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小说 现代都市 大庆逍遥贵公子李卓庞振
大庆逍遥贵公子李卓庞振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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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归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卓庞振的现代都市小说《大庆逍遥贵公子李卓庞振》,由网络作家“十三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月而至,草色回春,平阳城外人往如织。一位身材壮硕,作仆人打扮的汉子,驾驶一辆马车从城中而出。“少爷,出城了。”轿帘被掀开一角,面冠如玉的少年看着外面的景色,露出一抹微笑。“阿福,加快些速度,再晚鱼都被老庞钓完了。”“好的少爷,您坐稳了。”被称之为阿福的汉子闻言,扬鞭加快了速度。轿中少年唤作李卓,大庆户部侍郎李通的第六子,同时也是位从地球穿越而来的历史经济学教授。十六年前,因工作劳累而猝死的李卓,成为李通小妾的腹中胎儿。母亲因生李卓难产而死,自此一个偏房庶子,在李府成长。李卓自小就展示出了惊人的学习天赋,一岁可说话,两岁便能认字,三岁读诵千字文,五岁便可成诗,天才之名冠绝上京。直到八岁那年,李卓落入了水中,虽然幸得不死却是灵性全无,...

章节试读

四月而至,草色回春,平阳城外人往如织。
一位身材壮硕,作仆人打扮的汉子,驾驶一辆马车从城中而出。
“少爷,出城了。”
轿帘被掀开一角,面冠如玉的少年看着外面的景色,露出一抹微笑。
“阿福,加快些速度,再晚鱼都被老庞钓完了。”
“好的少爷,您坐稳了。”
被称之为阿福的汉子闻言,扬鞭加快了速度。
轿中少年唤作李卓,大庆户部侍郎李通的第六子,同时也是位从地球穿越而来的历史经济学教授。
十六年前,因工作劳累而猝死的李卓,成为李通小妾的腹中胎儿。
母亲因生李卓难产而死,自此一个偏房庶子,在李府成长。
李卓自小就展示出了惊人的学习天赋,一岁可说话,两岁便能认字,三岁读诵千字文,五岁便可成诗,天才之名冠绝上京。
直到八岁那年,李卓落入了水中,虽然幸得不死却是灵性全无,泯然于众。
十岁之时,李府主母张氏在经过李通同意后,将李卓送到了她娘家,也就是林州平阳张家。
自此已经六年,当初那半大孩子,已成为一翩翩少年郎。
那场落水,正是张氏差人所为,因为李卓的出色威胁到了她儿子的地位,李卓曾将此事和李通提了一嘴,却遭他一顿毒打。
怒斥他得了失心疯,污蔑张氏。
自此,李卓终于明白,在这等级森严的封建时代,自己一个大族庶子若是太出色,母族又无势力的情况下,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彻底摆烂,选择潇洒肆意的过完一生。
在平阳的六年,李卓的日子过的很滋润,虽然时常会受到张府那些公子小姐嘲讽,但他们也不敢过分。
毕竟,怎么说李卓也是李通之子,不仅如此,为了让李卓变成一个纨绔子弟,张府在银钱方面更是给的很足。
李卓也如他们所愿,自此废学,十一二岁便出入勾栏之所,纵情山水彻底放飞自我。
他口中的老庞,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唤作庞振,二人是三年前通过钓鱼认识的。
人是群居生物,尤其对李卓而言。
在大庆,能找到一个与他正常交流,且不用担心秘密被发现之人,简直难如登天!
老庞学识渊博,见识极广。
更重要的是,许是上了岁数,对于自己一些“离经叛道”之言,他也可接受,故此日子一久。
二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至交,从国家大事到诗词歌赋,无一不谈,老庞也成了,唯一知道李卓真实才华之人。
平阳城外二十里外有座小龙山,山中有个池塘唤作望月潭,正是李卓钓鱼之所,庞振就住在山中,有时李卓也会在他那留宿。
马车来到山下,李福很熟练的将渔具抱起,和李卓一同往望月潭走去。
他是李府派来专门照料李卓的仆人,李卓母亲昔日为丫鬟时,二人曾以兄妹相称,故而他对李卓也是极好,说视如己出也不为过。
步行半个时辰左右,一方水潭映入眼帘,已有个老叟坐在旁边垂钓。
见到他李卓哈哈一笑。
“老庞,即便你提前过来,也是绝钓不过我的。”
庞振闻言转过头来,看着李卓气的一吹胡子。
“哼,小子你别太得意,老夫今日定要让你心服口服。”
“哦?那今日你我加些彩头作赌注如何?”
老头闻言眼睛亮了起来,笑着说。
“如此甚合老夫心意,这样吧,若是老夫赢了,你便把《将近酒》一文补全了。”
“自是可以,但若你输了呢?”
李卓在他身旁坐下,看着他问道。
此事要追溯到半个月前,那日他和老庞钓鱼之后去他那煮鱼喝酒,喝到兴起之时李卓便诵读了此文。
但只有一半他就“醉”倒了,醒后老头一直在追问下半部分,李卓没有告诉他,之后次次见面他都要提这件事。
庞振冷哼一声。
“你这小子,心思老夫还不清楚?”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造型精美,通体翠色的玉佩,见到此物李卓眼睛瞬间亮了。
上辈子的李卓最喜欢收集好玉,来到大庆之后也不例外,自从看到此物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
可无论怎么开价,老头就是不卖给他。
“你若赢了老夫,此玉归你。”
李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好,开始!”
目的达成,李卓马上拿出渔具,和他一起开始垂钓。
李福搬来一张凳子放在二人中间,又帮他们分别倒了杯茶,中间摆上一盘精致糕点,很自觉的离开了此处。
“李小子,还记得上回你我所谈之事吗?就是那个可解当下官僚豪绅土地兼并之策。”
每次二人钓鱼之时,都会在一起闲聊。
从一年前开始,就已经从诗词歌赋,上升到了国家大事方面。
大庆并非李卓记忆中的任何一朝。
立国至今已有八十余载,奋三世之余烈到如今,国家可谓是繁荣富强,百姓安居乐业,文风鼎盛,说是盛世也不为过。
当今皇帝赵景润,登基已有九年,年号永康。
不过大庆再富强,毕竟是封建社会,有个问题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便是土地。
如今的大庆,这一现象已经十分严重,大量农民被迫将土地卖给当地豪绅,成为佃农。
十天前,二人曾谈到了这个问题,当时李卓醉后提了一嘴说自己有良策,这些天来,庞振每天都在思考此事。
官僚豪绅土地兼并,不仅大庆,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多少能人也没想出解决之法,庞振很想听听,李卓有什么高见。
李卓头也没回,目光紧紧的看着自己的鱼漂。
“老庞,你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整日关心这些国家大事作甚?”
庞振气的一吹胡子。
“哼!你这小子,真是奇怪,亏你还能说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圣人之言,老夫虽风烛残年,但身为大庆子民,难道不该关心吗?”
见到庞振此般,李卓看着他咧嘴一笑,每次和老庞相处,李卓总喜欢拿话逗他,见他吃瘪生气觉着十分有趣。
但每一回逗完,也会认真解答他的问题,
“好好好,你说的对,官僚豪绅土地兼并一事,自古恒有,它就如同一个诅咒,历朝历代都无法避免。
到一定程度后,农民生活不下去,只能揭竿而起,往朝因此而覆国者不在少数。
老庞,我曾和你说过,想要解决一个问题,就要先彻底的了解它,我且问你,过往诸朝,以及我大庆的田税都怎么收取?”

“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都是足以改变大庆,使无数百姓获益的良策,老夫既然知道,自然要想办法将其推行。”
“噗!”
李卓口中的醒酒汤,直接一口喷了出来,表情怪异的看着他。
“你要推行这两策?老庞,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庞振脸色却极为严肃。
“李小子,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但如此良策若是不想办法在大庆推行,老夫愧读圣贤书,死后也是罪孽深重。”
“我不是这意思,别把话说的这么吓人,老庞,我虽然想做个闲云野鹤,但大庆百姓的日子好过一些,也是我想看到的。
但咱们有言在先,你就说这两策都是你想的,可千万别提我半个字。”
庞振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开口。
“好,既然说到此处,老夫也不瞒你,老夫此前认识一些人,有一位还在朝中当官。
我把你的一些诗词写信给了他看,他对此评价都极高啊!”
李卓直接窜了起来,瞪大眼睛的盯着他。
“什么?老庞!你怎可如此言而无信?我是相信你,才和你说那么多的,你却将此事泄露给他人听?
今日之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说着李卓将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气呼呼的就要离开。
“你急什么?老夫还未说完呢。”
“我不听,被你害死了,我说我那大哥为什么,偏偏让我参加什么狗屁的诗会,原来都是因为你。”
庞振也急眼了。
“你小子别乱冤枉人,我从没提过你的名字,而是用的化名,叫作鱼小郎君。
他根本不知你的情况,老夫只是不忍此等佳作消失于众而已,难道让老夫对外说,这是老夫所作?
老夫不要脸的吗?你这小子真是气煞我也!”
李卓愣了下,有些狐疑的看着他,片刻后咧嘴一笑。
“原来如此,这样倒还行,不过你为何给我取个叫鱼小郎君的名字?真难听。”
见李卓态度缓和了许多,庞振一吹胡子。
“你我因钓鱼相识,你又是个小郎君,老夫这么说有何不可?”
李卓快速点头。
“啊对对对,您老说的都对,鱼小郎君就鱼小郎君吧,所以你的意思是,准备将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
以鱼小郎君的名义,告诉你那位朋友?”
“没错,如何?”
“不如何,我可以想象的到,一旦此二策真到了皇帝那,一定会被问东问西,你那朋友能架住皇帝盘问吗?
到时还不是要把我供出来,如果皇帝找上我,我怎么办?”
庞振老脸憋的有些发红,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你小子真是......哎,你说,要怎么办?老夫都听你的。”
李卓嘿嘿一笑。
“你就以“鱼老头翁”的名义去说,到时若皇帝真的要追问,随便找个人顶上,或者就说是你自己。”
一些诗词还无大碍,可这种国策可不一样,必然会引起皇帝的重视,到时自己还怎么安心当一条咸鱼?
庞振直接被气笑了。
“好,小子,老夫便依了你。”
反正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李卓说的情况压根不会出现。
“对了老庞,有一事问问你的意见,我已年满十六行了冠礼,至今还没有字,你帮我取一个如何?”
“当真?你愿意让老夫帮你取?”
庞振听后浑身一震,看着李卓的目光充满激动,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
在大庆,字都是由本人的师长,或者德高望重的长辈来取,将伴随人的一生,具有非同凡响的意义。
李卓竟然要让他帮忙取字,那岂不是说,内心中他早已尊自己为师长了?
李卓对这方面没太大感触,他之所以想取个字也简单,今后行走大庆用的到,家里人是别想了,自己取吧又不太符合规矩。
庞振岁数在这,又学识渊博,说是长辈毫无问题,正合适。
“我像和你开玩笑吗?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取一个。”
“等等,小子,哪有自己取字的道理?实不相瞒,老夫早就帮你想好了,子锋,如何?”
“子锋?李子锋?行,听上去蛮顺口,就这个了,谢了啊老头,我先走了。”
李卓轻声念了两句,觉的还行,对老头抱了抱拳就出门而去。
“小子,取字乃人生大事,你就如此敷衍?老夫还未说原因呢。”
庞振回过神时,李卓已经走到屋外了,立马追出来喊道。
李卓却头也没回,高举右手摆了摆。
“就是一个外号而已,哪有这么大道理,我先走了,天要黑了。”
说话间已经和李福走了十多米,庞振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一手轻轻抚须。
终于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卓李子锋,鱼小郎君,鱼老头翁,哈哈哈,妙哉,趣哉!”
乘坐马车回到张府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回来后洗了个澡,在环儿的伺候下,换了身干净衣裳又立马出了门。
有几日没去天香楼了,李卓准备去逛一逛。
平阳城虽不大,但是却颇为繁华,勾栏之所可不少,天香院是很有名的一家。
它和一般的妓院还是有不小区别的,准确来讲,更像是后世的会所,这里的姑娘们个个多才多艺,貌美如花。
若是无钱无势,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要只是想享受身体上的愉悦,花费些银子就可以,有专门的女子来伺候。
但有些卖艺不卖身的女子,想进入闺房一亲香泽,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对李卓而言自然没什么问题,他十五岁时,整个平阳城的什么所谓花魁,就已经睡了个遍。
用的手段也很简单。
有银子出手又大方,长的又俊俏,各种情话信手拈来,放的开不要脸。
在这礼乐严谨的古代,自然是无往而不利。
甚至不少女子都倾心于他,后来李卓玩的多了,就觉的没什么意思,不是日日来了。
现在去天香院,纯粹是生理需求的驱动。
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平阳城确是十分热闹,天香院外更是停了许多马车,不少看上去就很豪华。
这就叫大型活动拉动第三产业需求。
明天便是玲珑诗会举办日,城中外来人口暴增,衣食住行和娱乐项目自然也跟着沾光。
就像是地球某个大明星举办演唱会一样,是能够拉动周围经济的。

“公子,该喝药了。”
环儿小心翼翼端着一碗药汤走进来,放在桌上后迅速将小手放在耳朵上,又拿下来吹了吹。
见此一幕李卓摇头一笑。
“你这笨丫头,如此烫手也不知找个东西垫一下。”
自从上次李卓帮环儿教训了一番,那些欺负她的人后,这丫头性格也变的开朗不少。
毕竟只是个还未满十六的少女,心性很是单纯,闻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一着急没想起来。”
李卓来到桌前坐下,端着药汤喝了起来,不得不说真他么难喝啊,又苦味道还怪。
这时候李卓无比怀念地球的那些感冒药。
“环儿,我教你的那些字,学的怎么样了?”
名义上她虽然是李卓丫鬟,可实际李卓一直都将他当成妹妹来看。
这丫头也是个苦命人,是李卓从一处妓院买下来的,据她自己说是淮河大水一路流亡到的平阳。
后来遇到人牙子,将她以二十两纹银卖给了妓院。
李卓没事干的时候,就会教她认字。
一听这话,环儿的脸色一下垮了,噘着嘴,低着脑袋,两个小拳头攥的紧紧的,不敢看李卓。
声音就像是蚊子一样小。
“环儿记不住,写不好......”
“看不出你还是个学渣,想长久留在我身边,不会认字可不行,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用心去学。”
见李卓认真了,环儿赶忙点头应下。
“今晚将在永林河边举办玲珑诗会,此等盛况难得一遇,晚上我带你一起去见见世面。”
“太好了!多谢公子。”
环儿用力点头,看着李卓露出开心的笑容,一双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随着戌时临近,整个平阳就像是一锅煮沸的开水,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是永林河两岸更是如此。
西边落日半掩层云之中,将天际渲染的晕红,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脸颊一般。
不大的平阳城热闹非凡,许多地方早已张灯结彩,永林河两岸的酒楼商铺,正在大量上人。
李正,张文等人早已离开张府,直奔永林河而去。
似是有无边伟岸之人手握神笔,在天上随意泼墨挥洒,抹去了天边的红霞,黑色越发浓郁。
最后在天上点出一轮圆月,以及数之不尽的繁星点点,拉开了黑夜大幕。
李卓换了身衣服,带着丫鬟环儿,老仆阿福往永林河而去。
整个平阳城彻底陷入了狂欢,街道人往如织,一路走来景色之美让人目不暇接。
小贩们也抓住了这次机会,将摊位都摆到了永林河两岸,吆喝声不断。
“快看,船纺来了!”
才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高声阔论,老叟,孩童,皆是满脸笑容。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目光立刻看向永林河上。
那河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十艘画船,上面点缀着各种不同风格装饰之物,十分好看,两岸灯火通明。
这便是所谓的画舫巡游,此番诗会,想要获得船纺可不是那么容易,要么就是有了名气的才子。
要么就是当地大族,如张老太爷,李正等人就在一艘船上。
而最当中的那一只最为庞大,船上挂着好看的装饰,一面印有“白”字的旗帜耸立,船上还站着数位身穿甲胄的军士。
船的主人正是此番玲珑诗会的举办者,安阳郡主白玲珑。
这个点许多人刚吃完晚饭,都从家中出来凑热闹,即便是不参加,能一睹此种盛况也算不枉此行。
人们还在从四面八方向永林河边汇集,华灯如织如同浩浩不绝的烟火。
有身穿彩衣的戏子在台子上歌声渺渺,有卖艺杂耍之人在奋力表演,看官传出一声声叫好。
有小贩们的高声叫卖不绝于耳,忽的,远处传来阵阵锣鼓之声,人们纷纷让开一片地方。
一条数十米长的舞龙正快速游来,做出各种好看的动作......
一袭青色碎花裙的小丫鬟,手中拿着糖葫芦吃着,看着面前一幕高兴的拍手叫好,兴奋的对着眼前少年说道。
“公子快看,好热闹啊,幸亏我们过来了。”
一处猜灯谜的小店,李卓吃了口糖葫芦,目光感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今夜之景,是他来平阳六年后首次见到,即便是平时过年也没这么热闹过。
“今日算是体会到了辛弃疾的感受了,当真是一夜鱼龙舞啊......”
李卓也情不自禁的被这种环境所感染。
今夜,注定将载入平阳的史册,随着船纺临近,二十位相貌身材俱佳的女子,身穿同样的舞服,来到了永灵桥上,有的还抱着各种乐器。
最高最大的那艘船上,被推出一个巨大的大鼓,船内之人看着两岸人头攒动,脸上尽是笑容。
“陈大人,你有心了。”
船中坐着数人,每一位身前都放着美酒佳肴。
当中那位身穿一袭白色琉璃裙,青丝如瀑,脸上虽戴了一方面纱,却难掩其惊人的美貌。
正是安阳郡主白玲珑,她左手第一位那人,正是身穿儒袍,气质不凡的徐孝同。
而说话之人是徐孝同旁边的林州知府于辉,他口中的陈大人,自然就是平阳县县令陈丰。
虽是此方父母官,但在这条船上,他的地位却是最低,坐在右边最后一个位置。
闻言赶忙起身,拱手说道。
“于大人谬赞了,下官受之有愧,这都是我平阳百姓自发而来,皆是因郡主的风采和恩泽,我平阳才有今夜这般热闹的场景。”
“郡主,时间差不多了,是否可以开始了?”
徐孝同笑着说了句。
“好,便开始吧。”
白玲珑虽是郡主,但和徐孝同说话也是极为客气。
当即一位穿着常服的中年男子,起身来到了甲板上,同时船上的大鼓被敲响。
“咚咚咚”的声音四散而开,瞬间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唱戏,吆喝,叫卖声也骤然一停。
他朝着所有人拱了拱手,旋即高声说道。
“诗词之道自兴至今已逾千年,肃文风,开文智,浩浩沉淀至我朝,无数名篇佳作如星斗沙尘,使我等后世之人有仰慕之机。
在下王存王敬之,添为此番玲珑诗会评讲之一,诗会规矩大家早已知晓便不多做赘述,戌时二刻已到,平阳玲珑诗会,正式开始!”
他的声音即便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传的也不远,只有最靠近河边的人能听到,而李卓正是其一。
“公子,他说的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
环儿站在李卓身边,手指放在唇上,乌黑的大眼不解的看向李卓。

“哦,大哥说的是,我......”
李卓本抱着和尚撞钟的态度在附和,猛的反应过来,话未说完,满脸古怪的指着自己。
“什么?我?是我吗?大哥你让我去参加玲珑诗会?不行不行,我哪会作诗啊。”
李卓赶忙拒绝,去看看热闹当个吃瓜群众可以,至于去参加?李卓可是没有一点兴趣的。
且脑海中冒出一个问题,李正这么做要干什么?莫非是张氏的意思?自己暴露了?
李正冷哼一声,面露不悦。
“此番诗会你必须去,届时才子云集,对你而言是个长见识的好机会。
昔日你年幼之时,也素有天才之名,如今看看,浑身上下哪还有一点锐气?为兄让你参加,也是为了你好。”
李卓紧皱着眉头,他可不相信这种鬼话,直觉告诉李卓,里面有问题。
张文也在此时插言说道。
“李卓,表哥所言极是,让你去参加玲珑诗会,又非让你去夺魁,只是叫你看看,这当今天下才子的风采,好让你能改邪归正,发奋读书!”
“就是,李卓,此乃一届盛会!明明十几岁的少年,整日却只知钓鱼出入勾栏,此番就让你好好看看何叫高雅。”
其余人也都纷纷开口。
李卓见此,心知是拒绝不了了,看着他们的神态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既是大哥一片好心,身为弟弟也不能辜负,但我有言在先。
我只是去参加而已,可写不出什么好的诗词,若是引起什么笑话,你们可别怪我。”
李正满意的一笑。
“这才是我李家儿郎,你之才学为兄心里清楚,放心,为兄不会怪你的。”
“你清楚你个棒槌,我只需要一分力,你们都是臭弟弟。”
李卓表面笑嘻嘻,一拱手,用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言道。
“既如此,那我便豁出去了,陪大哥走上一遭便是。”
“卓儿,你是去参加诗会,不是上战场。”
张贤深感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觉的张淑实在是多此一举,如此不堪入目的废物,哪有半分像鱼小郎君?
若真是他,自己愿捧粪而食之。
此事说完,李卓便从大堂出来了,回到自己房间。
“这些人到底发哪门子疯?让我去参加诗会,难道是老庞?”
李卓思来想去,只有这种可能,他在庞振那念过不少诗词,但三年来一直都相安无事的。
如果是老庞泄露,为何偏偏要是现在?
正在李卓思绪翻滚,苦思事情缘由时,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
“公子。”
是一位身穿翠裙,约莫十五六岁的青秀丫鬟,手中端着一个精美的瓷碗,小心翼翼的走来。
昨日天气突然转凉了些,加上淋了些雨,回来后李卓就感觉鼻子有些痒,要感冒的征兆。
所以让李福吩咐厨房,帮自己熬了一碗姜汤。
面前女子唤作环儿,一月前李卓从外面买回来的可怜丫头。
张家虽然也安排了人照料他,可李卓有些秘密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故而买下环儿后就让她们离开了。
张贤认为已无继续监视李卓的必要,便同意了此事。
李卓端起瓷碗后,吹了吹便轻轻喝了起来,环儿则是自觉的走到李卓身后帮他捶肩。
“环儿,近日还有人欺负你吗?”
李卓在张府,真正能相信之人只有李福和环儿,对待自己人,他十分护短。
由于环儿是李卓买来的,所以有些下人看不起她,甚至是欺负。
这傻丫头也不和自己说,每次都忍气吞声,直到一个星期前李卓才知晓此事。
他也不惯着,不管你是谁的丫鬟,直接上门就打,反正老子是个纨绔的小王八蛋,我打你个下人怎么了。
事后,李卓更是放出话,以后谁再敢欺负环儿,就把他腿打断。
面对李卓这么个混不吝,在张家人默许的情况下,下人们自然是不敢得罪。
“没有人欺负我了公子,谢谢您。”
环儿说话的声音很柔,与此同时李卓还听到了抽泣声,回头一看这丫头竟然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眼泪憋回去。”
环儿赶紧向李卓磕头道歉。
“对不起公子,环儿惹您不高兴了。”
李卓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扶起,有些无语的用手指点了下她脑门。
“我和你开玩笑,这么认真干嘛?以后别动不动就哭,今后啊,在这张府给我挺直腰杆。
你是我李卓买来的丫鬟,要打要骂也只能是我,其余人不配,好了,把碗端走吧。”
环儿动作很麻利,看着她离开,李卓打开了窗户,凉风将他吹的一激灵。
“看来,要想个法子离开张府了。”
以前自己岁数小,没办法,可如今他已年满十六,数月前就已经行了冠礼,是个可以娶妻生子的成年人。
虽然在张府不愁钱花,日子过的也潇洒,但同样许多地方不自由。
李卓好不容易来到庆国,可不想此生就如同一只囚鸟困于此地。
他理想的生活是,架着一辆马车,带着李福和环儿,游遍大庆,体验各地方的风土人情,结交一二知心好友。
垂暮之后,就像老庞一样,找个景色优美,无人打扰的山林住下,每日钓钓鱼,和好友吹吹牛哔,悠闲自在的结束这一生。
本来李卓还想再等等,再积攒些钱财再说。
可李正突然到来,逼迫自己参加玲珑诗会一事,让他产生了些许危机感。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经意间悄然而逝,转眼已是四天过去。
对平阳城中的百姓来说,这四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声鼎沸。
安阳郡主举办的玲珑诗会,将于明日酉时两刻(下午5点半)于城中的永林河开始。
整个平阳县,林州,甚至淝阳,外省的文人才子,以及大量看热闹的人蜂拥而至。
短短几日,平阳城中的人数保守翻了一倍,各大酒楼,客栈几乎全部爆满。
街上随处可见羽扇纶巾,头戴儒巾的书生。
正所谓才子风流,他们这些人到了一起,连平阳城的勾栏之所也带动了起来。
才子们都很兴奋,几乎日日都会小聚,如发情的孔雀,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才学。
两杯马尿下去后便开始写词作赋,各种小型文会不断。
短短四天,已经出现了不少好诗好词,作者也凭此声名鹊起。

李卓在平阳城的各大勾栏妓院,都负有盛名,天香楼也不例外。
刚从马车上下来,一名作小厮打扮的年轻人,就满脸笑容的小跑而来,毕恭毕敬的对李卓说。
“李公子,您可算是来了,上回一别都快半个月了,院里的姑娘们想您都快得相思病了。”
李卓哈哈一笑,抬脚轻轻踢了下他屁股,对方也没闪躲,而是高兴的将屁股送过来给他踢。
“你这油嘴滑舌的东西,姑娘们想的不是我的人,是我银子了吧,拿着。”
说着,李卓直接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抛给了他。
小厮喜笑颜开的双手接过,态度更为客气。
“多谢李公子赏赐。”
说着对着里面高声喊了一句“李公子到!”
这一嗓子响起,便有两名衣着暴露,相貌身材俱是一等一的女子围了过来,看到风度翩翩的李卓。
都是眼睛冒光的贴了上去,恨不得直接将他“吞了”似的。
“李公子,您怎么如此长时间没来了,可想死奴家了。”
“李公子,翠儿近日刚学了一首曲子,您去我房间,翠儿单独弹给您听听如何?”
两位名女子目含春光,呓语之时还在用身体蹭李卓的身体。
“哈哈,行了,今日可有什么表演?先看一看再说。”
李卓这几年下来,对这一幕早就有免疫力了,但也是心情大好。
天香园之所以名气大,除了这里的姑娘们漂亮,有才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便是这里时常会举办一些表演,歌舞,诗词等等。
“呦,这不李公子吗?您来啦。”
这时,一位四十来岁的妩媚女子,扭着大屁股朝李卓走来,看到她后,围绕在他身边的两个女子,都很客气的躬身行礼。
恭敬地叫了声“王妈妈。”
她正是天香院的老鸨,得知李卓的想法后,用她的手绢轻轻扫了下李卓的脖子,说道。
“李公子今日可是来巧了,待会圆圆和红玉姑娘要举办诗舞茶会。”
“哦?诗舞茶会?有点意思,李某方才在外边看见许多车马停放,想来这次参加的才子不少吧。”
李卓笑了笑道。
所谓的诗舞茶会,现场唱诗,在当今的大庆并不少见。
由姑娘出题,现场的任何人都可以据此作诗作词,最好的那位,姑娘们会现场将它唱出来,并配上舞蹈。
同时,作者今日在天香院的所有消费,都可以免单不说,还有和姑娘共度良宵的机会。
每次举办都会吸引许多才子来此,当然了,如果想参加,需要支付十两银子的报名费。
什么?你没钱?那就一边去,没钱你还想白嫖啊。
李卓此前没有参加过,但他看过两次,反正十两银子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眼下天香院十分热闹,但人却不是很多。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大部分人都在和姑娘们翻云覆雨呢,先解决生理需求,再来参加诗舞茶会,思路也会更加清晰些。
“李公子说笑了,您才是我们天香院最尊贵的客人,快请吧。”
老鸨子这话倒没胡说,毕竟这次来的许多人,都不是平阳县的,玲珑诗会结束后就会离开。
只有像李卓这样的本地人,才是长久客户。
更何况,李卓出手很阔绰,正是他们最欢迎的那种贵客。
老鸨子将李卓带到了一张桌子坐下,面前就是个红曼竹木搭建而成的舞台,这个位置十分不错,是最靠前的那一排。
此处倒是坐着不少人,其中有不少李卓还认识。
“李兄,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我就知道今天你肯定会来。”
一名身穿紫色华服,皮肤黑黑的青年看到李卓后,和旁边几个人交待了两句,满脸笑容的朝李卓走来。
他五官很是一般,或者也可以说有些丑陋。
李卓嘴角一勾。
“我当是谁呢,这不小黑子吗?来,坐。”
对方有些尴尬,眼神中露出一抹哀求。
“李兄,大庭广众的,能不能给点面子?”
“行行行,元之兄,你身边那几位是谁?瞧着很面生啊。”
此人唤作周建,字元之,家在平阳开了几家布庄,也是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他和李卓就是在这认识的,起初还闹出过一些小矛盾,后来二人“臭味相投”,加上李卓传授了他一些泡妞的手段。
此后他就对李卓十分客气了,小黑子则是李卓给他起的外号。
听到李卓发问,周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哎,你还不知我家的情况?这几人都是我那大哥的同窗,也是来此参加玲珑诗会的。
我爹一听都是秀才,对他们可好了,依我看呐,就是些骗吃骗喝的伪君子,哈哈哈。”
“你大哥呢?”
周建撇了撇嘴。
“在屋里和姑娘快活呢,让我先陪着,听他们满口之乎者也真不自在,哪有我们兄弟在一起舒服。”
“哈哈,你大哥真不是个东西,他在快活,让你陪客。”
李卓正说着,忽然看到二楼下来几个人,目光变的有些古怪。
“李兄,你认识他们吗?”
周建顺着李卓目光看去,下来的三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当中那位看上去十分不凡。
“他是我大哥。”
说着李卓已经站了起来,因为李正也看到了他,总不能装傻充愣吧。
“你大哥?李兄,看来你大哥也不是个好东西啊。”
周建说归说,也马上站起身来,对于李卓的身份,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李正在此看到李卓,脸上露出了极为不悦之色。
他身旁的二人,也都是穿着儒衫,看上去气度不凡。
“大哥。”
李卓拱手叫了声。
“李卓,看来为兄和你说的话都白说了,你怎又来此地了?为何不在房中读书?”
李正没有给李卓好脸色,甚至一点面子也没打算给,上来就摆出一副兄长的姿态。
负着双手训斥起李卓,盛气凌然,这一幕引起周围不少人的侧目,毕竟李卓在城中大小也算一名人。
李卓眉头一皱,强行压下心中火气。
“那大哥为何来此?”
李正一听脸色骤然阴沉,音调陡然拔高了许多。
“说你两句,你还敢顶嘴?你是什么身份?我已高中进士,自是可以过来,你能和我比吗?”
“李兄,他就是你与我和张兄提过的,那个昔日的天才兄弟吧。”
李正左手边,一位身材微胖的年轻人,看了眼李卓后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