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小说 女频言情 长相忆无删减全文
长相忆无删减全文 连载
长相忆无删减全文 忧郁公主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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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公主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玉如江絮云的女频言情小说《长相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忧郁公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月三踏春祈福,太妃特地唤了沈玉茹和她一同出宫。山寺清幽僻静,太妃跟着寺院的师傅去了别处,沈玉茹借口推辞,漫步去了后山。背光的山坡阴冷,停步细辨一会儿还能听见不知何处的流水潺潺。“娘娘,许久未见,可曾安好?”一人悄无声息出现在沈玉茹身后。正是裴玄青。“大人即将南下还特地来此见我,多有劳烦。”裴玄青又往前踏了一步,二人身影彻底被影影绰绰的灌丛藏住。“阿茹,这里无人,你不必和我说这个。”沈玉茹笑容清浅,她看着裴玄青,目光从眉间落到唇角,又对上那双眼睛。“阿青。”裴玄青的名字,是沈玉茹的母亲为他择取的。沈母捡到裴玄青那年,沈玉茹才五岁。那时候西南诸多郡县多有战乱,裴玄青或许是流亡来的孩子。他大病一场失了记忆,连自己姓氏名谁都不知道,沈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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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踏春祈福,太妃特地唤了沈玉茹和她一同出宫。
山寺清幽僻静,太妃跟着寺院的师傅去了别处,沈玉茹借口推辞,漫步去了后山。
背光的山坡阴冷,停步细辨一会儿还能听见不知何处的流水潺潺。
“娘娘,许久未见,可曾安好?”
一人悄无声息出现在沈玉茹身后。
正是裴玄青。
“大人即将南下还特地来此见我,多有劳烦。”
裴玄青又往前踏了一步,二人身影彻底被影影绰绰的灌丛藏住。
“阿茹,这里无人,你不必和我说这个。”
沈玉茹笑容清浅,她看着裴玄青,目光从眉间落到唇角,又对上那双眼睛。
“阿青。”
裴玄青的名字,是沈玉茹的母亲为他择取的。
沈母捡到裴玄青那年,沈玉茹才五岁。
那时候西南诸多郡县多有战乱,裴玄青或许是流亡来的孩子。
他大病一场失了记忆,连自己姓氏名谁都不知道,沈母见他可怜便想着收留下来。
可沈家怎么会无缘无故收留一个不知何处来的野孩子。
无奈之下,沈母将裴玄青送去了京中的慈幼堂,每半月便去看他一次。
沈母常拉着沈玉茹的手说玄青是你的哥哥,那时沈玉茹对裴玄青满是敌意,觉得他是要抢走自己的母亲,撅着嘴看都不想看裴玄青一眼。
沈母也不强求,后来便自己一个人去,沈玉茹有时候会悄悄跟在她身后,自以为没人发现在墙根处朝着裴玄青的方向探头探脑。
后来沈母走了,沈玉茹再也没去过哪里。
她没想过裴玄青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找来了。
骤雨和响雷撕天裂地,裴玄青身形单薄,声音在吵杂的落雨里更显怯懦。
“阿茹,”他纠结了半天称呼,既不想与沈与茹生分,又怕她生气,“沈大娘子在哪里,这个月她没来见我。”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怕出事,如果是沈大娘子太忙了的话我也不是有意打扰.....”
他忙追上一句解释,声音越来越低。
“哥。”
这是沈玉茹第一次这么喊他。
她刚刚在堂上为母亲的死声嘶力竭地求父亲深查,只换来一记窝心脚,疼的她眼泪直流。
“我的娘亲走了。”
“我没有娘亲了,哥哥。”
她的崩溃被模糊在雨里,至亲之人作壁上观息事宁人的哀恸化为利剑将沈玉茹捅个对穿,却被毫无血缘关系的陌路人稳稳当当地接纳。
裴玄青当时不顾一切地将她抱住,一遍一遍说哥哥在这。
少年瘦削的身板成了当时沈玉茹最坚实的倚靠。
如此她不再是踽踽独行,要晦暗多少数不尽的年岁。
“阿青,此番蜚南之行,替我杀了王志。”
裴玄青答好。
“皇上最近在查冷宫失火一事,人可都安排好了?莫要出差池。”
裴玄青还是答好,惹得沈玉茹侧目:“你怎么只会说好?”
裴玄青一耸肩:“我何曾拒绝过你什么。”
“那你也应该多问我一句我的打算。”
裴玄青缓缓靠近,下巴搁在沈玉茹肩颈。
“你会自己和我说的。”
沈玉茹蓦地笑了。
回宫后江絮云在殿内正在等着她。
“你胆子倒是大,真不怕李诏发现你?”
“你倒坐的住,”江絮云神情不明,“我听说冷宫查出来了火油的痕迹?你真的做好万全的打算了吗?”
沈玉茹把江絮云摁回榻上。
“自然,届时会有一个人跳出来,保证能将全数过错推到贵妃身上。”
“李诏就会再也放不下你。”
江絮云嗫嚅一下,没有说话。
“想说什么?”
“邵可儿会死吗?”
沈玉茹有些意外,她报臂站起来:“你不想她死?”
江絮云没有吭声。
或许在旁人看来她实在是太圣母心了些,冷宫受的欺凌历历在目,身上的伤口纵然结痂也会时不时泛起痒意,提醒她不该心软。
“没有,死就死吧,她活该的。”
“你们那个世界的人总有这种毛病,善良,天真,甚至以德报怨。”
江絮云无话可说。
她在法治社会活了这么些年遵纪守法四个大字刻进她脑子里,恶有恶报也应有法律来处理,哪会直接奔着人的性命去。
“你不害她,她也会害你。”
沈玉茹真 觉得江絮云和自己母亲一个性子,总是会为了不应该的人或事心软。
“我且提前告诉你,不只邵可儿,如果以后我要你曾经真心实意爱过的李诏也去死,你还要拦着我?”
“你说的对。”
江絮云垂下了头:“是我的错。”
沈玉茹看着她这样子语气不由地放轻,像是疏解:“就算没有你,我和邵可儿之间也不会太平的。”
因为我姓沈,她姓邵。
因为我不杀她,她一定会杀我。


新帝登基的半月后,朝上终于正儿八经聊起了封后一事。
彼时沈玉如正坐在酒楼,看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吐沫横飞讲着新帝与其心上人不离不弃的讴歌。
晚间封后的圣旨就送进了府中,下月初八,轻飘飘定了她入宫的日子。
沈玉如有些呆滞。
“江絮云呢?皇上居然要她为妃吗?”
沈父正拿着圣旨左看右看,听沈玉如提起这个名字时候面色冷了一下,幽幽看了沈玉如一眼。
沈玉如抿唇默然,麻利地跪下将手高抬露出掌心,紧接着是竹条打下来酸麻的阵痛。
“四妃已定,你该学着如何做好这王朝的皇后,绵延子嗣兴旺沈家,而不是探究一位被帝王抛弃的女人。”
沈玉如将腰压的很低,她向来是谨小慎微的模样:“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接着她听见父亲冷哼一声拿着圣旨悠悠扬着远去,继母嫉妒的愤恨的眼神随之也散了,再抬头院中已无人。
她着实没想到自己会捞到这个后位。
早听闻在当今新帝李诏还是个被排挤的皇子时,江絮云就出现在了他身边,二人互相搀扶互相依靠走到今日,着实该为一段佳话。
如今这番变故,入宫又岂能太平。
沈玉如如此想着脑袋就开始痛,隔日她借着给姑母请安的名头入了宫,为的是见见江絮云。
太妃只当她小女儿心事,便由沈玉如去了。
嬷嬷带着她在宫道内转来转去,沈玉如亦步亦趋跟在其后,不禁有些分神。
她对江絮云的印象只有在城楼上匆匆见过的一眼。
红衣如火笑容飞扬,驾着骏马朝天际奔袭时仿佛要和夺目的夕阳融为一体,想来是个豪放洒脱的姑娘。
“姑娘,到了。”
嬷嬷顿住脚步,将沈玉如带到一处冷宫门前。
沈玉如有些诧然:“嬷嬷可是记错了?江姑娘如何会在这种地方?”
嬷嬷脸色有些谨慎,她左右看了看低声催促沈玉如:“姑娘快进去吧,就在这里。”
冷宫凄寒萧瑟,沈玉如进门时候不禁打了个哆嗦。
江絮云就缩在阴影里。
她似要与飞扬的灰尘融为一体,只消轻轻一碰便会散开泯灭似的,房门开关的吱呀声和沈玉如的脚步都没能使她转头。
“江姑娘。”
沈玉如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江絮云缓缓地将头转过来,半张脸暴露在强势破窗而入的阳光里。
沈玉如看到了纵横交错足以让面容尽毁的长疤后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谁?”
江絮云的声音有些沙哑难听,她动了一下,衣袖滑落露出胳膊上皮开肉绽的鞭痕。
沈玉如大脑一片空白,准备好的话突然就问不出来了。
“你就是李诏要迎娶了姑娘?皇后?还是什么贵妃?”
江絮云头抵着墙,目光落在虚空:“如果是来杀我的话就不用麻烦了,我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你是来炫耀自己光彩荣耀,那我倒是能好好听着。”
她竟笑了一声,连串的咳从嗓子里挤出来。
“都不是。”
沈玉如的声音很轻,她朝着江絮云走了几步慢慢蹲下。
“我只是想来问问姑娘,认不认识这本画册里的东西?”
江絮云漫不经心将书抓过来翻了几页,瞳孔缓缓放大。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沈玉如肯定道:“你认识。”
“或许江姑娘容我再追问一句,你脑中是不是还有一个,系统?”
李诏得先皇青眼,是因为一场战役。
以一敌十属实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恶战,可李诏赢的漂亮,不仅漂亮,更是一连追回三座城池好不威风。
自此他的英勇就在坊间流传开来,这场战役也一直被津津乐道。
沈玉如有幸从别人口中听闻他的排兵布阵,很是熟悉,但绝对不是他能想出来的。
于是她顺其自然的注意到了他身边突然出现的名为江絮云的姑娘。
“你是谁?”
江絮云定定地瞧着沈玉如,她的眸光有些热烈,急切地等她的回答。
但沈玉如给不了她想要的回答。
“我不是你那个世界的人,江姑娘不要多想。”
沈玉如看着江絮云不可置信的眼神只能进一步解释:“这是我一个故人留下来的东西。”
“你这个故人,他在哪!”
江絮云不顾疼痛想去抓住沈玉如的手腕,却被轻飘飘地躲开。
“江姑娘,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玉如将一枚扳指放在她掌心。
“我很意外今天是在这个地方见到你,宫里的事我不好打听,自然就不知你与皇上发生了什么。”
说着她又从袖子里掏了几下,给了江絮云一枚药丸。
“这是一枚假死药,想来你用得上,若是哪天你想抛弃一切离开这里,便联系我。”
沈玉如话音一顿。
“若是你想等李诏对你回心转意把你从这里带出去,你我再见面,你就要唤我声皇后娘娘了。”


奴婢给沈玉茹通报沈父在宫外等候的时候着实有些意外。
她从着手清理宫内沈父留派的眼线的时候就预料到会有麻烦,不曾想沈父竟急到请旨来见她。
沈玉茹忙站起来屏退左右,就瞧着沈父面上的笑随之淡下变为冷漠。
她当然没有忽略沈父绷紧的嘴角。
这是她从小到大最为恐惧的信号。
轻了只是责骂,是鞭上后背的竹条又或打上脸的巴掌,重了则是家法,板子不遗余力地抽下来,疼得沈玉茹一晚一晚的睡不好。
可失了母亲庇佑的孩子哪敢犯下多大的过错,偏沈玉茹豆丁儿大的疏忽纰漏,就要受天大的委屈和怒火。
眼下沈玉茹纵然知道沈父决计不能对她如何,可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皇后娘娘离家这么久,怎么连份家书都没寄过?”
沈父幽幽开口。
“后宫诸事繁忙,更何况女儿万事安好,不敢让父亲费心思。”
沈父眉头一抬:“胆子果真大了不少。”
沈玉茹通身一僵。
“你以前可不敢这么跟我说话,”室内无人沈父逐渐松懈了和蔼的面具,“凤仪宫上下奴婢这么多人说换就换,娘娘在这后宫待着果然威风。”
“就是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又是如何得来的这泼天富贵!”
沈玉茹强压住心神,意图抵抗数十年来生在骨子里的恐惧。
“女儿心知前朝诸事暗流涌动,蜚南水患邵家也盯着,所作所为自然想从中助力父亲一把。”
“那判主的奴婢惹怒了皇上,凤仪宫上下也是由此才换了宫人,女儿断不敢有其他的心思!”
沈父盯了沈玉茹好久,眉头缓缓松开。
“后宫诸事我不好打听前因后果,但贵妃一事此番你干的不错。”
沈父不可在这里呆太久,今日本就是来探看一眼手里的棋子是否规矩,如今略有安心,便准备离开。
“蜚南的事皇上的态度还是不明确,你多打探着些,另外,”他像扫视某个死物般上下看了看沈玉茹,“你母亲有把玉儿送进宫来的意思,这话到时候也要你提。”
沈斜玉,她的妹妹,被沈府上下捧在珍宝里的女儿。
“可斜玉的年岁......”
沈玉茹心中惊讶,沈斜玉是被继母捧在手机娇惯的性子,怎么舍得送进宫?
“有什么关系?放进宫养着就好了总会长到合适的年岁的。”
沈玉茹闻言哑然。
是了,除了门楣光耀,沈父何曾在乎别的。
可看着沈父缓缓离开的背影,沈玉茹再三张开了嘴,还是没发出声音。
她其实还想问问父亲,可还记得几日之后是母亲的祭日。
不是如今端坐正堂名义上的母亲,是生她养她满心满眼都是父亲的母亲。
今年春天到的晚了些,母亲走的那天春 色正好,浅淡的绿绕上枝丫,嫩嫩的叶子颤颤巍巍地舒展。
沈玉茹那日专门绕路去折了含苞待放的花 苞,母亲最是喜欢这些东西,踏进屋时就见母亲坐在榻上朝着她笑。
她蹲在地上嘻嘻哈哈侍弄着花草,看着母亲将一碗药喝进嘴里。
那束花到底没插 进花瓶里。
它们被踏烂了碾碎了,混进土里染了母亲嘴角抑制不住的血,变得一片狼藉无人在意。
自此沈玉茹再也没有侍弄过什么花草。
李诏看着略有寡淡的院子也不禁问她,怎么不让宫人们种些东西。
“自幼同母亲住在一起,她不喜好侍弄花草,我也养成了懒散的性子。”
“你倒是同絮云性子相反。”
沈玉茹没有接话。
李诏又问:“今日 你父亲进宫都聊了些什么?”
“一些司空见惯让臣妾好好侍奉皇上的闲话罢了,再说了,皇上难道想不到父亲同臣妾聊什么吗?”
李诏拍了拍沈玉茹不断在自己肩颈揉 捏的手。
“那你说说,你觉得蜚南这次派谁去合适?”
沈玉茹低眉敛目不搭话。
“朕不治你的罪。”
“皇上心里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吧?何必问臣妾?”
李诏点点头:“朕觉得王志不错,但又有些美中不足。”
沈玉茹垂下了眸子。
王志是她继母的兄长,没什么本事全靠沈家牵线搭桥混来的官位。
她摸不明白李诏到底是真看上了王志,还是在试探她。
“蜚南是皇帝心腹之事,王志在朝已久纵然有经验,但毕竟少不了盘根错节的官宦场面。”
李诏很意外沈玉茹居然直接说了出来。
“臣妾入宫前便曾听闻当今状元郎殿试时所做的震惊四座的万字长篇,想来是个难得的人才,若多加培养更是皇上左膀右臂。”
科举盛行多年,筛上来的多是凡夫俗子没什么身份的读书人,确实是极好的人选。
李诏解了心中龃龉,眉头舒展又拉着沈玉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隔日圣旨颁下,王志和裴玄青一同前去蜚南。
王志与沈家沾亲带故,沈家不好再提出异议。


江絮云在李诏的甜言蜜语里彻底沉 沦,她甘之如饴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却之换来了李诏精打细算的衡量。
她的价值不足以坐上后位,可丢弃又实在可惜。
于是在江絮云质问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时,他勃然大怒。
“我竟真信了一国之君为我守身如玉与我两心相许,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如今毁了容貌没了身份像过街老鼠那般苟且,李诏心中哪还会有我的影子。”
江絮云恍然落下一滴泪来,她慌忙眨了眨眼想拨开眼中的沉重。
“没有人可以打败死人在心中的位置,万人之上的位置总是孤单冷冽的,他总会想起你的好。”
沈玉如给她递过去一杯茶,声音无波无澜,却有千钧之重。
“因为我会让李诏求而不得地爱你一辈子,我会送你回家。”
沈玉如眼都不眨地看着江絮云,五指不由地将茶杯攥紧,热意层层叠叠如浪潮般涌进沈玉如的体内。
“作为交换我要的东西很简单,”沈玉如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只要你回到那个世界之后,帮我找个人,带句话。”
沈玉如说完后慌忙垂下眼帘,生怕叫人瞧见眼尾的晶莹。
江絮云一时间没有回答,沈玉如也不急静静地等着。
就在她即将开口的这一刹那,紧闭的房门被砰砰砰地敲响,传来奴婢的声音。
“娘娘,贵妃不知怎么惹怒了皇上,眼下皇上朝凤仪宫这边过来了!”
沈玉如眸光一暗忙拉开门,让江絮云先行躲避。
她匆匆往外望了望,眼眶又红了,朝沈玉如伸出了手。
是握手的姿势,沈玉如知道,这是他们那个世界表达合作的一个姿势。
沈玉如紧紧回握上去。
李诏到来时周身的气压很低,沈玉如自觉闭嘴没有多问,伺候着他入寝。
谁知他却摆了摆手,径自坐在桌旁。
“皇后这里为何会置放两杯茶水?可是曾有来客?”
沈玉如心中一紧忙道:“是听闻皇上从栖止宫过来特地吩咐人晾上的,此茶助眠养神,对龙体极好。”
“是吗?”李诏意味不明瞧沈玉如一眼,随即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枚玉环。
那玉环里侧还有凹凸不平的雕刻,想来是世间仅有一件的珍品。
“那皇后不如和朕讲一讲,朕一坐下就看见的这枚配饰,是哪来的?”
沈玉如只瞧了一眼,瞳孔骤缩。
那是江絮云方才落在这里的东西。
沈玉如紧忙跪俯在地。
就听李诏继续说:“方才朕去贵妃宫里,只见她也学些旧人的模样美其名曰是为了讨朕欢心,可惜学的人错了,学的模样也错了。”
原是如此才未留宿贵妃那里。
李诏的话音像缓缓坠落的风筝,他似乎是在怀念曾经那位女子的风姿,又或许是在鄙夷如今的东施效颦。
“朕已登基为帝,往日种种都该烟消云散忘了才是,莫要在后宫中掀起什么歪风邪气,到头来都是你这个皇后的过错。”
眼见他眉间生了怒气,沈玉如急忙道:“这枚玉环确实是臣妾的东西!”
沈玉如抬头对上李诏的眼睛。
“臣妾曾与江小姐,有些缘分。”
李诏静静地听完沈玉如的讲述便没有再说话,沈玉如觑着他的神色缓缓落下了心。
想来是信了。
“臣妾睹物思人,不过是念着当年江小姐在山匪前救沈玉如一命的恩情罢了,断不会有邀宠的心思。”
“她确实是这样侠义的女子。”
李诏盯着这枚玉环好久才说道。
可随即他话锋一转忽然又问:“你觉得她会怪朕吗?”
沈玉如心脏又提起来。
李诏站了起来,院外的树丫伸进窗来一串摇晃的海棠,却在月光的映衬下有些寒凉。
“皇上希望她怪你吗?”
李诏诧然回头,蓦地苦笑一声。
“她定是会怪罪于朕的,否则怎么会直接离朕而去呢。”
“坐上这九五至尊之位就注定不能像平常夫妻一般,纵然虽朕在外征战多年情谊深厚,可这皇后之位又岂能坐一位草野之人。”
“就算朕点了头,那王公贵族世家大臣又怎么会愿意?”
李诏眸中流露出满满的无奈。
“是她说的不求名分只求朕的真情,那朕尽力许她一个妃位,为何又要哭闹不止呢?”
沈玉如站在李诏身后,将他无奈之下的冷漠和虚伪看了个彻底。
“江小姐生性豁达,想来是不想置于人下,况且后宫规矩繁多,皇上又需在前朝励精图治,她心中不安也实属正常。”
沈玉如微微叹息,似是替他们的爱情哀悼。
“皇上也只不过是忧思过重,若是江小姐能多有些时间想明白.....”
李诏苦笑一声:“朕只不过想冷落她几日换换心情罢了,谁知她走的这么干脆,一把大火什么都没给朕留下。”
沈玉如想起见到江絮云时候她浑身的伤,不由地愣了一下。
见沈玉如发怔李诏追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沈玉如沉沉开口:“皇上有没有想过,那场大火非是江小姐本意,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呢?”


“你为什么要让李诏去查那场大火?要是让他发现不对劲怎么办?”
江絮云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要让他查出来不对劲,”沈玉如意有所指,“你可知道划伤你脸的人是谁?”
江絮云脸色有些难看。
她对宫墙之内勾心斗角的事早就有所耳闻,李诏知她素来没能斡旋诡谲的能力,可依然狠心下令将她丢去了冷宫。
口口声声说让她反思让她冷静,却不知正是这些在李诏看来不值一提的苦头成了扎穿江絮云的利剑。
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颊面:“后宫那群见风使舵的奴才,邵可儿一早就看不惯我,想来是指使的。”
贵妃。
沈玉如微微颔首。
邵家与沈家在朝堂上本就不太对付,如今她和邵可儿同在后宫,日子绝不会太平。
沈玉如承了李诏的命令在宫内设有一个小小的牌位为江絮云祈福,又故意纵容宫内的人放出风声,想要趁机清理一下凤仪宫中心思各异的奴才。
顺便,也帮江絮云出这一口恶气。
历代帝王初登基的时候总有些宏图大志,李诏也不例外。
蜚南的水患困扰民间已久,此番派人前去里面的油水不知有多少可捞,再者事办下来了回京必然受重用,无人能拒绝这个机会。
父亲早几日就有来信,让沈玉如从中助力。
沈家到了祖父那一代便有些没落,父亲心有傲气不肯屈居人下,可无奈沈氏一族的子辈们都是架鹰溜犬的无能之辈。
沈父急在心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父能给她捞来这个皇后之位,那必然是指望她助沈家中兴门庭。
可惜了。
沈玉如想着。
从母亲离世的那一天,就注定她和父亲,和沈家的那点亲缘断了。
沈玉如心知盯着这件事的还有邵可儿的母族,想来她若是知道沈玉如私设江絮云的牌位绝对坐不住。
邵可儿自然也没让沈玉如失望。
这日沈玉如还没在太妃那里呆多久就被人匆匆唤过去,才进门就看见李诏有些发青的神色。
邵可儿极力掩饰住自己的洋洋得意,指着摔在地上的牌位:“皇后娘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沈玉茹脸色大变,装作害怕的模样一言不发直接跪在地上。
李诏的脸色更难看了些,他的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邵可儿身上,看着那张难掩得意的脸,越看越头疼。
邵可儿却根本不曾注意李诏的情绪,匆匆跪下就要李诏对其论罪。
“皇上!皇后娘娘无视宫规竟然有胆子在宫中私设牌位,拜的还是欺君罔上的罪妇!这成何体统啊!”
李诏眸色幽深,对她的话避而不答:“这牌位皇后设的很是隐蔽,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邵可儿呆滞了一下,她没想过李诏会问她这个。
“是奴婢,是奴婢。”
有一小奴婢连滚带爬挤过来解释道:“奴婢不甚撞见娘娘供奉牌位,也是怕极了皇后娘娘酿成大错,奴婢是个不识字的没什么主见,才慌不择路寻去了贵妃娘娘那里。”
邵可儿急忙抬头:“是这样的皇上!”
“臣妾起先也不相信皇后娘娘会干出这种有违宫规的事,谨慎起见说是先来瞧一眼,可谁知有几个奴婢死活拦着臣妾不让臣妾看。”
“推搡间这牌位就被撞翻掉在了地上,臣妾这么一瞧,竟是那罪妇的名字!”
邵可儿捂着心口,倒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臣妾哪里敢想皇后娘娘竟有如此大的胆子啊!”
李诏的眼神晦暗不明落在沈玉茹脸上。
气氛在被起伏的呼吸绕成紧绷的弦,撕扯磋磨每一个人的心脏。
沈玉如赶在李诏开口前俯身认罪:“是臣妾的过错,臣妾也是曾与江姑娘有些交集心中惦念才犯下这种祸事,求皇上饶命!”
李诏皱在一起的眉头这才松开了些许,接了她的台阶。
“皇后有违宫规,但念在是有情有义之人,禁足十日,就这样吧。”
邵可儿等了好久的这场大戏就此落幕,面容满是错愕。
“皇上?”
李诏忽又顿住脚步,邵可儿眼睛一亮。
“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教朕做事吗?”
邵可儿通身一抖,连忙说臣妾不敢。
李诏环视周遭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又甩下一句话大步离去。
“至于这奴婢,身在凤仪宫却不知伺候的主子是谁,杀了吧。”
一室死寂。
末了突然爆发出一声哀嚎,那奴婢被人拖了下去,嘴里不断喊着娘娘饶命。
沈玉如看都没看一眼。
邵可儿是不敢看。
她目瞪口呆从地上爬起来,看看跪着的沈玉如有看了看被拖下去了奴婢,连个笑都挤不出来,随意找了个借口,匆匆地走了。
“传本宫的命令,”沈玉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面上没有一点被禁足的低落,“严查凤仪宫内背主寻利之人,该杀的杀,该滚的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