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和傅子言相恋八年,决定结婚。
我为他精心准备了生日宴,却在门外听见他和朋友们调侃说:“陆晚晚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而已。”
他是我的初恋,我将一切都给了他。
生日后的第二天,他告诉我说:“我不想和你结婚了。”
我平静地离开,可为什么后来他却大闹我的订婚宴,求我别嫁人。
1.
我和傅子言是在度过七周年纪念日之后决定结婚的。
半年前我们拍完了婚纱照,婚庆也在决定结婚后就定好了的。
过完生日就领证也是傅子言决定的。
他的爸妈起初是不同意我们结婚的。
因为我们最开始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而我爸只是他家的司机。
要不是我妈妈出了车祸,我爸爸也不至于向傅家开口,我也不会遇见傅子言。
是傅子言回去跪在他爸爸的书房门口求了整整一夜,他的爸妈才松口同意我们的婚事。
但是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我家的亲朋另外带,和他们家的亲友不参加同一场婚礼。
我爸妈觉得我能嫁给傅子言是祖坟冒了青烟,所以他家提出的要求,我们家照单全收。
我永远记得第一次看见傅子言时的场景。
那是一天下午,我怯懦地站在爸爸身后,他穿着一件短袖白衬衫,灰色运动裤正在庭院里小憩。
他几近完美的侧脸一下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天,他妈妈让他塞给了我一包巧克力。
我从小到大都是逆来顺受的性格,遇见傅子言之后我第一次想要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下。
我想要为了他变得更好,想要成为能站在他身边的朋友。
我还记得那天临走前傅子言对我说了句:“长得不错。”
我羞涩地低下头,一直到回到医院心脏都是砰砰乱跳的状态。
一阵风吹来,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我跟傅子言在一起七年还没有进入到下一步,不少亲戚都旁敲侧击问我的爸妈我和傅子言究竟到哪一步了。
得知傅子言主动提及结婚,我爸妈都十分开心,他们觉得日子终究有了盼头。
傅子言的生日,从布置到蛋糕到每一个小细节,都是我参与的。
每年他的生日我都格外重视。
明明我们就差一步了,明明一切都在计划中了,为什么出了意外了呢?
之前的他会大大方方在朋友圈发和我的合照,之前的他会记得我们之间的每一个纪念日。
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呢?
大概就是一年前,我陪傅子言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们提到了他的白月光顾清清。
傅子言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当时我只是心头涌上一阵不安,并没有往心里去。
事后,我问过傅子言一次,傅子言面色静静地对我说:“那就是他们随便开玩笑的,都过去了。”
就因为我的无限信任,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结局。
按照约定来说,我们应该七周年当天就领证了。
但是那阵子傅子言特别忙,一直在忙着公司收购的事情。
他跟我说等忙完手头的事情就和我领证。
我当时并不介意,因为我觉得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迟一阵子无伤大雅。
我怎么也没想到,临近订婚,傅子言居然会反悔。
我有些恼怒地看着他反问:“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说不结婚了?”
傅子言面色平静地回应:“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们不合适,你还是放手吧。”
我紧紧攥着双手颤抖着,厉声质问:“你知不知道我家所有的亲戚都知道我们要结婚了?你现在跟我说算了?!”
“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傅子言沉下眸子怔了几秒回道:“她,回来了。”
我不用问都知道傅子言嘴里的她是顾清清。
两个月前我在书房门口听见过他打了一晚上电话。
他轻声细语地一直在安慰电话那头的人,挂断后我问过他在跟谁打电话。
他并没有隐瞒而是直接告诉我说是顾清清。
见我没有吱声,傅子言拿起外套就离开了。
2.
我呆坐在落地窗前哭得泣不成声,直到过了很久看见了手机上的三条未接来电。
我给妈妈回了通电话,她听出了我的语气不对劲立马问道:“发生什么了丫头?哭了吗?”
我看着身旁的一团纸不知该如何回答。
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安慰了我几句见我不愿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敲响了门铃。
我红肿着眼打开门后,他们十分惊诧。
“不是约好今天去领证的吗?怎么哭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跟妈妈讲一讲。”
我知道他们一直希望我能嫁给傅子言,所以我犹豫不决该不该告诉他们真相。
胸口处像是被塞进了一大团棉花,堵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边说边哭,将傅子言不愿意和我领证一事说了出来。
妈妈直接一把将我搂紧怀里安慰,爸爸气得直接给傅子言打了电话。
我看得出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过了没多久,傅子言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我爸十分生气地看着傅子言指了指我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婚礼各项事宜都订好了,现在说不结就不结了?!”
傅子言看着沙发上哭得满脸通红的我点了点头。
“是,是我做的决定。我确实没有办法娶她了。”
“为什么?”我妈妈几乎是脱口而出。
包括我自己都在等一个答案。
傅子言的脸色变得青一阵紫一阵。
“我们之间确实走不下去了。这八年,就当是我对不起沈雪宁,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条件的。”
条件?傅子言想用钱来收买我!
我抬眸看了看面前这个我爱了八年的男人,曾经这个让我魂牵梦绕的男人说起绝情的话来竟然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我立刻回怼道:“我不需要你给我多少钱!”
“我就是想要一个解释,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和我说不想要和我结婚?!”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大概是第一次听见我如此歇斯底里,傅子言有些愣神。
傅子言这一举动不仅仅是伤害了我,还让我的爸妈面子被拂,没有办法下得来台。
傅子言满脸不悦地怼我:“我们尚处在恋爱阶段,发现不合适分开,我给你一个合理的赔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为什么要如此咄咄逼人?!”
我知道傅子言看向我的眼神里已经没有爱了。
但我仍旧不依不饶。
“我说的是你要给我一个理由,我们所有亲朋都知道我们要结婚了,你得让我爸爸妈妈有办法向大家解释吧?”
我们家虽然比不上傅子言家富贵,可是我爸妈也是凭自己本事吃饭的人。
我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不能让他们丢了面子。
傅子言叹了口气说道:“这八年,我确实想过和你携手一生,但是现在我有了更合适的人陪在我的身边,不要纠缠,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我直接冲到傅子言的跟前扇了他一巴掌,满目猩红。
“八年了,你遇到更合适的就一脚把我踹了?!”
我妈妈立马将我拉到了身后,他们嘴上虽然说着我的不好,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是在保护我。
3.
傅子言捂着脸也变得生气起来。
“沈雪宁,你居然打我?!”
“你的八年,也是我的八年。我已经说了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赔偿,你还要我怎么做?!”
一旁的我爸爸立马说了句:“不要再吵了!雪宁确实一心一意待了你八年,你给我们一个这样大的惊吓,我们确实也是很难接受的!”
我深吸一口气,顿觉心口处的那团棉花越塞越紧。
整整八年,从我在那一晚傅子言得知顾清清要出国喝的酩酊大醉,我鼓起勇气向他告白,已经过去了八年。
这八年,我全心全意对他,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都会尽力为他做到。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了站在他身旁的身份,我直截了当擦干了眼角的泪对傅子言说:“希望你给的条件足够让我死心。”
“我接受和你分开。”
我拉着妈妈的手转身上了楼。
我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眼泪决堤。
我看着床头我和傅子言拍的登记照,顿觉刺眼,直接伸手将相片撕碎了。
我是一个很喜欢记录生活的人,和傅子言在一起之后,我拍了很多照片和视频。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所有关于我们的回忆全部撕碎烧毁了。
我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傅子言对我说:“没想到你的摄影技术这么牛,把我们拍的这么好。”
其实我早就该发现傅子言的不对劲的。
在拍登记照的那天,傅子言一直在低头回信息,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打着字。
傅子言平日里是不喜欢和别人聊天的。
很多时候我给他发信息,他看到了但是不一定会回。
那天的他十分反常,但是我又想到他最近确实经常出差,便也没有多问。
结婚的婚纱本来傅子言说好请我最喜欢的设计师设计的,但是阴差阳错,时间赶不上,所以便只好换一位设计师。
当时傅子言还安慰我说:“等以后不忙了,我联系他给你定做两身旗袍。”
傅子言说我长相清冷,很适合穿旗袍。
爸妈一阵子在家陪着我到天黑,妈妈给我做了一大桌子菜。
我能感受出来他们在极力调动我的情绪,可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我洗完澡之后,爸妈才走。
我看着他们手牵手离开的背影,羡慕不已。
曾经我也以为我和傅子言可以就这样白头偕老。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错的很彻底。
我爸妈是从校服走到婚纱的,哪怕妈妈十年前重病,爸爸都没有流露出放弃的想法。
我以为我和傅子言也会像我的爸爸妈妈一样。
这场梦,该醒了。
4.
和傅子言在一起,除了上班时间外,我整日待在家里等他,已经很久没和朋友们聚过了。
我直接给闺蜜打了电话,酒过三巡之后,她们都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我直接举起面前的半杯酒喝了下去。
烈酒入喉,一路灼烧到胃部,我哽咽着将我和傅子言退婚一事说了出来。
酒过三巡后,他们都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我只好把分手的事说了。
闺蜜周子然震惊不已。“什么?今天不是你们约着去领证的日子吗?!分了?!”
“嗯,分了,他说不想要和我结婚,身边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在场的几位朋友几乎异口同声道:“什么更合适的人,你们在一起八年,领证这天才和你说?也太过分了吧!”
朋友的寥寥几句瞬间把我的记忆拉回到大学时期,我因为得了全系第一被霸凌者锁在厕所里,遇到了路过的他将我救出来。
命运的齿轮转动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们的心会死死地绑在一起。
为了能站在他的身边,我拼了命的学习,一刻都不敢放松。
傅子言明明知道的,我有多么努力!
沈牧川,就是当时霸凌我的那个男生!
朋友们的碰杯声把我逐渐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我淡淡地“嗯”了一声,抿了抿唇,未置一词。
大家好久没见,聊的热火朝天,我带着三分的醉意,最后再看了一眼手机壁纸上我们的合照,而后我将它彻底删除。
我抬头又倒了一杯酒,将它一饮而尽。
滚烫的辣意一路划过喉咙,有惆怅,也有淡然。
5.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家的。
醒来后看着空荡荡的家里,我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这房子是傅家买给傅子言和我结婚用的,如今他有了更好的选择,我也该识相早点收拾好搬走。
妈妈打电话告诉我一早上我爸爸就去找了傅子言的爸妈讨要说法,他们给了我傅子言百分之三十的财产,连同这套婚房一起送给我算作补偿。
爸妈也将为我结婚准备的所有东西一一退回。
既然这套房子是送给我的,那么傅子言便不再适合住在这里。
我直接拿了几个麻袋,将傅子言的生活用品全部装了进去。
我一直忙到夕阳下山,肚子饿的咕咕叫才停下。
我给傅子言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早点回来取衣服,晚上天气预报说江城会有雷暴雨。
和往常一样,我发出去的信息石沉大海。
晚上吃完饭之后,我直接驱车出了门。
闺蜜周子然知道我心情不好,约我去音乐节放松一下身心。
我确实情绪需要宣泄口,一场音乐节唱下来,我的嗓子都在冒烟。
晚上回到家之后,我看见了主卧的灯被打开了。
我蹑手蹑脚地进门,看见了玄关处有一双女士的高跟鞋,而我的拖鞋不见了。
傅子言在搬进来之前就和我约定过,绝不带陌生女人回家。
这一次,他愈发肆意直接破例。
我寻着声走到楼上,听见了主卧传来了轻微的喘息声。
我强忍着心头的不悦推开了主卧的门,映入眼帘的是听见声音受到惊吓的顾清清。
傅子言冷不丁的问我:“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