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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淮如栩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泽修李浔芜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妹误我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阳淮如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泽修负手走出内殿,正巧迎面对上了端着托盘,正要进殿送茶的婵云。原本今日,李泽修延朝,同众大臣商议西南水灾善后之事。正在商议之时,却忽然有亲信来报说,端贞公主被太后传去了祥嘉殿。李泽修自是放心不下,他快速议完要事后,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途中连一口茶水也未来得及喝。婵云侍候李泽修已有三年,知他在当太子的时候,就有散朝之后要用一盏热茶的习惯。于是便早早预备好了他一贯喜爱的阳羡雪芽。沸水来回在小银炉上烹着,只等着李泽修回霜华殿后冲泡。谁她知左等右等,皇帝就是不回殿。婵云问了小玄子后,才得知李泽修散朝后去了祥嘉殿。之前祥嘉殿的青岚姑姑,几次三番被太后派来霜华殿送糕饼,目的就是为了请皇帝去祥嘉殿。可李泽修却全部以朝中事务繁忙给拒绝了。婵云虽...

章节试读


李泽修负手走出内殿,正巧迎面对上了端着托盘,正要进殿送茶的婵云。

原本今日,李泽修延朝,同众大臣商议西南水灾善后之事。

正在商议之时,却忽然有亲信来报说,端贞公主被太后传去了祥嘉殿。

李泽修自是放心不下,他快速议完要事后,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

途中连一口茶水也未来得及喝。

婵云侍候李泽修已有三年,知他在当太子的时候,就有散朝之后要用一盏热茶的习惯。

于是便早早预备好了他一贯喜爱的阳羡雪芽。

沸水来回在小银炉上烹着,只等着李泽修回霜华殿后冲泡。

谁她知左等右等,皇帝就是不回殿。

婵云问了小玄子后,才得知李泽修散朝后去了祥嘉殿。

之前祥嘉殿的青岚姑姑,几次三番被太后派来霜华殿送糕饼,目的就是为了请皇帝去祥嘉殿。

可李泽修却全部以朝中事务繁忙给拒绝了。

婵云虽不是宫中老人,可也乱七八糟的听了许多传闻。

当今陛下虽为中宫嫡出,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儿子,可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却一直不甚和睦。

其中缘由众说纷纭,有很多还涉及先帝早年间的秘闻。

这宫中但凡知道的越多,下场越是不好。

婵云也不敢多加打听,只勤勤恳恳地服侍李泽修。

只是今日,因为端贞公主被叫去祥嘉殿的事,她莫名有些心虚。

依照如今陛下对端贞公主的重视程度,若是公主有什么在太后娘娘那儿闪失,恐怕自己也难逃一劫。

直到看见陛下拉着端贞公主回殿,婵云才终于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她端上茶盘想要送进殿中,刚一走到内殿外,却听见里面传来了几下不寻常的声响,伴随着女子低声哀求的声音。

婵云心上一惊,忽然又想起了陛下还是太子之时,同那端贞公主之间过从亲密,宫里面也生出了许多不好的流言。

其中流传最广的,便是一首诗:

栽桃于宫墙,当户早生香。

东风私折之……日夜会西厢。

她今见如此,也不由得暗自细想,难道说,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婵云正反复思量着,却又听内殿里传来了脚步声。

她慌得不行,此刻已是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对着李泽修殷勤地说道:

“请陛下用茶。”

李泽修神情阴郁,闻言只淡淡地瞥了婵云一眼,便令对方不寒而栗。

他盯着婵云,朝着里面的方向摆了摆手。

婵云只愣了一下,便立刻会意地将茶端了进去。

隔着云母屏风,只见端贞公主正坐在美人榻上出神。

单手伏榻,削肩微垂,一副弱不胜衣的美态。

听见有人进来后,李浔芜忍不住身子一僵。

好在那人只站在屏风后放下了茶盘,柔声令她用茶。

李浔芜听出了那时婵云的声音,只张口应了一声,随后便命她退了出去。

婵云退出内殿后,隔着老远儿便见大总管张宽正招手唤她。

婵云急忙跑过去,却见张宽递给她一沓子密折,让她端去偏殿的书房。

婵云一进偏殿,就看见李泽修坐在书案前批阅奏章。

婵云上前,放下密折后,极有眼色的上前磨墨。

李泽修连眼皮也不抬,垂手便在奏章勾阅了几处,而后冷不丁地开口道:

“端贞公主在做什么?”

婵云蓦地被吓了一跳,好在她素日沉稳,并未显露太多,只如实恭敬道:

“回陛下的话,奴婢方才进去的时候,看见公主…正在窗边坐着。”

李泽修依旧不抬头,只平淡地“嗯”了一声,而后又问道:

“她心情如何啊?”

婵云摇了摇头,回答道:

“陛下恕罪,奴婢并未近前伺候,所以…并不知晓。”

李泽修闻言放下手中的笔,随意拿起一本婵云方才递来的密折,冷声道:

“你服侍朕多久了?”

婵云忙放下手中的墨锭,跪地答道:

“回陛下的话,奴婢服侍陛下已有三年。”

李泽修翻开手中的密折,缓缓道:

“是这样。那你…可曾对朕有过不忠之事?”

婵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磕头道:

“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请陛下明鉴。”

李泽修合上密折,将其扔回书案上,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开口道:

“哦?是吗?那今日…端贞公主为何去了祥嘉殿?”

“朕记得,先前明明吩咐过你们,谁也不许打扰她休息,难不成你全忘了?”

婵云惶恐得不行,早已经被吓得浑身发软。

她自知什么也逃不过李泽修的眼睛,只好依实答道:

“陛下的命令,奴婢自是记得的。只是今日青岚姑姑一来,张大总管又不在,奴婢等皆不敢回拒太后娘娘……求陛下恕罪!”

李泽修沉默半晌,慢条斯理道:

“这样啊。既然你如此想要效忠太后娘娘,急着上前去卖好,朕便成全你,把你调去祥嘉殿当职吧。”

婵云一听,便不住磕头道:

“求陛下开恩!求陛下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泽修淡淡一笑,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

见其他侍立在殿的宫女太监皆面露惧色后,才不紧不慢道:

“此后都给朕记着,谁才是这宫里的主子,谁才是你们真正要效忠的人!”

众人听了,纷纷跪地应是。

李泽修端正地坐了回去,对着依旧跪地磕头不住求饶的婵云摆了摆手,道:

“行了,念你平日还算得是一片忠心。今日初犯,自己下去找张宽领罚吧。”

婵云一听,忙谢了恩。

如蒙大赦一般退了出去。

张宽见到她后,无奈地对其数落道:

“你呀你,咱家真是白提点你了!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一到事情上就犯糊涂呢!”

正说着,他又朝着正殿的方向张望了一眼,见丹桂提着食盒进去后,才悄然道:

“这下,可算知道谁才是顶顶要紧的主子了,以后多长记性吧!”

婵云忙不迭地告罪,苦笑道:

“多谢张公公,奴婢一定谨记在心。”

宫中原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是李泽修有意无意,总之霜华殿惩罚婵云之事,很快便传到了祥嘉殿。

太后被气的不轻,青岚正想上去劝她,怎料“咣当”一声,太后竟然将手边的那把翡翠如意摔到了地上。

周围宫人见状,纷纷下跪道:

“太后娘娘请息怒。”

青岚对他们挥了挥手,待那些人都退出去后,方才起身去收拾地上那七零八落的碎片。

太后抚上自己的额头,皱眉道:

“呵,皇帝可真是个孝子啊。就为了那么个丫头,都明敲暗打到哀家面前来了。”

青岚将如意碎片用帕子包裹起来,放到了太后面前的桌案上,低声劝说道:

“陛下到底年轻,有些少年心性实属常事。再多等等就好了。”


李泽修一番狠话说完,心底却不见丝毫快意。

他唇角扬着,眼底却毫无笑意,整个人仿佛是冰做的。

李浔芜闻言颤栗,拼了命着想要逃开他的手,却被他掐得更紧。

她痛苦欲死,鼻间的血却已经被止住,李泽修用指腹替她清理掉残血,扬手得意道:

“你看,这不就止住了?不过是流了些血,根本就死不了人!”

李浔芜闭上眼眸,两行清泪顺着消瘦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这一哭,到将李泽修的满腔怨气给一泄而尽。

他隐隐有些后悔,但是说出去的话已经覆水难收。

刚想找补着安慰几句,李浔芜却突然睁开双眼,含泪道:

“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让陛下放过无辜之人?”

李泽修眼底一片血红,心底骤然升起一道难以名状的嫉恨,厉声反问道:

“李浔芜!你莫要同朕说什么无辜!”

“朕当日被困平安洲,死生未卜之时,你在做什么?难道不是在同他陆卿时郎情妾意,花前月下,一同商讨着怎么去给李泽仲献殷勤吗!”

李浔芜无言以对。

她的沉默,更是彻底激怒了李泽修。

就好似引火的捻子烧到了尽头,填满的硝石瞬间化作一团焰火爆裂开来。

“朕原以为,你是天性使然,对谁都是冷心冷情,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

李泽修冷冷地笑道:

“既如此说,那他陆卿时是非死不可的了。”

说罢,他衣袖一拂,转身便走。

李浔芜急得不知所措,只能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泣不成声道:

“不,别走——”

“皇兄,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她抱李泽修抱得很紧,挽留之态更是无比哀婉。

然而李泽修却对此毫无反应,依旧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李浔芜不知怎样才能使他回心转意,只能胡乱地在李泽修的身上划来划去。

当她碰触到君王的玉带钩时,手指一颤,闭上眼睛咬着牙去解他的衣带。

此间意味不言而喻。

李泽修突然一把扯开她环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质问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浔芜既羞耻又胆怯,低下头不敢看她,声音发抖道:

“臣妹…实在是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和陛下交换的,所以,陛下想怎样……都可以。”

李泽修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

“是吗?”

说着一把扯过女子的手臂,毫不留情道:

“那就让朕来看看你的本事吧。”

说罢,便将她连拉带扯地带进了内殿。

李浔芜被他压在镜台前,只轻轻挣扎了一下,身子便止不住地开始发抖。

就连肩膀也委顿似地缩了起来,却再不敢有丝毫忤逆。

一只手掌却突然托住她尖尖的下巴,逼迫她看向台上铜镜。

李泽修狰狞地笑着,毫不留情道:

“怎么,不是说让朕怎么样都可以吗?这会子又在矫情什么呢?”

“总是哭哭啼啼的,真败人兴致!”

李浔芜闭上眼眸,强忍着他对自己的羞辱,低声道:

“只要陛下不再动怒,我做什么都可以。”

李泽修低笑两声,讥讽道:

“果然够听话,懂得怎么笼络男人。你勾搭陆卿时的时候,也是这么对他说的吗?”

李浔芜羞涨红了脸,痛苦地哀求道:

“我求你…求你别提他。”

李泽修却剑眉高挑,火上浇油道:

“为什么不能提?你可是为了他,才肯委身于朕的啊。”

“说起来,他与你夫妻一场,只空占了个名儿,其余一点份儿都没挨上。到头来,却还要替你背这口黑锅。”

“啧,这厮便是到了阴司里,也定然是个冤死鬼啊。”

李浔芜咬紧牙关,不肯放出一丝软弱的声音,眼泪却止不住地涌现出来。

脑海中紧绷的弦被一根根拨断,李泽修言语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什么也不顾地想要挣脱。

李泽修却毫不费力地将她捞了回来,扭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接吻。

李浔芜越是不乐意,他就愈发地张狂。

直到人快窒息时才将将把她放过。

一边用手给她擦拭着冷汗和泪水,一边恶意地说道:

“才这种程度便装不下去了?以后可怎么办?”

“不,不要……”

李浔芜从未受过他这般的磋磨,开始本能地抗拒起来。

李泽修丝毫不理会她的痛苦,反手便牢牢制住她,讥讽道:

“你还真是虚情假意,从前在朕面前装得乖巧,一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翅膀便硬了。”

“看来只有把翅膀折断,再用锁链里三层外三层的绑起来,你才能老实!”

说罢,便拉开她的衣领,对着左肩咬了下去。

李浔芜痛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全身打着摆子,就连想要蜷缩起来都不能。

李泽修被怒火和欲望给冲昏了头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直到一个多时辰过后,才勉强停止下来。

他低头吻了吻那片冷汗遍生的薄背,捞起李浔芜的上半身欲去吻她的脸,怎料触手一片湿滑。

摊开一看,竟然是鲜红的血。

身下人早已经闭紧双眼人事不省,只有鼻间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

李泽修目光一震,当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慌不迭地捡起地上衣衫,颤抖着手罩在李浔芜身上。

而后一把将她抱去床榻上躺着,一边用衣袖给她擦血,一边唤道:

“芜儿,芜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朕——”

——

霜华殿中,就属张宽服侍李泽修的时日最长,也最合他的心意。

今日在朝堂上,陆大人为救子大闹一场,闹到最后,竟然还一头碰在了地板上。

宣政殿的地板最为坚硬平滑,那老头一脑袋撞上去,虽没有丧命,却也脑袋开了花,血污一片。

如此闹闹哄哄地散了朝,张宽敏感地便察觉到了皇帝的怒火。

果不其然,回殿之后,皇帝便和端贞公主僵持了起来。

张宽素来机灵,为掩人耳目,便早早遣散了其他宫人,只留自己独守在殿外差遣。

殿内陛下同公主吵的激烈,他也不敢多听,只好又后退了十余步。

正百无聊赖之际,却见李泽修袍服凌乱,一把推开殿门冲了出来。

他服侍李泽修十余年,知其向来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情。

几时又见其如此狼狈过?

于是连忙跑上前,想要为其整理衣衫。

怎料李泽修却突然一把抓住他,对他怒吼道:

“御医!御医!快去给朕寻御医来啊!”

张宽被他一把搡了出去,扶着帽子连声应道:

“御医,啊,御医,奴才知道了……奴才遵命……”


太后闻言,冷哼了一声,反问道:

“你说皇帝他只是少年心性?哼,可先帝至死,不也是……没有忘记那个贱人吗?”

“说到底,哀家的这个皇儿,是肖父不肖母的。他同他父皇一样,看上去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其实最容易耽于情爱。更何况……还有那么个狐媚的丫头在他身边。”

太后随后又叹息道:

“哀家实在放心不下啊。”

青岚手持茶壶,重新换了盏温热的茶,递到太后面前,安慰道:

“大娘娘莫急,端贞公主毕竟也是您教养过的,她是何心性,您最是明白。再者说,陛下他…就算是再怎么…喜欢………”

“可从名分上来说,他们依旧是兄妹。况且公主如今又已经嫁了人,是怎么也不能回头的了。”

太后听后,似在沉思,良久后才回过神来,冷笑道:

“嫁了人又如何?萧檀心当年也嫁了人,不照样把先帝迷得神魂颠倒……”

太后提起这个久未提起的名字后,心头突然一颤,

她话至一半便住了口,叹息道:

“芜儿这丫头心性不在此处,这个哀家自然知道。当初她自请嫁到陆家,也是为了早早出宫,能与皇帝避嫌罢了。”

“只是她同母亲太相像了,那日她坐在皇帝身边,哀家险些……将她错认成了她母亲。”

太后说罢,仿佛又回忆起了什么旧事,眼睛逐渐噙上了泪水。

青岚忙上前给她递上手帕,太后接过后轻轻擦拭了两下,又问道:

“芜儿待在宫中已有数日,陆家可曾派人来问?”

青岚回道:

“奴婢听说那陆大人已经写了许多请罪折子,全被陛下给打了回去。陛下只字不提驸马入狱之事,只说一切与逆王谋反有关人等,还在仔细审问勘察。”

“奴婢又听说,那陆夫人已经急出了病来,此时陆府上下都转不开身,哪里有人顾得上进宫呢?”

太后听了,道:

“既然如此,那就派几个御医过去瞧瞧吧。他们陆家到底是清流文臣,平日小心翼翼惯了,又哪里禁得住这阵仗?”

“对了,再多透些消息给他们,免得外面人消息闭塞,不知晓宫中事。”

青岚应下,转身走出殿外,派心腹着手去办。

再回殿时,却见太后正盯着桌案上的那对翡翠如意碎片,明黄的烛光映在她还算平滑紧致的脸上,竟然显得有些苍老。

青岚上前,探问道:

“娘娘,要不要……送去珍宝司命他们修缮?”

太后摇了摇头,开口道:

“碎了就是碎了,就算是修补一千遍一万遍,也是碎过了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恢复如初呢?”

青岚听了,神情也有几分怅然。

太后却突然坐直身形,对她道:

“对了青岚,你再帮哀家做一件事。”

“看来程锦溪是不中用了,那个丫头仗着家世轻狂的没边,也不怪皇帝看不上她。要真要让这样的人母仪天下,哀家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你暗中再去物色些世家女子,门第就算是略微寒微些也无妨,只要是聪慧听话的就好。”

青岚面露难色,回道:

“太后娘娘,陛下那日…不是说要为先帝守孝吗?”

太后无奈道:

“就算他这么说,后宫也不能一直空虚无人吧。守孝禁嫁娶,不过是不在明面上大行册封妃嫔罢了。”

“皇帝三年前就已经及冠,若是再不选些合心意的女子放在身边,这流言马上就要开始传他不喜女色了。”

“那些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有什么毛病呢!”

青岚闻言,只得一一去办。

御医很快便被派去了陆家。

陆夫人躺在病床上,听见宫里来了人,若非体力不支,否则真恨不能冲出去打探消息。

陆大人则是一路赔着笑将其迎了进去。

那殷殷勤勤,战战兢兢之态,任谁瞧见了,都会在心里对他们陆家的清流名声犯嘀咕。

一介清直之臣,头发都花白了,还在为自己的独子忧心忡忡。

这副场面,让人见了,心中也着实不忍。

于是那御医诊完了脉,同他前去的宦官也依照宫里大娘娘的意思,略微给他们家透露了一点消息。

原来端贞公主并不是什么旧疾复发,非要在宫中休养。

她无病无灾,却一直躲在宫里面不出来,不知是有什么目的。

总之在陆府看来,公主如此做法,很可能是要和驸马撇清关系,要开始力求自保了。

于是陆夫人开始哭天抹泪,趴在病床上诉说道:

“当初我说不让儿子尚公主,你非不听。如今可倒好,出了事情,公主却自己早早躲进了宫,天大的一口黑锅砸下来,全砸到我的时儿身上了。”

“我那苦命的时儿啊,你自幼好学,十四岁就中了举人,最后两榜题名登科及第啊……可偏偏就被那端贞公主给看上,当了个没用的驸马都尉,耽误了你的功名不说,这一下连命都保不住了……”

“呜呜呜……可她倒好,缩进宫里面不见人,你如今是死是活…为娘都不知道啊!我的儿,当初…当初可是她让你去给那逆王……”

“你住嘴!”

陆大人见她越哭越不像话,方才厉声呵斥道。

陆夫人正在伤心处,此刻自知失言,住了嘴,只一味低低的哀嚎。

陆家虽不是什么高门显贵,可到底也是世代翰林。

如今被谋逆之事牵连,不管是陆卿时一人丧命还是连带九族,都会玷污了家族的名声。

陆大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点。

他自幼被教导清名大于性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大摊污水泼进陆家,那滋味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于是,陆大人第二日早朝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请求皇帝公开审理谋逆一案。

不仅如此,他郑重其事的恳请皇帝,不可徇私枉法,隐藏包庇任何相关人等,哪怕她是皇亲贵胄。

这番话说的,就差点名要端贞公主出来,一同作为谋逆案的人犯审理了。

李泽修听了,自然盛怒,当即下令,要侍卫将人拖下去,再打上三十板子。

怎料那陆大人也颇有气节,当堂便以头抢地,血溅朝堂。

而后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此事一出,群臣哗然,舆论纷纷。

这消息,自然也被太后想办法让人传到了霜华殿。


嘉和元年三月,帝崩殂,太子李泽修顺位登基。

同年五月,帝王下令,彻查安王李泽仲谋逆一案。

皇城司闯进府拿人的时候,端贞公主李浔芜正在和驸马陆卿时共用晚膳。

一众禁卫玄衣银铠,手执火杖,来势汹汹。

但毕竟碍于端贞公主贵为皇亲的身份,他们未敢太过造次。

为首的是新帝身边的心腹大太监张宽,他捧着圣旨站在府前厅堂中,嗓音尖尖,面无表情道:

“奉天子召,驸马都尉陆卿时涉嫌勾结逆王,参与谋逆,现即刻收押大理寺,听候发落!”

宣读完圣旨后,那张宽便侧身对陆卿时道:

“驸马都尉,您请吧。”

陆卿时并不言语,也不动作,只低下头若有所思。

端贞公主性情素来怯懦,此刻听完圣旨,早已是花容失色。

她脸色苍白,忙起身上前,悄无声息地在那张宽手里塞了块厚实的羊脂玉佩,轻声道:

“张公公,您不用盏茶?”

那张宽一副半笑不笑的模样,忽觉手里多了块东西,暗中拈了一拈,却又把玉佩塞了回去,低声道:

“公主又何必这样,咱家不过是个办差的,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呢?”

李浔芜闻言,神情微滞,厅堂前长廊下悬挂的大红灯盏明光闪烁,映照在她的眼眸中,有盈盈水色荡漾,颇有些泫然欲泣的意味。

那张清冷秀丽的侧脸落在灯火阴影里若隐若现,更显倾城之姿。

就连张宽这么一个太监看见了,也不禁对其贪看几眼,心中渐渐泛起怜惜之情来。

可一想到皇帝的严令,他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张公公,驸马他一向尽忠守己,陛下为何……”

李浔芜话还未说完,张宽便打断道:

“公主殿下,朝政之事,陛下自有决断,公主莫要多言!”

见张宽态度如此强硬,李浔芜也只好噤声。

待她再想上前悄声问些什么的时候,却被驸马陆卿时一把拦住了。

他看着女子因不安而蹙起的清秀眉宇,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那片薄薄的肩背,温声在她耳旁道:



自从李浔芜那入宫以来,直至如今,已经是第七日。

那日从祥嘉殿回来后,李泽修彻底的软禁了她。

不仅不许她出霜华殿,别殿的宫人想要进殿也不成。

除了那些每日洒扫送东西的宫人以外,就连贴身服侍她的丹桂,也被一同软禁在了霜华殿。

李浔芜听不到外面的消息,更不知道陆卿时的死活,日日都心急如焚。

可表面上,她却又要装作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

唯恐自己哪里不当心,再激怒了李泽修,反倒对陆卿时会更加不利。

如此一来,不出三日,她整个人便又消瘦了一圈,变得更加沉言寡语。

李泽修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日日监督她用那些珍稀补品。

二人表面上相安无事,如同往日,一切太平。

直到这一日,陆父大闹朝堂,又以头抢地,性命攸关。

太后听闻后,又蓄意派人将此事传到了李浔芜这里。

李浔芜听闻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案前作画。

外间布膳的那几个宫人向来都静默如水。

可今日,偏偏多了一个嘴碎的小太监,自称是御膳房遣他来送药膳的,由此混进了霜华殿。

只是他送完了药膳却不离开,见殿中管事的太监宫女皆不在场后,就拉着霜华殿一个做杂事的小宫女闲聊。

李浔芜正在翻腕运笔,忽然耳中钻入了几句“陆大人”、“一头碰死”、“陆家要完了”之类的言语。

她听到后,手腕一抖,笔尖的墨汁就这么滴了下来,将那幅只画到一半的孤菏图给污了。

丹桂“哎呀”了一声,上面连忙将她手中的笔取下,然后拿手帕去擦李浔芜指间的墨渍。

李浔芜心下一沉,拂开她的手,便径直走出内殿,朝那个正在私语的小太监走去,颤声问道:

“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叫陆大人当朝一头碰死?是哪个陆大人?陆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啊!”

端贞公主一向以柔弱示人,宫人们又哪里见过她面红耳赤的样子。

那小太监一时被吓得结结巴巴说不上来话。

丹桂忙上前拉了拉李浔芜的衣袖,低声唤道:

“公主,别这样……”

李浔芜方才清醒了几分,她红着眼睛后退了几步,只觉一阵眩晕,丹桂忙上前扶住了她。

那小太监则趁机暗暗地溜了出去。

激动过后,李浔芜脸上的血色全然褪尽。

她死死抓着椅子扶手,低头凝视着前方的地面,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眼前好像有血正一滴一滴的垂落。

周围人影纷纷,嘈杂声不断,丹桂似乎焦急地对她说了些什么,李浔芜一概听不真切。

直到李泽修一身朝服,负手从殿外走了进来。

他扫视了殿内一圈人后,冷声道:

“都出去。”

众人见状,纷纷退去。

丹桂将染血的巾帕放在李浔芜的手中,站起身对李泽修说道:

“陛下,公主她……”

话未说完,张宽便狠狠瞪了她一眼,站在旁边的婵云立刻上前,连拖带拉的将她拽了出去。

张宽紧随其后,将殿门关紧后,便命人去准备冰帕。

此时四下皆静。

李浔芜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一动不动。

她视线模糊,却见得有鲜红的血在自己眼前一滴一滴落下,落在她自己素色衣衫的前摆上,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正疑惑时,却突然有人托起了她的下巴,迫她不得不抬起头。

李泽修拿起她手中带血的巾帕,堵在她不断流血的鼻间,捏紧她的鼻翼,出言道:

“没事的,再等一会儿就止住了。”

正说着,便有冰帕送进了殿中。

宫人送完了冰帕,不敢多看,低着头又匆匆的退出殿外。

李泽修正要去拿帕子给她替换,李浔芜却突然一把将他推开,自己拿起冰帕敷了上去,随后摇晃着站起身冷笑道:

“如此血污之物,又怎敢令陛下沾手?”

李泽修皱眉看她,正对上李浔芜那一双眼眸。

愤怒、悲伤、害怕。

种种情绪,此刻都在她那两汪清泉似的清亮眸子里翻腾着。

李浔芜衣衫的前襟衣摆处都沾染了鲜血,显得尤其狼狈。

她摇摇摆摆地后退两步,随即便是双膝跪地,凄然道:

“求陛下饶命——”

“求陛下高抬贵手,放过陆卿时……放过陆家吧……”

她说罢,便将自己的额头“咚”地一下磕在地上。

这番动作,同早朝时陆父以头抢地如出一辙。

李泽修目眦欲裂,上前一把将她拽起,猛的一下制住李浔芜的脖颈,而后狠声道:

“李浔芜!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呵,饶命?饶谁的命?你的命?还是那个姓陆的命?”

突然被冰凉的大掌遏制住喉咙,李浔芜抑制不住地浑身发颤。

她怕的不行,却依旧抬起头,悲愤交加地看向李泽修,倔强道:

“求陛下饶过……陆卿时的命。他从未……行过什么谋逆之事,那泥王……也是我逼他去结交的。”

李泽修被气得不轻,健壮的胸膛不断上下起伏着,白皙的额头上有几根明显的青筋显露出来。

他看着鼻间依旧不断流血的李浔芜,咬着牙长舒了一口气,慢慢松开自己的手。

随后毫不犹豫的撕裂自己一截衣袖,团成一团,堵在了她那不断渗血的鼻尖,冷笑道:

“你的胆量也是越来越大了,真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朕?”

“只怕芜儿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他勾起唇角,似乎在嘲笑李浔芜的天真。

“你一面之词,就想替那个姓陆的顶罪?呵,朕若是铁了心要他陆卿时去死,谁也挡不住。”

李浔芜无助的看向他,继续哀求道:

“臣妹所言句句属实,陛下万不可滥杀贤良之臣。”

此言一出,李泽修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火又重新燃起,他一把扯过李浔芜的手臂,质问道:

“什么?贤良之臣?皇妹如此说,便是在讥讽朕……以权谋私…蓄意报复,实为暴君庸君了?!”

李浔芜被吓得不轻,抖着身子摇头道:

“不…不是的……是臣妹失言……是臣妹该死……”

李泽修冷哼一声,一把松开了她的手臂,无情道:

“你背叛了朕,确实该死。只是朕舍不得你死,只好就拿其他人来开刀了。”

说罢又缓缓贴近李浔芜,慢条斯理地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倘若那陆卿时真的被判处极刑,陆家株连九族,他们也怨不得朕!李浔芜,说到底,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才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