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小说 其他类型 傲慢法则余欢喜刘纪孝结局+番外小说
傲慢法则余欢喜刘纪孝结局+番外小说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我准时下班

    男女主角分别是余欢喜刘纪孝的其他类型小说《傲慢法则余欢喜刘纪孝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我准时下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买都买了,不吃浪费钱。张黄和绑紧烧鸡塑料袋,放进冰箱。那厢,余欢喜剩最后一口夹馍,嫌火候炸太过有点油,正抬手扔垃圾桶。“给我!”张黄和直接塞嘴里,猛吸一大口蜜雪冰城,不耐烦数落道,“净糟蹋粮食!”“别说用不着的!”少说一句会死。新闻正好播完,余欢喜擦擦嘴,将纸团抛出一道弧线,起身去洗手间。她下午回家洗过澡了。现在纯属为躲开他。争吵不是磨合,只是毫无意义的相互攻击。他又不是珠峰,没必要非得征服。“......”张黄和晓得说错话,追来堵住门框找补,“你晚上不跑步啦?”话音刚落,余欢喜不由多瞟他一眼。敢情下午发的消息一点没看。他从来不这样。余欢喜不爽,揶揄道,“嗯,撑的。”“又胡扯!你夹馍没吃完,撑什么撑!”“瓜吃多了。”她话里有话。两秒...

章节试读

买都买了,不吃浪费钱。
张黄和绑紧烧鸡塑料袋,放进冰箱。
那厢,余欢喜剩最后一口夹馍,嫌火候炸太过有点油,正抬手扔垃圾桶。
“给我!”张黄和直接塞嘴里,猛吸一大口蜜雪冰城,不耐烦数落道,“净糟蹋粮食!”
“别说用不着的!”
少说一句会死。
新闻正好播完,余欢喜擦擦嘴,将纸团抛出一道弧线,起身去洗手间。
她下午回家洗过澡了。
现在纯属为躲开他。
争吵不是磨合,只是毫无意义的相互攻击。他又不是珠峰,没必要非得征服。
“......”
张黄和晓得说错话,追来堵住门框找补,“你晚上不跑步啦?”
话音刚落,余欢喜不由多瞟他一眼。
敢情下午发的消息一点没看。
他从来不这样。
余欢喜不爽,揶揄道,“嗯,撑的。”
“又胡扯!你夹馍没吃完,撑什么撑!”
“瓜吃多了。”她话里有话。
两秒空白。
张黄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清清嗓语重心长,“不信谣不传谣,别以讹传讹。”
“......”
余欢喜眼刀穿透镜子。
千万别觉得直男习惯从表面看问题。
他不傻,只是习惯选择性装傻。
“让让。”她推开他,径自关灯上床。
思想已经变态了,身体可一定要健康。
-
不到十点,楼下院里吵闹如旧。
朝北的小户型,拉上窗帘漆黑一片。
余欢喜眯眼平躺,脑中放空自己。明天暂时没活儿,心里一时没着没落的。
像没有油脂的冰美式,失去灵魂。
同睡一张床。
张黄和黑灯瞎火刷手机。
罕见地没玩游戏,因为心不在焉,十排十跪,不想再刷短视频,眼烦。
想了想,他换另一台手机看信息。
非置顶一堆未读里,余欢喜头像旁硕大一个红点。
计调工作特殊,24小时随时在线,每天消息成百上千,单靠手捞根本看不完。
他习惯置顶重要聊天。
也就是说,他看消息有筛选和取舍。
余欢喜头像是一个白色的手绘鸽子,底色鲜红,她说醒目,找起来方便。
确实。
一眼就能看见。
张黄和点进对话框。
我晚上跑步,你呢?
你们公司招人吗?
他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
其实,他存心不回消息。
猜到她想八卦,故意吊她胃口。
谁让她早晨态度敷衍,全然不把俩人的未来当回事。
人生路很长,下半场主要拼耐力。
尤其像他俩普通家庭出身,保持稳定,本身就是普通人最省力、最实惠的活法。
她倒好,野心像火种。
张黄和承认,当初,的确被她明媚的张扬吸引,天不怕地不怕,洒脱松弛,仿佛他才是畏畏缩缩的小镇青年。
她和他之前见过的姑娘都不一样。
长吁出一口气,他摁灭手机,回想起和余欢喜的初次见面。
-
去年元宵节,凤城郊区新开了一个超大型游乐场,丝绸之路主题,号称对标迪士尼,运营方邀请圈里人免费体验。
热门buff叠满,人山人海。
最刺激的超速极光过山车,头朝下躺着玩,官方预计排队时长超过俩小时。
他有快通,和同事刚走到一半,旁边正常队伍突然爆发争吵。
插队居然理直气壮。
一个年轻姑娘,齐耳短发,海蓝色冲锋衣,人群中相当扎眼。
他好奇多瞄一眼。
“是她!”同事认出来。
“认识?”
“余欢喜嘛!野导圈挺出名的,做事特野,净不按套路出牌。”
“啧啧。”
张黄和有所耳闻,停下来吃瓜。
“......”
“插队?不是带我走vip嘛!也太社死了,你把100块钱退我吧,我去重新排。”
“没必要没必要!”余欢喜一把摁住客人,“不关你的事,你往前走,别害怕!”
“吵不赢我不进去!”她补充。
说完,拧身朝不满的人群高声嚷嚷,“你们几个!谁怕谁啊!要骂来骂我!”
余欢喜嗓门超大,一人对线仨中年妇女,舌战群雄,根本不落下风。
“......”
百闻不如一见。
让客人去前头插队,她在后头跟人吵架,黄牛当得如此别具一格。
“真刺激!”
他自叹不如。
-
感觉到余欢喜翻身,张黄和回神,偏头偷觑她。
这一刻,他忽然心生愧疚。
自己是不是太苛刻了。
26岁的她,艰难考出小镇,孤身在凤城打拼,弟弟不成器,家里还重男轻女。
她老家在凤城周边一个小县城,说远不远,可她从不主动回家,逢年过节也不打电话问候,仿佛家里没她这个人。
今年春节,她除夕前脚刚走,初一天还没黑就回来了。
他旁敲侧击打探过,犹如触碰她逆鳞,绝口不谈。
说实话,他理解。
没有避风港的人,是不期待回家的。
想想属实挺不容易的。
普通人的一生,这个得不到,那个好不了,好像钟摆,总在痛苦和焦虑中摇摆。
他莫名烦躁。
想抽烟。
掀被子下床时,被罩似有若无的香气,一如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此刻。
张黄和十分需要一个情绪出口。
“新游戏关卡,来试试。”
“......”
爱当动词时,沉默代表半推半就。
她宛如被点了哑穴。
默剧开场,一板一眼,谁也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忽然间。
张黄和心跳陡然乱了一拍,声线半哑。
“我升计调经理会不会没戏了?”

凤城回坊,永远人潮汹涌。
坊,可追溯于唐朝,七寺十三坊,构成坊上独特的人间烟火。
麦笕街,小皮院,光明巷,庙后街,小学习巷,化觉巷。
三小时深度体验坊上小巷,各个清真寺肃穆静美,孙教授举着手机,拍个不停。
穿越喧闹的商业街,生活气息扑面而来,质朴与悠闲交织融洽,走一圈就读懂凤城。
“凤城的美,不止在打卡的美食里,浸泡在市井中,才算触摸到它的血脉。”
“您合该早约我,不然带您逛西仓更好玩!五一天气好,不冷不热,您下回再来直接找我!”余欢喜时刻不忘推销。
野导风格迥异。
她的碎活儿全靠口碑,会针对客人身份,随时调整话术。
比如今天孙教授,武大搞建筑的,自然要跟他聊周围环境和风土人情。
她提前研究过,建筑行情每况愈下,武大建筑系去年特别多转专业的,所以交谈中,她尽量回避此类话题。
干一行爱两行学三行。
想知道做某件事的意义有多大,取决于事能做多大。
-
绕回大皮院。
盛志望凉皮好吃,麻酱却略咸,口味偏重,余欢喜贴心备了矿泉水,拧开递过去。
手机日程提醒回程高铁时间将近。
得去买特产了。
西羊市与北广济街十字口。
孙教授远远指着牌匾,“我也做功课了,这腊牛肉啊,非买不可!”
刘纪孝。
大名鼎鼎啊。
时近正午,腊牛肉店铺门前接踵摩肩,十几米人墙如长龙蜿蜒。
凤城素有“左手火车票,右手刘纪孝”的说法。其实,离它不远还有一家“稀糊烂”,口感差不多,网上倒不如它有名气。
“排队人太多了,怎么算肯定来不及。”
孙教授担忧不已,脚下徘徊,不忘瞅一眼余欢喜,言下之意是你看怎么办。
“包我身上!”余欢喜灿然一笑。
这才哪儿到哪儿。
它家味道不一定人人喜欢,但每逢节假日排队一定是最长的。
赶上春节,至少排俩小时起步。
但是,她有不排队的法门。
余欢喜并不着急,转脸问:“您预备买什么,腊牛肉,酱牛肉还是腱子?”
外地游客只知道要买刘纪孝,却不懂种类和具体区别。
她再次翻出准备好的图片。
“腊牛肉肥瘦相间,肉质软烂,适合老人和孩子,酱牛肉有股酱香,没有腊牛肉咸,我比较推荐腱子肉,肉质紧实,带牛筋,我一般都会买腱子肉。”
“回家切薄片,调个油泼辣子醋水做蘸料,超级好吃!”
“武汉离凤城不远,冷藏保质期三天,不抽真空带回家直接吃,味道更正宗。”
仨人站在店铺斜对面聊天。
孙教授视线始终没离开人群,“那就......腱子肉和腊牛肉各来两斤吧。”
既怕来不及,又怕买不到。
“成,您稍等。”
余欢喜拢了拢夹克衫衣领,瞄一眼队伍,径直走向旁边一个门脸。
-
不到两分钟。
“您拿好喽!”她笑眯眯回来。
两个塑料袋,其中有两包油纸包好的腊牛肉,还有一个稍大点的油纸包。
不同招牌。
“买好了?这么快?你没排队?”孙教授瞪大双眼,顺手接过袋子。
秘密。
余欢喜讳莫如深一笑,避重就轻报上总价。
孙教授转账。
“这是什么?”他妻子眼尖。
“刘家烧鸡。”
-
送孙教授夫妇上地铁,余欢喜手提烧鸡,坐上回家的六号线。
车厢尚有空位。
手机提示,收到一笔转账。
余欢喜麻利点下收款:孙老师一路平安!凤城喜欢您再来!
秒回。
一个玫瑰花表情,谢谢丫头!
切出聊天框,余欢喜点开A哥头像,转他一百块,谢谢哥!有活儿再找我。
片刻。
10秒语音进来。
“嗐!欢喜你太客气!孙老师走了?一切倒还挺顺利吧!那帮孙子,一听老师都不愿接,你这回可又帮了哥哥大忙。”
原来如此。
平时干8小时走2万步不过200块,这单半天300,属实捡漏。
那帮人的偏见,无非嫌教师群体抠门又较真,爱说教还颐指气使。
何必呢。
只要能挣钱,余欢喜来者不拒。
她敲下:是我运气好。
A哥没回复,系统显示他已收款。
介绍碎活儿得给茶水费,一二百的多少随意,并无定数,算行里潜规则。
A哥浸淫圈子久已,在凤城很有些人脉,一般由他揽活,再分派给群里其他野导们,赚个信息费。
狼多肉少。
有些不懂事、新来的,舍不得出血。
余欢喜出手大方,从不挑三拣四,因此碎活儿不断。
-
转眼到大差市站换乘。
她跟随人潮向前。
时刻表显示到站还有十二分钟。
余欢喜抓紧将今天的视频上传到洪量app,又把置顶十几个群挨个扫视一遍。
水群一天999+,根本看不完。
必得有的放矢。
野导吃瓜群众大群。
忽然。
有条消息一闪而过,夹杂在一堆闲侃中,瞬间被回复淹没,顶出好几屏之外。
关键词刺眼。
余欢喜连忙翻上去。
有大瓜!佳途云策总经理嘎了!

黄丽萍的话,好似两元店门前的扩音喇叭,张黄和颅内掀起高潮,如万物交响。
他十几年没做噩梦了。
可能近来回家少吧,居然梦见他妈出车祸人给没了,吓得他魂飞魄散,赶午休特地回了趟家。
结果,迎来一顿催婚。
黄丽萍大概洪量App鸡汤刷多了,话术完整,情绪层次递进。
“男人总要先成家后立业,只有结了婚,才会有人照顾你。”
“有人给你洗衣做饭,打理家里大事小情,你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安心赚钱。”
“那个余欢喜,工作不正经,收入不稳定,她连自己都顾不住,还怎么照顾你!”
“你是凤城人,最爱吃面,可她连顿扯面都不会做,妈看着就心疼!”
“越是小地方越看重彩礼,她还有个不成器的弟,你可不要做扶弟魔哦!”
“......”
他妈闲事多,絮叨起来没完,张黄和借上班迟到落荒而逃。
骑车回公司路上,他边骑边叹气。
仔细想想,在配偶选择的核心问题上,他和黄丽萍看法高度一致。
最好一边经济独立,一边贤良淑德。
可是眼下,余欢喜哪个也不沾。
她当野导兼黄牛,主打一个野,只要能赚钱,来者不拒,丧心病狂。
像下山的虎,更像下午四点半狼。
饿。
他还没见过哪个姑娘像她劲儿劲儿的。
凤城旅游资源丰富,论就业环境全网闻名,马斯克来了都得先打仨月电话。
搞旅游,和别的行当不一样,除了讲究资源,还得有人脉。
圈里体制和演员类似。
演员想出名赚钱,一个要跟制片方和导演搞好关系,另一个就得出演作品有票房。
导游,就是舞台上的演员。
有没有团带,能不能挣钱,取决于跟旅行社的关系,以及客人的反馈和评价。
在凤城,非国企的大型旅游公司,佳途云策首屈一指。
去大公司,有机会,见世面,学东西,包括督促余欢喜考导游证,张黄和一直想把她往“正道”上领。
然而,佳途云策门槛高,不好进。
别说她导游证还没考到手,任何一个基础岗位,面试就得四轮。
更为凶残的是,简历投递入库后,预先有一道前置机筛,纯系统,无法人为干预。
类似漏斗,筛掉不符合的歪瓜裂枣。
比如余欢喜这种普通本科,直接pass。
自然了,张黄和一贯做事求稳,他预想了每一种可能,包括作弊绕过机筛,就是不敢铤而走险。
任何确定的东西都不是机会。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负面舆情就够让后端保障部喝一壶的,根本没闲心核查到底筛掉了谁。
何况初面而已,面谁不是面。
-
晚上九点半,张黄和到家,屋里黑灯瞎火,余欢喜没回来,也没回信息。
跑步鞋在,说明她不是出去夜跑。
他昨晚在沙发翻来覆去,如此明显的台阶和暗示,她竟然视而不见。
那只有一个可能,余欢喜故意闹别扭。
他已经主动发消息哄她,还想怎样!
张黄和气得胃疼,发泄般在屋里抽了支烟,然后钻进厕所洗澡。
水流潺潺。
冰薄荷味的海飞丝沁入头皮,他逐渐冷静下来。
平心而论,余欢喜挺好的,比邓桃李漂亮、聪明,有眼力见,从不畏畏缩缩。
其实,痛和爽就是一念之间。
张黄和觉得女人就像货架上的商品。
比起邓桃李的温柔,他更喜欢余欢喜的刺激。
泡沫辣眼睛,张黄和眯眼冲水,心下狂跳。
洗澡前,他不死心,硬着头皮给余欢喜打了个电话,同样没人接。
一种脱离掌控的慌乱灌满他内心。
第三次拉开门张望。
张黄和摇头自嘲,洗个澡都不踏实。
-
楼下,喧闹声渐歇。
张黄和睡回床上,盖着余欢喜的被子。
表针指向零点。
这时,门锁响动,余欢喜换鞋进门。
“我下午接了个夜游不夜城,一直给客人拍照,太忙了没看到消息,别生气啊。”
肯解释说明她在意他。
张黄和睡意全消,从床上弹起,拽住她手腕一扯,吻上她嘴角,“双人成行。”
It takes two.
新游戏,必须俩人打配合。
好在他俩一向默契。
通关,一切刷新。

余欢喜发出消息,一直等到中午吃饭,A哥既没回复,也没收钱。
翻查群聊记录,似乎是信息发出那一刻起,他就没再参与聊天。
A哥久混社会,心眼子多得像马蜂窝,自己这仨瓜俩枣的道行,颇有些班门弄斧。
余欢喜断定,他铁定看破了她的小心思,装死不松口,其实是成全彼此体面。
未来还要继续合作的。
毕竟,她的靠谱在野导圈无人能敌。
成年人的社交潜台词,没有明确的答应就是婉拒。
那就得想别的辙。
余欢喜长出一口气,左手小拇指不自知地抠着嘴皮,撕下小片,舌尖舔了舔,有血腥味。
Choi.
她再次点开老板头像,连同朋友圈和背景,各种资料翻了个底掉,不放过任何一寸蛛丝马迹。
在玫瑰园时,她曾旁敲侧击试探,一度怀疑黑口罩就是老板。
可当她故意点出聊天记录里的“管住嘴”,黑口罩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反应。
到底是谁。
余欢喜双眼微眯,脑内构建起一张思维导图,推演可能的线索。
倏地,她心念一动。
鬼使神差将老板昵称“choi”输入搜索。
结果显示百度翻译:才。
n.才,材,财,彩,崔,裁,蔡,徐。
她目光灼热,紧盯两个字。
得益于大学四年看粤语TVB无数,此刻醍醐灌顶,香港姓氏“choi”对应普通话中的“崔”或“蔡”。
差点忘了香港用的是韦氏拼音。
她听张黄和提过,他顶头上司——姓蔡。
答案呼之欲出。
余欢喜松了口气。
永远不要低估女人的直觉。
-
这时,手机振动。
A哥消息进来:4R,200,T3,凤城博物院+不夜城。
正说着碎活就来了。
凤城地方邪。
A哥指令简明扼要,翻译一下是:四人团今天下午3点,凤城博物院和不夜城夜游,导服200块。
若放平时,定然二话不说先接。
今天她犹豫,主要是时间段不好。
夜游完不夜城回家至少晚上11点了,她还想找张黄和打探Choi蔡呢。
回复时间差。
或许觉察到她的不寻常,A哥又发来一条:说不收就不收,哥当你自己人。
“......”
话里告诫意味委婉。
暗示老板身份不便透露,别让我再重复,当你是自己人这次不计较。
余欢喜秒懂。
压下心思秒回:推!谢谢哥。
推,让发客人信息的意思。
还是先赚钱吧,张黄和太作,脾气大,话不投机半句多。
几秒过后,她收到A哥分享的名片,另外附带一个笑脸表情,有腮红的那个。
余欢喜已读不回。
互联网社交礼仪,谁起话头谁收尾。
联系到客人,她收拾出发。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新图大厦七层,佳途云策办公区。
时下最流行的工业化装修,千平通式大敞间,南北通透,东南方供着一尊金蟾。
工位标配Hermanmiller人体工学椅,27寸imac一体机,宛如牛马槽镶金边。
三个事业部分片而坐,忙中有序。
张黄和正在教新来的计调怎么抢票。
外间玻璃门响。
邓桃李仓皇失措奔来,“陈总老婆抱着骨灰盒,来闹来了!”
“......”
众人哗然。

转眼,到替人当孝子那天。
天刚蒙蒙亮,闹钟还没响铃,余欢喜抢先一步起床洗漱。
生死之事,张黄和铁定忌讳,怕他念叨说教,干脆没告诉他。
她没黑外套,顺手拿上张黄和刚洗好的夹克衫,塞了支高倍防晒,拉门走人。
余欢喜最爱高饱和度的亮色,当野导穿得鲜艳醒目,辨识度高。
张黄和相反,衣柜里只有黑白灰。
他说以前不讲究,进了佳途云策之后,才逐渐变成这样。
瞧瞧。
这天选的人间牛马。
-
早上不到六点,余欢喜到达芙蕖桥。
穿过马路,沿西低东高的巷子走一多半,豁然可见十几米宽的地库出入口。
旁边栽种几棵景观松树,苍翠欲滴,虽叫不出品种,但一看就价格不菲。
不锈钢拉丝门牌篆刻:紫宸·玫瑰园。
真低调啊。
老板只说有人接待,却没提她连门都进不去。
余欢喜在地库门前溜达两圈,背后几道审视目光,汹涌袭来。
保安宛如男模,身型挺拔,各个严阵以待。
在社会摸爬滚打,余欢喜毫不怯场,扬声便问,“帅哥,陈府治丧,从哪里进去?”
保安斜睇一眼。
不多时,东边一道铁门打开半扇。
出来一个中年女人,拿手机照片来回比对,谨慎确认,“余欢喜?”
“是我。”
她随即出示群聊记录。
两人犹如接头。
一番核对,“跟我进去吧。”
中年女人转身带路,边走边低声介绍,“事发突然,陈先生女儿在英国读书,实在赶不及回来,要不哪能出此下策。”
有钱人的脑回路。
“能理解。”余欢喜不多话。
-
别墅区绿植掩映,曲径通幽,跟人七拐八拐,停在一幢四层的独栋别墅前。
悲伤漫延。
左右两边簇拥着十来个两米高的殡仪花牌,白玫瑰和百合混搭,叶片尚沾着露水。
一个女人款步走下高阶。
黑衣黑帽子黑口罩,眼刀犀利,平静而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如同眄视不怀好意的闯入者。
见状,中年女人迎上去,附耳几句。
“陈小姐人在国外,从现在开始,陈先生是你父亲,你是她。”黑口罩说。
余欢喜点头。
“你要做三件事,吉时起灵摔盆,孝子举幡引路,最后在告别厅答谢亲友。”
余欢喜继续点头。
“全程只需要哭,不用说话,等下你跟我走,不要上错车。”
余欢喜持续点头。
“七点起灵,你先换衣服,”黑口罩交代阿姨把孝服给她,眼光扫过,定在阿姨脸上,微颦眉怀疑道,“不会说话能哭出来吗?”
“能。”
余欢喜惜字如金。
“不是哑巴?”黑口罩扯出笑。
“管住嘴。”
“......”
黑口罩白她一眼,转身进屋。
阿姨识趣带她去换衫。
-
穿衣镜前,余欢喜险些不认识自己。
老板特意叮嘱要憔悴点。
她熬了两个通宵,每天晚睡早起,吃得少再加上夜跑消耗,黑眼圈和双眼红血丝如期而至。
孝帽宽大,正好遮住余欢喜大半张脸,藏在黄麻下,莫名有种安全感。
七点钟,出殡时间到。
一挂长鞭震耳欲聋,硝烟弥漫。
硫磺味直冲脑顶,那是过年的味道。
余欢喜手捧瓦盆走下台阶,站定后,扬手奋力一摔,“陈......爸!一路走好!”
顷刻。
唢呐仪仗奏哀乐。
余欢喜接过柳树枝,一米来长,已经拿白纸捆好了,顶端系着白幡,引路招魂。
她走在前头。
身后人群呜咽。
黑口罩搀扶一个人紧随其后,哀伤溢于言表,她偷觑一眼,估摸是陈太太。
“别乱看。”黑口罩提醒。
“......”
余欢喜收回目光。
几辆黑色丰田埃尔法相继驶出地库,直奔郊外的凤城殡仪馆。
-
咸宁厅,最大的告别厅。
乌泱泱站满人。
亲友正在念悼文追思。
唱彻阳关分别袂,佳人粉泪空零,请君重作醉歌行,一欢须痛饮,回首念平生。
半阙《临江仙》甚好,却附庸风雅。
余欢喜垂下眼帘,面露演出来的悲戚,目不斜视死盯脚下地板,完全放空状态。
突然。
像是触发了某个关键词,她头皮一紧。
悄悄扭头遥望大屏幕。
生平照片滚动播放,当中赫然一张工作照,颈间挂着工牌。
陈权。
前佳途云策总经理。
余欢喜震惊。
自己居然给陈总当了孝子!
和大厂的奇妙缘分。
世界真是一个巨大的副本。
很快,她先稳住心神。
告别即将开始,“家属”得鞠躬谢礼。
未免穿帮,黑口罩贴心安排了人,在她身后提示亲友身份,做事滴水不漏。
-
罗浪《哀乐》起。
两米开外,一个黑西装渐近,长相大气周正,模特身材,肱二头肌简直呼之欲出。
“严总,严我斯,佳途云策综合管理部经理。”知情人矮声。
下一秒。
余欢喜只觉手臂一沉。
严我斯握住她的手,悲从中来,“小陈同学,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谢谢严总。”
他重重抓握,手表磕撞她指尖上。
余欢喜低头一看。
Rolex劳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