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养在家里的猫咪突然脾气暴躁。
它平时黏着我和男友，最近总是疏远男友，甚至抓咬他。
男友有些不耐烦了，要我送走它。
我问朋友，她心生警惕:“猫最讨厌烟味儿和香水味了，平常我喷香水都不让我抱呢。”
男友从不吸烟，而我也从不喷香水。
当我意识到他出轨时，我的初恋回来了。
1
朋友要出门旅游半年，把猫咪寄存在我家，一个月了，猫咪一直很乖顺，偶尔有些调皮捣蛋，近日躁动得有些反常。
猫嗅觉的敏感度是人的20万倍以上，烟味和香水味是猫咪最不喜欢的味道之二。
万久晰从不吸烟，我也不喜香水。
我天生没有嗅觉，不知道用鼻子感受味道是什么样的。
仅仅凭借猫的反常去直接质疑谈了五年恋爱的男友，太冲动了。
门开了，万久晰回家了。
躺在门口休息的猫咪突然窜起来，朝着他一声低吼，扑倒他的腿上。
万久晰皱皱眉，用包驱赶着猫。
我上前安抚着猫咪，把它抱进卧室了。
“金豆，听话，乖一点给你零食吃。”
出来时看见半躺在沙发上的万久晰，闭目揉眉，一句话也不说。
“这几天出差到处跑，还顾及我一回来就往家跑，很累吧。”
我心里有点堵，端起水杯喝下一大口水。
“嗯……还行吧。”
万久晰动动嘴唇，继续躺着。
“压力大的时候抽烟会缓解一下吧，公司这次的项目的确不简单。”
他坐起来，往我身边靠靠。
我很想闻闻是什么味道，但我连烟味和香味都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我怎么会抽烟呢，我不喜欢烟味，况且二手烟对身体的危害太大了，就算抽，我也会洗个澡换身衣服，避免让你接触到那些有害物质。”
万久晰的笑容还像五年前那样温柔，如沐春风，怎么我心里早没了悸动。
我扯扯嘴角，倒是希望他身上是烟味。
“米舒，我永远都不会做对你不好的事。”
他拉起我的手，嘴唇落到了我的手背上。
“我爸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们也都五年了，事业爱人都有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求婚？”
我故意问他，这是我第三次
了，看神色应该是于晴林打来的。
我顺手扔掉他带的早餐。
“这种男的你还不分?等到什么时候?”
在闺蜜季嘉嘉的逼问下，我全盘托出。
“听我的，咱赶紧换一个啊，你条件那么好，又不差他万久晰一个，最近在国外碰到你初恋了，听说他要回国了，那个江知谚……”
“我要工作了，再见。”
听到那个名字我就赶紧把电话挂了。
“江知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这是七年前我被他拒绝后说的。
3
狭路相逢，一场酒会，凑齐了两个我曾经喜欢的男人。
“好久不见，米舒。”
眼前的江知谚跟我记忆中不一样了，褪去了青涩，凌厉的脸部线条衬得更加成熟稳重。
“江总，没想到你认识米舒啊。”
万久晰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还带着一种讨好的笑对着他。
“米舒，这是我们跨国项目的负责客户，江总。”
江知谚眼神还是那么冰冷。
“好久不见，江总。这是我男朋友万久晰。”
虽然马上就不是了。
万久晰整个酒会跟各处人物打交道，我才发现，他那种如沐春风的笑是可以对任何人的。
“你过得好吗？”
江知谚的声音很轻。
“不是朋友的话可以不关心这些。”
他突然笑了。
“还在记仇?”
上大学的前一个月，我把我练习了十几遍的情书递给了他，那是我第一次给男生写情书。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眼神从未有过的冰冷。
“米舒，朋友间表白的话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我不喜欢你。”
他撕掉了情书，招呼没打一声就出国了。
恋人没做成，几年的友谊也被他一句话斩断了。
七年没联系，当年说连朋友都做不成了，现在说我记仇。
“江总，我过得很好，有事业，有爱人，有朋友，不劳费心。”
我转身要走。
江知谚拦在我面前，眼神晦暗。
“是吗？你男朋友都有新欢了，你还能忍得下去，要跟他结婚吗?”
4
我紧紧捏了捏手中的高脚杯，他是怎么知道的。
嘉嘉说在国外碰到了他，我和嘉嘉认识这么多年，她不可能把我的私事都说出去。

什么感觉。
可能跟甜味差不多吧。
我从小就排斥一切用鼻子嗅的行为，闻花，闻食物，需要用鼻子探索的一切我都排斥。
这种缺陷看似不痛不痒，但随之而来的异样的目光和声音让我好难受。
10岁时，在学校里，那天我抱着肚子跑去厕所，我只记得肚子好疼，我蹲了一个大课间才出来。
出来时大家都奇怪的看着我。
捂着鼻子跑开，嘴里说着难听的话。
我进教室他们挪开桌椅。
然后我听到广播说1号教学楼厕所泄露，请大家到别的教学楼厕所方便。
正常人在厕所门口就能闻到臭味，然后走开。
我什么都闻不到，在里面待了一个大课间。
臭味染到我的身上。
他们像看一个怪人一样看着我。
我哭着跑开。
我开始讨厌身体的残缺。
盲人，聋哑人，都在社会上获得一定关注，大家会同情他们，帮助他们。
而失嗅人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疾病没有人会关心，能得来的全是好奇心。
他们拿着各种东西让我闻：“真的闻不到吗?”
我苦笑摇头。
我渐渐有了焦虑症。
讨厌体检的时候测嗅觉，讨厌花朵。
直到江知谚的出现，他把我拉开人群。
他在别人闻桂花时告诉我桂花是甜的。
他摘下几朵桂花，“不信你尝尝。”
他塞到嘴里一点，但剩下的递到我眼前。
真的是甜的。
江知谚用另一角度保护了我的自尊心。
我很喜欢他，直到那封情书被撕碎。
我回他信息：“今年的桂花开晚了，你也来晚了。”

问他。
“米舒，最近太忙了，再说才工作两年，哪能那么快结婚，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在一起就好。”
“对了，爸上次说的给我更高的公司文件访问权限，这都一周了还没消息，帮我催催呗。”
每次提到结婚这个问题他就明显有些不耐烦，把话题往外引。
不想结婚但是叫我爸为“爸”倒是顺口得很。
我心情不佳，随便应付两句。
万久晰起身就回卧室休息了。
沙发上留下一张从他口袋里掉落的纸条。
“蓝天航空，于晴林，电话:158……”
2
猫的嗅觉和反应都比我好。
我不喜欢的香水味还是出现在了万久晰身上。
跟万久晰恋爱的五年，大学两年，毕业后三年。
万久晰脾气很好，即使偶尔表现出的不耐烦我也当他是累了。
终于，他还是变心了。
于晴林上网都是实名，很好找。
社交状态最新一条，“练习飞翔的小鸟终于找到了安心的小窝。”
配图里是两个人的合照，虽然男的没露脸，但那身定制的西装我不会认错，是万久晰。
我把纸条趁着他睡觉又放了回去。
万久晰变粗心了，加完别人后竟然还把证据留在身上。
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早早到了公司，没等他。
万久晰前两年在另一个公司上班，跟我爸公司是对家。
他能力很强，在我不懈努力之下，终于把墙角挖了过来。
我爸也觉得他不错，放心把重要的项目交给他。
在公司里低调恋爱，各司其职，都很有分寸。
“米舒，你早上怎么不等等我。”
万久晰自然地往桌子上放了份早餐。
“知道你没吃，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那个，跟爸说的事怎么样了？”
“在公司叫我爸米董。”
万久晰把手搭在我肩上。
“我忙完一会儿就去说，先出去吧，别人看见你在这里待久了不好。”
万久晰的靠近让我有点恶心。
现在那个重要的项目还在他手里，我考虑到公司，不好直接翻脸。
但是现在我有点想看这出戏演下去了。
不知道他会装到什么时候。
万久晰手机响了，看了一眼马上关掉借口工作出去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监视我和万久晰。
“怎么不说话了，你就这么喜欢万久晰?”
江知谚的语气让我不知道他是来嘲笑我的，还是看戏的。
“我喜欢谁跟你没关系，怎么，你现在反悔了，要追我吗？”
我没好气地跟他说话。
“对，我是反悔了。”
江知谚靠我越来越近。
“或者说，你也可以利用我，对付那个渣男，我知道你恨他。”
我看不穿他的表情和眼神。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我想挣脱，但力量悬殊。
我借着高跟鞋狠狠地朝他的脚重重踩了一下。
他松了手，低声闷哼了一声。
“不需要你。”
直到酒会结束，我才看见万久晰带着些许醉意找我来了。
“米舒，我们回家吧。”
“万总喝醉了，我送你们回去吧，刚好今天我没喝酒。”
没等我拒绝，万久晰就开口答应了。
三个人，莫名其妙地坐在同一辆车里。
5
江知谚看着我们上楼，车子在楼下停了一会儿才开走。
万久晰借着酒劲开始抱我，我推开他。
他更加放肆，金豆跑过来冲他叫，开始攀咬他的腿。
他放开我，“你朋友什么时候能来把它接走，家里养猫到处是猫毛，都不干净了，要不放宠物店吧。”
我安抚着猫。
这个房子里最不干净的是他。
“我很喜欢猫，以后我也要养一只。”
“你……”
“我爸也喜欢，不过一直没空养。”
他不说话了。
我真想跟他大吵一架然后分手，但是公司的重要项目他已经过手，就算公司不需要他，那些商业机密也不能外露。
我只能忍，等这些项目完成接手后，然后再踹了他。
眼见没在我面前得逞，他回卧室了。
虽是同居，但在我的要求下，还是一人一间卧室。
虽然他忙于出差也没怎么回来住过。
楼下路灯亮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路灯下。
“楼下的桂花快开了，甜的。”
手机上传来一个陌生号发来的消息。
江知谚，他没走。
还查到了我的手机号码。
6
桂花是甜的，正常人第一印象都说桂花是香的。
但我没有嗅觉，不知道香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