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丝毫感觉。

母亲葬礼上发生的事情，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累了。

我不想再爱她了。

看着柳如烟，我平静转身。

“走吧，别浪费时间，祭拜完，就把离婚协议签了。”

柳如烟跟在我身后，似乎还要说些什么，突然被身后的呼唤声打断。

“如烟！”

陈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妈生气了，自己一个人走了，你赶紧，跟我一起去找找吧！”

柳如烟急了。

“你怎么搞得？！连一个老人家都看不好！”

“先报警，我们在附近找找！”

她走出去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冲我说道：“张驰，陈世的妈妈那么大年纪，很容易出意外，你先回家，晚上回去我们再好好谈。”

不等我表态，她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自嘲一笑。

不出所料。

明知道她会毫不犹豫，可我心里居然还依旧抱有期望。

是我不好。

我来到母亲坟墓前，喃喃低语。

“对不起妈，是我不好，我还是决定跟柳如烟离婚。”

“她不配做您的儿媳。”

我依旧记得，母亲在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和柳如烟的 感情。

她再三叮嘱我，要珍惜自己的妻子，凡事多让一步。

我拉着她的手，做了保证。

可现在，我要违背自己的誓言了。

7.

离开陵园后，我直接去了公司，找到了领导办公室。

听说我愿意去参加公司总部的人才培训计划，上司喜出望外。

“太好了，你能想通就好。”

上司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笑着点头。

早在两个月之前，公司总部就提出了一个人才培训计划。

要求各分公司委派员
善呢。”

“再说了，人家好不容易大老远来了，怎么说也是一番心意，就看一眼怎么了？”

心意？

我冷笑。

谁知道是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呢。

这种心意，不要哑巴。

我刚要拒绝，就看到陈世和他母亲从酒店大厅走了出来。

陈世的穿着倒是正常，一袭黑色，胸前还别着白花。

可看到他妈妈的打扮后，我的脸色却不由得一沉。

一身大红色的长裙，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红包成精了。

这样的装扮，是去母亲葬礼上吊唁，还是想恶心我？

“你穿这套去参加葬礼？”

面对我的冷言冷语，陈世的妈妈不仅没有丝毫尴尬，反而白了我一眼，说了句土老帽后，冲柳如烟招手。

“如烟，你看看，妈今天穿这套合适吗？”

柳如烟立马上前，扶着她的手连连恭维。

“合适合适，简直太合适了，要我说，妈您就得穿这种衣服，看上去喜庆又年轻。”

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柳如烟。

她说合适？？

柳如烟看都不看我一眼，一脸笑意，将陈世的妈妈扶上车。

见我站在一旁没动，皱了皱眉。

“你这是干嘛？我这不是刚和她儿子结婚，老人家想穿喜气一点，怎么了？”

“这你也要生气？”

我平静地看着她，咧嘴一笑。

“是我太小气了。”

不顾柳如烟怪异的神色，我起身，主动上了驾驶位。

我很清楚，我不该对柳如烟再抱有希望。

她心里，早就没有了母亲的位置。

车上，柳如烟面色复杂，几次想开口，都被我毫不犹豫地打断。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不要老是跟我搭茬，出意外了怎么办？！”

我冰冷的话，让柳如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最终还是老实闭上了嘴。

怒地双眼，心中没有丝毫波动。

“葬礼的日子，不是早就确定了么？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要特意通知？”

“而且事后我没给你发消息吗？你自己不回，现在有什么脸面来问我？”

柳如烟脸色一变，掏出手机似乎确认了一下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看着她的脸色由青转红，接着渐渐变得苍白。

再次抬起头时，她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丝愧疚。

“对，对不起，我……”

“我没有注意到你的消息，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嗤笑一声，打断她苍白无力的辩解。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人都已经安葬好了，怎么？要我把妈的遗体挖出来，让你重新走一遍流程吗？”

“你这是什么话！”

柳如烟变得愤怒。

“我只是……”

“好了！”

我转过身，自顾自向前：“你想要祭拜，我也带你来了，但只此一次，以后别再来了。”

柳如烟呆住了，回过神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微微颤抖。

“你，你什么意思？”

我看着她，沉声开口：“离婚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你签字了。”

6.

柳如烟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要激动的多。

几乎是听到离婚二字饿的瞬间，她就大吼：“我不同意！”

“不可能！”

“我不就是没参加妈的葬礼吗？我没告诉你原因吗！”

“你就因为这种事要跟我离婚？”

我平静地看着她。

“你的确告诉我了，但是，麻烦你在路上随便找个人问问，谁家的儿媳妇在自己婆婆葬礼的时候，会跑去跟别的男人结婚？”

“怎么？你到底想做谁家的儿媳？”

柳如烟面色苍白，一言不发。>
“柳如烟，别骗自己了，好聚好散。”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我转身离开。

……

再后来，我听说陈世被柳如烟开除了，并通知全行业封杀。

可后者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将二人之间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地发到了网上。

其中甚至包括二人的隐私照。

一时间，两人全都沦为过街老鼠，柳如烟的公司市值也蒸发了大半。

当然，这些我并没有过多关注。

只是多年后，我带新婚妻子去给母亲扫墓时，发现墓前放着一束白花，里面有一个信封。

打开一看，只要短短一句。

我后悔了，张驰。

妻子凑了过来好奇道：“这是谁送的？”

我合上信封，随手丢进火盆。

“大概哪位好心人吧。”

看着墓碑上，母亲含笑的照片。

我想，她应该也愿意看到我如今的幸福生活吧！

停过。

在寂静的陵园里，显得格外聒噪。

我皱了皱眉，停下脚步。

“你还是接吧，很烦。”

柳如烟迟疑了一下，将电话接通。

似乎是为了跟我证明自己的决心，她并没有避开我，甚至主动开了外放。

电话一接通，陈世焦急的声音响起。

“如烟，你赶紧来一趟，妈见不到你，说什么也不愿意走，我怕她太激动会犯病，你赶紧来一趟吧。”

柳如烟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但注意到我的目光后，她的语气变得冷漠且决绝。

“出什么事你可以打急救电话，我现在在忙，没空。”

电话那头，陈世沉默了一下，语气带着祈求。

“求你了如烟姐姐，妈现在只想见你，你就当最后帮我一次，可以吗？”

柳如烟没说话，眼里闪烁纠结。

我知道，她是在做抉择。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挽留，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短暂的沉默过后，柳如烟看向我。

“老公你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我微微一笑。

“好。”

早有预料的事情，没必要失望。

柳如烟走后，我独自一人来到母亲的目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沉默着站了很久。

天色渐暗，我看了看时间。

整整五个小时，柳如烟没有回来，更没有一个电话。

我深吸了口气，在母亲墓前跪下，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后，站起身。

“妈，我要离开了，每年清明和祭日，我会来看望您的。”

到家后，我立马带上收拾好的行李，打车去了机场。

虽然不到时间，但是我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呆。

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下后，柳如烟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和慌乱。

“老公你，你在哪儿？”

“机场。”

“你等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