宝贝儿子，牺牲自己的健康？

我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他们口口声声说着亲情，却做着如此残忍的事情。

我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光亮，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我深吸一口气......

「我......」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胸腔里憋闷的空气终于找到了出口。

「我拒绝。」三个字，掷地有声，像炸弹一样在房间里炸开。

孙父孙母脸上精彩的表情堪比川剧变脸，震惊、难以置信、愤怒......各种情绪像走马灯一样闪过。

孙母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嘴巴张得老大，好像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我甚至怀疑她下一秒就能表演一个「原地晕倒」。

孙父的脸色则由阴沉转为铁青，他猛地掐灭了手中的烟，火星四溅，像极了此刻他快要爆炸的心情。

啧啧啧，这变脸速度，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我看着他们精彩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感，那是一种挣脱枷锁的自由，一种终于可以做自己的畅快。

一直以来，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他们操控着，被他们的「亲情」绑架着。

而现在，我终于剪断了那些提线，可以自由地呼吸，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孙父指着我，手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他大概没想到，一直以来逆来顺受的我，竟然敢拒绝他。

呵，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我一直不被爸妈重视。

过年时，他们骗我说加班，却带着私生子出国度假。

我这才发现家里原来很有钱。

可回来后，爸妈竟说家产都归那私生子。

更过分的是，他肾衰竭了，爸妈要我换肾给他，凭什么？

......

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歉意，说是公司突然有急事，今年过年回不来了。

我鼻子一酸，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儿，工作要紧，我能理解。」 挂了电话，我对着空荡荡的出租屋叹气，这已经是第三年他们「加班」不能陪我过年了。

我还傻乎乎地给他们准备了礼物，现在看来真是自作多情！

心里憋屈得慌，我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

走到小区门口，我意外地看到了我爸妈的车。

奇怪，他们不是说在公司加班吗？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正要打电话问问，却看到他们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个大大的行李箱。

难道是忙里偷闲回来看我？

我心里刚燃起一丝希望，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孩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长得白白净净，眉眼间竟然和我爸妈有几分相似。

我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偷偷观察。

我看到我爸妈对那男孩嘘寒问暖，又是递水又是拿零食，那亲昵的举动，看得我心里一阵刺痛。

我爸轻轻地摸了摸男孩的头，语气温柔地说：「亦扬，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了吧？到了那边好好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亦扬？

我努力搜寻着记忆的碎片，却怎么也想不起我爸妈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个亲戚。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我听到我妈小声地跟我爸说：「这次带亦扬出去玩，悦悦要是知道了，肯定又得闹。」我爸不以为然地说：「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再说，家里的财产以后都是亦扬的，她有什么资格闹？」

私生子？财产？度假？

这些词像炸雷一样在我耳边轰鸣，震得我头晕目眩。

我死死地捂住嘴巴，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们带着男孩有说有笑地走进了机场，我的心却像被丢进了冰窖，浑身冰冷。

我机械地走回家，脑子里一片空白。

站在家门口，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爸妈每次都说公司忙，没时间回来过年，却有时间带「私生子」出国度假？

我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入眼是璀璨的水晶吊灯，在天花板上投下耀眼的光芒，照得整个客厅亮如白昼。

脚下是柔软的地毯，踩上去像踩在云朵上一样。

名贵的油画、精致的雕塑、还有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古董，每一件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这真的是我家吗？

我一直以为我家只是个普通的中产家庭，我爸妈也一直哭穷，说挣钱不容易。

可眼前的景象却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一直都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

我爸妈根本不是没钱，他们只是不舍得为我花钱！

我走到我的房间，环顾四周。

一张简陋的床，一个老旧的书桌，一个掉了漆的衣柜，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

和客厅的奢华相比，我的房间简直就像是贫民窟。

我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些廉价的地摊货，穿了三年都洗得发白。

我突然觉得无比的讽刺，原来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外人。

我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心里百感交集。

我一直以为爸妈不爱我，只是因为他们工作忙，没有时间关心我。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不想爱我，他们的爱都给了那个所谓的「私生子」。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他们越是不想让我知道真相，我就越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一定要搞清楚，那个「私生子」到底是谁？

爸妈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还有，这个家到底有多少财产？

我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