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小说 女频言情 爱意化春泥小说桑虞林枫屿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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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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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后来,她会每天不厌其烦的为他的膝盖敷热毛巾。

在网上换着法给他做养生粥。

会在他复健快要摔倒时一遍遍地接住他倒下的身体。

那时候的她想,他们也算共患难的关系,应该已经算朋友了吧。

可现在只是因为许晚词回了国,便打破了她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思绪回笼,夜晚的风吹在身上传来一丝冷意。

桑虞起身想要回去,目光却落在泳池中央。

林慕沉浸泡在水里正缓缓往下沉,画面与当年重合。

她来不及多想,没有丝毫犹豫的跳了下去。

却在接触到水的那一刻,无尽的恐惧瞬间包围住了她,小时候的回忆瞬间涌入脑海中。

水里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要把她往下面拖,她挣扎着,开口想要呼救,却被争先恐后涌上的水淹入口鼻。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大手拖住了她,将她捞起。

桑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攀住了眼前的人。

等到能够喘息片刻,她终于看清了救她的人。

是林慕深。

没等她道谢,岸边却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桑虞,你果然像晚晚说的那样,就是个不择手段想要嫁进林家的货色!”

“装了这么多年,还真是辛苦你了,需要我给你颁一座影后奖吗?”

林枫屿站在岸边,双眼死死的盯着水下姿势暧昧的两人。

眼里的怒意几乎要迸出。

林慕沉将她带入安全区域后也没为她解释一句,只身离开。

“桑虞,我还以为你和外面那些女人不一样,原来只是手段高明了一些,我该夸你有耐心吗,能在我面前装这么久,真让我觉得恶心!”

林枫屿说完,伸手狠狠扯下脖子上的平安符铜扣用力砸在她的脸上。

那是她曾经冒着雪天上山为他求的,那时他小心翼翼的带上了颈间,又心疼的捧着我冻的通红的手往他的怀里放。

“这个挂坠,我永远都不会摘下来,不然就让我事事求而不得,一生孤寡。”

桑虞颤抖着手,捡起地上掉落的铜扣在指尖摩挲着上面残余的温度。

月色映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狼狈无处躲藏。

许久,她将那枚铜扣扔入水池。

也罢,总归要离开的,解释太多也没有了意义。




在林家当保姆的第五年。

林慕深的瘫痪的双腿重新站起来了,林枫屿那双盲眼也重见光明。

就当桑虞以为终于捂热了这两兄弟的心,一切都要好起来了时。

五年没有一丝消息许晚词却回国了。

当年就是为了阻止她出国,两人才在雨夜高架上飙车摩擦,两两重伤。

那天,桑虞想通了。

她想去看看妈妈死前念念不忘的瑞士。

......

“真不要脸,一个保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以为照顾了林家两兄弟几年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现在闹笑话了,许家那位回国的消息一出,还不是立马扔下她留给我们看笑话。”

“我要是她,干脆一头撞死算了,穿的人模狗样也掩饰不了浑身散发的穷酸味。”

桑虞被众人的讥讽嘲弄的目光裹挟,每一句话都像在笑她的自作多情。

是啊,她确实误会了。

昨天那两人拉着她不由分说的开始挑选礼服配饰,明天林家为他们举办宴会,她作为帮助两人恢复健康的大功臣也将被隆重感谢。

林枫屿说这话的时候,双眸里是遮掩不住的喜悦,和桑虞对视时又不自然的挪开,一副藏有心事的模样。

等终于试完礼服后,林慕深被一个电话叫走。

林枫屿迫不及待的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间,他抿着唇,睫毛因为紧张轻微颤动。

“明天我会在宴会上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很重要很重要,所以你一定要仔细听。”

“桑虞,今年我想跟你一起看雪。”

那一瞬间,桑虞想起林枫屿眼盲未愈时的那个冬天。

她带着林枫屿站在门口,感受雪花在身边落下发出轻微的响动。

才刚出来一会,林枫屿便摸索着要回去,却因为地滑摔了一跤,狼狈又愤怒,他随手抓了一把雪对着桑虞站着的方向砸了过去,声音阴狠。

“你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话,知道我瞎了看不见还带我出来看雪,是想羞辱我吗?”

“看见我这样,你满意了吧?”

桑虞叹了口气,站着不动,任由他发泄完情绪。

然后蹲下身捏了一个小雪人,放在他的手心。

“有些东西,只有在看不见时,才会发现早已经记在了心里。”

“仔细感受,现在能想起来下雪是什么样子了吗?”

等到小雪人即将融化时,桑虞才拿出带着淡淡皂角味的帕子,仔细的帮他擦拭着手里的雪水。

随后,她听见林枫屿困惑地说:

“桑虞,只有在看不见时才会发现记在心里的东西吗?”

“可为什么我现在心里浮现的都是你的脸。”

那一刻,漫天雪色,桑虞没有说话,却清楚的听见胸膛处骤然加快的心跳声在给他回答。

从宴会上回来之后,桑虞换下了身上繁重的礼服。

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有些陈旧的笔记本。

她一页页的翻着,直到双眼模糊,温热的暖流从眼眶滑落滴在上面。

像是要把这几年受过的委屈都哭出来。

她想起妈妈临死前枯黄干瘦的脸,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呢喃:

“小鱼,妈妈这辈子最大的两个遗憾就是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和没能亲自去一趟瑞士。”

“如果有机会的话替妈妈去看看吧,那里到底有多美,才让那个人一直舍不得回来见见我。”

不知过了多久,桑虞合上了笔记放回了抽屉。

从里面拿出来另一份文件。

是当初她签下照顾林慕深和林枫屿两人的劳动合同。

合同五年一签,而距离合同结束也只剩下七天了。

那就用这七天,好好道个别吧。

这一切,也该划上句号了。




一夜无眠。

隔天清早,桑虞早早出了门。

这是她第一次出国,要准备的事情有很多。

临近中午回了家准备做饭,却接到了林枫屿打来的电话。

“晚晚今天要举办一场钢琴演出,你也来吧。”

桑虞觉得奇怪。

许晚词明显不喜欢她,又怎么会邀请她看自己的演出。

正想着拒绝,电话那头又道:“她刚回国,家里请的佣人不够,你过来搭把手。”

原来如此。

也许是经过昨晚那么一遭,桑虞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因为林枫屿的话再起半分波澜。

她只想尽快办好签证手续,离开这个困住她整个青春的林家。

“好,二少爷。”

电话里的林枫屿止住了声。

因为这个称呼他很久没有听见过了,当初为了逼桑虞喊他的名字。

耍赖绝食通通闹了一个遍,才让她答应下来不再喊她二少爷这个疏离的称呼。

不知怎么的,再听到这个称呼时,他心里突然觉得空了一块,像是什么东西悄悄流走了似的。

可眼下,林枫屿来不及细想,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晚晚这次的以回国宴为名义举办的钢琴演奏会不能出半分差池。

桑虞简单收拾了一下后,赶去了许晚词的住宅。

刚推开门,就看见平时连水都要自己帮忙倒的林枫屿正站在梯子上擦拭上面的水晶吊灯。

林枫屿和外界传闻的一样,自傲,野蛮,从来都不听规劝。

可现在却心甘情愿亲力亲的为帮许晚词准备演奏会的事宜。

这自降身段的表现在外人眼里却成了对许晚词的宠溺。

几个佣人正蹲在一起修剪宴会的花枝,夹杂着艳羡窃窃私语:“林家的二少爷还真是痴心不改,一听到缺人手,就立马赶过来了,哪有什么少爷架子。”

桑虞听后,只觉得荒谬。

林枫屿的少爷架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当初刚接手照顾他时,每天换着法子折磨她。

对她苛刻到极致,就连要喝的水稍微热了点,就毫不留情的泼到她的脸上让她重新倒上一杯。

看着眼前心甘情愿干着粗活的人,桑虞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酸楚。

不过也只有短短一瞬,便走了进去。

许晚词一看来人,嘴角扬起一抹轻蔑不屑迎了上去,娴熟的吩咐着她:“你来的正好,去把我的今晚要演出的钢琴擦了。”

桑虞点了点头提着水桶往里走去,路过林枫屿身边时,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全心专注着擦好眼前的水晶灯。

桑虞打来了一桶水,仔仔细细的擦着眼前价值不菲的钢琴。

误触按下琴键后,流出了一声悦耳的琴音。

她有些恍惚,想起来了一段深埋在心里的回忆。

林家别墅里也是有钢琴的。

只是桑虞来照顾两人时,已经是一残一盲的样子,那台钢琴也就这么闲置了下来。

不过她还是会尽职的擦拭上面的每一处灰尘,尽量让它看起来洁白如新。

有一次擦拭时,不小心按下了上面的琴键。

她有些无措的想要盖上,却被身后伸出的大手制止。

林慕深出现在她身后,牵引着她的手放在琴键上。

他的声音清醇如酒,低低的飘进她的耳中,呼吸洒在她的耳后。

“别怕,我带你一起。”

可能是那天气氛实在太好,让她忘了拒绝。

任由那双骨节分明的双手覆着她,弹出动人的旋律。

她分不清那是心动还是紧张,只知道那天过后,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思绪渐回,像是与之前的记忆重合,桑虞忍住了眼中即将溢出的水汽。

将回忆抛之脑后。

擦完钢琴后,她又帮着干了一些其他活后退到角落,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直到晚宴开始,那台钢琴被抬了上来。

她站在角落,看着聚光灯下穿着礼服的许晚词,和台下鼓掌的林慕深和林枫屿。

那样的般配,确实不是她能够肖想。

许晚词抬手,众人的欢呼声像按下了暂停键,屏气凝神的看着台上的人。

随着几道琴音飘出,让人不由沉醉其中。

可突然,弹奏中的许晚词呼痛了一声。

“好痛,钢琴里怎么会有刀片?”




几滴鲜红的血从她的指尖流出。

台下的林慕深和林枫屿脸色一沉,立马上前查看。

林慕枫眼里的心疼像是要溢出来,宾客议论纷纷。

许晚词眼含泪花,声音带着哭腔道:“这台钢琴只有桑虞碰过,是不是因为你把她叫过来所以生气了,可是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啊,阿枫,我好疼啊。”

“我的手会不会留疤啊。”

林枫屿听后顿时怒意更甚,目光不断的朝着人群搜索。

桑虞脸色惨白,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冲上前解释。

“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里面会有刀片。”

可她的解释太过苍白,传入他们的耳朵里变成了狡辩。

林枫屿猛地转头看向她,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晚晚你别怕,我说过谁要是敢伤害你,我会让千百倍的帮你讨回来。”

说完这句话后,林枫屿轻轻推开了怀里的许晚词,脚步缓缓朝着桑虞逼近。

桑虞内心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被这骇人的气势压的往后退了两步。

直到退无可退时,她的双手被林枫屿猛地拽住,往前扯去。

手上的力度极重,几乎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她跌跌撞撞的挣扎,也不能撼动分毫。

直到林枫屿将她的手按向钢琴处,桑虞顿时惊恐的瞪大的双眼。

“不要,林枫屿,你不能这么对我。”

“这几年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今天就当给你长长记性。”

说完,林枫屿毫不留情的将她的手用力按在刀片上反复摩擦。

剧烈的疼痛激起了桑虞求生的本能,她下意识朝着林慕深看去。

却看见他不着痕迹的将许晚词护在身后,眼神冰冷的望向她。

这样的反应像是一股麻绳拧住了她的心脏紧紧缠绕,窒息到闷痛,内心一片悲凉。

一时间让她忘记了挣扎。

直到双手血流不止,林枫屿才放开了她的手,任由她滑落跪坐在地上。

桑虞头一次感到了迷茫和无助。

哪怕她想要离开,也不想以这样的狼狈难看的方式作为最后的结尾。

她被众人包围在中央,像是等待审判的罪人,没有人听她解释,也没有人挡在她身前。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林枫屿皱着眉看向那道伤口,声音轻柔:“晚晚,我带你去医院,你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我一定会帮你恢复如初的。”

说完,打横抱起了许晚词往门外走去。

林慕深拿出手机给助理拨出了电话,“尽快联系一下国内最好的皮肤修复科专家来林家的私人医院。”

他们簇拥着许晚词离开,那样盛大,像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等到人群散去,桑虞手上流血不止伤口也逐渐凝固。

她艰难的站起身,自嘲的笑了一声,脑海里闪过许晚词被抱在怀里后对她换上的那副炫耀的表情。

原来如此。

这就是她给自己的下马威吗。




三人聊的起劲,走到客厅后才发现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

“好久不见了桑虞,这张卡里有一百万,算是谢谢你这几年把慕深和阿枫照顾的这么好。”

说着,许晚词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了过来。

桑虞没有接,她坐在这里就是想问问,这几年来,是否依旧在他们心里依旧只是个保姆。

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又要对她说那些引人遐想的话。

她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两人,可他们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分给她,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许晚词身上。

也许,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桑虞站起身,声音淡淡:“这是我应该做的,许小姐不用破费。”

许晚词见状,也没有多言,收回了卡。

“既然如此,那我就多几句嘴,林家规矩严苛,如今慕深和阿枫重新回到公司接管业务,难免会有客人走动,保姆坐在沙发上这件事桑小姐最好还是不要犯第二次,免得被人撞见。”

“我也是好心提醒,毕竟怕桑小姐在这住久了就真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难免举止不当。”

说完,她转头冲着林慕深问道:“对吧,慕深?”

林慕深朝着她宠溺的笑了笑,声音温柔:“都听晚晚的。”

桑虞听到他回答后,微微红了眼。

以前她照顾两人的起居吃食,哪怕再累也守着规矩不肯与他们同吃同坐。

只有在两人午休小憩时,才会趴在餐桌上眯一会眼。

时间一长,就落得了个腰痛的毛病。

有次她迷迷糊糊在桌上睡着了,也许是太累,竟然没有察觉到被林慕深挪到了沙发上。

等她醒来时感受到了身下柔软舒适的触感后立刻大惊失色想要道歉。

林慕深却声音温和的告诉她:“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桑虞,你可以把这当成你的家。”

她连忙想要拒绝表示自己不敢僭越,林慕沉却苦恼的说道:“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只好拖着这双废腿把你一次次抱过来了。”

桑虞在那一天,感受到了温暖。

也在今天,重新看清了现实。

桑虞苦笑了一下,声音低低应了一声:“对不起,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会再犯了。”

转身离开的脚步似乎有千斤重,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回到房间后,她拿出手机定了去瑞士的机票。

七天后从林家走出去的,会是重新开始的桑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