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小说 其他类型 萧煜凤九颜入宫报仇,皇帝疯狂求怜爱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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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蓑烟雨

    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煜凤九颜的其他类型小说《萧煜凤九颜入宫报仇,皇帝疯狂求怜爱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一蓑烟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凤九颜坐在那黑漆木的椅子上,淡定平常。“永和宫清净了,这便是好处。”莲霜是个机灵的,一点就通。“娘娘,原来您不是真心想要金印,而是厌烦了那些每日来请安的妃嫔!可是……这代价也太不值当了。”“不止。”凤九颜看向殿外,“永和宫主位被禁足,反倒没那么多人盯着。”“之前有很多人盯着吗?”莲霜很诧异。凤九颜端起茶盏,喝了口,缓缓道。“东院墙角、西院那棵老槐树、北边的房顶……”莲霜瞪大了眼睛,不自觉放低声音。“娘娘,您的意思是,那些地方都有暗哨?是……是皇上派来的吗?为什么啊?”凤九颜放下杯子,语气从容。“为君者大多疑心深重。”那晚她夜探凌霄殿,虽及时化解躲过了皇帝的试探,可皇帝还是留下了人手。莲霜脑袋一转,立马想通了所有事。“奴婢知道了!如此...

章节试读


凤九颜坐在那黑漆木的椅子上,淡定平常。

“永和宫清净了,这便是好处。”

莲霜是个机灵的,一点就通。

“娘娘,原来您不是真心想要金印,而是厌烦了那些每日来请安的妃嫔!可是……这代价也太不值当了。”

“不止。”凤九颜看向殿外,“永和宫主位被禁足,反倒没那么多人盯着。”

“之前有很多人盯着吗?”莲霜很诧异。

凤九颜端起茶盏,喝了口,缓缓道。

“东院墙角、西院那棵老槐树、北边的房顶……”

莲霜瞪大了眼睛,不自觉放低声音。

“娘娘,您的意思是,那些地方都有暗哨?是……是皇上派来的吗?为什么啊?”

凤九颜放下杯子,语气从容。

“为君者大多疑心深重。”

那晚她夜探凌霄殿,虽及时化解躲过了皇帝的试探,可皇帝还是留下了人手。

莲霜脑袋一转,立马想通了所有事。

“奴婢知道了!如此一来,您不必每日去慈宁宫请安,那些妃嫔也不会来烦您,外面那些暗哨也会慢慢消失。

“这样,您就有更多时间做事了,对吗?”

“不错。”凤九颜眼神中掠过一抹肃杀。

嚓!

她手中的茶盏被生生捏碎裂。

莲霜脸色一惊,赶紧拿帕子擦拭,“娘娘,您没烫着吧!”

凤九颜缓缓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

曾经她练功磨破了手掌,薇蔷也是像这样,用帕子给她系上,眼中满是心疼——“姐姐,等我做了皇后,我保护你。”

可她没等到薇蔷做上皇后,只等到那噩耗。

那样温暖和煦的女孩,被埋在冰冷的地下,她甚至来不及送上最后一程,若是不能为薇蔷报仇,她还有何颜面做她的姐姐!

皇贵妃,必须死!

……

皇后要金印不成、反被惩罚的事,很快被传得人尽皆知。

凌霄殿。

皇贵妃懒洋洋地吃着果物,对此并不意外。

“真是滑稽可笑。她莫不是想效仿祖上的孝贤皇后,以为剑走偏锋劝谏皇上,就能博个好名声?”

哪怕是她这集万千宠爱的,都不敢那样对皇上说话。凤薇蔷以为自己是谁?

来传话的赵公公谄媚附和。

“就是!阖宫上下谁不知道,娘娘您是皇上的心尖宠,这金印不给您给谁?

“还将太后娘娘搬出来,以为能仗着她老人家的势,殊不知皇上与太后早已母子离心。”

皇贵妃舒服地靠在软榻上,柔若无骨。

“行了,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是,娘娘!”

他领命退下后,婢女春禾一边给皇贵妃揉肩,一边说。

“娘娘,赵黔为您办事,也算忠心,但他近来越发不安分,时常将宫里的物件卖到宫外。”

皇贵妃闭着眼享受。

“他只要是把‘好刀’,本宫用着舒心就成。”

“娘娘说的是。”春禾恭敬垂眸,没再多言。

其他妃嫔听闻消息后,对皇后最后那点指望也没了。

“没想到皇后这样蠢。”

“我们也别想着和皇贵妃作对了,学学人家姜嫔,抱紧皇贵妃的大腿吧。”

一时间,妃嫔们纷纷前往凌霄殿。

永和宫。

莲霜忍不住抱怨。

“娘娘,那些个人,平日里都盼着您和皇贵妃斗法,可您一旦失利,她们要么看热闹,要么转头就跑去皇贵妃那儿讨好。

“都是两面三刀,都不值得同情!”

凤九颜淡定如常,对她说的仿若未闻。

“今夜你守好内殿,我出去一趟。”

莲霜很担心。

“娘娘,您出去做什么?”

“先找个能埋尸的好地儿。”凤九颜回答得干脆。

莲霜睁大了眼睛,“埋、埋尸?”

娘娘这就要动手,刺杀皇贵妃了吗?


找埋尸的地儿还是次要,凤九颜此次夜探皇宫,主要是想找几个能藏身的地方。

以免出现上次夜探凌霄殿那种情形——被人追赶,直接就逃回了永和宫。把追兵引了来。

莲霜还是有些担心。

上次娘娘夜探凌霄殿,就被打伤了。

这次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另一边。

慈宁宫内。

听闻皇后遭禁足,太后直叹气。

“男人的心在哪儿,他的钱财宝贝就在哪儿。

“皇后初入宫,根基不稳,又不得皇帝待见,就算想要金印,也不能如此莽撞啊。”

桂嬷嬷也直摇头,

“依奴婢之见,眼下能从皇贵妃手里夺走金印的,除非荣妃在世。皇后娘娘属实是妄想了。”

太后摇头,“你以为她是想要金印?她那是冲着皇上去的。”

桂嬷嬷疑惑。

太后一副睿智模样,缓缓道。

“入了宫的女人,哪个不想争宠?哀家这几十年来,见惯各样的手段,左右不过是为了引起皇上注意。

“但皇后太心急了,不了解皇帝的性子。

“你一会儿从宝库里挑些东西,悄悄给皇后送去,也算是一些宽慰了。”

桂嬷嬷担心直言,“可您这样做,恐怕皇上知道,会更加不悦了。”

太后眼神慈祥。

“皇后和这宫里的其他女人一样,也是个可怜人呐。哀家能帮就帮吧。至于皇上那边,他总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治罪于哀家。

“更何况,皇上这次惩罚皇后,也是冲着哀家来的,他到现在还因为荣妃的死,怪罪哀家。

“皇后多少是受牵连了。”

提起荣妃一事,桂嬷嬷也不敢多做评论。

她颔首低眉,恭声道。

“太后宽仁。皇后娘娘必会对您感激涕零。”

……

御马场。

瑞王正陪着皇帝骑射。

“皇上,皇后娘娘……”

咻!

萧煜手里的箭离弦,正中靶心,

他骑在马背上,单手执弓,紫玉冠束着黑发,墨黑的眸子散发凛冽寒光,遥望着远处。

“没有废后,已是朕的仁慈。”

言外之意,不必再多说求情的废话。

瑞王对皇帝的冷酷习以为常,旁敲侧击地劝道。

“皇上既然娶了凤家女,当给她应有的体面才是。

“臣知道您宠爱皇贵妃,可太过专宠,反而将她放在一个危险的位置,成为众矢之的了。”

萧煜侧目看向瑞王,面色甚冷地反问。

“朕难道连个女人都护不住?”

意识到帝王不悦,瑞王心里忧愁。

事实证明,这些年,皇上确实把皇贵妃保护得极好,甚至把人宠得无法无天、嚣张跋扈。

皇贵妃位同副后,实则已经超越正后的待遇。

都说她是因为酷似荣妃,才备受宠爱,他不以为然。

毕竟宫里那些个女人,也都多多少少像荣妃,却不见皇上宠爱她们。

皇上对皇贵妃,是用了真心的。

而帝王动真情,对帝王本身弊大于利。

瑞王很担心皇上,感情会蒙蔽人的眼睛和心窍,如今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已然变得毫无原则了。

思及此,瑞王侧身下马,于帝王马前拱手行礼道。

“恕臣弟直言。

“皇后那句‘皇上宠一宫而废三千粉黛,难当明君之道,倒有效法纣王昏庸之行’,正是众多大臣敢想不敢言的。

“后宫缺少的,便是像皇后这等敢于直谏的女子……”

萧煜于上位睥睨着瑞王,眼神冷若寒冬。

“你僭越了。”他语调平缓,却叫人不寒而栗。

入了夜。

凤九颜简单的易容后,在宫中四处探查。

没发现适合埋尸的地方,倒是发现一处不对劲——华清宫。

这华清宫就在凌霄殿附近,但和凌霄殿的灯火通明相比,此处太过冷清,并且无人看守,像是废弃的冷宫。

按理说,凌霄殿是宠妃的居所,乃风水宝地,周遭不可能设冷宫。

很奇怪。

不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凤九颜想着,他日夜探凌霄殿,撤退时,可暂时藏身此处。

于是她踏入其中。

一枯井引起她的注意,那井的位置,不太对,没见过设在墙角的,更像是机关。

她上前细查,手只是轻触了井壁,竟然就触发了机关,脚下所站的位置突然崩塌!

旋即她猝不及防的坠落……

里面很深,凤九颜撑开双手和双脚,寻找着力点。

鞋底擦着墙壁,缓冲了她掉落的速度。

不过几息的功夫,她稳稳落地,可入口也瞬间关闭了。

凤九颜打开身上的火折子,观察周围。

这像是一口枯井,往上是出不去了,得另寻出口。

不过一会儿,她发现一道暗门。

里头有光!但不算特别亮堂。

继续往里,她的脚步猝然一顿。

有人!

男人闭着眼,盘腿坐于白玉床上。

黑发散落,额间一道朱砂,应是用作驱邪,却将他自己衬成了鬼魅,俊美妖冶。

他全身冒着白烟,很可能在运功疗伤。

凤九颜惊讶地发现,他就是那晚打伤她后腰的男人。

是暴君的暗卫。

他怎会在此处?

突然间,男人蓦地睁开双眼,锐凛的视线如血滴子,牢牢将她锁住……


“皇上,今夜是去凌霄殿,还是……”

他言语委婉,并且也站在皇上这边,认为皇后今日这做法太卑劣。

即便皇上已经应承,也不必今夜就临幸皇后。

萧煜用笔的动作一滞,如渊的眸子,仿佛藏着火山,隐忍不发,却又蕴含危险。

笔尖张狂地收了个尾后,他拂袖而起。

“摆驾永和宫。”

刘士良赶忙跟上,内心一片惶惑。

什么?皇上这就要去宠幸皇后娘娘了?

……

在南齐,妃嫔侍寝有两种方式。

一是皇帝去妃嫔所居处,一起用晚膳,而后就寝,并留宿妃嫔寝殿内,第二日直接晨起上朝。

二是到了睡觉的时辰,由太监们将侍寝妃嫔运至帝王的寝殿——紫宸宫。

侍寝完,便再由太监们运送回去,没有多余的温存,前后所留的时辰,通常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一般而言,前者是皇帝真心喜爱,后者是皇帝例行“公务”。

可若是皇后侍寝,则是第一种,哪怕皇上不喜欢皇后,也得亲临皇后寝宫。

刘士良内心怦怦跳,不晓得今晚会发生什么。

毕竟他们这位皇上手段残忍,说不定会一气之下……

正想着,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

“皇上!侍寝的娘娘到紫宸宫了!”

刘士良眉头一拧。

什么?皇后到紫宸宫了?

她在被禁足,怎么还跑出来了?!

更何况,即便皇后不怕冒着抗旨的罪名,这也不合规矩啊!怎么着也得先知会他这大总管,让他有个准备才是。

他偷偷瞧了眼皇上的脸色,果然,皇上非常不悦。

萧煜的眉眼间覆着一层寒霜。

皇后这是不想活了么!就如此等不及要他的宠幸?看来她大婚那晚说什么不会争宠,都是假话!

果然,后宫里的女人,都是这般。

到了紫宸宫。

“出去候着。”刘士良正紧跟着,前头的皇上发话了。

他赶紧止步,退到寝殿外头。

然而,他刚要关上殿门,便听到女子的惊呼,以及皇上的冷声质问。

“你是何人?皇后呢!”

萧煜那漆黑锐凛的眸子散发寒意,凉凉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姜嫔跪坐在床上,身上穿着轻薄的寝衣。

不知是因为春夜料峭,还是帝王的怒气让人如坠极地,她低着头,控制不住得瑟瑟发抖。

“臣妾……臣妾是姜嫔,在皇贵妃宫里,臣妾见过皇上……”

她勉强把这话说完,喉咙又干又涩。

萧煜的脸俊美、凉薄。

他冷得叫人害怕,似阎王殿的修罗。

尽管他的语调十分平静。

“皇后呢。”他再次发问。

周遭的空气越发稀薄,姜嫔顶着那震慑力,几乎喘不过气来。

“回皇上,是皇后娘娘安排臣妾……侍寝。”

刘士良方才听到声音,不经传召就跑进来了。

正好听到姜嫔这话,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

今晚侍寝的不是皇后?

皇后这是做什么,欲擒故纵吗?

事实上,姜嫔也很意外。

她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侍寝的机会。

白天听闻皇上答应了皇后的胁迫后,她心里特别不舒服。

哪知转头就来人告诉她,皇后安排她今晚侍寝。

她激动极了,又怕遭人截胡,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平日里最要好的皇贵妃。

到了紫宸宫,她既紧张又兴奋。

入宫这么多年了,终于能在今夜如愿。

可是,皇上一掀开帘子,看到是她后,那脸色就像要杀了她似的,还问她是谁。

难道她就这么不被记得吗?

姜嫔十分委屈。

她的眼眶不自觉就盈满泪。


暴君要来,凤九颜只能让莲霜把发髻弄回去,但,莲霜的手有些抖,想必是对于即将到来的暴君,害怕了。

她手抖,难免会出错。

在被扯下第三根头发时,凤九颜忍不了了,冷声道。

“退下,我自己来。”她精通易容术,其中熟练掌握各样的发髻是必修。

而后三两下就将发髻恢复了原样,莲霜见了,大为震惊。

“娘娘,您的手真巧!”

可她们这边准备好迎接皇帝了,外面的宫人又传话称。

“娘娘,皇贵妃头疾犯了,皇上去了凌霄殿。”

莲霜张了张嘴,敢怒不敢言。

皇贵妃一定是假装的,偏偏这个时候犯头疾,哪能这么准时。

一定是眼瞅着皇上回宫,就把人请了去。

凤九颜一听到皇贵妃,就想到妹妹薇蔷。

薇蔷被残害致死,这个仇,得报!

只是,知己知彼,方能长胜。

皇贵妃盛宠不衰,身边必定有高手护卫。

她不能草率动手。

……

慈宁宫。

太后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仍然难以压制心中怒火。

她责问众人。

“今日大婚,皇帝竟让瑞王替他行礼!这件事,你们没有一人提前知晓吗!”

站在她面前的众宫人低着头。

“奴婢不知。”

皇帝行事,我行我素,太后也拿他没辙。

可天下人都会以为,是她教子无方。

太后神情哀婉,好似蕴含众多委屈。

“哀家虽不是他的生母,但也算尽心尽力抚养他长大,怎的还养出仇来了……”

宫人们见状,都不自觉地站在太后这边,认为皇上大不孝。

火上浇油的是,有宫人来报。

“太后娘娘,皇上回宫了,可他,他去了凌霄殿。”

“荒唐!”太后气得一拍茶案。

凌燕儿那个贱人,今天这样的日子,也敢闹事,真是被宠得没边儿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凤薇蔷也是,凤家的女儿,一点手段都没有吗?难道要任由别人踩在头上?

本还指望着皇后和压制凌燕儿,如今看来,也是个无用的。

不止太后,其他妃嫔也都这样想。

几位关系较好的妃嫔聚在一处,议论连连。

“大婚之夜都留不住皇上,看来注定是贵妃的手下败将。”

一青衣妃嫔顿感同病相怜,“皇后娘娘也是个苦命人呐。冬夏,明日将我这湘君玉扇备着,我送与娘娘。”

“是,娘娘。”

座中又有人叹息:“皇贵妃长得最像荣妃,是得宠些。皇后娘娘若是个聪明的,就该顺着皇上的心意,莫要闹起来……”

话音刚落下,便有宫人来传。

“几位娘娘,据说,皇后娘娘去凌霄殿了!”

几人面面相视,随后直摇头。

“皇后娘娘这么做,不妥。”

“那可是大大的不妥!如此沉不住气,岂不是让皇上厌烦?”

“真闹起来,皇上定是偏心皇贵妃的,皇后娘娘这是何必呢。”

她们都盼着有一位贤能的皇后,就像凤家以前的那些皇后,能将后宫打理得一片和谐,妃嫔们齐心伺候好皇上,避免你死我活的极端争宠。

现在看来,这位皇后娘娘是指望不上了。

皇贵妃还没使出更厉害的招式,这皇后就招架不住了。

凌霄殿外。

凤九颜穿着大婚的嫁衣,头上的凤冠象征着她的尊贵身份。

一个被宠妃毁了新婚夜的皇后,宫人们不仅不同情,反而打心里瞧不上眼。

被皇上冷落在新房,已经很丢人了,怎么还有脸跑来这儿?

守殿的侍卫以为她来求皇上回新房,不等她开口,就提前直言。

“皇后娘娘,皇上吩咐过,太医在里面为皇贵妃娘娘诊治,任何人不得打搅。请恕我等不能为您通传。”

这时,负责伺候她的掌事嬷嬷也提醒道。

“娘娘,没用的。后宫一切事,都是紧着皇贵妃先来。您这个时候要见皇上,皇上不可能……”

月色下,凤九颜眉心的花钿美丽妖冶,眼角的余光扫了圈,顿生暗芒。

她语气平静地反问。

“谁说本宫是来见皇上的?”

众人沉默。

那她来做什么?

看风景吗?看皇上有多宠爱皇贵妃吗?

凤九颜一个眼神,婢女莲霜走到前侧,拿出一个木盒,交给那守门侍卫。

“本宫听闻皇贵妃患有头疾,此药乃一游医所配,治疗头疾颇有成效,可让皇贵妃一试。”

众人面面相觑。

皇后娘娘只是来送药的?

她哪有这么大度,肯定是假装贤良!

侍卫犹豫了一下,先入内请示。

随后,有位太医出来,接过那药,细细看了看,旋即像捧着宝贝似的赞叹。

“这可是极为难得的神药啊!”

他进入后,又过了不多时,有个太监出来,恭敬地对凤九颜道。

“娘娘,皇贵妃用了药,已经好些了。皇上说,您有心了,让您先回去准备侍寝。”

太监以为,皇后听到这话,一定会十分欣喜。

事实上,凤九颜没有一丝喜悦。

这暴君,一定长了张南疆馕一样的大脸。

侍寝。听起来像是对她的赏赐。


赵黔虽自称奴才,语气却透着股趾高气昂。

就好像他来要,皇后就一定得给。

但是,喊了许久,也没听到有人应门。

反而是住得更远的掌事嬷嬷过来了。

掌事嬷嬷脸色憔悴。

主子不得宠,她这掌事嬷嬷还不如凌霄殿最低等的奴才得势。

见到赵黔,她卑躬屈膝。

“赵公公,您别着急,皇后娘娘许是还没起,奴婢去催一催。”

赵黔眼睛长在头顶,扬起下巴道。

“那你可得快点儿!”

“是是是,这就进去。”

掌事嬷嬷跑进内殿,瞧见皇后正在梳妆。

她立马笑吟吟地走过去。

“娘娘,皇贵妃娘娘头疾犯了,您这个时候若能献药,皇上必定记着您的好,那您也就翻身有望了。

“您说,是这个理儿不?”

凤九颜动作缓慢地描着眉,一点不着急。

“药,没了。”

掌事嬷嬷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娘娘,真就没了?您……您不找找?”

她甫一开口,莲霜立马脸一板。

“孙嬷嬷!你这是什么话!娘娘自个儿的东西,难道还记得不如你清楚?娘娘怎么说,你就怎么回!”

掌事嬷嬷暗自咬牙切齿。

莲霜这死丫头,居然敢来教训她。

若非她被困在这永和宫,没法易主,早另攀高枝儿了!

谁愿意跟着一个没用的主子吃苦!

……

凌霄殿,皇贵妃因头疾而疼痛难忍。

内殿,太医正在为她施针缓解。

外殿的紫檀木椅上,帝王一身威仪,眉峰紧拧。

“派去永和宫的人呢!”

话音刚落,赵黔就连滚带爬地进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说,那药没了……”

萧煜眉眼锋利,叫人如芒在背。

“让皇后滚过来。”

帝王一怒,没人敢耽搁。

没多久,赵黔又回来了。

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回话。

“皇上,皇后娘娘她……她闭门不见!”

他瞧着胆怯,眼底掠过一道暗芒。

砰!

萧煜长袖一挥,桌上的琉璃盏顿时粉碎。

他冷声道。

“带上侍卫,去永和宫搜。”

内殿,皇贵妃痛得死去活来,声声唤着“皇上”。

皇帝移步内殿,安抚她。

喜怒无常、暴戾残忍的帝王,也只有对皇贵妃如此温和耐心。

永和宫。

侍卫将内宫围住,仿佛皇后犯了滔天大罪,要来捉拿她。

莲霜打开一道门缝,瞧见这架势,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赶紧小跑到内殿,对着还在梳妆的凤九颜道。

“娘娘、娘娘!要不还是把药给了吧,保命要紧……”

凤九颜的视线一片冰冷。

莲霜还想再劝,忽而汗毛直立。

暴君固然可怕,可是娘娘也好可怕。

这时,掌事嬷嬷也跑进来了。

她急得直跳脚。

“娘娘!皇后娘娘!您就不能给个软话吗?这下好了,侍卫都来了,他们要搜查,这查不出来倒还好,万一查出来,您……”

“孙嬷嬷,你可闭嘴吧!”莲霜见这架势,心里也发急。

但这孙嬷嬷也太没规矩了,敢这样对娘娘大呼小叫。

侍卫们正要强行入永和宫搜查。

忽然,殿门开了。

……

凌霄殿。

萧煜身为皇帝,只是站在那儿,都叫人害怕战兢。

这便是天子的威严。

赵黔跪在他脚前,只感到一股子凛凛杀意。

“皇后怎么说。”帝王开口问话了。

赵黔俯伏在地,颤抖不止。

“皇上,皇后说……她说,巧得很,又找着了一瓶药。

“她可以把药交出来,可是……”

“说!”萧煜眉宇间覆着不耐。

赵黔的头埋得更低了。

“皇后娘娘要……要您,答应,雨露均沾!”

赵黔说完后,感觉脖子发凉。

在场的宫人们也都满脸惊惧。

皇后娘娘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要挟皇上!以这种方式强求皇上的宠幸!

她把皇上当什么了?

那可是一国之君啊!岂能受她一个妇人胁迫!


其中便有南蛮特产的落云香。

那时有人想讨好皇贵妃,提出将那批落云香献了,用来缓解贵人的头疾。

至于她为何恰好有这治疗头疾的“神药”,则是因为,她自己也有头疾,这药是某人为她特意配制。

想起往事,凤九颜恍惚失神,熟悉的心痛感再次袭来。

但她能忍,面上依旧毫无表情。

莲霜没发现,自顾自道。

“可惜了,那么好的药,便宜了皇贵妃。”

凤九颜眼神微凉。

便宜么?薇蔷被折磨成那样,她不会让皇贵妃死得太爽利。

这次的药里,她加了些东西。

……

得了药,太医立马给皇贵妃用上。

皇贵妃这下舒服多了。

得知这药是如何来的后,她惊愕又气愤。

“皇上,皇后怎敢如此做,若是知道这样,臣妾就是痛死,也不愿您被她所胁迫……”

凤薇蔷那个贱人,她怎么敢!

“爱妃用了药,便好生休养着,不要思虑太多。”萧煜的语气十分平静。

皇贵妃惴惴不安,双眼水汪汪的看着他。

“那皇上……您真的要如皇后所愿,去宠幸她吗?”

萧煜满脸冷色。

“已经下了旨,君无戏言。”

皇帝离开后,婢女春禾担心满满。

“娘娘,皇后若真的得了皇上的宠幸,您在宫里的地位就不是独一份儿了。”

嘭!帐中传出闷响。

一只床头花瓶摔出帐幔,摔得四分五裂。

婢女春禾立马收拾好碎片,并跪在地上。

“娘娘息怒!”

皇贵妃侧坐在床上,一只手攥着床褥,眼神阴恻恻的,目视前方,叫人瘆得慌。

“皇上怎么可能宠幸她!”

一个早已不清不白的女人,还敢厚颜无耻的跟她争宠,不自量力!

此时,其他几位妃嫔聚在一处。

她们从未得到过皇上的宠幸,气性没有皇贵妃那么大,但也并非毫无波澜。

“哎!到底是皇后娘娘有本事,皇上居然真的答应了。”

素来讨好皇贵妃的姜嫔看不过,嘲讽。

“那算什么本事?就是拿皇贵妃娘娘要挟皇上!这样的下作手段,我可做不来!等着看吧,皇上必然会厌弃了她!”

贤妃一如往日,不做评头论足,

“入了宫,便都是姐妹,我们该替皇后娘娘高兴。”

众人互相看了眼。

高兴是少有的。

她们有的,只有羡慕、嫉妒,以及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鄙夷。

慈宁宫。

太后也是极为惊讶。

“你说什么?皇上妥协了?!”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皇帝那么强势专制的一个人,居然会甘受要挟。

桂嬷嬷直叹气。

“太后,皇上这都是为了皇贵妃啊。

“老奴也没想到,皇上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皇后这一步棋,算是歪打正着了。”

太后眼神微变。

“不是歪打正着,恰恰说明,皇后也是个不择手段的聪明人。或许,对付皇贵妃,就该不要自个儿的脸皮,不畏人言。

“皇后这招是富贵险中求。”

普通脸皮薄的女子,做不到。

太后瞧了眼外头的天色。

“太阳快下山了,永和宫今夜注定热闹了。”

桂嬷嬷听出太后语气中的落寞,劝慰道。

“太后莫心急,往好了想,皇后娘娘承宠,便是破了皇贵妃独占圣宠多年的局面。

“一旦开了这个头,宁妃她们也能陆续跟着沾光了。”

太后总算有一丝欣慰。

“是啊。也该让皇贵妃栽个跟头了。”

黄昏落日,也是一番好景象,但只有短短的一会儿。

很快夜幕四合。

御书房内,帝王仍在处理国务。

眼瞅着时辰渐晚,大太监刘士良手持拂尘,躬身请示。


后面进来的侍卫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殿内温度骤降,修罗临世—般……

萧煜长臂—伸,抓起案桌上、先前脱去的那层腰封,迅速地往腰间—缠。

他看着刺客逃走的方向,嗓音幽沉冷冽,好像那寒冰迸裂。

“给朕,杀、了、她!”

她竟敢扯了他腰带!

这—刻,顾不上能否解毒,对那刺客的杀心,已经超过所有顾虑。

那十几个高手侍卫回过神,立马追出去。

可这个时候再追,哪里还能瞧见刺客的身影?

凤九颜早已逃之夭夭。

……

华清宫。

萧煜坐在位置上,注视着刺客遗留的九节鞭,视线冷冽。

侍卫们齐刷刷站在他面前,拱手领罪。

“皇上,属下无能!没能将刺客捉拿回来!”

帝王之怒,有时不会表现在脸上。

周遭的气氛就足以叫人胆寒。

萧煜抬眸,—扫那些侍卫。

“每人五十杖。”

五十杖,不死也得废。

但于—个暴君而言,已是莫大的仁慈。

侍卫们低着头,齐声谢恩。

“叩谢皇上不杀之恩!”

殿外。

刘士良备好软轿,准备接皇上回紫宸宫。

他正要叩响殿门,忽然间。

“哐”的—声。

整扇殿门在他面前轰然倒塌。

他僵直地立在原地,—片尘灰袅袅中,浮现—高大的人影。

定睛—瞧,是皇上!

刘士良赶紧低头行礼。

“奴才……”

“滚!”

萧煜现在怒气正盛,是路遇—条狗都会踹—脚的时候。

刘士良赶紧撤开,瞧瞧抬眼,瞅了下里面的情况。

只见,有两个侍卫挂在树上,还有—个倒在井边……其余的互相搀扶,好似经历了—场大战。

老天爷!

这是怎的了?!

永和宫。

凤九颜—回来,莲霜的心就定了。

瞧见娘娘手里的物件,她甚是诧异,“娘娘,这是……腰带?”

她怎么记得,娘娘出去时,拿的是九节鞭?

凤九颜低头看了眼。

?!!

额……方才跑得太快,忘记把腰带给处理了。

—屋子寂静,莲霜指着那腰带,问。

“娘娘,这该怎么处理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腰带。

娘娘到底出去干什么了啊!

莲霜大为震惊,可她不敢问。

凤九颜也觉得棘手。

她将腰带放在桌上,看了会儿。

留是肯定不能留的。

但,如果就这么扔了,好像也不行。

毕竟她还要继续给那暴君解毒。

不能因为—己之私,坏了大事。

这是格局。

想必,身为皇帝,他的心眼也不会那么小。

“先藏好。”她如是吩咐。

下次解毒时,给他送去。

莲霜拿起那腰带,顺嘴问了—句。

“娘娘,这腰带的主人是谁啊?”

“皇上的。”

什么!

莲霜倏然觉得烫手,差点没拿住那腰带。

“娘娘,您今晚就是去偷这腰带的?”

凤九颜低头喝了口茶,旋即瞥了她—眼,反问。

“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腰带,是我从他身上扒下来的。”

莲霜瞪大了眼睛。

皇上的腰带都敢扒,娘娘好猛啊!

……

紫宸宫。

萧煜在床上打坐,许久了,仍然静不下心。

脑海里都是那个刺客的身影。

竟有如此无耻的女子!

该死得很!

下次,不会再让她跑了!

翌日。

朝会上,君王—怒,百官敛声屏气。

终于熬到散朝,众人聚在—起。

“皇上今儿个是怎么了?比以往还要吓人!”

“听说皇后胁迫皇上雨露均沾,皇上或许在为此事烦心。”

“居然有此事?那就难怪了!皇上向来都是独宠皇贵妃的。”

御书房。

萧煜冷眸深邃,叫人胆寒。

“还没找到么。”

侍卫汗颜。

“皇上,那刺客藏得太深,各宫都找过,却都—无所获。”


瑞王于心不忍,劝道。

“皇上这样做,对娘娘有些残忍。”

萧煜却已经拂袖而去,只留一个威严不容违抗的背影。

风吹起男人的衣摆,他拾级而下,视线辽远,将整个御花园和御马场尽收眼底,包括方才那个策马的女子。

记忆中,少女策马的身影,似乎也是这般。

……

因为受了惊,太后先回慈宁宫。

凤九颜则回到自己的永和宫。

按规矩,皇后还要受众妃嫔的拜见。

但前来的妃嫔甚少,大多不是称病,就是内务繁杂。

凤九颜也无心与她们虚与委蛇,打发了来的这几位,便让她们回了。

不一会儿,有人来传皇上口谕。

“皇后娘娘,皇上已经知晓您晨间救驾有功,特赏赐玉如意一对。另,命您监斩那疯马……”

莲霜一听这话,心里十分憋闷。

监斩的差事,何时轮到皇后娘娘了?

再说了,还是斩一头怀了孕的母马。

暴君就是暴君,真是残忍不讲理!

凤九颜神情淡漠,没有一丝生气委屈的模样。

那传话的宫人都感到费解。

这皇后娘娘真能忍啊。

看看她能若无其事到几时!

午后。

御马场。

掌事已将那匹母马牵出马房,准备行刑。

他们也都是爱马之人,纷纷向凤九颜求情。

“娘娘,真不能收回成命吗?这可是上过战场的良马啊!”

凤九颜抓着缰绳,手掌轻轻抚过马腹

她的眼神透着股平静,与马儿对视。

而后,她淡淡地开口。

“斩吧。”

刽子手将马牵至铡刀处,只要砍断那长绳,上方的铡刀就会落下,将马从当中斩成两半。

凤九颜坐在监斩的位置,离得有几丈远。

她美目清冷疏离,没有丝毫柔软怜惜,比刽子手还冷漠。

但,就在铡刀要落下时,负责牵马的宫人突然手腕一麻。

他松绳的一瞬间,马儿扬起前蹄,急速狂奔。

刽子手和侍卫们大惊。

“快拦住它!”

凤九颜默默看着,仿佛置身事外。

莲霜却分明瞧见,方才是娘娘以石子做暗器,打中那宫人的手腕,才给了马儿逃脱的机会。

这之后,娘娘又暗中攻击那些侍卫,让他们看起来像是被地上的石子绊倒。

他们本就跑不过千里马,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越跑越远,消失在御马场的御林中……

御书房。

光影重重,交叠落在龙椅上的男人四周。

他冷峻的眉眼间,覆着浓浓寒意。

龙袍上的金龙利爪骇人,目光凶狠威严。

但仍然不及男人的眼神威慑逼人,叫人不敢直视。

侍卫们跪在地上。

“皇上……马,马跑出了御林,已经……已经消失无踪了……”

龙椅上的帝王一言不发,犀利的视线,令他们如履薄冰。

又有宫人入内禀告。

“皇上,皇后娘娘在外请罪!”

终于,皇帝发话了。

“皇后监斩不力,罚宫份一年。其余人,革职,逐出宫去。”

宫人去殿外传话,回来后,禀告皇帝。

“皇上,娘娘说,叩谢皇恩。”

而后便觉得殿内气氛越发可怕。

只见,原本还坐着的皇上,此时站了起来。

那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张巨网,将底下的人笼罩住,大气不敢出。

“皇后,很好。”帝王之心,难以揣度。

他说好,未必就是真的好。

慈宁宫,太后为皇后感到不平。

“皇后才入宫,上下都需打点,皇上罚她宫份,让她如何治下!”

即便是太后,也无法改变皇命。

凌霄殿。

“娘娘,皇后娘娘昨日刚成婚,今日就被罚了!”

皇贵妃姿态从容,早已料到皇后会有此待遇。

皇上对待不喜欢的女子,向来有够无情。

翌日。

凤九颜去慈宁宫的路上,遇到一位白衣公子。

她旋即认出,这人便是大婚那日,替皇帝行礼的瑞王。


赵黔点头,“娘娘说的是,皇上心里只有您一个。没人能动摇您独占盛宠的局面。”

然而。

到了晚上,凌霄殿早早摆好晚膳,却迟迟没等来圣驾。

皇贵妃坐在桌边,催促道,“去瞧瞧,怎么回事?”

莫不是政务繁多,皇上还在批阅奏折?

不一会儿,赵黔踉跄着跑进来。

“娘娘!皇上……皇上去了姜嫔那儿!”

皇贵妃以为自己听岔了。

皇上怎么可能去姜嫔那儿?

赵黔接着道。

“千真万确,刘公公传话来,让您别等了,皇上会在姜嫔那儿用晚膳。”

皇贵妃心里不舒坦,眉头微微皱起。

但转念一想,即便一起用晚膳,皇上也不会宠幸姜嫔,绝不会……

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自乱阵脚,而让别人看了笑话。

各宫听说皇上临幸姜嫔,全都大为震惊。

宁妃尤为气愤,她当场怒砸了一只碗。

“姜嫔才入宫多久?她凭什么比本宫先得宠!!”

婢女小心翼翼地劝说。

“娘娘,皇上只是去了姜嫔那儿,听闻姜嫔的父亲立了战功,或许皇上只是彰显皇恩浩荡。”

宁妃倏然拧了拧眉。

“你说,会不会姑母说得没错?真是皇后在背后帮姜嫔?”

婢女谨慎地回。

“娘娘,这很难说。”

“可皇后自己都在被禁足,她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宁妃又不确定了。

若真有本事,怎么不为自己求宠,反而便宜了姜嫔。

反正她不信,这后宫真有不愿要圣宠的女人。

今夜最高兴的,莫过于姜嫔。

她入宫这么久,皇上头一回来她这霜华殿。

“皇上,您尝尝这道珍珠八喜汤,知道您要来,臣妾亲手做的呢!”

“皇上,您每天要看那么多折子,这酱醋羊肝最是明目了!”

“皇上……”

萧煜将筷子往桌上一放,脸上仿佛覆着层寒霜。

“姜嫔,食不言寝不语。”

姜嫔咬了咬唇。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太高兴了。”

她如此话多,别说皇上了,就连刘士良都听着聒噪。

要知道,皇上喜清净,就连皇贵妃陪皇上用膳,都不会如此啰嗦。

两盏茶后。

眼看着皇上用晚膳,姜嫔心潮澎湃。

因为,她就要侍寝了。

“皇上……”

姜嫔甫一开口,萧煜便沉声道。

“摆驾,紫宸宫。”

甚至没有一个字是对她说的。

姜嫔愣了。

“皇上,您这就要走吗?”

刘士良都不禁皱起眉来。

这姜嫔娘娘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皇上能来一起用膳,已是天大的恩赐,还是看在她父亲战场有功的份上。

在这霜华殿,萧煜一刻都待不下去。

他上了软轿,一只手侧支着额头。

刘士良贴心地询问。

“皇上,要去凌霄殿坐坐吗?”

“不必。”萧煜语调沉沉的。

他答应皇后雨露均沾在先,昨晚又驱赶了姜嫔,如今就更不能再食言了。

霜华殿内。

姜嫔仍然沉浸在喜悦中。

连身边的婢女都跟着高兴。

“娘娘,皇上今日来我们这儿,会不会是皇贵妃娘娘在帮您说好话?”

姜嫔也这样想。

毕竟只有皇贵妃说的话,皇上才听得进。

可是,皇贵妃会这么轻易帮她?

“莫非父亲给皇贵妃送礼了?”姜嫔自言自语。

后宫的妃嫔们想要宠爱,她们的家人同样着急,因而没少给皇贵妃送礼,盼着她能分些恩宠给自家女儿。

但她的父亲身在边关,又没有多少俸禄,从来也没给皇贵妃送过什么。

所以她只能腆着脸,隔三差五的往凌霄殿跑,像个小丑似的逗皇贵妃开心。

思及此,姜嫔感到些许悲凉。


凤九颜所知的,都是大婚那日,母亲告诉她的那些。

而这次,彩月透露了更多。

“小姐被送回来后,一直呕吐不止。

“她吐出来的,不是食物渣滓,而是人排出的秽物!

“他们竟敢给小姐灌下了那些东西……

“而且,他们不止糟践小姐的身子,还用烧红的铁钳残忍地对小姐……大夫说,小姐再也无法生育了!”

无法生育,这对一个南齐女子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

彩月几次哽咽,无法说完整。

最终,她掩面痛哭。

凤九颜的唇抿成一线,眼神凌厉,喷薄出杀气。

逼仄的内室充斥着冷戾。

过了许久,彩月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

随后她再次跪在凤九颜面前。

“奴婢斗胆一问,您是不是……是不是打算杀了皇贵妃报仇?”

凤九颜面色冷寂,拳头用力紧握着。

彩月继而道。

“娘娘,小姐尚清醒的时候,让奴婢一定要转告您,她不希望您为她杀人。

“皇上宠爱皇贵妃,把她保护得极好,她那寝宫的守卫最为森严。尽管您武艺高强,可难保没有个万一。

“万一您失手,或留下什么痕迹,那不止害了您自个儿,还会牵连整个凤家。

“小姐宁可自己死,也不愿将您牵扯进来。

“她希望您能代她看尽繁华,能自由自由地活着,这才是她所愿……”

凤九颜沉默着,一言不发地给薇蔷胳膊上的伤疤擦药。

烛光照着她的侧脸,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狮子,急躁、凶猛,只等冲出笼子,将对手撕咬得连骨头都不剩……

薇蔷被害成这副模样,让她如何能看繁华人间,如何能心无所缚!

但,既是薇蔷所愿,她也不能违背。

她难得露出温柔眼神,望着不省人事的薇蔷,低声呢喃。

“姐姐答应你,不杀她。”

但,不取人性命,同样能让人“死”。

比如,让皇贵妃从云端跌落,让她一辈子活在痛苦折磨中,食,不能下咽,夜,不能寐,从身到心的摧毁她,就像薇蔷所经历的……

如此想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她之前的计划还是太仁慈了。

直接行刺杀了皇贵妃,和薇蔷所受的苦相比,差太远。

她要报仇,要让皇帝知道真相,再也护不住皇贵妃!要让皇贵妃死后也受万人唾弃,让她无人祭拜,让她无香火可供,活不得安生,死,也不得安宁!

……

凤九颜待到寅时便要走了,让吴白给了彩月一些银子。

毕竟,她在这荒郊野岭照看薇蔷,也是辛苦。

回程。

凤九颜叮嘱吴白。

“不可让父亲发觉,我已知晓薇蔷还活着的事。”

“是,属下明白!”

凤老爷安排了一场“假死”,是为了让少将军替嫁,也有意放弃薇蔷小姐。

若是知道此事败露,肯定会把薇蔷小姐转移到其他地方,再狠心一点的,甚至还会为了以绝后患,做出更加禽兽不如的事。

人心难测,小心为上。

“山匪查得如何。”凤九颜冷声问。

吴白当即回:“那些山匪早已逃之夭夭,离开了原来的山头,属下去各个赌坊、花楼,但终归有诸多不便,所以至今没有线索。”

让他一人去找,的确费时费力。

凤九颜沉眸。

“我会找些人帮你。”

此时,吴白还不知,少将军会找谁帮忙。

……

永和宫。

凤九颜一身疲累。

莲霜为她备下热水沐浴。

她半仰着头靠在浴桶边,毛巾搭在眼睛上,琼鼻下的唇泛着红,像是被鲜血浸染过。

薇蔷还活着的事,她连莲霜都没有告知。

是以,莲霜并不知道她出去这么久,是去做什么了。

“娘娘,奴婢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行刺皇贵妃,太冒险了。”

凤九颜淡淡地道。

“嗯,不行刺了。”

莲霜格外诧异。

怎么娘娘如此听劝的吗?

这一夜,凤九颜睡得并不安稳。

头疼得厉害。

她半夜起身服了药,而后看着那空了的药瓶,喃喃自语。

“这么快就没了吗。

“凌霄殿那边,应该也快用完了……”

两天后。

一大清早,永和宫外敲门声震天响,

笃笃笃!

“皇后娘娘,奴才是凌霄殿赵黔!

“皇贵妃突犯头疾,皇上差奴才来问,您那药还有吗?”

莲霜看向自家娘娘。

“娘娘,是皇贵妃身边的赵公公……”

凤九颜早已洗漱完,正盘腿坐在床上运功调息,缓缓睁眼,眸光拂过一抹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