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吴用魏临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国师大人,求你疼疼我 番外》,由网络作家“玖月艳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可是,我这嫁妆亏空得有点多,除了这几处值点钱的能填补,其他的没什么指望啊......”宋暖意小声嘀咕,又翻出另外一张清单,“母亲,那你看看这几处如何?”老夫人抚着胸口,冷冷地睨了这张单子,这回脸色缓和了不少。只有一个值钱的绣庄,几间铺子这几年都没什么进项,不温不火,也只要五十亩良田,几座山头,不多,给了她也无妨。不过,不能让她轻易得到,得吊着她!老夫人语气温和,“意儿,挣不挣钱都是顾家的产业,母亲一个人做不了主,得和另外两房以及你大哥、二哥他们商量,迟些再答复你,可好?”宋暖意喝了口茶,压了压上扬的嘴角。人在提条件时,先提一个大到离谱对方无法接受的,再换个小点儿的,便容易妥协。“就怕国师讨厌我,连门都不让我进......”听她语气...
宋暖意小声嘀咕,又翻出另外一张清单,“母亲,那你看看这几处如何?”
老夫人抚着胸口,冷冷地睨了这张单子,这回脸色缓和了不少。
只有一个值钱的绣庄,几间铺子这几年都没什么进项,不温不火,也只要五十亩良田,几座山头,不多,给了她也无妨。
不过,不能让她轻易得到,得吊着她!
老夫人语气温和,“意儿,挣不挣钱都是顾家的产业,母亲一个人做不了主,得和另外两房以及你大哥、二哥他们商量,迟些再答复你,可好?”
宋暖意喝了口茶,压了压上扬的嘴角。
人在提条件时,先提一个大到离谱对方无法接受的,再换个小点儿的,便容易妥协。
“就怕国师讨厌我,连门都不让我进......”
听她语气有所松动,老夫人忙说,“不会的,他若问起,你就求他宽限几日。”
“这样啊......”宋暖意委委屈屈的,“好吧。”
这是答应了?
老夫人眼睛清亮,“意儿,今晚便去找国师,可好?”
“娘,太主动国师会反感,再等等。”
宋暖意油盐不进,老夫人最终冷着一张脸走掉。
等她离开,宋暖意让丫鬟点上熏香去味,过一会儿再关紧门窗。
地龙烧得旺,屋内极为暖和,她懒洋洋的,青葱般的手指抚过绣着海棠花的丝棉被面,触感像流水一般软。
生在富人家就是好啊,一床被褥都够普通老百姓好几年的嚼用。
可她记得,魏临渊那床被褥,还更柔软暖和。
再过几日,她再去享受享受?
不得不说,那家伙真的好会,让她迷失,随着他不断沉沦下坠......
嘿呀,就是馋他身子了。
宋暖意头埋被窝里,正浮想联翩,便听到明玥说,“夫人,贺嫄将军来了。”
她翻个白眼坐起来,披着毯子,挪到贵妃榻坐着,“让她进来叭。”
贺嫄见到她的第一眼,有些错愕。
她不止一次从顾青的口中得知,宋暖意是个寡言木讷之人,脸上总看不见喜怒哀乐,就跟个木头人。
可眼下的美人儿披散着一头比绸缎还丝滑的黑发,一张不施粉黛的小脸白里透红,眸子潋滟着水色,唇瓣上扬着弧度,娇媚入骨。
这副千娇百媚的样子和顾青说的不符啊!
贺嫄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过,顾青说过相貌只是具臭皮囊,他只在意内在美,她心里又平衡了些,面上甚至露出微笑,“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呢,难怪迷得国师团团转。”
她笑着,走近了些,眼神带着轻蔑,“可惜,太过板正端庄反而无趣,顾青不喜欢你这样儿的。”
宋暖意嘴角弯了弯,乌黑的瞳孔透着意味深长,“是吗?”
贺嫄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紧了紧,有种想戳瞎她眼睛的冲动!
这贱女人的双眼,实在漂亮得过火!
她缓缓走近,“初次见面,我送你一件礼物吧。”
说罢,她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拔掉刀鞘,忽地抵上宋暖意的脖子。
她来之前,想象过好多回,宋暖意会被吓得惊慌失措,甚至泪流满面地对她跪地求饶。
可是,眼下宋暖意连头发丝儿都没动一下,漆黑的双眸,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贺嫄心中莫名发悚,随之又觉得她在强装镇定,不禁轻蔑一笑,“抱歉,我忘了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
宋暖意忽然笑了下。
贺嫄只觉得眼一花,手腕剧痛,匕首已经到了宋暖意手里,刀尖抵着她的眼睛。
事情发生得太快,贺嫄整个人愣住。
“怎么可能?你怎么有武力?”
程婉勾唇,“我会的可多着呢。”
“那又如何?”贺嫄嘴硬,内心又气又妒,“我是顾郎心爱之人,又立有军功,你还敢刺我不成......”
跟前寒光一闪,她下意识“啊”一声,伸手捂住双眼。
但她眼睛没感到痛,反倒是耳朵火辣辣的疼,她一摸,满手都是血。
“宋暖意,你敢伤我?”她又痛又怒,“我会让你后悔的!”
“那你去告状呀。”宋暖意拿着丝帕,缓缓擦拭匕首上的血迹,“告诉老夫人、顾青我伤了你,或者告御状,都可以。不过,我这是给你的警告,下次你再对我不敬,我这匕首,捅的就该是你的脖子了!”
贺嫄呼吸急促,拳头握得死死的。
该死的,是她大意了!
不过几息,那些翻涌的情绪,便被她压了下去。
她今日来的目的还没达到,不能就这么走了!
贺嫄去偏房问丫鬟要了点伤药敷在耳朵上,又回来坐下。
她在战场上也吃过不少苦,这点伤,她能忍。
“我今日来,是想与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宋暖意打了个哈欠,“是说你和顾青如何私相授受?我不想听。”
贺嫄眼神透着轻蔑,“你们这些闺阁小姐,整日困在内宅坐井观天,用条条框框束缚自己,古板得像根木头,殊不知女子也可像鹰隼一样翱翔,活得潇洒自由。”
她露出笑容,自信又洒脱,“我与顾郎两情相悦,自是要在一起的。”
“你个无耻的第三者,插足别人的婚姻,就没有一丝愧疚?”
贺嫄笑得得意,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外人,破坏他人的感情,该愧疚的人,是你。”
不等宋暖意说话,她又道,“不过,我俩是上战场拼杀干大事的人,不会理会外面那些闲言碎语。倒是你心胸狭隘,又失身于国师,这天下之大,已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你安分守己地待在府里,与我们和谐共处,才是正经。”
宋暖意似笑非笑,“既然你思想这么开放,为何非要顾青给你名分?你俩就这么过一生,多逍遥自在啊。”
“我不在乎名分,但我得给孩子一个身份。”贺嫄差点又被她激怒,深吸了口气,“你帮我和顾郎在国师面前美言几句,让我们官复原职,我把孩子养到你名下,再与顾郎去挣功名,大家相安无事,又能壮大家族,岂不两全其美?”
宋暖意都懒得搭话,一只手撑着额头,手指头百无聊赖在贵妃榻上轻扣。
忽然,她看到院子外来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眼里精光一闪,立即来了精神。打断贺嫄喋喋不休的游说,“我看你有些疲惫,不如我给你按按吧?我的按摩手法,就连国师都赞不绝口呢。”
按摩?
她又在耍什么把戏?
贺嫄怔愣间,宋暖意的纤纤玉手,已落在她肩头。
明月想了想,“夫人跑得那么快,分明不想世子追上,奴婢便自作主张,拦一拦。”
宋暖意笑了,“你们那叫随机应变,不是自作主张,以后都给我保持这机灵劲儿,听见没?”
她拉着俩丫鬟的手晃了晃,指着桌面上那几个精美的盒子,“本夫人罚你们拿那些补药去做三盅炖汤,我们再补补脑子。”
明玥忙提醒,“夫人,那是国师赏您的......”
“是好东西,就更应该吃掉不浪费呀。”
俩丫鬟见她意已决,只好去拆盒子,把补品拿出。
“奴婢去喊陈大娘。”
“去吧,让她搬回院子,以后不用去大厨房了。”
作为世子夫人,宋暖意拥有独立的小厨房和厨娘,只不过原主为了节省从不单独开火,都和中公一起吃饭,厨娘也在大厨房帮忙。
从今往后,她单独开火,厨娘得要回来。
宋暖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痛的腰,脱掉外衣,爬回床上。
昨晚托了替身的福,让魏临渊化身黏人的小奶狗,他怜惜而温柔,她是愉悦多过疼,不自觉主动迎合,可他却因此而像被解开了封禁,不再节制,索取无度,折腾她到鸡鸣,差点没了半条命。
这会儿又困又累,眼睛都睁不开。
明玥见她这般倦怠,那些轻飘飘的宽慰话,便说不出口。
她语气带着哽咽,“夫人,奴婢给您上药吧。”
宋暖意眼眸半合,声音因犯困而有些黏糊,“对了,你拿我牌子去账房支五十两,去回春堂买几副避子药,先煎一副,余下的留着备用。”
明玥惊讶,“买这么多?”
宋暖意自嘲地笑了笑,“我也希望剩下的药用不上。”
但,可能吗?
魏临渊已经把她当作某人的替身,食髓知味,就不信他以后不碰她!为了不怀上狗男人的孩子,她必须做好措施。
......
雪一直下,天空暗沉,整个国都的大街小巷被积雪填满。
尚书府的院子里,雪花簌簌而落,压弯了高大的白玉兰树。
白安宁的闺房布置得极其精致,繁复的雕花大屏风和拨步床,精美的丝绸帷幔轻轻飘动。
墙上顾着高山流水和竹林画卷,散发出浓厚的书香意韵。
“专程给她送滋补品了?”身穿藕色常服的白安宁坐在妆台前,轻抚耳垂上的红宝石耳环,若有所思。
她在国师府有眼线,知道宋暖意时常去国师府。
可这次不一样,她进临渊哥哥房间了!
方才出现在伯爵府门口的女子,已脱去披风,换做丫鬟的穿着打扮,正低眉顺眼的站在她身旁回话,“是吴善海吴大人亲自去的。”
白安宁怔怔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瓷白的精致小脸,眉眼如画,琼鼻樱唇,眸子清纯澄澈。
世人都说她像冰清玉洁的花仙子,遗世孤立,临渊哥哥每每看到她这张脸也会失神。
她深信,临渊哥哥会一辈子爱她。
可现在,临渊哥哥身旁却有了另外的女子!
不过是长了张狐媚的脸罢了,一介卑贱的商户之女,也配和临渊哥哥不清不楚!
白安宁内心出奇的愤怒,下意识地抚摸手上的蝴蝶印记,狰狞震颤的眼眸,一点点平静下来。
只要有这个刺青在,魏临渊就会一直爱她。
她嘴角微微上扬,嗓音轻柔,“怀翠,没去护国寺添香油钱?”
怀翠生怕她责罚,有些不安,“奴、奴婢经过伯爵府瞧见出了事儿,一时好奇,就停下瞧热闹......”
白安宁嗔怪,“你呀,小孩儿心性,给护国寺添香油乃是大事,可不能怠慢。罢了,让戚护卫去一趟吧,下不为例啊。”
“是。”怀翠暗暗松了口气。
小姐初一、十五都吃斋念佛,两个月给护国寺添一次香油钱,十年来风雨无阻,是世上最心善之人,是舍不得责罚她的。
怀翠正要去传话,白安宁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让小白给临渊哥哥传讯,明日未时,景辉阁天字一号厢房相见。”
......
松鹤院内。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夫人怒容满面,头上的金步摇都在晃动,“青儿,你真是糊涂啊,宋氏才勾搭上国师,你为何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要休了她?”
顾青目光放空,走神了。
吴善海是国师的心腹,所行之事皆代表了国师的脸面,他维护宋暖意,说明国师也是在意她的。
宋暖意是长得美。
进她房间时,她慵懒地趴在贵妃榻上,一头乌黑如绸缎般柔软的长发散落,衬得一张明艳娇俏的小脸格外的白嫩。
尽管衣裳将她包裹得严实,却依旧能让他清晰地感受到她令人血脉偾张的曼妙曲线。
他没忍住,看了好几眼。
但是,女子的品行比容貌更重要。
宋暖意她再美,也不过一个花瓶罢了,比不上飒爽活泼的嫄儿一根手指头。
所以,魏临渊为何要对她上了心?
他不能够理解。
顾青深吸了口气,“母亲,你为何答应她,不让嫄儿进门?”
老夫人拍下角几,“你没瞧见她寻死觅活的?跟个疯子一样,再被她闹下去,我们顾家的名声都毁了。”
顾青握起的拳头,手背青筋暴凸,“她闹这一场,我定会被百官弹劾,我将军之位,怕是保不住了。”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要稳住她,让她把国师哄高兴,扶持你二姐上位,还能补救。”
顾青满眼怒意,“可她是我的正室,是伯爵府的主母,我卖妻求荣,你让世人如何看我?”
老夫人不悦,“你如今想起宋暖意是妻子了?大婚当日你干什么去了?”
顾青一噎,深深蹙眉,“宋暖意她自找的。倘若不是她对我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她父亲怎会到府中提亲,而娘你又怎会迫于无奈答应?”
他默了默,“我不休宋暖意也可以,你不能再让她去国师府,我不想忍受这份屈辱。”
“青儿,你怎的这般糊涂!”老夫人恨铁不成钢,“不让她跟魏临渊,那你二姐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咱们伯爵府日渐式微,大夏将倾,谁来扶?”
“嫄儿!”顾青急忙上前阻止,“你冷静些,有话好好说。”
贺嫄冷笑,“你的心向着她,信她不信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她手一松,花瓶重重砸下。
“砰!”巨大的响声,顾青瞳孔颤抖,本能地扑过去搂住贺嫄,躲开那些飞溅的碎片。
他的心也跟着碎了一般窒痛,贺嫄受伤的肩膀被他紧紧箍住,止住血的耳朵,也被他撞得重新流血,她好气好疼,浑身哆嗦,抬膝撞向他胯下。
“啊!”顾青惨叫,蜷缩着腰身,一张脸成了猪肝色。
“世子爷!”两个随从冲进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又看了看贺嫄,神色震惊而茫然。
贺嫄也怔怔地望着脏乱的地面、因剧痛而面目扭曲的顾青,她不知所措,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脑子乱成一团,她跺跺脚,转身跑了。
府医诊治过说顾青伤得不轻,可能会影响子嗣,老夫人生生气昏了过去。
翌日天色阴沉,晌午后,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无孔不入的湿冷席卷了整座城。
宋暖意穿了一身华丽的淡粉色衣裙,云髻轻挽,珠翠环绕,美艳不可方物。
明玥与知秋小嘴张得大大的,一脸迷醉。
以前小姐总说自己长相太狐媚,会给人轻浮之感,便爱穿深色老气的衣裳,装出端庄稳重的样子,老气横秋又寡淡。
眼下小姐的穿着打扮,才符合她这十八九岁的年纪,美丽大方呢。
宋暖意在她们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俩人傻傻的点头。
宋暖意浅笑,穿上了厚厚的雪白狐毛大氅,顿时遍体升温。
俩丫头有些遗憾,遮得太严实了。
宋暖意揣着精致的手炉上了马车,前往景辉阁。
她挑的时间在午后,过了饭点人会少,也容易定的位置。
她下了车,忍不住伸出白嫩的小手去接雪花。
穿越前她是南方人,很少见过下雪,不禁有几分新奇,微扬着脑袋看着天空,帽兜里落下,露出一张绝色艳丽的小脸,引来许多惊艳的目光。
她只驻足片刻,便步入景辉阁。
她不知道的是,在斜对面的医馆里,戴着帷帽的白安宁,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背影。
怀翠在白安宁耳边低声说,“不何故,她与人在此相会,要不要奴婢跟上去瞧瞧?”
“不必。”白安宁眼眸闪过一丝厌恨,在怀翠耳边低声耳语。
怀翠越听眼睛越亮,频频点头,而后出了药堂,叮嘱守在门口的护卫,“看好小姐”,便匆匆离去。
药堂掌柜在抓药,提醒白安宁,“这药只治寻常头疾,姑娘最好能带病人前来诊治,对症下药才好。”
白安宁淡淡地道,“无妨。”
临渊哥哥府上什么好药没有?
她只不过是用送药当借口,去找他罢了。
宋暖意才刚走进门口,便有管事迎上来,说冯更年已经定好包厢在等她。
宋暖意眉头微挑,这么积极的么?
她是特意来早了些的,没想到他比自己还早。
上了楼,管事的推开门,宋暖意望过去。
身穿月牙白锦袍的冯更年,正坐在窗前,不急不缓饮茶。
她进来,管事体贴关门。
冯更年起身拱手,声音也如山涧流淌的清泉般清冽悦耳,“见过世子夫人。”
他身材颀长,面容清俊,气质如松柏似皑皑高山,透着一股清冷绝尘的气息。
不愧是长公主的人,常年泡在金钱堆里,也没染上一点儿铜臭与市侩之气。
宋暖意弯了弯眼眸,“冯掌柜客气。”
冯更年帮她拉开椅子,“世子夫人,请。”
宋暖意落座,挥了挥手,丫鬟们倒退而出。
冯更年眼神微闪,打了个手势,他的护卫也退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
宋暖意开门见山地道,“冯掌柜,你应该猜到了我的来意,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顾青被贬,整个伯爵府的人都病急乱投医,四处找关系。过几日,我说服他们找你借利子钱,你给我提两成的利润,可好?”
冯更年眼眸眯了眯,带着几分冷厉,“世子夫人,你说的这些,话,冯某不明白。冯某规规矩矩经营钱庄,哪里来的利子钱?”
宋暖意喝了口茶,手指摩挲着杯子的花纹,笑了笑,“我能让他们至少借二十万两。我这么大的诚意,冯掌柜,你也不忍心让我失望吧?”
冯更年坐直了身体,打量了她一眼。
自信果敢,无所畏惧的样子,只在长公主身上看到。
长公主的底气,来自太后与皇帝。
那她的底气来自哪里?
国师?
根据他掌握到的消息,她前天晚上在国师府过夜,昨晚国师又专门派了心腹去接她,似乎对她上了心。
放利子钱是犯法之事,他向来慎重。
若不是有信得过的中间人引荐,他从不做这门买卖。
可倘若她是国师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冯更年决定先察言观色,执起茶壶给她倒茶,“世子夫人可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
宋暖意眼波流转,娇嗔道,“冯掌柜,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再不松口,可就没意思啦。”
冯更年迟疑了一霎,“对不住,世子夫人,冯某实在是爱莫能助。”
“冯掌柜,我只是想拿回点嫁妆银子,你不必这么防我。”宋暖意神色透着遗憾,“既然如此,我只好求见长公主,求她帮忙了。”
冯更年心里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这话是何意?
她是单纯认为长公主心疼她的处境继而伸出援手,还是她知道,长公主便是银庄的主人,故而威胁?
若是后者,那就相当可怕了。
朝廷严禁放利子钱,长公主身为皇室中人,她更不能知法犯法。
此事长公主瞒得紧,除了他与她的两名亲随外,权势滔天的魏临渊也可能知——他的探子遍布整个国都,没有任何人和事能逃得过他的双眼。
冯更年心中举棋不定,抬眸再看宋暖意,撞入她双眸,润透得像水头极好的玉,看人时水汪汪的勾人。
他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世子夫人,你心悦顾世子,你爹很艰难才为你求来的婚事,你如今却要反过来对付他?实在让冯某很难相信啊。”
宋暖意落寞自嘲,“谁年轻时没试过眼瞎,错把人渣当宝呢?”
她酝酿了下,眼里流露出恨意,“伯爵府的人都是白眼狼,我嫁妆贴进去大半,都捂不热他们的心,老夫人心更狠,将我送......”
她眼眶发红,哽咽着说不下去。
冯更年沉吟了片刻,“冯某冒昧问一句,您和国师大人......”
吴善海破门而入,魏临渊模糊记得吴用提起过谁能缓解他痛苦,于是他喘着气吩咐,“回府!请她来!”
他晕厥过去之前,听到白安宁哭着喊“临渊哥哥”,他脑子里恍惚间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宁儿为何不像过去那般,喊他无名哥哥?
......
大雪簌簌,廊下的灯笼外面那层纸被雪水渗透,灰蒙蒙的,暗淡无光。
宋暖意怕冷,晌午便沐浴,然后给自己穿了里外三层衣裳,坐在火炉旁,身体暖和了,才让人传膳。
这时却有小丫鬟着急忙慌来禀,“世子夫人,不好了,吴善海大人来找您,护院不让,就打起来了。”
宋暖意也听见前院隐约有嘈杂声传来,打斗、怒吼、惨叫等声音交集在一起,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听着就渗人得慌。
片刻后,宋暖意便听见纷沓的脚步声来到院子外,吴善海浑厚的声音响起,“国师大人犯了头疾,请世子夫人即刻过府为国师大人治疗。”
宋暖意挑了挑眉,按摩不过是借口罢了,实质上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是,魏临渊不像是贪图美色之人,昨晚折腾她那么久,怎的今晚又打她主意?
难道真有头疾?
明玥和知秋怕得要命,都冲她摇头,让她不要去。
宋暖意叹气,在这等级森然的古代,现在的她,反抗不了。
“我换身衣服,请吴大人稍等。”
在她走后,整个伯爵府都轰动了。
“国师的人打入府中,强行把夫人带走了呢。”
“世子夫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狐媚手段竟这般了得。”
“她有国师护着,以后能在国都横着走。”
顾青原本正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用膳,听下人汇报了此事,一怒之下掀翻了饭桌,“欺人太甚!”
“看来,国师已被宋暖意这贱人迷住。”老夫人满眼的算计,“青儿,反而是好事。”
说着,她对他耳语了几句,顾青激昂愤怒的情绪慢慢平复,陷入了沉思。
入夜后雪倒是停了,风却很大,吹得门窗呜呜作响。
国师府大门紧闭,守夜的侍卫在外面站了两排。
房间内熏着安神助眠的檀香,魏临渊即便在昏迷中,都紧紧皱着眉。
吴用已为他针灸,灌了药,人却没醒。
吴善海去请宋暖意也许久未归,他只能坐在床边,帮魏临渊按捏太阳穴。
待宋暖意来到,他如获大赦,忙把位置让出。
宋暖意望着床上双目紧闭的魏临渊,不禁有些意外。
她以为这狗男人的头疾只是借口,可眼下看来,他是真的病了。
向来冷静自持的他,此刻长发凌乱,俊美的面孔苍白瘦削,透着几分脆弱感。
宋暖意脱去斗篷,坐到床边,手掌一扬,手上便多了把绣花针,一根根往魏临渊头上扎去。
吴用惊愕,慌忙跑过来,“世子夫人,你这是作甚!”
他知道她和魏临渊的关系,为了避嫌,便退得远了些,哪知她给魏临渊扎针!
宋暖意悠悠道,“吴大人,我会医术,你莫慌,否则我扎错伤到国师,便不好了。”
上一世她是隐世的医药家族的家主。
她的家人,因她出生于阴年阴月阴日而不喜。
她为了证明自己,夜以继日的拼搏,耗尽毕生的心血,凭借着过硬的医术,爬上了家主的位置。
昨日她还想着回娘家躺平,但经过方才吴善海的逼迫,让她明白,从来就没有什么岁月静好,总得有人得负重前行。
她不能再藏拙,要想法子提高自己的名声地位。
不为别的,就为以后能过得舒服点。
最少不能让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
所以来之前,她问婢女要了一把绣花针。
吴用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从未听说过养在深闺里的宋家娇女,学习过医术啊。
“本官已为国师做过针灸。”
宋暖意自信一笑,“我的针灸,与大人的不同。”
吴用揣着手,站到一旁。
她都扎针了,自己还能如何?
魏临渊手指动了动,倏然睁开了双眼。
如同凶猛的雄狮苏醒,强横无匹的王者之气瞬间散发而出。
宋暖意微微偏头看他,心尖儿都颤了颤。
不愧是书中男主,即便是病中,气势也不曾弱半分。
她柔软妩媚的眸子弯起,“你醒啦?”
魏临渊皱眉,头痛之感好了许多,几乎感觉不到疼。
她在收针,靠得很近。
淡淡的茉莉花香,伴随她温热香甜的呼吸,洒落在他脖子上,酥麻滚烫之感,蔓延至他的脊椎。
宋暖意收完最后一根针,他大手一勾,她撞上他坚实的胸膛。
不等她有所反应,他便搂紧她换了位置,将她压在身下。
将她的手按下,手掌撑开,与她十指交缠,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暧昧至极,可他的眼底却笼罩着深不见底的寒意。
好强大的男人!
宋暖意的心尖儿都在发颤,身体变得娇软,无力。
她轻轻舔了下发干的唇,娇滴滴的嗓音带着几分委屈,“你弄疼我了。”
魏临渊浑身发紧,血脉偾张,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他怎会对她轻易就起欲念!
魏临渊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上她纤细的脖子,“你给本座下了情蛊?”
宋暖意眼波流转,白嫩的小手挣脱,搭在他的手背,娇软的声音仿佛勾缠着情丝,“要让国师大人动情,我不需要下蛊。”
魏临渊只觉得颈部一刺,竟被她扎了一针。
瞬间,他体内血液倒流,无法动弹。
宋暖意挪开他的手,凑上去,在他性感的喉结亲了一口,漂亮明媚的眸子弯了弯,俏皮中藏着一丝挑衅。
魏临渊乱了呼吸,黑眸风起云涌,“吴大夫,给她把脉!”
宋暖意一怔,不满地嘟起红唇,气呼呼地转过头去。
狗男人还是疑心她,那就让他看个够!
吴用诊脉后回:“顾夫人气血双亏,体寒,心肺隐有早衰之兆。”
魏临渊淡淡地睨了宋暖意一眼。
她为了伯爵府殚精竭虑,透支了身体,可见是爱惨了顾青。
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坦,他冷声道,“本座不想听这些。”
吴用缓缓摇了摇头。
她身上没母蛊?
然而,事发太突然,下人都在外面,等他们反应过来,宋暖意早已冲出院子。
“世子夫人,千万别做傻事啊!”
“拦住她!”
整个伯爵府都惊动了,一帮丫鬟嬷嬷跟在宋暖意身后。
明玥与知秋惊慌失措在后头追,却将顾青挡了好几回。
大雪天的,护院都在房内喝酒,宋暖意又跑得快,等他们闻讯而来,她已经让门房打开大门,冲出门口。
顾青大喊,“宋暖意,你发什么疯!回来!”
伯爵府的正前方,在茫茫大雪中,有辆马车经过。
听见这喊声,车厢里的女子让马车靠边停,她撩起车帘,往外望去。
宋暖意站在门口,大雪落了她满身,神色凄婉。
“夫君你既厌恶我,为何娶我?”
顾青一噎,又听她幽幽地说,“你可知,表面光鲜亮丽的伯爵府,其实是个入不敷出的空壳子?我用嫁妆填补亏空,与商贾学经商,为节省开支,被各房怨恨,我为伯爵府殚精竭虑,你却不念我半分好,要休了我!”
她眼神决绝,忽地一头撞向大门!
“宋暖意!”顾青飞身挡在她面前,她撞到他身上,站立不稳,跌在地上。
她抬起头,琉璃般的眼眸震颤,纤细的脖子有道醒目的血痕,整个人凄美绝世,引人怜惜。
这时老夫人也追了出来,脸色发白,胸膛剧烈起伏,眼眶噙泪,“你个傻孩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母亲也不想活了。青儿愣着作甚,还不快些抱意儿回去。”
门外已有些街坊、路人在指指点点,顾青压下内心的怒意,“堂堂世子夫人,当街耍泼惹人笑话,成何体统。”
他上前拉宋暖意,“起来。”
“别碰我。”宋暖意打掉他的手,哭得梨花带雨,“母亲,夫君要休了我,我真不想活了,你拦我一次,拦不住我两次。”
什么!
老夫人额头青筋直跳,青儿他疯了吗?
休了宋暖意,日后去哪儿找个像宋博裕那样的冤大头亲家,源源不断往府里送财富?
“意儿,只怕你误会了,青儿他是要娶嫄儿为平妻,并非要休了你。”
“做平妻也不行。”
“意儿!”老夫人脸沉了下来,“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的?嫄儿她......”
宋暖意泪流满面,胸口憋闷,替原主不值,“我的嫁妆都贴府里了,夫君不喜欢我,等贺嫄做了平妻,这个家,将再无我的一席之地,我不如死了算!”
这时有人看不过眼,纷纷说:
“这是要宠妾灭妻啊。”
“呸,那贺嫄尚未过门,连个妾都不算,顶多算个姘头!”
“伯爵府吞掉正妻的嫁妆,还要休掉她,这也太欺负人了。”
听着这些议论,老夫人眼前发黑,衣袖里的手指死死掐住手掌心。
她凑到宋暖意跟前,恶毒低语,“你个肮脏玩意儿,能和贺嫄平起平坐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你还有脸闹?赶紧给我滚回去!”
宋暖意冷笑,舍得把伪善的那层皮撕下来,不装了?
不好意思,她还没演够!
宋暖意的眼泪沿着巴掌大的精致小脸滚落,像是被老夫人的话吓住,娇躯瑟瑟发抖,“母亲,我听话,不要再把我送给国......”
顾青一把捂住她的嘴,愤怒咬牙,“休要胡说!”
明玥见状,忽地慌张跪下磕头,“世子,求求你,不要打夫人!”
知秋愣了下也跪下哭嚎,“夫人身上全是伤,不能再打了!”
众人惊愕,越发替宋暖意打抱不平:
“这顾世子还打妻子啊?”
“听这世子夫人的意思,世子要把她送给谁?卖妻求荣吗?”
“顾青真不是个东西!”
宋暖意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扬。
她这一闹,加上两个丫鬟的神助攻,伯爵府的名声,毁了一半吧。
明日弹劾顾青和贺嫄的奏折,会像雪花一样落在皇帝的案桌上。
顾青面色阴沉,他也想到了可怕的后果,怒火高炽,失去了理智,拽住宋暖意的头发就往里拖。
宋暖意头皮都要炸开,急声求他,“我约了几个掌柜这几日谈买卖的,夫君不要打我的脸......”
老夫人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声音压得低,眼底却满是阴毒,“你掌家,你代表的是伯爵府的脸面,你身上是不能留伤痕。但你放心,惩罚你的法子多得是,比如在你身上扎一千根针,烧红的烙铁摁你后背......”
宋暖意轻声打断她,“您还不知道吧?国师大人,对我很满意,随时要传我伺候呢,倘若他知道你虐待我,你猜他会不会心疼?”
老夫人气得面容扭曲,气度全无,手下一个用力,“你个贱人,找死......”
忽然,有道怒沉沉的声音传来,“这是在做什么!”
老夫人转过头,只见脸色阴沉的吴善海,大步走来。
高大的身躯稳重如山,带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暗处那马车里的女子倏然心惊,忽地把脑袋缩回去,生怕他看见。
围观的众人认出他是魏临渊的人,也都一哄而散。
老夫人有些慌乱,换上一副笑脸,“吴大人,您怎么来了?”
吴善海没理她,锐利的眼眸,带着几分讽刺,看向顾青,“顾将军,当众殴打妻子,好大的威风啊。”
顾青如触电般松开拽宋暖意头发的手,面色青白交错,“大人误会了,我没有......”
老夫人笑得比哭难看,“吴大人,是意儿她......”
“伯爵府的丑事,我没兴趣知道。只不过,”吴善海看向宋暖意。
她白嫩的下巴和脖子,都有狰狞的红色指印,显得楚楚可怜。
“国师患有头疾,顾夫人按摩手法了得,需为国师治疗,顾夫人可不能有半分闪失。”
老夫人心头骇然,忙不迭道,“吴大人,请放心,老身向来当意儿亲闺女般疼,无人欺她的。她这会儿是心里有些不痛快,闹情绪,回头青儿哄哄她便好。”
吴善海面沉如水,“顾夫人因为何事,而郁结在心?”
这是要为她出头?
宋暖意怯怯地瞟了顾青一眼,欲言又止。
“顾夫人是有什么顾虑么?”吴善海眉头竖起,身上散发出浓浓威压。
老夫人心更慌了,“意儿,你既不喜嫄儿,抬她做平妻之事就此压下,等你气消了再说......”
顾青怒声打断,“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