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小说 其他类型 姜虞月谢景澜的小说钓系长嫂守寡后,残疾小叔子强宠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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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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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这个想法吉祥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一下,若是被主子知道了,恐怕她真得曝尸荒野了。

都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褒姒一笑,如今姜虞月好似那周幽王,但这“褒姒”……脸上却是没什么笑意。

眼看着吉祥怀里都抱不下了姜虞月还在挑选,谢景澜眉头拧出一丝不悦,肃声道,

“差不多得了,再买下去整条街都要被你买空了。”

“这才哪到哪?”

姜虞月倒是乐此不疲,“不过这水镇的商铺确实是比不上京城,这些个玉佩的成色都要差上许多,不过也能勉强将就着戴。”

“……”

待到入夜,姜虞月和吉祥两人这才怀抱着一堆物件回了宅子。

看着今日姜虞月强行买的这一大堆衣裳首饰,吉祥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询问着谢景澜的意见,

“殿下,这些东西……”

“她既花钱买了,那便用着。”

谢景澜依旧是保持着那不咸不淡的态度,吉祥也瞧不出来他对此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便将东西都先收起来了。

夜深了,谢景澜想着原先住在京城之时姜虞月便是三天两头的翻到他这院子里来,这次新住的宅子他们距离如此之近,料想姜虞月今日必定又会故技重施。

“灯先留着。”

看着吉祥进来熄灯,谢景澜则是叫住了。

他吉祥一顿,心中也是了然,便很是知趣的退下了。

可在院墙的另一边,逛了半天的姜虞月却是梳洗完毕早早的就准备睡下了。

“小柳,明日早些叫我。”

“好嘞小姐!”

……

谢景澜斜倚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就等着姜虞月上门,却不曾想这一等便是等到了半夜,隔壁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暗卫早就看到姜虞月那边熄灯了,瞧着都这么晚了自家殿下房里的烛火还亮着,竟有些心疼起了殿下。

暗卫月影实在是看不下谢景澜继续熬着了,忙去知会了一声吉祥,

“这隔壁那位早就睡下了,今日怕是不会过来了,可殿下还没歇息,你是不是过去提醒一声比较好?”

听得这话,吉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敢去?此事本就没挑明,若是我去明说岂不是要下殿下的面子?你想说你自己去便是,可别拖上我!”

主子态度模糊,本是抗拒,但这段时间下来,瞧着也不像那么回事。

吉祥补充了一句,“主子的事,没有命令就不要插手,做好本职工作。”

月影被驳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只得讪讪一笑,转而心疼起了空等的殿下。

这谢家大少奶奶不是常爱翻墙吗?怎么偏偏今日不来了呢?

第二日。

吉祥进屋去为谢景澜梳洗,不难觉察到这屋内的低气压。

“姜虞月在何处?”

谢景澜张口便是问起了姜虞月的下落,吉祥赶忙答道,“回殿下,她今日一大早便出去了。”

出去了?

谢景澜眉头蹙起,前些日子姜虞月一日三餐都巴巴的要来同他一起,这刚到个新地方便迫不及待地抛下他自个出去了?

竟连声招呼都不打?

眼看着谢景澜的脸越来越冷,吉祥赶忙说起了从暗卫那里得知的最新情报。

“殿下,方才月影来报,说是又有一队人跟上咱们了,看他们的身法应当和之前的刺客是同一批,想来又是谢云齐派来的了。”

“是吗。”

一说起此人,谢景澜神色淡了些,“如若那些人敢动,便让月影解决掉,免得让一些阴沟里的老鼠到处膈应人。”


眼下正是丧葬期间,姜家要这一纸和离书,不仅姜虞月名声尽失,更是与谢家结仇。

谢家是官家,若是为敌,往后日子也不好过。

姜桓曦却是气不过,“那姐姐就要任由谢家人欺负吗?”

姜夫人默了,眼底是不忍疼惜。

融洽氛围一瞬僵了,姜虞月出言打破,道:“放心,何时见你姐受过气?他现下不举,只怕是再也有心无力了。”

说着,她轻拽了下姜夫人手臂,像未出阁少女那般撒娇着。

“娘,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既已嫁入谢家,以后自是也要掌家,这点小事我不放在眼里。”

姜夫人听言,重重叹了声,搭上她的手背,“月儿长大了,以后不能时常照料到你,但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及时跟娘说。”

姜虞月笑着应下,眉目间并无半点假意。

见状,姜夫人也稍许放心下来。

母女二人互道了体己话,姜虞月瞥向一旁状似赌气的姜桓曦。

“既然都替那谢二少看诊了番,不如顺带帮三少爷也看看情况如何。”

姜桓曦一听,毛都竖起来了。

“要看你自个儿看,休想指使我!”

姜夫人颇无奈斥责道:“你怎么跟姐姐说话的?”

“说了不去就不去,依我看这谢家没一个好人,就连那去世的姐夫,成婚不过三日便离家,夫妻情分无甚多,倒教你替他守孝三年!”

姜桓曦红了眼,“更甚底下欺你寡嫂一人,若不是你会武艺,岂不是遭了难,凭什么还要帮衬谢家?!”

一字一句,令姜夫人眼里都泛了泪光。

眼见姜夫人刚被安抚好的情绪再受牵连,姜虞月也有些无奈。

她是明白弟弟替她不平,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却是难以解释。

也无法与他们说清,自己是重生而来。

无法,她只好胡诌了缘由。

“谢家确实欺我,但那谢三少不同,曾在夫君去世时替我说过话,我念在心里。他一介庶子,又有腿疾,平日缺少照料,我也是想着顺带拉他一把,也好积攒功德。”

听闻谢景澜如小可怜般的处境,姜桓曦气焰消了不少。

姜夫人也深感同情,“既如此,曦儿便去瞧一瞧罢。”

说罢,便起身一同前往正厅。

谢老夫人听闻姜桓曦要主动替谢景澜看诊,二话不说立刻带着他们前去西边的院子。

如今老二出了事,剩下就是这正房的庶子。

虽然是庶子,但到底是谢家男丁,若是治好了,也能为谢家诞下血脉,这可是好事啊。

一行人轰轰烈烈到了西院。

吉祥远远就瞧见了动静,连忙禀告谢景澜。

谢景澜半倚在榻上,闻言仅眉梢微动,波澜不惊吩咐吉祥待客。

谢老夫人瞧见吉祥,也开门见山道:“这位是姜家来的公子,素有医名,且让他进去给景澜看看身子。”

吉祥看了眼身后的少年,领着他进了卧房内。

西院与旁的院落不同,只一进门,便闻到了萦绕不绝的药味。

进了卧房,愈发浓郁。

姜桓曦对此已颇为熟悉,直接便对榻上男子看诊。

他搭上谢景澜伸来的手臂,莹白如玉的腕上透着青紫的纹路,如上好瓷器的绣纹。

姜桓曦蹙紧了眉,对此无心欣赏。

“如何?”过了片刻,谢景澜淡声询问。

姜桓曦松开手,凝视着眼前人。

他眉目如松,透白的肤色映衬着绝佳的姿容,却也彰显着病态。

那双幽深的眸平静似潭,激不起一丝波澜。

他积疾已久,应是对此习以为常。

“你快要死了。”姜桓曦如是道。

谢景澜依然淡漠,平静。

姜桓曦也不由有些同情他,但他也无能为力,诊完便起身出门,将这消息告知外面等候的人。

听到这消息,姜虞月并不惊讶。

毕竟前世谢景澜确是过几个月因病去世了。

但谢老夫人一听两眼发晕,本带了一丝希冀,这下更难受了。

谢老夫人看了眼姜虞月平坦的小腹,仍是不甘,问道:“姜公子,能替景澜治好吗?”

“我医术不精,还从未见识过这种脉象。”姜桓曦摇头,似想起了什么,“或许,只有百里神医能医。”

百里神医……

谢老夫人听言脸色白了白。

这百里神医,传闻医术至鬼境,没有他医不好的病。

只是百里神医身在皇宫,已不再接诊,千金也难求。

姜虞月却是眉心微动,竟还有一丝回寰的余地。

“说起来,曾经我与百里神医有过一面之缘。”

谢老夫人立刻抠字眼,“月儿认识百里神医?那可能让神医治好景澜的病吗?”

姜虞月瞥了眼谢老夫人,没回话。

后者陡然挺直了腰杆,口吻也变了。

“月儿,你如今已是谢家一份子,就是未来执掌中馈的主母,你也瞧见了景澜他如何受病重折磨,谢家仅剩他这一根独苗,若是景澜也去了,这谢家无后可难以续存啊!”

这道德绑架的话,姜虞月前世早已听倦了。

她曾经就是被这言论架着,不得不收拾谢家烂摊子。

姜虞月轻弯唇角,顺势而道:“祖母说的是,既是谢家人,定然要全心全意替谢家着想。只是这百里神医身在京城,也无法将人请来……”

“这不必担心,那前去京城便是!”

另一道声音突至,众人纷纷看去。

只见谢大爷与谢大夫人走来,已从侍者那里听说了此处发生之事。

谢大爷直道:“这府内办丧事,本也不利于景澜调养身子,这正好出门散些病气也好。”

谢老妇人很是赞同。

然而此时,卧房门被打开,吉祥推着坐轮椅的谢景澜缓缓而出。

他掩唇咳嗽,虚弱的身形轻颤着。

“祖母、父亲,咳咳……母亲……我的身子, 咳……”

仅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言说。

身后的吉祥代为说道:“老爷,三少爷他身子虚弱,恐怕无法到处奔波,不想劳烦各位,只需卧床休养便好。”

见此情景,谢老夫人和谢大爷都沉默了。

姜虞月挑眉,直视着谢景澜那双冷清的眸子。

现在有机会救命,他竟是要拒绝?

这天底下真有不将自身性命看作一回事的人吗?


谢云齐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们,面上神情来不及遮掩,急切欲转身。

可惜姜虞月眼尖,谢云齐可是她恨之入骨的人,即便是化作灰她都认得,不过没想到竟然这样巧合,在这里碰上了。

想来他也是来找百里子玄求医的吧?

一想到谢云齐如今为了他那被废的命根子四处奔走,姜虞月就险些忍不住笑出声,不过这谢云齐既是谢景澜的大哥,想必他也认出来了。

这可是个博取怜惜的好机会!

“哎呀……”

姜虞月柳眉一皱,俨然一副虚弱得要倒地的模样,一旁的小柳赶忙将她扶住。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

姜虞月摆了摆手,泫然欲泪的模样看起来分外惹人心疼。

“只是方才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云齐……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可有受罪……”

而谢景澜则是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实在是不明白姜虞月为何要做出这幅模样。

分明是连借亡夫庶弟生子这事都做得出来的人,这会却非要表现出一副死了男人伤心欲绝的样子,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而迅速走远的谢云齐听见动静偷偷回望了一眼,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只觉得有些怪异。

他和姜虞月的婚事原本也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连房也没圆过,为何姜虞月竟会对他的死如此介怀?

想到这里,谢云齐方才的郁闷烦躁,片刻间烟消云散。

好歹姜虞月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哪怕是在花团锦簇的京城,她也是姿色出众的那个,能被如此佳人挂怀,更是证明了他谢云齐自身的魅力。

他望眼过去,刚扬起的唇角倏尔一僵。

姜虞月与谢景澜身形贴近,二者皆是极好的样貌,若不知情的,只以为是一对璧人。

不过很快谢云齐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看姜虞月这样子,恐怕至今都没能释怀他这个夫君的死,而谢景澜又怎么肯要一个嫁过人的女子?

想到谢景澜,谢云齐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寻常人不知,他心底可是门儿清。

他这个半路被认回来的便宜三弟背后身世不简单,姜虞月即便敢染指,那位恐怕不会轻饶了她。

等谢景澜将姜虞月除掉,他再出手也不迟。

待谢云齐离去,姜虞月也收起了演戏的心思,进了百里神医府邸。

“是略有些好转了。”

百里子玄装模作样替谢景澜诊了脉,又新写了一剂药方,

“若是运气好,能多活个一年半载也不是不可能。”

姜虞月听得这话松了口气,但看着药方心底里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这方子乍一看是没什么问题,用的也都是各色上好的补药。

可怪就怪在这其中并无什么针对性的药物,只能说是无功无过,论其效果应当和寻常补药也没什么区别,顶多是补效更强了几分而已。

不过看着谢景澜的气色的确有在好转,且这百里子玄也是声名在外不会胡来,姜虞月便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只当是这些药材经过调配后能有什么特殊效果吧。

看完诊后几人正欲返回,谢景澜却是冷不丁地开口,“百里神医,给我大嫂也瞧瞧吧。”

“给我瞧瞧?”

姜虞月指了指自己,“我又没得病,有什么可瞧的?”

“方才在门口不是还出现幻觉了吗。”

谢景澜眉头微挑,嘴角泛起一丝不经意的玩味,

“都能幻视到死人了,恐怕是大嫂对大哥的死太过伤心,也需要好好调养下身子了。”

“……”

听得这话姜虞月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的演技当真如此拙劣吗?

回到避暑山庄后姜虞月不断想着方才的演技,连谢景澜都瞒不过,那会不会也被谢云齐看出了拙劣痕迹?

那不行,既然要装,她便要做到完美。

她重生而来,不止要让谢家偿命,更是要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姐姐。”

一大早就被派出去办事的姜桓曦拿着两张地契和房契走了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看好的那座宅子已经买下来了。”

虽说按照姜虞月的要求照做了,但姜桓曦还是不能理解她为何要在京城这最繁华的地段买宅子,

“这京城和咱们那可真比不了,一栋宅子竟然这么贵……”

“别心疼了。”姜虞月三两句打破他的顾虑,“此处地段好,去哪都方便,况且就算是以后咱们不住了,也能马上转手卖掉不是?”

这话倒是成功说服了姜桓曦,不过买下这里的宅子,姜虞月还有别的打算。

毕竟比起回到谢家那个虎狼窝,她还是更倾向于留在京城,且给谢景澜治病所需的药材也是一笔不少的花费,她自然不能选择坐吃山空,而是决定开始在京城做点生意,也好补贴下荷包。

看着宅子简易的图纸,研究了一番后姜虞月开口道,“我住主院。”

不等姜桓曦回话,姜虞月的手指指向主院旁的一间,

“谢景澜就住我隔壁院子,其余的阿曦挑你喜欢的住着就行。”

姜桓曦闻言又想劝阻,姜虞月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伸了个懒腰走向外边,

“这宅子是买好了,但还缺点布置的物件,我去街上逛逛。”

看着姜虞月的背影,姜桓曦只觉得无可奈何,同时心中对于谢景澜的敌意更是浓了几分。

他姐姐如此一个循规蹈矩的人,竟然被谢景澜这个行动不便的废人蛊惑到了这种地步!

看来他必须得看好谢景澜,绝对不能再让他有勾引姐姐的机会了!

而后姜虞月花了几天时间,忙前忙后的把家用的物件都添置了个七七八八,准备好了以后便邀请谢景澜住进了她新买的宅子。

谢景澜倒是没有过多的推诿,就这样搬进了院子里,不过这段时间却是没怎么见到姜虞月的踪影,对于所受到的冷落他也是多有不满,立刻就命人探查起了姜虞月今日的行动。

“殿下,姜虞月今日购置了些寻常的用品,又在街上逛了几个时辰,似是在盘问生意一类的,最终买了两间铺子。”

买铺子?

听着吉祥的汇报,谢景澜眉头一皱,怪不得这几日都没见着她影子,原来是忙着做生意去了。


“都说死人的嘴是最严的,我和他行如此不轨之事,自然要防范着他将我告发,毕竟他身为男子充其量不过被家法处置一顿,而我却是难逃一死。”

“可若是他死了,再加之他和谢云齐同为谢家人,我同他生下的孩子自然也是谢家的血脉,日后哪怕东窗事发,这孩子继承谢家,名入谢家族谱也称得上是名正言顺。”

说到这里,姜虞月也有私心存在。

“更何况除了他,我上哪去找这么好看的男子来同我生孩子?”

小柳听着她这番话也是无言以对,虽承认自家小姐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这事无论如何都多有不妥。

“好了,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

姜虞月安抚着小柳,“我做事自有分寸,你去帮我把东西买来便是。”

小柳见着自己拗不过,叹了口气也只得答应下来,

“好的,小姐。”

……

是夜。

正在烛火下看书的谢景澜忽然觉察到屏风后的窗棂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异响,神色一凛,立刻拔出腰间匕首朝着那方向投掷而去,片刻后便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

“你这出手也太狠了吧!”

险些被匕首刺中的蒋非离赶忙现身,略抱怨道,“若不是我动作快,怕是今日都要交代在你这儿了!”

看清了来者之后,谢景澜的神情才放松了几分,但眼眸中仍带着些冷意,

“若是不想死,下次便老实走正门。”

屋外的吉祥听到动静赶忙推门而入,但看到是小侯爷蒋非离这一熟面孔后便立刻退下了,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这些人都不爱走正道呢!

蒋非离举止一向轻浮,见着谢景澜如此一副严肃做派,眉头一挑便调笑道,

“哦?莫非自个金屋藏娇怕被我撞见?”

这话刚说完便对上了谢景澜满是冷意的脸,蒋非离瞧他这模样便知他无心说笑,只得说起了正事。

“你这两日不在京城可真是错过了好大的个热闹。”

蒋非离自顾自地坐下,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听说华锦公主定下婚约的未来驸马爷谢在昨日夜里竟被人闯入住处,生生斩断了他的右臂!家中的仆从第二日一大早才发现倒在血泊里的谢云齐,那状况之惨烈,据说有几个胆小的丫鬟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

蒋非礼说得绘声绘色,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华锦公主得知了此事也是勃然大怒,竟直接闯入当日早朝哭求陛下做主,陛下知晓了事情经过也是震怒,下令要彻查此事,宫中的所有太医也都被遣去给谢云齐治伤了,听说他至今未醒,也不知这条命还能否保住。”

谢景澜依旧是垂眸翻看着手中的书本,像是压根没听到他说的这些话一般。

而蒋非离则是仍然自顾自地说着,“不过也真是纳闷了,这谢云齐并非什么大人物,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谁都知道这华锦公主一向性子高傲,他竟凭着一个救命之恩便赢得了公主的死心塌地?”

“他确实不简单。”

谢景澜这才回了句话,幽深的眸底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意味,宋锦婉确实不像简简单单就能对谢云齐一见倾心的人,如此想来,这谢云齐的确有些古怪。

蒋非离见他开口,立刻接上话。

“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京城当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我可得回京城去探听动向,这么一出好戏可不能错过咯!”


话音落,卧房内烛光似晃了晃,隐约不清的身姿仿现出起伏。

“可是看清了?”

依旧是清冷的嗓音,辨不出情绪。

吉祥仔细回忆着,那一幕实在太惊心动魄,实在出不了纰漏。

“是,千真万确。”吉祥想了想,还是将那句二少爷光着身子的话咽了下去。

不能玷污了少爷。

房内缄默片刻,才悠悠传来一句“下去吧”便再无音讯。

吉祥端着烛台,继续守夜。

而屋内,谢景澜倚着榻,半阖眼眸,任由烛光在眼前忽明忽灭。

提着二少爷出去。

他细斟这提着二字,唇边倏溢出冷笑。

今日姜虞月表现如弱柳扶风,夜深倒现出了原形,一介弱女子还能提着一个成年男子出去。

不知明日会上演何等戏码。

他挑灯熄火,卧房陷入一片沉寂。

一夜无梦。

-

天至破晓,谢家府邸前就引起喧嚣闹剧。

早市期间人来人往,皆驻足在谢家门前,八卦打量。

这实乃罕见啊!

光着身子,浑身青紫,还捆绑得别致,像极了那档子不可描述之事。

“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给本少爷松绑!”

谢进博被下了药,昏迷也被冻醒,一睁眼就对上诸多目光,气得跳脚,奈何被绑得严严实实。

围观群众只敢远观,不敢靠近,各挨着窃窃私语。

“谢家门第清高,怎出的这二公子浪荡性子?”

“这门前挂白幡,大公子头七还未过,真是一言难尽啊!”

“……”

这些话透着风声飘来,谢进博脸色难堪至极。

最终还是谢老夫人拄着拐杖出来,沉着脸命人打发走了看热闹的人群,才算结束。

只是……

谢老夫人看了眼谢进博光着的下半身,沉痛吩咐道:“立刻让张大夫来,切不能让二少爷出事!”

昨日才刚踏出谢家的张大夫,大清早又匆匆赶来。

见此状况,他又抹了把额头的汗,仔细又慎重地查看了几番。

“这,二少爷伤筋动骨,已是无力回天啊……”

“闭嘴!”

谢进博一听,整张脸涨红,恨不得掐死说这话的人。

但他一动,就牵扯到伤势,疼得直抽气打滚。

谢老夫人见状是又气又心疼,“你这浑不吝的,耐不住性子非要跑出去浪,丢尽了谢家颜面,还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这下谢家绝后了该如何是好!”

一提起绝后这茬,谢进博身体僵住。

憋屈劲儿梗在他心头,嘴唇哆嗦着,却怎么也吐不出个事儿来。

昨夜他根本没去外面,而是去大哥院子里,打算给谢家留个后,却没想到被人揍成了这副尊容。

谢二夫人匆匆赶来,看着自家儿子伤势如此,立刻就掉了泪珠子。

“进博……我可怜的孩儿,究竟是谁将你害成这般模样?!”她凄厉扯着嗓子,“母亲,你一定要替进博做主啊!这府内办丧事,定是让外头知晓了咱谢家只剩进博这一独苗苗,才用此阴损的招儿让谢家绝了后路……”

谢老夫人神色愈加难看,吐出一口浊气,“咱谢家不能绝后,将城里的大夫都请来,不管如何一定治好老二!”

话音落,忽而外面传来动静。

小厮领着二人正欲往府里走,迎面与出门的谢老夫人撞上。

看清来人,谢老夫人面上浮现惊喜之色,“姜夫人,今日可是来探望月儿?”

姜母一身素衣,瞧见谢老夫人露出惊喜,不由几分诧异。

“听闻月儿伤心过度晕厥,我这才想来多看看她。”

谢老夫人连忙喊了他们二人到里边,姜夫人医术高超,当年连难产濒死都将人拉回来,这命根子想必也能治好!

当姜夫人踏入房内,看清发生何事时,神情古怪。

她轻咳一声,视线移向同行的幺子姜桓曦身上,后者即刻意会。

“谢老夫人,不如由我代母亲效劳。”

他上前一步,少年身姿挺拔,颀长的身形已俯在场众人。

谢老夫人这才瞧到这一直跟在姜夫人身后的少年,从前年少还是个豆丁,一不留神就长成俊秀清姿的少年郎。

“好,这位就是桓曦吧?短短不见,竟成如此出色之姿,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姜桓曦轻扯唇角,算是应下。

谢老夫人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他们二人在其中。

姜桓曦冷眼看着又昏死过去的谢进博,伸手戳了一下他下身某处位置。

“啊!”谢进博猛地疼醒。

然翻了个白眼,又晕过去了。

姜桓曦冷不丁笑了下,依这身青紫的方位,笃定了是他姐动的手。

专挑痛处揍。

这第三条腿是定不可能支棱起来了,只不过还得装装样子。

将近半炷香的时间,姜桓曦才缓缓走出来。

谢二夫人立刻迎上去,“我的儿,他……他怎么样了?”

姜桓曦让人拿来纸笔,洋洋洒洒写下一串药方,“伤已至此,只能开些大补的药激一激,事后如何全看造化了。”

听闻有希望,谢二夫人连忙道谢接下,全然没注意到姜桓曦眼底的讥诮。

他开的确是补药,只不过几味药材相冲,这药下去,谢进博定是能立挺些时日。

只不过,是腹泻喷射的那种。

-

北院。

待天全然亮起,姜虞月才悠然转醒。

夜里出了气,当真睡得舒适至极。

听说姜母提前来探望,姜虞月讶异了瞬,便立刻拾掇好,依旧敷粉描虚弱之貌,免得被有心人瞧了去。

姜夫人瞧见姜虞月气色不好,关切问道:“月儿,我观你面色不佳,气血却足,你这心病……”

姜虞月轻笑着摇头,“娘,女儿无事,您不必担忧。”

姜夫人却不似她这般豁达,“月儿,你若是受了委屈尽可与娘说,姜家虽只是富商,但也绝不会任你在这里受欺负。”

一旁的姜桓曦也出声,“那谢进博平日里便色胆包天,现在竟不等出丧就敢出手,废了他真是便宜了他!”

他少年气性,一番话带了极浓的怨气。

“姐,你何时成了这样忍气吞声的性子?之前你还未成婚时,那贼子就屡次在你面前招摇,现在他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这凭甚不与谢家和离?”

姜虞月听着他替自己打抱不平的话,心里暖了暖。

不过,和离哪是这般轻巧。

姜夫人蹙眉打断他,“胡闹,婚事并非只由一方做主,此话不可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