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沈棠宁池宴全文
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沈棠宁池宴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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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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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宁眸含审视,端详她须臾,微眯了眯眼:“二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佯装恼怒,冷冷拂袖,“我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向来疼我,岂会这般待我?更何况我还是嫡女,他将你我换亲除了惹人笑话,得罪池家,能得什么好处?”

沈熹微看着她忿忿不平的模样,心中闪过快意。

这就承受住不了?

她真想亲眼看着目下无尘的沈棠宁狠狠跌落尘泥的样子!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熹微遮掩住眼底情绪,惨笑一声:“长姐,我知道你不愿相信,可事到如今,我也自食其果落得这般境地,难道还会骗你不成?你仔细想想,若没有父亲准许,我岂敢在大婚之日瞒天过海,还进行的这样顺利?”

沈棠宁面色沉沉盯着她,半晌启唇:“雪青,将二小姐扶起来。”

沈熹微落了座,一面拭泪,一面拿泛红的眼睛偷瞄她。

沈棠宁似乎在走神,她握着杯盏,葱白的指尖被滚烫的茶水烫红了也不知,过了会儿她才回神,敛了敛思绪望过来,眼神复杂:

“二妹妹,你说此事是父亲为之,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何要这样做?”

至于说辞,沈熹微早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她眼眸微闪,故作惶然:“我也是从姨娘那里偷听来的,父亲说,他在朝中地位水涨船高,陛下近几年对他多有不满,有心敲打,如若沈家与侯府成功联姻,恐怕会愈发引得陛下忌惮。”

她说着,觑了眼沈棠宁的神色,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道,“但长姐与侯府的婚事自幼订下,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恐怕只能……委屈了长姐。”

沈棠宁缄默不语,她垂着眼帘,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衣袖下,指甲骤然嵌入掌心,她眼眸发冷,眼底掠过讥诮之色。

沈熹微不会这么好心,她的话只能信一半。

沈家是显赫,但论到真正的显赫,有谁比得上如日中天的谢家呢?

她的母亲,当今皇后,都是出自名门谢家。

太子是皇后所出,与谢家关系甚密,自古以来,外戚专权便是大忌,她的父亲向来善揣摩人心,权衡利弊。

所以为了前途,他第一个舍弃的就是她,其次是母亲,再然后是整个谢家。

可惜这个道理,上一世的她懂的太迟。

沈熹微是有点小聪明,可能是上一世顺风顺水,这一世她虽如愿嫁了池景玉,却是以妾的身份,如今又被侯夫人厌弃,远比上辈子处境艰难,于是她坐不住了。

她没那么好心直接提点自己,于是稍微改了说辞,让她与父亲离心,也算间接达成了目的。

面上倏地落下泪来,秦嬷嬷惊呼一声,眼神担忧:“小姐!”

沈棠宁抬手示意自己无碍,缓缓看向沈熹微,后者也装模作样关心她:“长姐,你没事吧?”

她艰难扯了扯唇,极力隐忍,目光深深:“二妹妹,多谢你提醒我,否则,我怕是要一辈子蒙在鼓里。”

沈熹微略有些心虚地错开眼,抿了抿唇:“我也是心中有愧,不忍看姐姐被欺瞒至此,沉浸在父亲虚假的关爱中。”

“二妹妹,你来我这儿,只是为了提醒我?”沈棠宁盯着她瞧,一双眼眸明净透澈,仿佛能洞察人心。

沈熹微咬了咬唇,站起身来上前两步跪下:“我想求长姐助我成为世子妃!”

沈棠宁还没说话,秦嬷嬷忍无可忍啐道:“二小姐,做人可不能这样蹬鼻子上脸!我家小姐大度,不同你计较已是万幸,您可别得寸进尺!”

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雪青也面露不忿。

沈棠宁注视着垂首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她语气淡了下来:“二妹,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

她话音微顿,带着几分嘲弄,“你不是和世子情意相投么?求他可比求我管用。”

沈熹微抬起眸来,眼神恳切:“长姐向来聪慧,也知道只要有侯夫人在,她便永远不会让世子将我抬正。”

沈棠宁直言道:“那是你的身份问题,侯夫人但凡脑子没坏,也不会任由一个庶女成为世子妃。”

勋贵人家讲究门当户对,门第观念是刻在了骨子里头。

上一世若非沈熹微偶然得了机缘令贵人赏识,又与池景玉珠胎暗结,侯夫人是断不会让她进门的。

都说相爱能抵万难,她倒要看看,这辈子没了她在中间挡着,这对有情人是否仍旧能对彼此坚定不移!

沈熹微脸色一阵难堪,垂下眼睫:“长姐何必挖苦我?你我姐妹互为妯娌,相互照应,不比将来你寄人篱下看世子妃脸色过活强?”

“你!”秦嬷嬷简直气笑了,张嘴就想骂,见沈棠宁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勉强将脏话憋了回去,胸口不停地起伏。

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沈棠宁连动气的念头都没有,这世上有些人的脑子确实与众不同,蠢得出奇。

她收敛了笑意,不冷不热地道:“你若执意,念在同为姐妹份上,姐姐我便给你指两条明路。”

沈熹微抬起头来,见她脸色冷淡,“这一嘛,你目前最大的阻力是侯夫人,人吃五谷杂粮,难免身体有个毛病,若是侯夫人一病不起,自是没那个闲心再来操心世子的婚事。”

回味过来她话里的深意,沈熹微眼神一惊,飞快垂下眼咬了咬唇,怯怯问:“那第二条呢?”

沈棠宁蓦地勾唇:“二么,妹妹不妨指望自己的肚子争点气,一举得男,给世子生个长子。”

正妻还未过门,妾室肚子便有了动静,这放在谁家都得掂量掂量,这样的人家究竟值不值得嫁?

见沈熹微眼神若有所思,便知道她听进去了,沈棠宁语气幽幽,意味深长地补充:“若还是世子唯一的儿子,那就更好了。”

沈熹微神色惊异,呆呆瞪直了眼,像是被吓到。

沈棠宁哂笑:“我随口说说,二妹随便听听,至于要不要采纳,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沈熹微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小姐何必那般好心给她出主意?”秦嬷嬷抿了抿嘴。

沈棠宁眉眼愉悦:“嬷嬷说笑了,我可不是好心。”


这位王管家,平时见了二房的人都是趾高气扬,和面对大房的人态度截然不同,说白了就是捧高踩低。

其实这也正常,毕竟在外人眼里,池家并未分家,二房一大家子就没一个争气的,都是扒在大房身上吸血,沾了大房的光,勉强在燕京有一席地位。

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沈棠宁来的时候,王管家正同池二夫人说话,态度虽然恭敬,腰板却挺得直直的。

池二夫人面露犹疑:“我上个月才支了一笔银子,这还不到一个月就花完了?”

沈棠宁只听了这么一句,便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神色自若地踏进门来,里面二人停了话头看过来。

王管家见了沈棠宁,略有些不自在地行了礼:“二少夫人。”

沈棠宁点点头,有些惊讶:“王管家怎么在这里,是有事找母亲么?”

王管家尴尬地点点头。

“我来找娘说会儿话。”沈棠宁自然地来到池二夫人身边,动作亲昵,对方笑着示意她坐下。

她看了眼二人,面上笑盈盈的,“娘和王管家先聊,我不急。”

“行,那你在旁边坐会儿。”池二夫人点点头,转头又看向王管家。

后者摸了摸鼻子,重新端正了神色,因为有求于人,终于肯放低身段,脸上赔着笑:“哎呦喂二夫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府里多了位小主子,老夫人早先放了话,一切先紧着那位,这开支可不就大了起来么!”

他掰着手指头数,语气夸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得要银子啊?”

池二夫人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不是她小家子气,从前她也贴补过公中没错,可那至少是花在一大家子身上的,如今连大房的妾室怀了身孕都算在她头上算怎么回事?

那沈熹微怀的又不是她儿子的!

但池二夫人到底没说什么,她不是爱计较的人,同样自觉在大房面前低人一等,也硬气不起来,否则也不会任由大房拿捏这么多年。

她沉吟片刻,正欲松口,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料这个时候,旁边的儿媳突然开口:“等等。”

两人扭头看去,沈棠宁脸上透着惊讶,似是迟疑:“我没理解错吧?王管家这是来向母亲讨银子了?侯府何时落魄成这样了?”

别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上一世她就知道内情,在她未嫁过来之前,二夫人一直暗地里用嫁妆贴补整个侯府,她商贾出身,娘家是赫赫有名的富商,自然不缺银子。

沈棠宁接管了掌家权后,觉得这么下去不像回事儿,传出去也不利于池景玉的名声,便勒令不许再管二房要银子。

二人面上均有不自在。

池二夫人是觉得难以启齿。

王管家则是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他自诩管家多年,又是侯夫人和老夫人面前的得脸人物,哪能被一个初来乍到的沈棠宁这般质疑呢?

王管家皮笑肉不笑:“二少夫人有所不知,侯府历来都是如此,在您尚未嫁过来之前便有了这样的传统,更何况,这事二夫人也是同意的。”

沈棠宁似笑非笑望着他:“历来如此,便是对的吗?我还从未听说过哪家高门大户开销是出自儿媳的嫁妆。”

王管家脸色一时僵硬不已。

就是寻常人家,花娘子的嫁妆也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更别说侯府这样显赫的门楣,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


也不知道这刀刚才有没有杀过人。

她表现得极为配合,并没有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这让刺客有些意外。

他把沈棠宁拽进一旁的假山林中,沈棠宁也得以看到了他的正脸。

男人身量很高,中等身材,脸上蒙着一块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没有丝毫波澜。

果然,杀过人的就是不一样。

刀还抵着脖子,沈棠宁皱了皱眉,当即表明立场,压低声音:“我不会大喊大叫的,你仔细别伤了我。”

刺客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不过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隐隐发颤,便瞬间了然。

原来是强装镇定,不过即便如此,沈棠宁的表现也已经算很冷静了。

伤口发作起来,他捂着胸闷哼一声。

“你受伤了?”对面的女人语气惊讶。

他当即眼神凶狠地瞪过去,眼里闪过杀意。

沈棠宁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很快又忍不住开口:“我对你没有恶意,相反,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刺客并未心动,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警惕,他冷笑一声:“我凭什么信你?”

沈棠宁用一种谈判的语气:“因为我怕死,我的命现在在你手里,万一你死之前想拉个垫背的怎么办?你的命不值钱,我的命可矜贵着呢!”她微微抬起下巴,“我沈棠宁说话算话,信不信由你。”

刺客眸光微动,正欲开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

一声惊呼从假山后传来,靠近的侍卫顿时警惕起来,冷声呵斥: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

假山后迟迟没动静,侍卫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悄然靠近。

突然,一抹裙角从假山后探了出来,女子直起身走出来,乍一见到这么多人,她明显有些讶然,但还是维持着镇静:“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为首的侍卫显然见过她,皱了皱眉:“沈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棠宁苦笑一声,索性将微拎着的裙摆放下:“我衣裙不慎弄脏了,本想找茶水室换一下,结果公主府太大不小心迷了路,方才听到动静还以为有外男过来,便想着避一避……”

侍卫垂眼看去,果然,她的裙角有一大片脏污,这副模样的确没法见人。

他微微错开眼,语气缓和了几分:“沈大小姐,府中进了贼人正在排查,安全起见您还是莫要四处走动。”

沈棠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她识趣地没有多问,面容微赧:“多谢小哥提醒,不知能否请位侍女给我带个路?”

侍卫本想直接让他们的人给她带路,但联想到她现在的处境,顾及女子的颜面和自尊,还是点点头:“您在此处稍作等候,我稍后便让侍女过来为您带路。”

沈棠宁面露感激:“多谢小哥了。”

“沈大小姐客气。”

眼看着一行人走远,沈棠宁脸上的神情淡了下来。

她的后背隐隐被冷汗浸湿,转过身看向假山里的男人:“这样够有诚意了吧?”

刺客眯了眯眼,亲眼见着这女人面不改色在人前做戏,他只觉得颇为纳罕,毕竟这不符合他对闺阁女子一贯的认知。

伤口的疼痛令他眼前一阵发黑,无暇深究,只哑声道:“现在公主府到处都是抓捕我的侍卫,戒备森严,你怎么带我逃出去?”

他这么个大男人本就引人注目,跟在沈棠宁身边更是引人怀疑。

沈棠宁却挑了挑眉:“我可没说要亲自带你逃出去。”


等沈棠宁离开,池宴在那棵树下徘徊片刻,盯着树上的红飘带若有所思。

他来到小沙弥跟前,左顾右盼,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给我也拿一根吧。”

对方露出了然的笑:“施主稍等。”

……

佛像镀上金身,神情悲悯俯瞰人世疾苦。

沈棠宁用香烛点燃手中线香,在蒲团上跪了下来,仰视着威严的宝相,手持着香举过头顶,神色平静:“我不信神佛,今日之行求的是个心安。”

“我想要的是,会自己亲手争取,负过我的,我也会亲自让他们付出代价。”

“今朝隐忍蛰伏,亟待来日潜龙在天。”

她没有磕头,站起身来将香奉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踏出大殿之前,沈棠宁眼角余光似有若无瞥了眼旁边禅房,抬脚踏出殿门。

待脚步声远去,清脆的落子声打破了宁静。

面目慈悲的和尚瞧了眼对面的贵人:“殿下走神了。”

女子抬眸看来,她有一张极为明艳的容颜,一双眼睛犹为冷清,充斥着凌人盛气,让人不敢逼视。

却只着了身素衣,不施钗环,朴素的厉害。

燕明仪随手将黑子扔回棋篓,坦然地道:“空寂大师棋高一着,本宫自愧不如。”

燕是国姓,自称本宫,还被空寂大师视为座上宾,足以证明这位贵人的身份非同寻常。

侍女努了努嘴:“还不是方才外头那位大放厥词,佛门净地口出狂言,殿下为何阻止奴婢出声呵斥?”

提及那道女声,燕明仪嘴角勾了勾:“本宫倒是觉得,那女子很是大胆,颇有意思。你去查查是哪家的贵女,本宫久居佛门,倒是不知燕京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她站起身来:“今日的棋就下到这里,改日再找大师探讨。”

空寂大师微微一笑:“恭送殿下。”

这位殿下行事向来我行我素,他已经习惯了,这么一想,倒是和方才那位施主,颇为投缘呢。

……

侍女的动作很快,没过多时便有了眉目。

“沈棠宁?”燕明仪微微眯眸,笑得颇为耐人寻味,“原来是谢琅华的侄女?不过这姑侄俩的性子倒是南辕北辙呢!”

谢琅华循规蹈矩了大半辈子,侄女竟如此离经叛道,也不知她本人作何感想?

侍女听着自家殿下直呼皇后娘娘名讳,眼皮跳了跳,连忙转移话题:“三皇子近来走动频繁,怕是所图不小,殿下是如何打算的?”

燕明仪挑了挑眉,语气懒散:“就说近来本宫身体抱恙,让他不必来拜访了。”她哼笑一声,眼神颇凉,“隔三差五来一趟,真把本宫这里当他自个儿家了!”

……

上完了香,沈棠宁的心有些静不下来。

传闻中,长公主燕明仪性情喜怒莫测,难以接近,她也不知方才自己那番言论是否能引起对方注意。

但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三皇子拉拢长公主这一助力。

说起这位长公主,她的人生也是颇具传奇色彩。

燕明仪是当今圣上的妹妹,也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受宠到了什么程度呢?

据说当年,先帝更属意的继位人选其实是这位长公主,甚至还给了她一支只听命于她的军队。

燕明仪也的确没辜负先帝的期望,她从小便天资聪颖,文韬武略皆不输于几位皇子,甚至要更出色。

但只因她是女子,便遭到了朝中大臣的激烈反对!

那些宫闱秘辛旁人不得而知,只知道中途先帝病故,长公主心灰意冷,主动放弃皇位继承权,当今圣上即位。


她看得分明,池景玉这样自私自利的伪君子,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

他对沈熹微的这点情谊,又能维持多久呢?

池宴不自然地咳了咳。

她这是不是在夸他?

啧,虽然他的确优点不少,但这也太直白了不是?

哎呦,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

层峦叠嶂,翠屏掩映。

沉闷的钟声伴随着诵经声悠扬传来,云雾缭绕中,隐约可见宝相庄严。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普陀寺了。

据说此地甚是灵验,但凡进香的人,不久后就会来还愿,因此常年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

马车无法上山,有一段山路需要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小半个时辰后,终于瞧见了庐山真面目。

普陀寺的庙门近在眼前,池宴手里把玩着一株狗尾草,见沈棠宁白皙的脸蛋泛上了浅浅的红霞,额角也隐隐渗出了细汗。

他下意识摸出手帕,又怕她嫌弃他用过,犹豫片刻还是递了过去。

沈棠宁怔了怔,含笑接过:“多谢夫君。”

见她毫无芥蒂,他这才自然了许多,随意地道:“这上个香还真不容易,夫人信这个?”

说完他便自觉不妥,不信还来拜什么?

沈棠宁垂眼笑了笑:“我相信事在人为。”

池宴一愣,掠了她一眼,心里啧啧称奇:

这个说法有点微妙啊!意思是不信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那她来上什么香?

他自觉他们的关系还没近到追根刨底的程度,识趣地没有多问。

今日人不算太多,刚入门就有小沙弥上前接引:“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上香还是供灯?”

池宴自觉地看向沈棠宁,她礼貌地颔首:“上香,有劳小师父引路。”

“女施主客气了,请跟我来吧。”

普陀寺她来过很多次,并不算陌生。

青灯古佛,香火缭绕。

院子里有一棵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上面挂满红绸。

池宴还是第一次来,好奇地偏头:“这是姻缘树?”

小沙弥笑了笑:“此树为许愿树,不止姻缘,求其他也可以,很灵的,施主要不要试试?”

“还是算了。”池宴摇摇头,没做评价。

一棵树哪里能让你美梦成真?

但人嘛,念想太多,有时候人力难以企及的事情,就想寄希望于神佛。

能不能实现是其次,至少有个念想。

人之常情,他没觉得有什么,但他这个人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欲望很少。

旁边的沈棠宁倒是出声了:“劳烦为我取一个吧。”

小沙弥点头:“稍等。”

池宴看过来,语气玩味:“你不是不信吗?”

沈棠宁故意肃了肃容:“佛祖座下,不可妄言。”在池宴被唬住的时候,她忍不住勾唇,“心诚则灵。”

沙弥取来笔和红绸,沈棠宁想了想,挽起袖子落笔。

池宴不想偷看,架不住实在好奇,索性凑过去光明正大看了起来。

她的字不似寻常女子娟秀内敛,反倒凌厉大气,一笔一划写道:

愿惦念之人平安顺遂。

笔尖顿了顿,她又写了一行——

愿池宴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池宴一怔,心里涌起莫名的滋味,口吻戏谑:“怎么还顺带捎上我了?是不是为了凑字数?”

沈棠宁随口道:“是啊,不然瞧着空落落的,多难看啊。”

池宴噎了噎,又有些好奇:“你不是一心想要我高中吗?怎么不写这个?”

她瞥过来一眼,笑意隐在眼底:“一次许两个愿望,那多贪心啊?万一佛祖不乐意怎么办?”

池宴心尖发烫,久久地怔住。

沈棠宁进去参拜之前问过池宴,见他不想进去也不勉强,便让他在外面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