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知愉裴聿然的女频言情小说《那一瞬的地老天荒江知愉裴聿然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柠檬柚子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后,江知愉一次性抽了600cc的血。休息很久后,她出病房时腿都是软的,需要人搀扶。江司屹和裴聿然还不肯放她离开,一定要等到苏之宁醒来才放行。直到第二天早上,江知愉才离开医院。她扶着扶手慢慢下楼梯,刚到路口就收到了苏之宁的消息。“被污蔑还没法解释的感觉怎么样?江知愉,你这辈子都赢不了我的!”“他们都不站在你这边,你一定很难过吧?没事,我准备了一份惊喜给你,记得查收哦。”惊喜?想起以前她设计的各种捉弄、陷害的把戏,江知愉心里沉了沉。她摸了摸手上的针口,正要拦车,一辆飞速驰来的汽车就直直朝她撞过来。她没来得及躲开,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几米远,重重坠地。鲜血流出来汇集成滩,看起来极为骇人。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感让江知愉觉得自己要被撕裂了...
最后,江知愉一次性抽了600cc的血。
休息很久后,她出病房时腿都是软的,需要人搀扶。
江司屹和裴聿然还不肯放她离开,一定要等到苏之宁醒来才放行。
直到第二天早上,江知愉才离开医院。
她扶着扶手慢慢下楼梯,刚到路口就收到了苏之宁的消息。
“被污蔑还没法解释的感觉怎么样?江知愉,你这辈子都赢不了我的!”
“他们都不站在你这边,你一定很难过吧?没事,我准备了一份惊喜给你,记得查收哦。”
惊喜?
想起以前她设计的各种捉弄、陷害的把戏,江知愉心里沉了沉。
她摸了摸手上的针口,正要拦车,一辆飞速驰来的汽车就直直朝她撞过来。
她没来得及躲开,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几米远,重重坠地。
鲜血流出来汇集成滩,看起来极为骇人。
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感让江知愉觉得自己要被撕裂了一样,神志变得混沌不清。
迷蒙中,她感觉有人把她送到了手术室,周围人声嘈杂。
“那位苏小姐明明昨天就醒了,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却非说这也不舒服那也痛,结果害得江总和裴总包下医院,把所有能做手术的大夫都调过去给她检查了,如今这个江小姐突然发生车祸,连个动手术的医生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啊?”
“你赶紧去问问,看看能不能分一个医生来做手术?”
十分钟后,有人跑着回来了,语气里满是无奈。
“他们不答应!非要我们送伤者转院,还说费用由他们全额承担!”
“转院?!她伤得这么重,怎么能撑到转院啊!也就是那位苏小姐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都不是命了吗?”
耳边是嘈杂的争论声,江知愉却觉得什么都听不清了。
眼前水汽弥漫,一恍然,她好像看到了从前。
那时,她只是感冒发个烧,江司屹就担心得不行,请来很多医生问诊。
裴聿然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不管什么药都会陪她一起喝,只为了哄她高兴。
只是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她在生死边缘,身边空无一人,连一个医生都没有。
眼皮像灌了铅似地变得沉重,支撑着她的意志力渐渐消散。
在彻底昏迷前,她只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呓语。
“第,第97次……”
再醒来时,江知愉看到了两张满是愧疚的脸。
江司屹替她掖好被角,语气里带着歉意。
“知愉,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是你出车祸了。”
裴聿然端来一杯热水想喂她,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出门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被撞到?”
想起事故发生前收到的那几条消息,江知愉移开眼,嗓音艰涩。
“问苏之宁。”
言下之意,就是一切都是苏之宁做的?
江司屹和裴聿然脸上的表情都凝住了,瞬间变得阴沉。
“知愉,你怎么还要污蔑之宁?她一个大山里来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策划这种事情?”
“对啊,之宁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怎么有时间跑去害你!”
看着他们信誓旦旦的样子,江知愉不想多费口舌。
她闭上眼,声音里满是疲惫。
“我累了,求你们,出去。”
还要解释的两个人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最后还是收回了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病房。
几分钟后,江知愉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知愉,我这边已经安排好所有,大概一周后就要出发。”
“明白,我听从组织命令,随时都能离开……”
话音未落,门就被人推开了。
江司屹和裴聿然拧着眉走进来,一脸狐疑地看向她。
“什么离开?你要去哪儿?”
江知愉不慌不忙地挂断电话,“我在问出院的事,你们又回来干什么?”
裴聿然拿起落下的车钥匙,还想再问一问,就被急匆匆闯进来的护士叫走了。
“江总,裴总,苏小姐刚刚吐了……”
看着他们马不停蹄离开的背影,江知愉无声地笑了笑。
一瞬间,所有震惊和不解的目光,都落在了江知愉身上。
她心下一沉,抬起头正想解释,就被江司屹狠狠甩了一耳光。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善妒,没想到,你如今狂妄到可以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江知愉,你忘了爸妈身上的警服了吗?他们教导我们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你对得起他们吗?”
啪地一声清响,她的脸变得绯红,所有没来及出口的话,都凝在了唇畔。
这是二十三年,江司屹第一次打江知愉。
为了一个外人,不由分说就动手。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人,心底情绪翻涌,唇齿不自觉轻颤。
裴聿然扶着苏之宁站起来,扫向她的目光里满是失望。
“这场婚礼从头到尾都是我策划的,之宁一直在担心你的情绪,劝了我许多次不然就算了,我也是争取你的同意后才办的,你为什么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算你心里有火要算账,也应该往我身上发泄,而不是冲着一个身怀绝症的病人!”
面对怒不可遏的裴聿然和江司屹,江知愉只觉得喘不上气。
她张开嘴,重重舒了一口气,才将快要出走的理智拉了回来。
“第一,消防员只调查出是有人蓄意纵火,没说这把火就是我放的,你们只听了她一个人的话,就认定是我做的吗?第二,我知道我父母是警察,我江知愉顶天立地,对得起任何人,更不会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第三,我根本不在意婚礼是真是假,至于什么绝症……”
看到她铿锵有力地一字一句解释着,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江司屹和裴聿然,才慢慢冷静下来。
听到绝症两个字,苏之宁吓得不行,生怕他们知道了真相,身子一歪就晕了过去。
这突然的变故让两个人心都乱了,再顾不上听她解释,抱起人就要去医院。
临走之前,江司屹叫来了管家,声音比腊月寒霜还要冰冷。
“把小姐关到南湾别墅,只要她不给之宁道歉,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江知愉移开眼,只说了一句话。
“第99次。”
被关在别墅的五天里,江知愉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房间。
除了准点送到门口的一日三餐,没有任何人来看她。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她和谢队长约定好的日期。
早上,她正想着该用什么暴力的方式逃离归队,突然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是江司屹和裴聿然带着苏之宁回来了。
不多时,锁了几天的门被打开了。
依然冷着一张脸的两个人走进来,看到她脸颊还未散去的巴掌印,语气终究还是缓和了下来。
“之宁原谅你了,也答应不会追究你的过错。”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我和聿然可以体谅你的骄纵任性,但不能容忍你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江知愉什么也没说,转身下了楼。
苏之宁正在客厅里等着,一看到她,就可怜兮兮地开口了。
“江小姐,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听到这话,裴聿然和江司屹都皱起眉头。
“是她该向你说对不起,之宁,你不用这么卑微。”
江知愉没有理会他们,换好鞋就准备出门。
江司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猛地上前抓住她,“你出去干什么?”
江知愉回头看他,讽刺一笑。
“今天是爸妈的忌日,你忘了。”
山里的风很大,吹得江知愉的衣衫猎猎作响。
她把手里的菊花放下,对着墓碑重重磕了好几个头。
看到她额头渗出来的血,裴聿然和江司屹都有些不忍,连忙拉着她起来。
“好了,爸妈知道你的心意,没必要磕成这样。”
“你好好的,叔叔阿姨在天上看到才会高兴,以后不许再做伤人伤己的事情了,乖。”
一旁的苏之宁看到了,也跟着磕破头,轻嘶了一声。
霎时间,两个男人一齐松手转身,将她护在了怀里,眼里满是心疼。
“知愉磕头是应该的,之宁,你犯不着也跟着跪下。”
苏之宁眨巴眨巴眼睛,挤出几点眼泪。
“我知道江叔叔江阿姨是大英雄,也知道裴总你把我当妹妹看待,在我心里,我已经是江家人了,所以这个头是一定要磕的。”
看到她这懂事的样子,江司屹怔了怔,再看向江知愉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裴聿然也轻叹了口气,俯下身替她掸去膝盖上的灰,发现她额头的血越流越多后,连忙就要下山去拿创口贴。
江司屹也心疼的不行,想起车上有消毒水,连忙跟着一起下去。
很快,墓园只剩下江知愉和苏之宁两个人。
没了旁人,苏之宁也不再装柔弱,又趾高气昂地开始挑衅。
“江知愉,最疼你的两个男人现在都只听我的话,你是不是难过得不行啊?千金大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输给了我!”
江知愉并没有理会,她将纸钱默默扔进火盆,小声道:
“爸,妈,我决定要继承你们的遗志。以后世界上就没有江知愉这个人了,但我相信你们一定能理解我的选择……”
砰的一声,烧得正烈的火盆,被苏之宁一脚踢翻了。
火星子溅出来,烫得江知愉手上都是红点。
江知愉再也忍不住,上前猛地甩了她一巴掌,“苏之宁,你是不是有病,我警告你,不要再来挑衅我,否则我将你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捅出去!”
苏之宁似乎没想到她会直接动手,震怒之后却是冷笑:“你捅啊,我告诉你,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
她这句话说得的确没错。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说了,她直接“死”。
烈士陵园里,一座座墓碑在阳光的照耀下庄严而肃穆。
江知愉放下手里的花,看着黑白照片上的父母,眼底涌起热泪。
沪城刑警大队谢队长看着战友的遗孤,脸色不似平常那么和蔼,语气冷峻而严肃。
“知愉,你确定要重启警号吗?你爸妈是为国牺牲的英雄,他们死而无憾。但作为父母,他们一定不希望你也走上这条路,况且你哥哥和男朋友如果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同意。”
“谢叔叔,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先有国家再有小家的道理,您也知道我一直以我爸妈为榜样,立志要为国家、为社会贡献一份力量,我的警校志愿还是您帮我看的,您应该最懂我吧。”
说这话时,江知愉语气坚决,脸上满是不可动摇的表情。
沉吟半晌,谢队长叹了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劝了。缉毒警必须隐姓埋名,你现在所有的身份都不能用了。我会抓紧安排一场假死,让江知愉这个身份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你先准备准备,随时等我通知。”
如愿以偿后,江知愉心底一块重石落地。
她向这位敬爱的长辈鞠了一个躬,缓步离开。
到家后,一向安静的客厅今天的气氛格外凝重。
她的哥哥江司屹,和她的男朋友裴聿然,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无比。
而一旁的苏之宁顶着一头鸡窝似的短发,正哭得抽抽噎噎地告着状。
“江总,裴总,你们别怪江小姐,我知道她也不是故意把我的头发剪成这样的,都是我不好,惹她生了气,她才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到我身上。”
看着她这样一幅委屈求全的模样,裴聿然眸中郁色更浓,声音里满是怒气。
“你不用替她开脱,她的大小姐脾气,我和司屹最是清楚。”
“是我平日里把她宠得太无法无天了!放心,我们今天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江司屹跟着表态,随后冷眼看向江知愉,语气严厉。
“江知愉,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赶紧给之宁道歉!”
看着苏之宁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得意,江知愉沉着脸,一言未发。
她这几天从来没和苏之宁见过面,又怎么会突然把她的头发给剪了。
一看又是苏之宁自导自演的栽赃罢了。
可她没有解释,因为她知道,无论多么拙劣的栽赃,只要苏之宁说出口,她的哥哥和她的男朋友,就都会信。
果不其然,看到她一副无动无衷的样子,江司屹怒气更盛。
“我看你真是无法无天了,聿然,你给我扣住她!”
江知愉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裴聿然就已经将她一把钳住令她无法动弹,而江司屹则是拿起剪刀,毫不留情的将她及腰的长发咔嚓一刀剪断。
看着一缕缕飘散落地的黑丝,江知愉只觉心脏骤然一疼。
她想起小时候江司屹笨拙地用梳子给她扎马尾,总是要梳上半天。
而裴聿然最喜欢的,就是给她买各种各样可爱的发夹,亲手替她戴上。
江父江母因公牺牲后,江家就只剩下江家两兄妹。
哥哥江司屹一个人白手起家拉扯着她长大,竭尽所能的疼着她,
十五岁那年,他带她见了自己最好的兄弟裴聿然。
裴聿然对她一见钟情,忍到她成年便迫不及待跟她表白,成了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自此,她便有了两个无条件宠着她的男人。
他们什么都顺着她,唯独有一件,怕她重蹈父母覆辙,不准她考警校。
可她还是偷偷摸摸瞒着他们填了警校志愿,遮遮掩掩的读了四年,只想着有一天能重启父母警号。
如今她已经毕业,却迟迟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们说入职的事情。
直到苏之宁的出现,她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和他们道别的必要了。
苏之宁是江氏集团资助的贫困生,每年集团资助的贫困生成百上千,但苏之宁是唯一一个上门感谢的,不仅如此,她还想办法进入江氏集团工作,并同江司屹和裴聿然越走越近。
在见到苏之宁的第一眼,江知愉就不喜欢她,觉得她非常有心机,而后来苏之宁的种种行为更验证了这一点。
她不仅喜欢装可怜扮柔弱,无数次栽赃自己伤害她,甚至在一年前那场大地震中,还冒领了自己的功劳。
江司屹和裴聿然都以为是苏之宁不顾安危救下了他们,所以自此才对她百般照顾。
可当时为了救他们双腿被泥块磨得血肉模糊,手指被石头压得骨折的明明是自己,只是救出他们后,她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最后被苏之宁冒领。
一次又一次被污蔑,江知愉早就心寒,所以连重启父母警号也没打算告诉他们。
却还是没想过,他们居然会为了苏之宁随口的几句控诉,就如此绝情的剪掉了自己的长发。
长发被剪落地后,裴聿然松了手,江司屹也扔了剪刀,而后纷纷哄着苏之宁去吃饭。
从始至终,没再看过江知愉一眼。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景,江知愉整个人瘫坐在一堆碎发中,颓然一笑。
第二天醒来,江知愉一打开房门,就看见江司屹和裴聿然都等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她。
“知愉,你以后不要发这种大小姐脾气了,之宁是我们江家的救命恩人,你要善待她。”
“我们最爱的人一直是你,对她好只是为了报恩而已,你不要吃这种无味的醋。”
这些话,在这一年里,江知愉已经听厌烦了,她薄唇微动,说出一个数字。
“95。”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什么95?”
江知愉静静地看着他们,声音如死水般无波无澜。
“江司屹,裴聿然,这是你们第95次,为了苏之宁伤害我。等到第100次,你们口中最爱的我,就会彻底没命!”
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江知愉知道自己又回到医院了。
她只觉得浑身都像散架了一样,强行撑开眼皮,就对上了两道满是关怀的视线。
“知愉,都是哥哥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出院的,你要怪就怪哥哥,之宁她是无辜的受害者。”
“知愉,原谅我好不好,当时你掉下水后我们第一时间就跳下去了,之宁不会游泳,又对我们有过恩,我们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只能让你受苦,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这些话,江知愉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没有发泄不满,也没有力气质问,喃喃了一句,声音轻不可闻。
“第98次。”
休息一天后,江知愉终于平安到家了。
一推开门,她看着客厅里挂满气球的装饰,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裴聿然亲手送上蛋糕,江司屹解开围裙做了一桌子的菜,像往年那样给她庆祝。
但她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高兴的表情,只是公式化地坐在桌前,听着生日歌,吹灭了蜡烛。
刚要许愿,大门砰地一下就被推开了。
淋得浑身湿透的苏之宁红着眼看着屋里的场景,可怜兮兮的开口。
“江总,裴总,原来你们在给江小姐庆祝生日,我本来想告诉你们一件重要的事的,既然你们都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哭着跑了出去。
话音一落,两个男人纷纷毫不犹豫的起身。
心如死灰的江知愉并没有挽留,只是平静地闭上眼,继续许愿。
“愿裴聿然和江司屹,往后无灾无难,无我不欢。”
傍晚,江知愉看见了苏之宁发的朋友圈。
一张在医院的配图,两个天之骄子的男人一左一右的守着她。
配文是:只要我一句话,你们便会抛下所有来陪我。
江知愉平静的关掉手机,转身就要上楼,下一秒,大门打开了。
江司屹和裴聿然纷纷神色黯然,一脸憔悴,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联想起苏之宁发的那条在医院的朋友圈,江知愉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江司屹就朝她走了过来。
“知愉,之宁,她得了癌症。”
癌症?
听到这句话,江知愉却并不震惊。
不是她冷血,而是她已经看透了苏之宁的所有把戏。
她这时候享受着两个男人的疼爱,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癌症的病,必然是有所求。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江司屹继续道:“当年那场地震,是之宁冒死救了我和聿然,我们才捡回一条命。我已经把她当成亲妹妹了,她现在得了绝症,唯一的心愿就是让聿然陪她最后一程,举办一个假婚礼……”
闻言,江知愉脑海有片刻的失神。
她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从一进门就沉默着不发一言的裴聿然,“你同意了?”
裴聿然嗓音艰涩,“知愉,我……”
江知愉明白了,淡淡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随意。”
看到她这么快就同意,江司屹和裴聿然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两人并未多想,只夸奖了江知愉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江知愉看着他们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婚礼,还能有假的?
不过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经过一夜仓促的准备,这场婚礼在酒店大厅拉开了帷幕。
虽然说是假的,可无论是规格还是宾客,都拉到了顶配。
江知愉一个人坐在角落,面对四面八方传来的窥探视线,始终一脸淡然。
《婚礼进行曲》响起后,她眼睁睁看着江司屹牵着苏之宁的手缓缓走上舞台,把她交给了裴聿然。
司仪在全场的祝福和掌声里,有条不紊地推进着流程。
交换完戒指后,全场都在起哄要亲一个。
婚礼上没有这个流程,裴聿然也没有这个打算,听到台下起哄瞬间眉头微蹙,本能地看了一眼台下的江知愉。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不愿,苏之宁泪眼朦胧的,小声问了一句。
“聿然哥哥,你要是不愿意亲我,就算了。”
“反正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你能答应我举办一个假婚礼,让我嫁给你一次,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看到她这难过的样子,裴聿然于心不忍。
他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掀开了头纱,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
所有人都被这场景弄得兴奋不已,肆无忌惮地尖叫起来。
江知愉移开眼,放下了手里难以下咽的甜点,转身离开了大厅。
她一个人在角落里坐着,宽大的花架挡住了她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肆意的笑声吵醒了。
“对啊,我就伪造了一份癌症病例,花钱买通了几个医生,他们就信了。”
声音渐渐清晰,她一睁开眼,刚好和走过来的苏之宁四目相对。
刹那间,苏之宁秒挂断了电话,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又很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儿?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江知愉看了她一眼,脸上一片冷漠,惜字如金。
“什么也没听见。”
听见又如何,就算说出去,他们也不会信。
说完,她也不管苏之宁什么反应,起身离开了。
苏之宁自然不信,慌慌张张地紧张了一天,也没有看到江知愉告状。
这平静的反应反倒让她心里越来越不安定了。
她想了一夜,最后还是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第二天,趁着家里没什么人,她倒了好几瓶啤酒在走廊里,然后点了一把火。
浓烟渐起,等到火势最旺盛时,苏之宁哭着给裴聿然打了电话。
“聿然,你在哪儿?我卧室起火了出不去,你快来救救我。”
同样被烟熏醒的,还有江知愉。
她打了119,然后去卧室把帕子打湿,捂着鼻口跑下来。
一下楼梯,她就和冲进来的江司屹和裴聿然碰了个正着。
心慌意乱的两个人没看到她被烟雾遮蔽的身影,疯了一样往楼上跑。
火势滔天,不时有坠落的木梁,他们都没有后退,一起往最里间的主卧跑去。
几分钟后,江知愉看着他们护着苏之宁冲出来的身影,手指不自觉握成拳。
她的卧室就在楼梯旁,可从头到尾,两个人看都没看一眼。
似乎已经忘了家里还有她这个人一样。
119很快到场灭了火,还列出了起火原因。
听到蓄意纵火四个字后,窝在裴聿然怀里哭个不停的苏之宁抬起通红的眼,一脸绝望地看向江知愉。
“江小姐,我知道我和裴总结婚让你不高兴了,但我只是想完成遗愿而已,你要是不愿意婚礼可以取消的,为什么要把我锁在房间里,想烧死我呢?”
江知愉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想走,苏之宁追上来扣住她的手,“江知愉,你别那么横,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你这幅模样,你是大小姐又怎么样,过不了多久,你的哥哥,你的男朋友全部都是我的,不信你就等着敲。”
江知愉想甩开她,苏之宁却越抓越紧。
两个人纠缠间身形不稳,双双沿着陡峭的台阶滚下去。
江知愉垫底,头直接磕到墙上,鲜血沿着发缝滴滴落下来。
剧痛之下她眼前一片浑黑,手指触向伤口,只摸到一手黏腻。
铁锈腥气散开,她身上没有力气,只能倒在血泊里喘息着。
眼前渐次出现光亮时,她听到了两道焦急的人声。
“之宁!你怎么摔下台阶受伤了?还流了这么多血!”
“是不是很疼,别怕,哥哥马上送你去医院。”
苏之宁呜咽着一直喊痛,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
“你们走之后,江小姐怪我和裴总办了婚礼,说要给我一点教训,就把我推下来了……”
听见这话,裴聿然和江司屹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
他们冷冷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忍无可忍。
“一而再再而三,江知愉,你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在叔叔阿姨的坟墓前做这种事,你就不怕他们看到吗?”
“江知愉,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再肆无忌惮地伤害之宁,我江司屹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妹!”
看着他们护着苏之宁的样子,江知愉眼底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
她看着被自己的血浸染得绯红的地面,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回答了他们。
“第100次,如你们所愿。”
两个男人蹙起眉头,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但他们记挂着苏之宁的伤,也没有追问,抱着人就离开了。
临行前,只留下一句无情的话,在风里回荡着。
“你就在这儿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接你回去!”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身影,江知愉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轻不可闻。
“不会回去了,江知愉,永远都不会回去了。”
温热的眼泪划过脸颊,又慢慢凝干,再看不出任何痕迹。
伤口血止住的时候,江知愉终于恢复了些力气,挣扎着往山下走去。
暗红的血,在台阶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山下停着一辆车,等候已久的谢队长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吓得不行,连忙上前扶她。
“这是怎么了?”
江知愉摆了摆手,声音嘶哑。
“没事,刚刚摔了一跤,我是今天假死,对吗?”
看到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谢队长没有再怀疑,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再望向她时,语气变得无比严肃。
“江知愉同志,欢迎你加入‘射日’行动,从今天起,你之前所有身份信息都会被抹去,你没有名字,没有身份,但你,是一个人人敬佩的英雄。”
“警号014890正式重启!敬礼!”
江知愉缓缓举起手,还以敬礼,眼底是如山的坚定。
“赤心为国,矢志不渝!”
车门拉上后,穿着和她一模一样衣服的假尸体被丢在了马路上。
一辆极速驶来的大卡车拖着“她”前行,慢慢将之碾成肉泥。
再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