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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佛子痴宠小白花小说纪凛凛霍九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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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涩入帘青

    男女主角分别是纪凛凛霍九霖的其他类型小说《禁欲佛子痴宠小白花小说纪凛凛霍九霖》,由网络作家“草涩入帘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卡维拉庄园。地下室的牢房,阴暗潮湿。一个体格健硕的佣兵把被五花大绑的乌泰扛在肩上,穿过长长的走廊,快步走进暗牢。“砰!”走到暗牢中央时,他把肩上的人重重扔在地上,随后恭敬地站立在一旁。“啊——”乌泰的胸口猛烈地起伏了几下,随即眼前一黑,嘴里不自觉地发出痛苦的惨叫。缓过神后,他的视线逐渐清晰。眼前的一切终于变得明朗。他看清了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摆得密密麻麻的……这是什么?刑具吗?他再定睛看了一眼,确定是刑具没错。皮鞭,锁铐,拇指夹,重锤,斧头。烙铁,电棍,电项圈,各种尖锐的刺刀。他的目光逐渐往上。布满尖刺的人形铁闸。四角都被装上滑轮的铁床。墙角摆放着若干个车轮。顶部的天花板上悬挂着许多逼仄的吊笼。还有很多他形容不出来的装置……乌泰猛然收...

章节试读


卡维拉庄园。

地下室的牢房,阴暗潮湿。

一个体格健硕的佣兵把被五花大绑的乌泰扛在肩上,穿过长长的走廊,快步走进暗牢。

“砰!”

走到暗牢中央时,他把肩上的人重重扔在地上,随后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啊——”

乌泰的胸口猛烈地起伏了几下,随即眼前一黑,嘴里不自觉地发出痛苦的惨叫。

缓过神后,他的视线逐渐清晰。

眼前的一切终于变得明朗。

他看清了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摆得密密麻麻的……

这是什么?

刑具吗?

他再定睛看了一眼,确定是刑具没错。

皮鞭,锁铐,拇指夹,重锤,斧头。

烙铁,电棍,电项圈,各种尖锐的刺刀。

他的目光逐渐往上。

布满尖刺的人形铁闸。

四角都被装上滑轮的铁床。

墙角摆放着若干个车轮。

顶部的天花板上悬挂着许多逼仄的吊笼。

还有很多他形容不出来的装置……

乌泰猛然收回视线,喉头止不住地剧烈滚动。

在他的记忆里,这大多数的刑具他只在欧洲中世纪题材的影视资料里见过。

没想到,此刻居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对于中世纪时期的理解,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那惨绝人寰的刑罚。

其中,最让人不寒而栗的就是轮刑和吊笼。

而此刻墙角摆放的那一个个车轮,就是用来施以轮刑的。

还有。

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据说现在德国明斯特的圣兰伯特大教堂钟楼尖塔上,还挂着三个吊笼。

据说里面曾装过再洗礼教派的领袖和他助手的尸体。

想到这里,乌泰不敢去看那些恐怖的刑具,可是恐惧感却抑制不住地从心底冒起。

“哒、哒、哒。”

忽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乌泰循声看去。

三个高挑的人影出现在暗牢门口。

他们穿着修身的英伦西装,黑皮鞋,身影健硕。

举手投足间,像是某贵族的伴郎团,又像是一众行走的顶级男模。

他们穿过走廊迈步走了进来。

行进间,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压不断从他们的身上迸射出来。

那个佣兵见人来了,恭敬礼貌地问候,

“先生,副统领,海伦阁下。”

三人停在了乌泰身前。

海伦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霍九霖身前。

“先生。”

霍九霖身子微微倾下,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将右腿轻轻搭在左腿上。

海伦看了眼地上的人,神情十分不解,

“先生,这个人犯了什么事,需要您亲自过来?”

霍九霖的视线在乌泰的身上流转。

没有回答。

海伦只好把求知欲极强的眼神投向一旁的乔科。

乔科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憋着笑,吊儿郎当地开口,

“犯了极其重要的事情。”

海伦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审讯犯人。

他特别享受那种看着犯人的意志被一点点消磨、摧毁,最后完全崩塌的过程。

“先生,既然这人是重犯,那就交给我来审吧。”

“我一定能让他在死前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边说边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根烙铁,放在火炉灼烧。

“哈。”

乔科轻轻拍了一下海伦的肩膀,眼中了然,

“这人你审不了,得当家亲自来审。”

海伦又是一头雾水。

乌泰全身瘫倒在地上,脸也贴到了地面上,恐惧在心中肆意疯长。

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重犯?

他干了什么?就成重犯了?

还有,死前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他肚子里能有什么东西?

就……早上啃了两口的面包。

他余光瞥向那逐渐烧红的烙铁,面部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脸颊也在不自然地抽动。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为、为什么要抓我?”

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发抖。

霍九霖眼皮略微一抬,随后淡然一笑,反问道,

“纪凛凛没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闻言,乌泰便明白了。

他强装镇定地开口,“你……你就是那个威胁凛凛的男人?”

在听见乌泰的话后,霍九霖面部线条像是被寒冰冻住,眸色也忽地一沉,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冽。

随后一字一顿开口,“凛、凛?”

乌泰被他那强烈的压迫感压得呼吸一滞,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跳漏了几拍。

而后又听见男人阴沉的声音,“她就是这么跟你介绍我的?”

威胁她的男人……

乌泰抑制住内心的紧张和恐惧,想尝试跟眼前这个男人和平交流,但又不敢太大声,怕激怒了他。

“凛凛跟我……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们彼此喜欢,你没有、没有资格让我们分开。”

顿了好几下才把一句话战战兢兢地说完。

霍九霖将两只手交叉,轻轻点着食指指尖,轻声一笑,“彼此喜欢?”

乌泰神经紧绷地点头。

霍九霖将手掌摊开,伸向海伦。

海伦立刻会了意,把火炉那根烧到发红的烙铁递了过来。

霍九霖接过那根红彤彤的烙铁,起身走到乌泰身前,蹲下。

“这样啊,那在你身体上选一个部位,我给你烙个印。”

“用来表示你对你女朋友的喜欢,你说这样好不好?”

乌泰看着霍九霖手里散发着惊人热量的烙铁,身体下意识蠕动到最远的地方,不住地摇头。

“不,不要。”

见状,那个佣兵立马上前,把人死死摁住。

霍九霖盯着手中发红的烙铁看,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

“选一下,想烙在哪里?”

乌泰被死死地摁住,动弹不得,只能抖着声音说,“不……”

霍九霖看着他,面无波澜,“你不选,那我帮你选?”

目光落在乌泰那张暗黄的脸上。

“脸怎么样?”

视线又若无其事地往下几分,“要不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更有纪念意义。”

旁边的佣兵立刻撕开了乌泰胸口的布料,露出里面的皮肤。

霍九霖将烙铁凑近乌泰的胸口。

“啊——!不要!求你了,不要!”

乌泰被眼前那股热流吓得失声尖叫。

那张脸几近惨白,恍惚间像是个死人。

霍九霖见他被吓成那个怂样,随手把烙铁丢回了火炉里。

“哐当——”一声,火炉的火星子四处飞溅。

倒是觉得有一点点解气了。

他的话风轻云淡,“不是说喜欢你女朋友吗?连个印都不敢烙,算哪门子的喜欢?”

乌泰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行为极为不解,却又不敢反抗。

霍九霖忽然看向暗牢里的其他几人,“你们先出去。”

“是。”

海伦和那个佣兵应声后出了暗牢。

乔科则是拍了拍霍九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低语,

“吓唬吓唬就行了,别真把人给弄死了。”

“不然,那中国小妹妹怕是会恨你一辈子。”

霍九霖凌厉的眼神睨过去,只快速吐出一个字,“滚。”

得,他又枉做好人。

乔科叹了口气后出了暗牢,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霍九霖又蹲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缩在地上的人。

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听过天籁之音吗?”

乌泰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只长长地沉默。

霍九霖则不疾不徐地说,

“你女朋友在我床上叫的声音,没听过吧?”

“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天籁之音。”

“下次有机会,让你亲耳听听。”

PS:

草姐那个手呀,写着写着就开始一本正经地耍流氓了。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耳边好似回荡着他腕表秒针跳动的声音。

嘀,嘀,嘀——

霍九霖在她面前不紧不慢地倒数。

那烫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五。”

“四。”

“三。”

“二。”

在最后一个数字即将出口之际——

霍九霖感觉自己的唇被什么温软的东西轻轻触碰。

一触即离。

纪凛凛在霍九霖的唇上快速落下一吻后,立刻缩了回去。

她看向他,眼尾湿红,音调微颤。

“霍九霖,我……留在你身边。”

她说得艰难又痛苦。

可霍九霖的嘴角却勾出了一个微小又极具深意的弧度。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也不觉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窃喜。

他的手从纪凛凛的背部缓缓下滑,在滑至她的腰间时停了下来。

随后,掐着她的腰,猛力一扣,将她整个人拽向自己。

纪凛凛纤细的身子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抵上了他坚硬的胸膛。

她轻呼一声,未及反应,男人的唇便已带着不容抗拒的炽热压了下来。

狭小的车厢内,光线暧昧地摇曳。

男人的舌头带着侵略性地探入她的檀口,与她肆意纠缠。

纪凛凛双手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角,发出细微挣扎的动作。

看到她那惊慌失措又倔强抗拒的模样,一种莫名的冲动如惊涛骇浪般,瞬间将霍九霖整个席卷。

他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

指尖似乎要透过衣物陷入她的肌肤与她狠狠地交融。

那姿态,像是在说——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掉的。

男人的眸色越来越沉,似有浓重的墨色在其中晕染开来。

他越吻越重,喉咙深处不经意发出一丝喟叹。

低哑的嗓音在车厢里轻轻飘荡。

霍九霖感觉——

身体似有千军万马在疯狂地奔腾。

好似所有的神经都在震荡。

是一种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很舒服,很享受,很上瘾,也,很想沉沦。

吻过之后,霍九霖缓缓松开身前的女孩。

纪凛凛嘴唇微张,不停地换气。

霍九霖看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眸中透着难以觉察的眷恋。

他抬手,将她垂落的一缕黑发缓缓拨到耳后。

随后又低头,轻轻舔弄着她那细致的耳垂。

纪凛凛觉得酥痒难耐,不停地往后躲闪。

“凛凛。”

霍九霖抬着她的下巴,轻声唤她的名字。

“你知道吗?”

“如果不是怕你被我吻到断气,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松开你。”

纪凛凛用手背快速抹了一下唇,明明无能为力却又带着几分倔强。

“你现在可以帮我救人了吗?”

霍九霖略微一笑,似还沉浸在方才那个让他欲罢不能的吻里。

“当然可以。”

说罢,他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回来开车。”

两分钟后,中年男人回到了驾驶座,随后启动了轿车。

纪凛凛坐在车里,不确定地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霍九霖说,“不是求我救人吗?自然是去见里奇。”

纪凛凛也就不说话了。

轿车在夜色中疾驰。

霍九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厢里的气氛安静得可怕。

纪凛凛余光时不时偷偷瞥向他,心中惴惴不安。

忽然,一辆越野像失控的野马一般从对面斜冲过来。

司机临危不乱,第一时间猛打方向盘向右转,避开突如其来的危险。

黑色幻影的车身像陀螺般急剧旋转。

车里的人毫无防备,身体瞬间被巨大的惯性所掌控,一股脑地被甩向了左边。


“堂堂卡维拉的首席当家人,做起事情来什么时候这么膈应了?”

霍九霖也溢出轻嗤,他知道里奇拿那块地有大的规划。

就直接拿住他的七寸,赤裸裸地威胁,

“那块地对我来说用处不大,既然你也不想要,那我就让人去轰了。”

“轰了?”里奇挑眉反问,“霍九霖你够狠。”

霍九霖神色悠然。

里奇只好答应下来。

“行,你说吧!想让我怎么配合你演戏?”

只是让他演个戏,不花一分一毫就能拿到那块地。

倒也不亏。

霍九霖的唇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

“你这样……”

听完霍九霖的安排后,里奇不得不给他竖起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虽然知道你腹黑冷血,工于心计,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狗。”

“要是被那个小妹妹知道,你说她会不会被你吓跑?”

霍九霖微微眯起眼眸,“她不会知道的。”

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礼貌地敲响。

纪凛凛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拘谨又局促地坐在椅子上。

霍九霖看过去,用下巴指了指她面前的食物。

“继续。”

纪凛凛握着勺子,盯着面前的汤,微微蹙眉。

汤里有几颗鸡肉丸子。

她用勺子在里面胡乱捣鼓。

霍九霖用余光看着她,随后施施然抬眼看向对面。

说起了正事。

“我听说,你今天抓了个人。”

闻言,纪凛凛立刻抬头。

熬了这么久,终于切入正题了。

里奇也看向霍九霖,一秒入戏,

“是抓了个人,好像叫什么……”

他哪知道那个杂碎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下属俯身在耳边提醒,“老板,他叫乌泰。”

里奇听后,继续说,“哦对,叫乌泰。”

纪凛凛用勺子捞起一个肉丸,右手悬在半空,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里奇继续说,

“他把我妹妹的男朋友打死了,我那个恋爱脑妹妹伤心得不行。”

“就求着我,非要让我把那个叫什么乌泰的用乱刀捅成肉泥。”

“哐当!”

纪凛凛在听见“捅成肉泥”后,手里的勺子冷不防掉在了桌子上。

清脆又突兀的一声。

勺子上的那颗肉丸沿着桌面越滚越远。

她连忙把勺子捡了起来,条件反射地道歉,“对不起。”

里奇看着她,笑得和煦,

“怎么了?是肉丸不合胃口吗?”

纪凛凛的脸色有些不好,摇头,“不是。”

她刚进包厢时,还觉得,这个人好像挺好说话的。

看着不像什么很可怕的人。

好吧,她收回最初的想法。

这个人,就是个笑面虎。

里奇又说,“要是鸡肉丸不合胃口,可以让餐厅换成别的丸子。还有猪肉丸,或者牛肉丸。”

纪凛凛浑身一个激灵,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本来她还想吃一颗鸡肉丸的,现在,什么丸子都不香了。

霍九霖那森然的目光睨着里奇,眸色微沉。

眼神告诫:戏不要太多!

里奇笑着挑了下眉:行!你说了算!

随后,疑惑地发问,“怎么忽然问起我抓的人来了?”

霍九霖直截了当地说:“你抓的那个人,我要带走,什么条件,你可以提。”

里奇摆出一副好奇的神情,“那个小杂碎是你什么人?竟然能劳驾卡维拉的当家人亲自来问我要人!”

霍九霖看了看纪凛凛,眸色深深,“自然是个极为重要的人,什么人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里奇接腔,

“那杂碎打死了我妹妹的男朋友,把他碎尸万段都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不过,”他拉长尾音,“既然他是你很重要的人,那我倒是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把人给你。”


纪凛凛低着头,用手扶着额头,喉间频频颤动。

她死定了。

霍九霖他,今晚看来是真的没打算放过她了。

他不会打算让她穿那种衣服吧?

她不要!

好变态的癖好……

纪凛凛抬了头。

抬起那双亮晶晶的黑眸看向琳达。

那表情像极了要大义赴死。

“琳达谢谢你,你先去忙吧。”

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琳达点了头:

“洗漱用品都在浴室。”

“纪小姐要是有什么别的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纪凛凛朝她露出苦笑,“好的,辛苦你了。”

眉头皱得紧紧巴巴的。

如果等下霍九霖真的对她强来。

她叫她,能有用吗?

琳达转身离开了房间,并顺手帮她把门给带上了。

明知道可能最后的结果还是躲不掉。

但纪凛凛心里的那股志气还是敦促着她去做点什么无用的挣扎。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在房间里转悠了好大一圈,都没有找到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衣柜,装满了被褥,躲不了。

床底太低,爬不进去。

总不能躲进浴缸里吧?

天呐。

怎么办啊?

正在她万般踌躇之际——

哒、哒、哒……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纪凛凛双眼圆睁,身体瞬间僵住。

他、他这么快就忙完他的事情了吗?

她左右张望,整个人焦急不已。

怎么办?

怎么办?

咔哒。

房间门被从外面推开。

纪凛凛就那样僵硬地站在原地。

望着霍九霖步调悠然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霍九霖抬起步子,走到她身前停了脚步。

对上霍九霖视线的那一刻,纪凛凛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处理完事情了?”

霍九霖笑道,“纪凛凛,我的工作效率可比你要高得多。”

他低头,看着她身上还穿着之前的衣服。

“我已经签完三份合同了。”

却又漫不经心地询问,“你怎么还没去洗澡?”

“我、”纪凛凛咽着口水,不断找理由。

“我刚刚才进的房间来,还没来得及去。”

“这样啊?”

霍九霖略一哂笑,继而调侃道,

“我还以为你想等我回来帮你洗。”

纪凛凛一听,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你误会了,那我怎么敢劳驾你……”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弱。

霍九霖轻轻抬着她的下颌。

看着她那又清又亮的眼睛,直截了当地回:

“我挺乐意效劳的。”

纪凛凛:“……”

什么也别说了。

逃吧。

想到这里,纪凛凛立刻转了身,蹲在她的那一堆物品前。

在行李箱里翻了半天,随手抓了套衣服就往浴室的方向冲。

“我、我、我去洗澡了。”

霍九霖看着那一溜烟遁走的一小只,在原地摇头。

浴室里。

纪凛凛把门关好反锁后,把淋浴的花洒直接开到最大。

温热的水花哗啦啦地从上方洒下。

蒸腾的水汽很快弥漫在浴室的每一寸空间。

玻璃上也凝结着细密的水珠,似一层朦胧的纱幔。

纪凛凛后背抵在门上,大口粗重地喘息。

怎么办?

她这在浴室,躲得了一时,可也躲不了一世啊。

要不……装病吧?

好像……可行。

等先躲过了今天,明天想办法逃出去再说吧。

她拿出戴在手腕上的发圈,想把头发扎起来。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

发圈忽然在她的手里被崩断。

断裂的一端像枚弹片,迅猛弹向她右手手背。

纪凛凛只觉手背一阵刺痛。

就像被一根细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她眉头紧紧皱起,下意识地发出轻“嘶”。

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根断掉的发圈看。


三年前。

曼谷的夜,潮湿闷热。

月色溶溶,湄南河被万缕银辉照得波光粼粼。

纪凛凛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蹲在河边。

女孩的黑发随意地扎成丸子头,几缕发丝轻轻垂在脸侧,灵动却不失庄重。

她小心翼翼地把亲手制作的河灯放在河面。

指尖划过水面,带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随后闭上眼,双手合十。

“信女纪凛凛,今天怀着虔诚之心来到这里,希望神明能听见信女的祈愿。”

“希望妈妈的病能快一点好起来,远离病痛的折磨。”

月光落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映出两颊自然的红晕,像春日桃花般娇艳。

浓密的睫毛如翼般轻覆,在眼睑下方洒落斑驳的碎影。

整个人朦胧又精致。

“谢谢神明的庇佑。”

河灯在晚风的吹拂下越漂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纪凛凛才缓缓起身。

捋了捋褶皱的裙摆,沿着河岸往外婆家的方向走。

妈妈瓦妮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吃了很多药都没有好转。

爸爸希望妈妈能安心养病,就把妈妈送到郊区的外婆家来了。

纪凛凛之前听同学说过:

在鬼面节的时候去放河灯,神明就会听到人们的祈愿。

所以,她才一个人跑来这里放河灯。

夜色渐深。

河岸附近的屋户都已熄了灯,只有最左边那户仍有微弱的灯光漏出窗扉。

屋内。

一个面相凶狠的卷发男人把一个丰乳肥臀的金发女人摁在桌子上,急不可耐地亲吻。

边吻,边粗鲁地扯着女人的裙边,亟欲发泄心中的欲念。

女人搂着男人的脖子,颤抖着喊他的名字,

“保罗,听说今天是泰国的鬼节。”

说的是意大利语。

保罗动作一顿,不以为意地调笑,“怕鬼?”

女人脸色渐渐发白,未作回应。

保罗却毫不在意,笑得更灿烂了,“就算有鬼,也只有你这只勾人的艳鬼。”

然后,女人的娇喘和低吟在屋里蔓延。

“砰——!”

忽然,门从外面被暴戾踹开。

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在桌上欢爱的男女。

女人整张脸全白了,瞬间从桌子上跳下来,惊慌失色地躲在男人身后。

鬼,鬼……来了吗?

她被吓得裙摆都来不及去整理了,两条腿就那样颤颤巍巍地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保罗一手提裤子,另一只手去摸放在桌边的枪。

可就在要触到枪的前一秒,却被人猛力一踹。

他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枪也掉落在地。

他弯腰去捡枪,可枪却被一只锃亮的皮鞋死死踩住。

被扰了兴致不说,自己的枪还被屈辱地踩在地上,

保罗怒气横生地吼了句,“操!他妈的什么人?”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而后,太阳穴顿感一凉。

一杆黑洞洞的枪口准确无误地抵了上来。

保罗倒吸一口凉气,一颗心也被猛然提起。

那握枪的人语气有几分调侃,“什么人?当然是来索命的鬼。”

他手腕用力,不屑地说,

“卡维拉的东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的。”

保罗的太阳穴被枪口的压力抵得深陷下去。

看清来人后,他瞬间大惊失色。

“赫兰阁下,别、别杀我。”

屋外。

黑色吉普的车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笔直的长腿利落地从车里跨出。

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穿着黑色英伦西装、黑色皮鞋,身形高挑。

暗金色的头发,茶褐色的瞳孔深戾淡漠,难辨深浅。

眉宇间英气十足。

骨节分明的指节夹着烟,火星在夜色中忽明忽灭。

烟雾和月光一起缭绕在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

把他清晰分明的五官笼得影影绰绰,望不真切。

却遮不住身上十足的危险气息。

他掐了烟,沐着月色走进屋子,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被摁在地上的人。

“东西呢?”

声音沉得可怕,像从地狱深处传来一般。

那双看似慵懒的茶褐色眼睛攻性十足,盛着压制不住的野和狂。

保罗在男人如炬的目光下瑟瑟发抖。

半个小时前。

他从博物馆馆长手里取到东西,在蒙昭家族的掩护下躲在这个偏僻的村落。

没想到霍九霖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果然,能在整个南欧翻手云覆手雨的卡维拉国际,势力确实不容小觑。

保罗很清楚,卡维拉的这位黑道教父——霍九霖的手段和行事风格。

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保罗后背冷汗涔涔,吞吞吐吐地说,

“霍先生,我要是告诉您东西在哪里,您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霍九霖凌厉的目光睨着他,不发一言,只慢条斯理地系着袖口的纽扣。

袖口下,是一排骇人的纹身。

从手背一路往上,蔓延至整条手臂,可怖又醒目。

好像在诉说他传奇般的人生经历。

保罗抬头,整个人瑟瑟发抖,连声音都在抖,

“霍先生,我、我是被蒙昭家族威胁的,东西在蒙昭家族手里,我对您是绝对的忠诚……”

霍九霖侧头,掠过一眼旁边的乔科·赫兰。

乔科心领神会地低头,朝保罗露出迷之微笑。

“在卡维拉待了这么久,还不清楚你们霍先生的脾气?”

边笑,边从容不迫地说,“他这个人呀,从不做选择题。”

顿了顿,后半句是,“东西,和你的命,他都要。”

话音刚落。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保罗被一枪爆头,应声倒地。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眉心汩汩喷出,缓缓洇进了潮湿的地面。

“啊——”

金发女人被眼前的场面吓得尖叫,不顾一切地往门口跑。

乔科追了过去,将枪口抵在她花容失色的脸上,表情却分外惋惜,

“你很漂亮,身材也不错。”

“可惜,跟错了人。”

女人面无血色,恐惧地摇头,“别,别杀我。”

“砰——!”

屋内又传来一声枪响。

女人鬼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正从外面经过的纪凛凛被枪声和眼前的场面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

她这是……

撞见了……杀……杀人现场!!!

那一刻,她连恐惧都顾不上了,强行支着那两条发软的小腿往前跑。

可脚下实在沉重,迈出的每一步都分外艰难。

不知道踢到了什么,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她浑身颤抖地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狠厉无温的茶褐色眼睛。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应该不低于190cm。

暗金色头发,茶褐色瞳孔,鼻梁很高,五官轮廓分明。

很显然,并不是一张亚洲人的脸。

自然不是泰国人。

纪凛凛怕得连呼吸都差点忘了,但仍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结结巴巴地蹦出一句英文,

“叔、叔叔,我、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我……”

她感觉舌头已经捋不直了,整个人茫然又无措。

霍九霖却黯然一笑,“可以先让你欠着。”

纪凛凛:欠着……可以不还吗?

霍九霖侧头,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

“吃饱没有?”

纪凛凛想都没想,条件反射地点头,“饱了。”

这顿饭,哪是吃饱的?

明明就是吓饱的。

霍九霖起了身往外走,“那就走吧。”

纪凛凛也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去哪里?”

霍九霖刚出餐厅大门,司机就恭敬地迎了过来,替他拉开车门。

“先生。”

纪凛凛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

霍九霖眼神示意她,“上车。”

于是,纪凛凛在男人滚烫炽烈目光的注视下,局促不安地钻进了车里。

霍九霖上车后,司机替他关上车门,自己再绕回驾驶座。

“开车。”霍九霖不疾不徐地吩咐,“跟上里奇的车。”

“是。”

司机应完,跟上了里奇的车。

纪凛凛在车里沉思。

霍九霖让司机跟着里奇的车,应该是要去救人吧?

她缩在车厢里,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霍九霖给惹怒了。

万一他反悔不帮她救人了就麻烦了。

银灰色的轿车里。

司机的眼神从后视镜里收了回来,礼貌地汇报,

“老板,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里奇坐在后座,双腿惬意地交叠。

他扭头看着后面那辆紧追不舍的黑色幻影。

“让他跟着。”

随后轻轻放下手机。

心里冷笑。

泡个妞!

还他妈让我来当助攻。

艹!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他霍九霖敢这么干!

*

半个小时后。

里奇的车停在了一个废弃的码头上。

霍九霖的车也在不远处停下。

纪凛凛朝窗外看去。

月亮被乌云遮去了大半,只透出几丝微弱的冷光,吝啬地洒在海面。

不远处有一个大型密闭的车厢,好像四面都是钢制的。

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周围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投下张牙舞爪的暗影。

不远处的灯塔孤独地伫立着。

像找不到归途的游子。

阴风凛凛,森然可怖。

银灰色轿车的车门被推开。

里奇从里面下来,径直往那个大型车厢走去。

纪凛凛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快速收回视线。

惊慌失色地看向霍九霖,“他进去了。”

霍九霖言简意赅:“下车。”

“好。”

纪凛凛就跟着霍九霖偷偷走向了那个大型车厢。

车厢的门没有关严实。

他们躲在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去。

里面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那几个男人中间,有一个浑身是血,被锁链五花大绑的男人。

男人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虚脱无力。

那人是……

纪凛凛眯了眯眼眸,定睛细看。

她看清了。

是乌泰!

她瞬间瞪圆了眼睛,忙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里奇走到那几个男人中间,看着乌泰,吩咐一声。

“给我往死里打。”

那几人应声后,拿着皮鞭执行起命令。

“啊——”

“啊——”

钢制车厢里瞬间传来绝望凄厉的哀嚎。

纪凛凛又扯了扯霍九霖的衣角,紧张地央求他,

“霍九霖,你快救救乌泰!”

霍九霖看着那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人,神色自若。

“别着急,他还死不了。”

看到乌泰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纪凛凛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霍九霖,你快救救乌泰啊!”

她不断地去扯他的衣袖。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打死的!”

霍九霖面不改色地将食指抵在唇边,看向纪凛凛,“嘘——”

示意她安静。

纪凛凛在原地颤抖,安静地往里看去。


接下来的几天,纪凛凛都在家里照顾妈妈,没有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去放河灯时的祈愿被神明听到了。

妈妈的病情也渐渐好转了。

纪凛凛这才下定了决心要去意大利留学。

入学报到的前一周,

妈妈瓦妮、爸爸纪高海和纪书棠一起送她去了机场。

“凛凛,欧洲不比曼谷,那边的气候、环境、人文,还有饮食习惯都跟曼谷天差地别。”

“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瓦妮拉着女儿的手,眸中泛着点点泪花。

但她也知道,去罗马美院念书一直是女儿的梦想。

虽然心中不舍,但也是极力支持。

纪凛凛的鼻头也酸酸的,“嗯,妈妈我知道了。”

纪书棠倒是朝她温柔一笑,“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纪凛凛冲他点头,“我知道了,小叔叔。”

纪高海看了看手表,往前走了两步,把行李箱交到女儿手里。

“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好。”

纪凛凛接过行李箱,看向他们三人,强行忍住自己不舍的情绪,

“爸爸妈妈,小叔叔,那我走了。”

对面的三人朝她点头。

纪凛凛扭过头,大步往航站楼里面走。

大约走了十几米,她忍不住回头。

只看见对面站着的三人也正向她望来。

朝她挥手,向她告别。

她强忍的眼泪在看见这一幕后终于夺眶而出。

……

三个月后。

意大利,佛罗伦萨。

米开朗基罗广场的黄昏,像一幅渐渐晕染上色的油画。

落日的余晖洒在广场中央的大卫青铜像上,冷硬的青铜也被染上一层神秘的金辉。

青石板台阶上,游客们举起单反,潇洒惬意地捕捉着这闻名于世的落日胜景。

秋风簌簌,卷着街道两旁的落叶在地面剐蹭,发出沙沙的低语。

金辉漏过树缝,斑驳地洒在纪凛凛瘦弱的背脊上。

她身穿白色连衣裙,看着那一地摇摇晃晃的碎影,忽然停下了脚步。

抬头,望向落日下的大卫像和形形色色的游客们。

游客们慕名来到这座城市游玩、欣赏这美妙绝伦的落日。

他们在落日下相拥接吻,和平鸽“咕咕”的鸣声也回荡在广场上空。

夕阳下的佛罗伦萨,美得令人窒息。

“凛凛,我们去那边拍照吧。”

乌泰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卫青铜像,面向纪凛凛兴奋地说道。

“好。”

纪凛凛也就往铜像那边走。

乌泰是纪凛凛的同班同学,是个阳光帅气的泰国男孩。

他在开学典礼上见到纪凛凛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她。

后来,他鼓起勇气向纪凛凛表白。

而纪凛凛,或许是被乌泰身上流露出的阳光帅气所吸引,

又或许是因为乌泰跟她一样,是同为在这里留学的亚洲人,让她觉得熟悉又亲切。

所以,在之后乌泰锲而不舍的追求下,纪凛凛终于答应了他的告白。

这个周末,乌泰跟纪凛凛从罗马来到了佛罗伦萨,特地来目睹一番这举世闻名的落日胜景。

乌泰举着相机,站在对面,伸手朝她摆了摆。

“凛凛,往左边一点。”

纪凛凛也就按照乌泰的话往左边挪了挪。

“这里可以吗?”

乌泰笑着做了个“OK”的手势。

“可以。”

……

不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殿。

著名的圣米尼亚托大殿。

大殿坐落在佛罗伦萨的制高点,从这里可以俯瞰佛罗伦萨城的全景。

霍九霖处理完手里的事情,从大殿内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边走,边打电话。

“乔科,安排飞机,我要去一趟曼谷。”

电话那边的乔科问道,“什么时候?”

霍九霖答得简洁,“今晚。”

说着,他抬眸。

余光扫过对面的米开朗基罗广场。

在大卫青铜像底下。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然后,男人好看的唇角浅浅上扬几分。

他握着手机,语调闲适,“不用了。”

随后,挂断了电话。

*

纪凛凛跟乌泰在广场逛了一圈后,夜幕也悄然降临。

他们并肩漫步在夜幕下的街道。

乌泰捏着掌心,那只手蠢蠢欲动,不断地想伸向纪凛凛的手。

“凛凛,我……”

纪凛凛偏头看向他,“怎么了?”

乌泰挠了挠头,最终泄气地说,“没、没什么,就是问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他还是不敢去牵纪凛凛的手。

“是有点饿,嗯……想吃什么啊?”

纪凛凛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缓慢抬头。

却在抬头的那一瞬,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高大人影。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那双狠厉无温的茶褐色眼睛。

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茶褐色的眼睛像是淬了火,没有焦距,却又好像能击穿她的心一般。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认出那人影是谁后,纪凛凛的心瞬间被揪起,第一时间背过身。

他怎么会在这里?!

所以她之前担心的没错,他果然是意大利人。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在佛罗伦萨遇到他。

世界明明这么大,怎么偏偏现在又这么小?

旁边的乌泰神色疑惑地看向她,“凛凛,你怎么了?”

纪凛凛边咽口水,边说,“乌泰,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乌泰放下手机,看着纪凛凛逐渐变白的脸色,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纪凛凛没有回答,只是脚下的步伐更快,几乎是以一种狂奔的姿态向前冲。

乌泰也追了过去。

纪凛凛一边跑,一边往后看。

那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

虽然刚刚光线很暗,但是纪凛凛非常确定,她没有看错。

那张脸,只要看过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

她和乌泰急匆匆地去到了车站,买了最近回罗马的车票。

候车厅里。

乌泰将身上的背包放在座位上,朝四周环顾了一圈后,将手中的相机递给了纪凛凛。

“凛凛,你帮我拿一下相机,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纪凛凛接过了相机,目光却始终盯着进站口。

确认那个人没有追过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好。”

离开这里,到了罗马,应该就安全了吧?

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乌泰在车站的便利店买了点食物后,便急匆匆地折了回来。

可等他回到刚刚的座位时,却发现——

纪凛凛已经不见了。

座位上只孤零零地放着他的背包。

“凛凛。”

他的目光在候车厅里快速扫视,并没有看到纪凛凛的身影。

他忙拿出手机给纪凛凛打去了电话,可电话在被拨通的那一刻却被挂掉了。

他又继续打,可不管打了多少次,电话里的提示音都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可才不过短短三秒,她便停了下来。

那颗小脑袋望向屏幕上的倒计时,急切地询问:

“霍九霖,可以了吗?”

霍九霖眉心一皱。

吻得笨就算了,居然还那么没有耐心。

这哪里是在吻他?

完全就是在敷衍。

霍九霖大手缓缓穿过她纤细光滑的后颈。

握着她的后颈,把她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扭了过来,迫使她与他对视。

“纪凛凛,你这叫吻?”

纪凛凛吞咽着口水,想到还有两分三十秒的倒计时……

“我西西里的那块地,价值10个亿。”

“你的诚意,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纪凛凛感觉浑身发紧,“那、你要我怎么样?”

她觉得,她真的已经很有诚意了。

霍九霖眉毛轻轻挑动,似有几分玩味,

“刚刚在车上,我们是怎么接吻的?”

纪凛凛再一次豁出去,拽着霍九霖的衣领再一次吻了上去。

在他的唇上缓慢地游走。

倒不像刚刚那么敷衍了。

但,霍九霖还是不满意。

他捏着她的下巴,轻轻一推。

那张樱粉色的嘴唇暂时离开了他的唇。

他看着她,与她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嗓音低醇却又饱含深情:

“凛宝,舌头伸一下。”

不等纪凛凛回应,霍九霖那只大手已轻轻掐上了她的腰。

随后他低头,深深地含住了她的唇。

夺过了这个吻的主导权。

起初,他只是浅尝辄止地轻触。

似在试探,又似在撩拨。

渐渐地,他微微用力,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他压低了身子,将她的后背轻轻抵在生硬冰冷的墙壁上。

目光却蕴含着炽热的柔情和克制的欲念。

他温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迫使她轻轻启唇。

她微微仰头,双眼轻合,长睫不停颤动。

他趁她张嘴之际又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

纪凛凛感觉在那样猛烈的吻里快要窒息,下意识地溢出一声嘤咛。

“唔……”

而这细微的声音却似在霍九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上浇了一把油。

火被烧得更旺了。

他那只放在她腰上的手也不自觉用力,吻得也更为深入。

“唔……”

破碎的嘤咛再一次从女孩子的喉咙里缓缓溢出。

他也没放过她,再次深吻。

明明,旁边还有一个在那里不断鬼叫的男人。

可他直接无视他。

就那样,像与她进行着一场旁若无人的的共舞。

每一次的触碰、每一次的辗转都带着无尽的贪恋和欲。

淡淡的烟草香和独属于他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疯狂地翻涌。

周围的温度逐渐上升。

霍九霖的神智已经逐渐迷失在这个吻里了。

可纪凛凛却还清醒地、频频看向屏幕上那不断减少的数字。

00:35

00:34

00:33

“唔……”

她睁着眼睛挣扎,手也拼命地捶向霍九霖的背部。

男人停下了深吻,眸色深沉地看向她,唇角漾起淡淡的弧度。

纪凛凛挣脱束缚,心急如焚,

“霍九霖,霍九霖,倒计时快结束了。”

“你快让里奇把那个机器关掉!”

“快要没有时间了!”

霍九霖扣着她的后脑,把她的脸又扭了回来。

喉结上下滚动,声线也微微发涩,

“纪凛凛,接吻的时候能不能专心点?”

“不要东张西望。”

纪凛凛觉得他真的好无理!

在这样惊心动魄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认认真真跟他接吻?

再说了,她这……哪里是在跟他接吻?

明明就是他在强迫她。

偏偏她却还不能拒绝。

懊恼,又着急。

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那强势的吻又再一次压了下来。


候车厅里。

乌泰正心急如焚地四处找纪凛凛。

转身之时,便看见了从通道口匆匆跑来的女孩。

他忙迎上去。

“凛凛,你没事吧?刚刚去哪里了?”

纪凛凛气喘吁吁地看着乌泰。

“乌泰……”

她真的很想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都告诉乌泰。

可话到嘴边,却又哽住了。

她要怎么说?

难道要说,她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摁在墙上强吻了吗?

而且,那个男人还逼迫她跟他分手吗?

她说不出口。

犹豫再三,她还是忍着情绪摇了摇头,“我没事。”

就在这时,听见了车站广播播报着前往罗马的车次开始检票的提醒。

“乌泰,我们先去检票吧。”

“好。”

乌泰拿着行李,带着纪凛凛上了车。

纪凛凛坐在靠窗的座位,将脑袋靠在玻璃窗上,心中百感交集。

乌泰递了一个面包过来,“凛凛,先吃点东西吧。”

纪凛凛接过面包盯着看,却没有一点食欲。

刚刚那个男人,他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翻江倒海地游走,津液被弄得到处都是。

他的吻,比三个月前在曼谷的包厢里更加粗鲁野蛮。

她也明显感觉到了,刚刚他眼里那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似乎比在曼谷的时候更加强烈了。

想到这里,纪凛凛的心里就一阵难受。

“乌泰,有水吗?”

乌泰递来一瓶矿泉水,还贴心地替她拧开了瓶盖。

“有。”

纪凛凛接过那瓶水猛地灌了好几口。

“谢谢。”

她把瓶盖拧上,把水放在一旁,想起了什么事情来,

“乌泰,你的相机……”

她犹豫片刻,还是对他撒了谎。

“相机被我不小心弄丢了,对不起啊。”

“等回了罗马,我重新给你买一部。”

说到底,他的相机也确实是因为她才会被弄坏的。

乌泰摇了摇头,宽慰道,“没关系,反正那个相机也不贵。”

相机丢了倒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是有点心疼里面的照片。

那里面几乎都是他给纪凛凛拍的照片。

他还没来得及导出来。

不过想着以后还能再重新拍,倒是也坦然了。

他把纪凛凛头上的空调又调小了一些,才问道,“凛凛,你刚刚到底怎么了?”

纪凛凛望着他的眼睛,又犹豫了几分钟,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乌泰,我刚刚遇到了一个男人,他要我在两天之内跟你分手。”

乌泰听完,先是一怔,随后笑出了声,

“他以为别人谈恋爱是过家家呢?说分手就分手?”

十八岁的少年心比天高,倒是没当成一回事,只觉得纪凛凛是遇到了一个疯子。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

霍九霖那个人呀,确实是个疯子。

疯得彻头彻尾。

他看着纪凛凛那频频闪动的瞳孔。

“凛凛,他为什么让你跟我分手啊?他也喜欢你吗?”

纪凛凛咬着下唇,第一时间摇头。

她非常确信,他不可能喜欢她。

那样一个恐怖的男人,他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被他喜欢上的人,怕是会脱一层皮吧?

她实在想象不出来。

而且,他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会喜欢人吗?

他喜欢的,应该只是那种掠夺和征服的过程吧?

乌泰见她摇头,倒是松了一口气,毫不在意地笑道,

“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

“又不喜欢你,又让你跟我分手。”

“再说了,他有什么资格让你跟我分手啊?”

纪凛凛看着乌泰不以为意的表情,抿了抿唇,犹犹豫豫地说,

“乌泰,你可能不知道,他很可怕的。”

虽然那个人的穿着相当优雅得体。

西装革履,英气逼人。

但,却是个十足的西装暴徒。

乌泰笑道,“有多可怕?”

“他,”纪凛凛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他,他杀过人。”

乌泰的神色一正,喉头一滚,“啊?你怎么知道的?”

纪凛凛回忆起三个月前那恐怖的场面。

“在曼谷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他跟别人在会所火拼,现场死了好多人。”

乌泰沉默了几秒钟,也觉得有些瘆人,但还是安慰道,

“没事的,我们现在回罗马,他应该找不到我们。”

纪凛凛应了一声,现在她也只能这么告诉自己了。

乌泰冲她笑了笑,“先睡一会儿吧,睡一觉起来,就到罗马了。”

“好。”

*

罗马,卡纳阳光公寓。

这里距离罗马美术学院只有两公里。

如果走快一点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

所以,这里住着很多在罗马美院留学的外国学生。

纪凛凛自然也住在这里。

但乌泰不在这里住,他住在当地的一个寄宿家庭。

窗外黎明破晓,天边泛起鱼肚白,渐渐晕出了一抹淡淡的粉霞。

草埔上的露珠顺着草叶缓缓滑落,滴入松软的泥土,溅起微小的水花。

纪凛凛梳妆整齐后,从窗外收回了视线。

两天过去了,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安安稳稳,并无波折。

看来确实如乌泰说的那样。

回到罗马,他们就能正常地生活了。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

然后关上窗,背上包,换鞋出了门。

刚出门,乌泰就来了电话。

“凛凛,你出门了吗?”

纪凛凛把门锁上,“嗯。”

乌泰说,“我帮你买了早餐,我马上到了,等下学校见。”

纪凛凛嗯了一声,“好。”

电话挂断后,她快步往学校走去。

到了教室,她第一时间看向乌泰的座位。

座位上却没有人。

他刚刚不是在电话里说他快到了吗?

是临时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又等了大概十分钟。

直到上课铃响起,乌泰还没有来。

她拿出手机,给乌泰发去了信息。

乌泰,你还没来学校吗?

她又等了五分钟,乌泰那边都没有回复。

她把头埋在课桌底下,给乌泰拨去了电话。

可是电话里的提示音却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那一刻,纪凛凛感觉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拧住,转了好几个圈。

一种莫名的恐慌感迅速席卷了她的全身。

……不会吧?

那个人的手,真的有那么长?

不会的不会的。

一定是她想多了。

乌泰应该只是临时有事,来不及告诉她。

他的电话打不通,可能只是那个地方没有信号罢了。

纪凛凛,不要多想!

尽管她不断地告诫自己,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拿起手机,一遍遍地给乌泰打电话。

如果乌泰真的在霍九霖的手里……

他会怎么对乌泰?

她可是亲眼见过他杀人的。

要是……

乌泰真的因为她而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自己。

一整节课下来,纪凛凛都握着手机,不断给乌泰打电话。

老师在讲台绘声绘色地讲课,可纪凛凛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乌泰,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还真是应了中国的那句老话——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她深呼一口气后,把断掉的发圈两端打了一个结,绑好。

再重新用发圈把头发扎了起来。

她惴惴不安地洗完澡。

在毛巾架上取下一条干净的毛巾,把身体擦干。

穿好衣服后,轻轻打开了浴室门。

她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去,朝外看了一眼。

霍九霖不在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只是洗了个澡。

却搞得像做贼一样。

呼……

她松了口气,才捧着刚刚换下的衣服,出了浴室。

可还没走两步,脑袋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她眼前顿感一黑。

缓过几秒后,才又缓缓抬了头。

霍九霖!!!

他是从哪里蹿出来的?

刚刚房间里明明没人的啊?

他为什么总这么阴魂不散啊?

纪凛凛本能地后退好几大步,下意识地道歉。

“对不起。”

抬头时,这才又注意到了——

霍九霖穿的并不是今天穿的那套黑色西装,而是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袍。

他这是……洗澡了?

黑色浴袍松松垮垮地裹在他那宽阔而结实的身躯上。

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青黑色的胸膛。

那片露出来的胸膛,被青黑色的纹身布满。

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一道水珠顺着他分明的锁骨沟壑缓缓滑落。

缓缓没入浴袍深处,引人遐想无限……

浴袍的腰带松松打着结。

随着他走动时的步伐,那结正在悄然松动……

一侧的袍角微微敞开,露出他紧实有力的大腿肌肉。

肌肉的纹理在灯光下仿若神秘的图腾,散发着原始又野性的张力。

霍九霖没有回应她的道歉。

只抬手,五指张开,随性地掐进自己那湿漉漉的头发里。

随意拨弄了一下,发梢的水滴便在空中肆意翻飞。

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像蜿蜒的蛟龙,好似每一次起伏都带着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他低头,静静地看着安静如鸡的纪凛凛。

那双深邃的茶褐色眼眸半眯着,幽暗中似有明明灭灭的火焰在燃烧。

随后,他又轻舔了一下嘴角。

不经意间的动作。

像在静谧的湖面上投下了石子,激起层层撩人的涟漪。

而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也肆意弥漫在这一方空间里。

纪凛凛被眼前的画面吓得肩膀不由自主地向上耸起,脖子也跟着缩了回去。

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乌龟。

她转身想逃,可脚步还没来得及挪动,后颈便被霍九霖利落地拎住。

而后,那又苏又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想去哪里?嗯?”

纪凛凛后背顿感一凉,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抱在胸前。

手指用力地揪住衣服的布料,也不知道后背有没有冷汗涔涔。

她不放弃,还想跑:“我、我想去洗手间。”

可却又被霍九霖紧紧拎着,跑不掉。

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把人轻轻转了过来,让她面向自己。

看向她的眼神分外认真,“纪凛凛,告诉我。”

修长指尖轻轻抚上她微微上扬的眉尾。

“我明明,一根指头都没有碰过你。”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纪凛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根指头都没有碰过她?

那之前那一次又一次的强吻是什么?

还有。

她为什么这么怕他,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动不动就杀人、炸赌场什么的。

之前还抓了乌泰来威胁她分手。

他做的哪一件事不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