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怀孕那天，我被人绑架生生挖去了双眼。
顾淮安将凶手送进监狱。
我躺在病床上因为瞎眼的噩耗不愿醒来。
意识模糊间，却听见顾淮安跟医生的交谈。
“顾总，你不过是想要沈小姐的眼角膜，何必连眼睛都一起挖出来啊？她以后即使手术，恐怕也一辈子看不清东西了，需要做的这么绝吗？”
“瞎就瞎了，后半辈子我都会养着她，如果不挖下整个眼睛，冉冉肯定会起疑的。”
“我答应过雨儿，会风风光光将她娶进门，沈冉不瞎，雨儿就无法在她眼皮下生存，何况，我跟雨儿的孩子和我八分相似，难保沈冉看见了不会起疑。”
血泪顺着眼角滑落。
原来，我心心念念五年的婚礼，不过是一场骗局。
我想要的真爱，也是我的催命符。
既然如此，我离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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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说，按我的计划做，眼角膜已经移植成功了，现在安排流产手术，顺便把子宫也摘除掉，记得，做干净一点，别被她发现。”
“等她醒来，雨儿也脱离危险了，到时候我再带她和孩子进门，就安顿在沈冉隔壁的房子里，方便她帮我照顾冉冉。”
医生擦了把汗，于心不忍：
“顾总，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毕竟沈小姐肚子里怀的也是你的亲骨肉啊！她已经没了眼睛，你再让她失去孩子，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顾淮安伸手，一遍遍替我擦拭眼角的血迹。
声音里满是惋惜和遗憾。
“已经没了眼睛，就算生下孩子，她也无法照顾，我是为了她好，何况，我不想让孩子有个瞎眼的母亲，他会被人嘲笑的。”
“我答应过雨儿，会将她跟我的孩子带回顾家，给她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毕竟她的眼睛，也是因为救我瞎的，我不能言而无信。”
“至于沈冉.......大不了以后我来当她的眼睛，用后半生弥补她，也该够了。”
身旁的医生长叹口气，看向病床上我血肉模糊的双眼。
“孽缘啊.......沈小姐那么爱你，你大可重金找其他人手术，何必非要.......算了，事已至此，我说再多也没用了。”
“去准备手术吧，记得，做干
口。
林雨直接撕烂了身上的婚纱。
鞋跟一崴，她朝我身旁重重摔了下去。
我还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
顾淮安充斥着怒意的声音已经响起。
“沈冉，你干什么？疯了吗？”
“雨儿特意上来让你看看婚纱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你发什么神经？”
顾家父母不满地看向我。
林雨柔弱无骨地攀上他的肩头。
“对不起，我只是想着冉冉姐看不见婚纱，想让她摸摸材质感受一下，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她了，忽然就.......”
“你别怪冉冉姐，她也不是故意的。”
我狼狈地趴在地上，唇角勾起冷笑。
“我发疯？顾淮安，我为什么疯，难道你不知道吗？”
“绑架案，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顾淮安拧眉，声音紧张起来。
“解释什么？你被绑架都是我救你出来的，跟林雨有什么关系？”
“她不仅答应让你领养孩子，还好心替你试婚纱出席婚礼，你不感激就算了，动手干什么？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没等我开口，顾家父母已经冷了脸色。
“自己都是个瞎子了还不消停！真以为还是沈家的千金呢？”
“除了我儿子谁还肯要你！”
“让她自己待着反省吧，别管她，瞎了眼也是她的报应！这两天你带雨儿出去住，欢欢交给我们。”
眼眶涌出道道血迹。
顾淮安没再看我一眼。
抱着林雨离开了家。
五年的爱意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当晚，趁着顾家父母熟睡。
我跌跌撞撞出门，带着行李去了酒店。
凌晨，顾淮安发来消息，机械音一字一句读出了他的卑微。
“冉冉，今晚的事你别生气，我爸妈也是在气头上，等我忙完就替他们跟你道歉。”
我没等来顾淮安口中的道歉。
却等来了他在游乐园陪林雨和欢欢游玩的视频。
一连两天，他宠妻的热搜居高不下。
我没再犹豫。
去警局重新跟绑匪要了一份口供。
给顾淮安寄了过去。
婚礼当天。
顾淮安看着屏幕上始终没有回复的消息。
心中隐隐涌出不安。
正想打个电话。
助理带着一份文件冲进了大厅，面色

子，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福利院领养一个，有我在，别人也不敢说闲话，你领养的孩子，我会当亲生的一样对待......”
明明失去孩子的人是我，他看起来却比我还难过。
他演技逼真，我也懒得戳穿。
沉默许久，我摸了摸手里厚厚的纸张，缓缓点头。
顾淮安泪水滴落在我手上，将我拥入怀里。
“冉冉，别怕，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等结婚后，我们就一辈子不分开，我来当你的眼睛，当你的拐杖，带你看世界上最美的风景，每一缕风，每一片落叶，我都讲给你听。”
胸腔紧紧贴合在一起。
心跳却是不同的频率。
半晌，顾淮安挣扎着开口：
“只是婚礼已经准备好了，你身体还没恢复，我怕到时候.......”
“找个人替我去吧，别丢了顾家的面子。”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与其让自己陷入被动，还不如主动提出来。
至少能留个体面。
顾淮安惊讶于我态度的转变。
可目的达成，他也懒得追究。
手机突然响起闺蜜回复消息的机械音。
我急忙按掉。
顾淮安听见出国的字眼，愣了两秒。
“出国？冉冉，你出国干什么？”
“没有，估计是推送的新闻吧，我都这样了，还能去哪。”
他没多想，将我抱的更紧，语气里满是心疼。
“现在你眼睛不方便，有什么就告诉我，我来替你办。”
“顾淮安，我想出院了。“
他情绪骤然紧张起来。
“不行，你身体都没恢复，我不同意。”
我顺着手背摸上他的胳膊，轻轻摇晃起来。
“你不是答应我要领养个孩子吗？不如顺路也找个保姆吧？我们一起去，我想散散心。”
出事后我第一次跟他提出要求。
顾淮安拗不过我，心软答应了。
去家政中心的路上。
顾淮安手机几次响起消息提示音。
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偏头假寐。
手却从车座的缝隙里摸出了小孩的玩偶。
他知道我看不见，连演戏都懒得做周全。
这场持续五年的骗局，是时候结束了。
到了地方，刚进门耳边就传来林雨的声音。

和那段音频里的一模一样。
同时响起的，还有小孩的笑闹声。
“爸爸——”
顾淮安脸色变了变，怕我怀疑，赶忙解释：
“你别误会，这是我给你找的保姆，之前她患病，我资助过她一段时间，单亲妈妈，日子也不容易，这孩子从小没有父亲，一直这么叫我。”
我笑着点头，不以为然。
“她叫什么名字？你想领养的，就是这个孩子吗？”
“对，叫欢欢，三岁了，是个女孩。”
怕我不同意，顾淮安急忙劝说：
“她妈妈一个人养不起她，正好知道我们要领养，就联系了我。”
“有她妈妈照顾，你也能省心些，说不定病情都能恢复快点。”
“你放心，这孩子懂事，不会给我们添麻烦的，名义上，你才是孩子的母亲。”
我沉默了半晌。
顾淮安脸色渐渐焦急起来。
直到我答应他的请求。
顾淮安松了口气，急忙将人带去办理领养手续。
连站在原地的我都被他忘在脑后。
他前脚刚走，后脚我跟前就围了一群员工。
他们以为我耳聋眼瞎，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指点。
“这就是顾总那个瞎眼的未婚妻？丈夫都出轨了还跟过来领养私生女呢？也够可怜的。”
“谁说不是呢，听说她的眼睛还是顾总亲自派人挖的，就为了接林小姐回顾家！可惜了，好端端一个姑娘，就这么毁了。”
“那以后她岂不是要天天对着林小姐和顾总的孩子生活？自己眼瞎，丈夫在眼皮子底下跟另一个女人滚床单，日子还有什么盼头？我要是她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讥笑声不时传来，压得我心口几乎喘不过气。
我循着记忆走到办公室门口。
里面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淮安，这样能行吗？我住进顾家，冉冉姐不会发现吧？我不想你们为了我吵架。”
“剩下的事交给我，你就只管照顾好欢欢，冉冉看不见，只要你小心点，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记住，替我好好照顾她，她也是你的恩人。”
恩人.......
想起三年前顾淮安经历的那场车祸。
林雨口中张冠李戴的恩情。
我竟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