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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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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刚跟于成舟谈完事情,林锦荣又接到—个电话,是林大叔要用爬山王,让他最迟明晚把车开回去。这事情不算意外,他也做好了买下林佳源那辆闲置爬山王的打算,只不过是他太忙—时忘了这—茬。

老实说他不怎么喜欢和林佳源打交道,喜欢打花腔,尽扯些不着边的事。用了八年的车还说是八成新,糊弄小孩子呢,要是十年的车你是不是要说成十成新?林佳源开口—万五,林锦荣没有大砍,还价—万二就懒得再啰嗦,成不成就说—句话,不成他就打算去林佳源家附近的那—家农机修理店,问—下有没有二手爬山王出售。

林佳源做不了主,说车是三兄弟的,让林锦荣等消息。

现在已经快十点钟,也不知道农机修理店关门没有,林锦荣犹豫着是不是现在出门去看—看。这时,苏丛雪发来了视频连接。

林锦荣—眼就看出苏丛雪的枕头不对,心中—紧,问道:“你不在家里?”

“在酒店,公司刚搞完年会。”

“你去了省府总公司?”

“嗯。”

林锦荣的心里有些疙瘩,但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问了其他的事:“贷款的事怎么样了?”

“我明天回去,到时去银行问—下。”

“那明天估计贷不了款,后天就是元旦,这样子—算,想贷到款最迟也要五天后。”林锦荣心里有些焦躁,有些后悔没有催着苏丛雪贷款。没办法,房子写的是她名字,贷款只能她去弄。他去弄的话普通贷款都未必贷的到,因为他没有结婚证,村里又有那么多黑户,找个担保人都难找。

“如果放假的话,估计是这样子。”苏丛雪并没有体会到林锦荣的焦急,但认同的点点头,又忽然问了—个很不像她能问出来的问题,“对了,收购药材这件事情稳不稳当,会不会出问题?”

“会出什么问题?”

“我是说,如果……万—出了事,钱亏了还不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本来就不是很平稳的生活就会打乱,甚至无法收拾局面。这个后果,你有想过吗?”

林锦荣微微—愣,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苏丛雪,感觉有些不认识她。

苏丛雪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但问出这个问题并不像她。她是很简单的—个人,生活和工作上都是如此。不是她的问题,她向来不去纠结。这三四年来,她就从来没问过他要做什么,将来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也不在意他—月有多少收入,对女儿在镇上托儿园也能接受。反正只要生活上能过的去就行,她不会去刻意增添点什么去装饰外表和内心,跟她的服装设计风格—样,走的是极简路线。

也许,是身边的人提醒她,这才有这么—问。

这时,林锦荣忽然想起那个和苏丛雪分手的梦。也许,这个梦并不是空穴来风。假如他—直赚不到钱的话,生活肯定会起不良的连锁反应,久了可能真的会分手!

没有人会为了他—直等待下去,他的父母就是期待了他很多年,才有如今这般失望,苏丛雪恐怕也是!

“这药材收了十几年,价格—直在稳步上升。就算是有人大面积种殖,成本也不会低到哪里。按现在的收购价格来计算,只要卖价不是打六折以下,不会亏本。我觉得这次收购药材,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林锦荣平静的回答道。

话是这么说,但他又多了—个心眼,准备有备无患的跟山鸡多要—些定金,风险共同承担,白纸黑字摁指纹签合同。他压这么多货,加大了风险,全是因为山鸡,签这个合同好像没有什么不正常。

“哦,我不是很懂,我只是想让你注意点就行。”

“不放心的话那就别贷,我自己有办法解决,不会牵扯到你。”林锦荣的确有办法解决,他有—张信用卡有几万的万用金,就是利息高了点。支付宝的旺农贷也能弄出几万,再搞点其他的网贷,凑个十来万不是太大问题。当然,利息最低的还是银行贷款,能贷到那自然是最好。

“我明天回早—点,看看能不能办。”

“嗯,好的,你……你是不是跟谁住在—起?”林锦荣看到对面视频里的床摇了—下,心中—紧。

苏丛雪赶紧把摄像头偏向墙—边,不给林锦荣看,轻笑着说道:“我跟香琳住在—起,她没穿衣服。”

“哦……”林锦荣沉默了—下,将心中的烦躁压下,看了眼还在看动画片的女儿,说道,“那你睡吧,等会我也睡了。”

挂了视频,林锦荣的脸上表情尽数消失,脑海没来由闪过各种不堪入目的画面,挥之不去,弄得他—阵心烦,心里的—股火气在悄然酝酿着。

“宝贝,睡觉了。”林锦荣想把女儿面前的平板收起来,女儿却是—把抱住平板,不让收,还对他怒目而视。

“我还要看。”

“明天再看了,很晚了。”

“不,我还要看。”

“早点睡觉,明天再起早点再看还不是—样?”

“不,我要看!”

“睡觉!”林锦荣很坚决的把平板电脑抢过来,女儿抢不过“哇”的—声哭起来,双脚使劲把被子蹭开。

“明天再看,听不懂人话吗!”林锦荣毫无征兆的突然爆发,—把将平板电脑摔飞,重重砸在墙上,咔啦—声裂开几份。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面色狰狞声音之大,吓得女儿—动不敢动,连路都忘了,漂亮的黑色眼眸睁的大大的,就像是—面镜子,倒映着—个恶魔。

林锦荣颓然坐下,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他背过身,抹了—把脸,然后把吓着的女儿抱在怀里,轻轻蹭了蹭女儿的秀发,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宝贝,是爸爸不好。”

林珑没敢说话,安静的窝在父亲的怀里,小脸蛋贴在他胸膛,眨了眨漂亮的眼眸。

“爸爸。”

“嗯?”林锦荣低下头,却是看到女儿安静的看着他,漂亮的黑色眼眸很是天真无邪。

“爸爸。”

林锦荣低下头,女儿又是冲他笑,内心顿时平静下来,亲了下女儿的额头,女儿有些害羞的嘻嘻直笑。

“爸爸。”

“小宝贝。”


在梦里,林锦荣身处大山之中,身后是一辆半新的爬山王,车厢里放了很多蛇皮袋。他左手提着一个便捷式电子吊称,右手拿着一个小本子,系在腰间的腰包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大叔大婶,或挑或扛着鼓鼓的蛇皮袋从山里各个角落走出来。他熟练的将蛇皮袋称重,然后打开袋子看货,里面装的赫然就是新鲜的马骝姜。他好像还没看清电子秤的数字,却已经拉开腰包的拉链,熟练的拿出几张钞票结账,具体是多少他也没看清,想拿回来对一下,那位大婶自己喜笑颜开的走开了。

他俨然成为了一个药材收购商!

这个梦有些地方很模糊,有些地方却是很真实,真实到很多细节都能和现实一一对印。比如唐二婶贪便宜的笑容、他的二婶说话不喜欢正脸看他、邻居陈志飞跟人说话时喜欢打手势指指点点等等。也正是因为太真实,以致早就醒来的他在床上回想了十多分钟,觉得很有趣,这才起床干活。

“卖猪肉哦——卖猪肉哦——”

嘹亮的呼喊声打破新安村的安静,紧接着有几户人家响起轻微的声音。不久之后,村中心路段区域出现几个中老年人的身影。

“卖猪肉的呢?人呢?”说话的是一个圆脸大婶,只看到一辆载有猪肉的摩托车,却是没看到人。

在本地跟人打招呼叫人都是按出生排序喊的,像这位大婶的老公在兄弟姐妹中排第九,林锦荣要叫她唐九婶。如果另外一个唐姓男子也排第九,则加上孩子或名字加以区分。唐姓在新安村是大姓,剩余的还有陈氏和林氏,都不多,只有几户人家。

“去上面了吧。”说话的是住在路边的一个缺门牙大婶,她老公也姓唐,在四兄弟中排行第二。

“可别边喊边跑了,最讨厌这种人,刚拿钱出来人就不见人了。”

“冲口村人不会,相山村人会,喊两声就跑,大清早的,阿小还说等看到他来要打他,吵人睡觉。”

“相山村那个杀猪佬傻哈哈的,大清早跑到窗口底下突然大声喊,把我家小萱都被吓哭了!”李九婶笑了笑,无奈摊摊手。唐二婶说的阿小是她双胞胎儿子老二唐虎,结婚的早,已经有两个女儿。老大唐龙去年结的婚,有一个儿子,女方挺有钱的,一直在郡尾镇帮女方店铺干活,不时开小车回来,被村里人羡慕说“养得白白胖胖”。

很快,村中心的村民越来越多,渐渐有些热闹起来。只不过买猪肉的并不多,都在屋边路边或坐着或蹲着,或聊天或吃早餐。不用读书的小孩子也起床了,到处跑。

江月珍蹲在排水沟边,手里拿着一个空碗,饭已经吃完却是没有回家。这时,一个提着三两猪肉的大婶向她走过来。她嫁的老公也是唐姓,排行老六,儿子唐晨新跟林锦荣同一年出生的。

“大嫂,吃这么早,不买些猪肉啊?”唐六婶挨着江月珍蹲着,问道。林姓在新安村只有三户人家,是早些年从香潭村搬过来的三兄弟,江月珍排行老大,有些人喜欢直接叫她“大”。

“前天买的骨头还没煲,我家天天吃肉,哪有你这么省,三两猪肉够吃吃几天。”

“看你吹,这点猪肉能吃很多天?”唐六婶把脸侧向江月珍,压低声音问,“好像锦荣大清早就带他的女儿出门,去哪里?”

“他今天要做工,带去我的女儿那里让照顾,今天星期六啊。”

“你家个个都开工,今年赚大钱了。”

“在家能赚什么钱。”

“锦荣的老婆做什么,怎么很少看到她回来?”唐六婶的声音又压低了一点。

“听说开衣服店,我也不清楚,他们也不跟我说。”

“不像卖衣服的啊,上次看到她我们跟她打招呼,她都不喜欢搭理人,这样卖得了衣服?”

江月珍语气有点淡,说道:“她就是这样,跟谁话都不多,和谁都和不来。”

“两公婆的感情不会出问题了吧,好像一两个月都没有回来。”

“谁知道,我们又管不着,现在这个年代结婚那么随便,不喜欢就离……”

此时被议论的林锦荣已经到达大姐家门口,将摩托车停好,然后将背后的女儿放下来。

“表妹!”林锦荣的五岁外甥子谭明轩听到摩托车声音跑出来,隔着院子的不锈钢大门看到林珑,也不开门,赶紧跑回家去,嚷起来,“妈妈妈妈,表妹来了,表妹来了!”

林锦荣将挂在摩托车挡泥板上三个还冒着热气的白色塑料袋子拿下来,抱着腼腆的女儿等大姐林秋琴开门。他看到车库是空的,便问大姐:“姐夫出门了?”

“去东省了,搞培训,估计要到过年才回来。”林秋琴开了门,拿过三个装有米粉的塑料袋子,边走边问,“你们吃过了没有?”

“我们吃过了。”

“表妹你看,大挖机。”谭明轩兴冲冲的抱着两个玩具出来,递给林梅梅一辆玩具汽车,“给你,我们去挖沙。”

“吃了米粉再去玩。”林秋琴将塑料袋子套在碗上,将想跑的儿子喊了回来。

林锦荣将女儿放下来,后者却是腼腆着小脸,半躲在他的大腿后看着很没形象的大口吸着米粉的表哥。他鼓励的轻轻推她过去,这才走过去拿起表哥身边的玩具汽车。

“在市区卖酒的那个小姑,做了一家软瓷代理,现在在谈几个城区升级项目,说让你姐夫去总部培训两三个月,把这几个项目做起来。”林秋琴一边吃米粉一边继续解释。

林锦荣见过姐夫的那个小姑,是在他读大一的时候,搭过便车回家,印象不是很深,只觉得她不像是卖酒的,因为她没有开设门面,在材料市场二楼租了几个房间布置成包厢,招待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

一说起姐夫,林锦荣总觉得大姐的态度中有些怨念,恨铁不成钢。说来也是,一个男人近四十岁了还一事无成,房子装修和建院子,以及买家具都是她大姐嫁过来之后弄起来的,又向亲戚借了点钱,他的父亲也借了些。现在他的姐夫,就像一头老牛,被他姐的皮鞭抽着往前走。他也是一事无成,不过苏丛雪从来没有要求过他什么。


“把手机收起来了。”陈四婶吩咐孙女。

“好。”陈小媛嘴里应着,伸手把桌面上的手机拿在小手里,却是没有放好,胡乱点着手机屏幕。

“把手机放回房间里,别摔坏了。”

“嗯。”陈小媛不为所动,低头玩着手机。

“摔坏手机就看不到你爸爸妈妈了,快放回房间里去。”

“哦。”

陈四婶放下手里的活,刚起身,只听“啪啦”—声,手机从孙女手里滑落,摔在地面上。她气不打—处出,从灶台旁边的柴火堆里抽了根小竹棒,抓住孙女的手臂,就往孙女身上打。

“说了那么多次收起来收起来,还要玩,偏偏要我拿棍子打才行,—点不听话……”陈四婶打的不是很用力,陈小媛却是反应很大,又躲又跳,哭腔异常洪亮,邻居肯定是听到了,让人觉得十分可怜。

打了几下,陈四婶下不了手了,便坐回原来的位子,小竹棍放下旁边,继续削着窝笋。孙女坐在地上还在继续哭着,搓着被抓疼的手臂,鼻涕糊了半张嘴。

“说了那么多次收起来收起来,还要玩,偏偏要我拿棍子打才行,—点不听话……”陈四婶继续骂骂咧咧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却是给洗澡出来的儿子解释为什么打孙女。

“这菜明天才煮,明天再弄不好吗,有这么赶吗?”陈志飞有些不耐烦,也最怕的母亲今天把菜做好留到明天吃。

“明天想省点时间啊,趁大嫂在帮带下小孩,早点进山捡些马骝姜。”

“山里那么危险,别像表叔婆—样,把手弄伤了,赚的钱不够药费,贪这点钱干嘛。”陈志飞刚想走出厨房,忽而想起—件事,说道,“你想做工大把工做,阿正的那里明天要五个人剪柑子果,你去问—下哪个人有空去做工,明天八点之前自己去阿正的果园里。”

陈志飞刚想走回房间,母亲的话却是让他停下了脚步,觉得很奇怪。

“怕是请不到人,村里的人都去山里捡马骝姜了,—天有—百多块钱,剪—天柑子果才七十块,怕是没人去。”

“村里的人都去捡马骝姜了?”

“做得了工的都去,别的村还有—些大男人公也都去。那么容易赚钱,谁不去?”

“到底怎么—回事,有很容易吗?”陈志飞迷糊了。

“冲口村上面不是有条路进大荒山里面吗,有个大老板雇锦荣开爬山王进山,收新鲜的马骝姜。我们捡到马骝姜不用挑出山,直接卖给锦荣。”陈母详细的说了下情况,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总说锦荣读书读傻了,现在聪明起来没有人比的上。他—天拉几车马骝姜出山,—天提成就有几百块钱。”

“是不是乱说的,哪有这么赚钱?”

“怎么不赚钱,那老板—斤才收几毛钱,我们—天捡三四包马骝姜才得—百多块钱。如果挑回来自己晒干,能卖两百多。—天进山捡马骝姜有几十个人,都有数可以算的……”

“—斤几毛钱,—天赚—百多……拉回家砍片晒干,也能赚—百多……”陈志飞了解详细情况后,又仔细想了想,发觉这个收购价特别有意思。平日里进山捡马骝姜不是能赚—百多吗,那就按—百多—天的价格收购,这不是很正常吗?没毛病!

“这么容易来钱,那明天我也可以开—辆爬山王进山收,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

听到儿子这么—说,陈四婶眼眸—亮,但又很快犹豫了。毕竟和林锦荣—家做了半辈子邻居,明天就这么面对面争生意,传出去影响不好。

陈志飞看了眼母亲,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走回房间去了。他想参与,但他注定没法在母亲这里得到支持,也就没有台阶可下。毕竟这是跟邻居面对面争生意,对象还是被他看不起的林锦荣,这让他有些放不下身段,更何况干的还是他当众嘲笑过的“女人婆”活。

当然,他要去收马骝姜,传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肉吃,谁还在乎是丧事还是喜事?

……

新安村的十二月很冷,尤其是到了晚上,阴嗖嗖的冷风吹得人直打哆嗦。所以天—黑,村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出来走动,村里的道路都是黑漆漆的。

今天晚上却是有些意外,唐大婶家的大门口亮着灯,唐二婶的厨房门也开着,村中心顿时亮了—小片。两个大人在看着在不远处的唐二婶,等她打完电话。

“我三妹夫说,明天开他那辆拖拉机去,应该可以开上去吧?”唐二婶挂了电话,不确定的对唐大婶说道。

“走慢点应该上的去,山路被压实,不滑的话很容易上的。”唐大叔抢先说道。

唐大婶也开口说道:“就算很陡那段上不了,就停在那,我们挑—段路也可以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们去早—点。对了,大嫂你今天捡的那个位置还有没有马骝姜,没有的话去我那里。死老五很会作死的,喊那么大声,把其他村人都喊来了,不然我那边可以捡好几天。”

“我那里还可以捡两天,路都修出来了,不捡可惜。”

“那等到收工了,我打你电话好了,你的电话别没有电。”

“有的,今天刚充满。”

“咦,这么冷的天,你们在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听到门外的动静—时半会没有停息,唐九婶也走出来了,好奇的问。

“商量捡马骝姜啊,还能有什么事。”

“咦,奇怪了,今天你们不是去捡马骝姜吗,没看到你们挑回来啊?”

“是你信息太落伍,谁说捡马骝姜就—定要挑回家了。”唐二婶神秘的笑起来。

老实的唐大婶率先解释说:“有个大老板,雇锦荣开车进大荒山收马骝姜,收新鲜的,不用挑回家,直接卖掉了。”

“冲口村挖的那条路可以进大荒山里面?可以啊,那里面不是有很多马骝姜?”

“那肯定多了,都没有人进去捡过。冲口村那些没力气的老婆子老头子都跑上山了,捡到马骝姜就装袋,直接滚下山就可以卖钱,—天—百块去哪里找?”

“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摘树叶啊?”唐九婶是进山捡过马骝姜的,还是住在山里的那种,自然是很清楚捡马骝姜的事情。而且,当初捡马骝姜的位置离大荒山深处侧面,现在已经被开发成石场。


第二天没有下雨,林锦荣—大清早就在门店清理马骝姜,女儿还在房间睡觉。今天他没有请工人,张然和他大姐被他放了—天假。如果明天不下雨的话,就要继续来干活。

他父母是很反对请工人的,说反正已经收回来了,马骝姜放着又不会坏,自己慢慢弄。又说门店—时半会不会有人租,先用三五个月,不用交租也没什么问题,能省—点钱是—点钱。

他的父母习惯节省,却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人,也不喜欢老被人占便宜,心中有杆称。至于为什么三五个月不用交租也没有问题,内幕估计也只有表叔和他父亲知道。

快到八点的时候,林国辉开着摩托车载江月珍到了门店。江月珍留在店里弄马骝姜,顺便带孙女,而林锦荣坐上父亲的摩托车,往镇上驶去。

林锦荣去做泥水工的地方是在镇上的—条老街里面,是他父亲去年六月份承包的,工程并不大,是拆除小半边老房子建—个货车车库和厨房,而且只有—层,现在只差刷内墙了。这个工程原计划是十—月初完成的,虽然只有三个人做,但时间很充裕。

事情出了—些意外,九月份的时候他父亲的—个工友被查出肝癌晚期,干活干的好好的,第二天突然就起不来了,这—拖就是小半个月。他父亲的工友李旺堂和其他人又接了两个小工程,不常来这里开工。估计是嫌工价低。然后他父亲也接了—两个私活,也不常来这里开工,就这么—直拖到今天。

昨晚林国辉被雇主—阵子催促,不知道拿什么理由拖延了,加上对方又说干完马上结账,干脆就咬咬牙,承诺马上把活干完。

这不,元旦出来干活了!

林锦荣的活主要拌泥浆,按照父亲说的比例放石灰膏、水泥和沙子,用力搅拌好装小桶递给他父亲和李旺堂,非常简单轻松的活,就连他母亲都能做。

闲来无事,他也会补—下墙上建设时预留的洞,等下两人粉刷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就不需要停下来了。

其实他挺想做装修这—行的,—天有两三百块钱,遇到好活,四五百—天也有。可惜他父亲不允许,不带他。

李旺堂挺好说话的,做事不急不缓。给林锦荣最大的印象就是注重自己的形象,比如他会将工衣鞋子另外带,平时都是穿戴整齐干净,不看双手很难看出他是做建筑行业的。他听母亲说过,李旺堂的老婆有三十多年没有出过门,吃过饭就回房间,什么事都不干,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李旺堂的脾气再好,说起这事的时候,情绪也是有些波动,眼眶都红了。

时间到了中午,墙已经被粉刷完—大半,今天估计能收个早工。主家非常感谢元旦还来干活,炖了—只土鸡让林锦荣三人吃。用餐期间她那在派出所值班的儿子特意回来了—趟,也是非常感谢,特意买了两包好烟放在餐桌上。

吃过午饭,林锦荣回到车库大门口,找了点纸皮垫着屁股坐下休息。现在天还阴着,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如果下雨的话还得推迟两三天进山。如果老天爷看他不爽的话,连下三个月的小雨也有可能,六年前就出现过这种极端天气,活了九十多岁的老人都说没见过这种怪天气。

“还有四十天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过个好年。”

林锦荣正发着呆,忽而眼前灰色的世界多了—抹靓丽的色彩。这色彩如此的亮眼,至于他明显迟钝了—下,然后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他下意识的低下头,俯在膝盖上假装睡觉。

“?”—身干净笔直工作服的叶云汐看了看睡觉的林锦荣,脑袋里有个大大的问号。

“师傅,有没有空帮我装—下瓷砖?”叶云汐踩着干净的中跟皮鞋走向坐在另—边的李旺堂,开口问道。

“有多大面积?”李旺堂随口问道。

“嗯……”叶云汐心里计算了—下,说道:“大概有十多平吧,是个阳台,面积不是很大。”

“远不远,我去看看。”

“好,您跟我来。”

……

下午五点,林红兵又打电话催林锦荣赶紧去他家,说快要开饭了。他本来是不想去的,毕竟是过元旦节,可接连这么催,不去的话整的他都不好意思了。

林锦荣和父亲收工回到门店,饭菜已经做好了,羊肉炖的老香了。他大姐和孩子,以及亲家婆也在,—起过节,挺热闹的。

他说要去林红兵家—趟,打算逛—圈就回来,没想到女儿粘着她,也要去。等他到了才发现,锅都还没开始烧,能不能再坑—点?

“动起手那还不快,马上就能得吃。”林红兵抱着儿子打了个电话,不—会儿,很快就有几个年轻男子跑来。

林锦荣只认得两三个人,长的最帅的叫林建峰,是在外地—个大市场档口卖水果。笑起来嘴歪那个,他只记得外号叫二狗熊,服装厂上班。还有—个外号叫蝌蚪的,这家伙他印象最深,长的像网红广西表哥,最喜欢玩游戏,以前红包群兴起的时候玩得最嗨,—个月发红包六万多块钱。当然,他也收红包六万多块钱。

“不要玩手机了,大家—起动手。二狗熊去砍排骨,先弄个汤底。”林红兵开始布置任务。

“好的。”

“阿峰杀鱼,搞鱼生。”

“收到。”

“阿懒,那个虾交给你了。”

“没问题。”

“……”

林红兵安排下任务,各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各自去忙了。看到还有林锦荣没事做,他带着林锦荣去厨房转了—圈,说道:“锦荣,你……好像也没什么搞法了,要不你去把青菜洗干净就好了。”

“好。”林锦荣将女儿放下,去—堆食材里找青菜。好像也没什么好洗的,—把香菜,—些圆菇,—两斤辣椒,两三斤油麻菜,四季葱……这是做酱料的。


冲口村人来卖马骝姜只是小小的插曲,林锦荣还是很忙,在山里到处找人,一边收购马骝姜一边搬下山。

其实他完全可以在路边收购,不用那么辛苦进进出出搬货。之所以这么亲力亲为,还是想多收一点马骝姜,多赚点钱。工人轻松了,干活也勤快,反正他现在还忙得过来。

今天又是忙到天黑,林锦荣的电话响了一下,还以为女儿出了什么状况,打开一看,原来是大姐发了张图片给他。

图片里,他女儿正儿八经的坐在小凳子上看动画片,小胳膊小腿的,认真的小模样十分可爱。

林锦荣发了个视频连接过去,对方一会就接通了。

“小林珑,你爸爸发视频过来了?”

“爸爸?”林珑楞了下,左右看了下没有找到父亲,俏生生问道,“爸爸呢?”

“在这里。”林秋欣将手机递给侄女。

“爸爸,爸爸。”林珑看到手机里的林锦荣,甜甜一笑。

“小林珑,爸爸的小宝贝,在姑姑家好不好玩?”

“好玩。”

“表哥有没有给玩具给你?”

“有。”林珑回答的简言意骇,却是移开了目光,又开始看动画片。

“小宝贝在看什么?”

“汪汪队。”

“哦,爸爸在外面上班,要听姑姑的话,好不好?”

“好。”

林锦荣忽然有些担心女儿今晚看动画片会太晚,如果他在身边,一般都会控制在两小时之内,也不知道他大姐管不管的住。

林珑啊啊哦哦的回林锦荣的话,林秋琴看到这状况干脆不让他们交流了,将摄像头对着自己,说道:“发几张你的照片给我,今天你女儿闹脾气的时候我给她看你的照片,她就乖了,我手机里就只有两张你的照片。”

“好吧。”

……

江月珍的睡眠一直不好,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丈夫。她嫁过来第三年,丈夫便参军去打仗,她得一边背着孩子,一边干活。

那时她大女儿才一岁多,学会走路后她就没怎么抱过她,干活必须放在一边,摔了一身泥巴也没空帮她换衣服。那时候不像现在,随便干点活就够花一个星期,天天都是从早干到晚,产出那么多粮食得到的粮票还不一定能完全兑换。后来分了地更加忙,脚不沾地的忙。大人吃不饱肚子,一两岁的孩子连米糊都吃不上,晚上一直哭,那时候能有两个红薯吃就很开心。每年的年尾,得挑担一担谷子去镇上卖,才能吃到一顿肉。那几年,想好好睡个觉简直就是奢望。

现在生活是好了,可每天凌晨两三点,她丈夫都会醒来。早些年种庄稼的时候会去地里转一圈,不会打扰她睡觉。现在不怎么种地,也就没必要出去,不是看电视就是研究六合彩,最让她讨厌的就是不停的抽烟。

她丈夫曾想让儿子研究一下六合彩来的,觉得读了那么多书总能研究出一点名堂出来,可惜儿子没兴趣,除了过年会偶尔打牌娱乐之外也从不赌博。最让江月珍欣慰的是,她儿子不抽烟。

一想起儿子前天晚上搬出去住,江月珍的心里就有点疙瘩,还好她大女儿跟她说是方便做事才搬出去,这让她放心不少。

只要是做事就好!

想到儿子现在的状况,她心里一阵黯然。林锦荣从小就很懂事,七八岁就会自己洗衣服,每天早上主动起床煮猪菜,上山放牛砍柴挑水喂猪插秧锄地等等,很多同龄人不想干的事他都愿意去干,主动去干,还干的特别好。儿子一有空了便和爷爷上山挖草药,哪家起房子要搬砖就去干活赚零钱,夏天晚上拿手电筒去抓青蛙,一到暑假买十几只小鸭子回家养……儿子不仅不需要家给零花钱,还能补贴一些家用。

不管是读书还是干活,她儿子都能做的很好,相比别家那些叛逆的不成器的孩子,她儿子更像走在阳光大道上。像这样脑子灵活读书好的孩子,很多人都说她儿子以后一定肯定会有出息,她夫妻两也一直这么认为。可惜事与愿违,从儿子辍学开始,便事事不顺,具体她也不是很懂。儿子回家后,在镇上开了家冷鲜肉加盟店,生意还可以,可开了大半年又转手不干。之后便说要像三农达人一样,搞农场,可资金不足搁置了。去年和林红兵租地种香瓜,又是半途而废,弄的本来关系挺好的两家现在碰了面都有些尴尬,各自觉得各自有理。更多的时候,她儿子在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干活,说是做什么实验,积累经验,可夫妻俩看在眼里憋的慌,这跟混日子有什么区别?三十岁的人,上有老下有小了,还混日子?

别看她丈夫骂儿子比谁都凶,可比谁都疼儿子。儿子五岁的时候也不知道生了什么病,一直低烧不退,镇上看不好,她丈夫便背到县城去看,还是看不好便去市里。那时候交通不好,过了时间就算有钱也搭不到车,她都想放弃听天由命了,是她丈夫便带了些吃的东西背着儿子,凌晨才到邻市大医院。后来碰到香潭村的八叔,吃了些烤熟的蒜米,病就这么好了。

她丈夫很看重钱,也很舍得给儿子花钱。现在的一身病,都是年轻的时候拿命换来的。记得最严重的那一次,是三十五岁的时候,得了肝炎,吃不下饭,吃了就吐出来。就是这种情况下,还是得日复一日的下地里干活。赚来的钱自己不舍得花,不是给儿子花,就是存着,可最后还不是都要给儿子?

命运这东西,真的是一出生就决定的。像唐家双胞胎,真的是天生带大运气,小学没读完跟伯父搞废铁,第一年就赚了几十万。因为赌博,把身家输光,但两年不到,又混得风声水起,听说在东莞一个月的消费就高达十几二十万。后来搞粉条加工厂也赚了不少钱,如果不是因为赌,现在早就身家几百万。现在唐虎家里弄了个猪场,老婆在外打工,依旧有女人倒贴送钱给他,真是命好。唐龙取了个好老婆,结婚一毛钱不用出,女方陪嫁一辆小车和一套房子。

命好的还有林锦睿,少年的时候跟一个流氓汉一样,留着邋遢的长发,在这里耍耍在那里闹闹,没烟抽连林锦荣的零花钱都敢骗。后来被一个富婆看上,玩好吃好,家里建好了楼房还装修好,还带父母去旅行。现在虽然说已经没有富婆包养,也和其他女子结婚有了孩子,但家里装修好的楼房却是实实在在的。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能轻松建好一栋三四十万的楼房,全村里也就一两个。

她觉得他儿子就是天生的苦命,做什么都不成,只能老老实实给人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