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小说 女频言情 热门小说十年相思终别离宋莹靳晨
热门小说十年相思终别离宋莹靳晨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阴暗的基调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莹靳晨的女频言情小说《热门小说十年相思终别离宋莹靳晨》,由网络作家“阴暗的基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靳晨,你又在耍什么花招?”许是那么刺眼的红刺激到了宋莹,她下意识松开手。一双柳叶弯眉却依旧紧紧蹙着,眸色也依旧冷漠厌恶。好似我不是被她掐得吐血,而是自己咬破了口腔,故意卖惨,想要博得她的同情。“宋莹,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咱们已经没关系了,从此以后两不相欠。”我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语气再激不起一丝波澜,眼神更是心如死灰。“靳晨,你......”宋莹皱眉瞪着我,还想要阻拦,只是瞥见自己染血的手指时,眼里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像是有些愧疚。我没再吭声,趁机离开。铭诚躲在一旁,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嘴巴微张,迫不及待想要开启嘲讽模式。我懒得搭理他,狠狠甩过去一刀眼。他被吓得愣住,嘲讽的话也就堵在了喉头。离开酒店后,我并没有回靳家老宅,...

最新章节

章节试读




“靳晨,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许是那么刺眼的红刺激到了宋莹,她下意识松开手。

一双柳叶弯眉却依旧紧紧蹙着,眸色也依旧冷漠厌恶。

好似我不是被她掐得吐血,而是自己咬破了口腔,故意卖惨,想要博得她的同情。

“宋莹,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咱们已经没关系了,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我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语气再激不起一丝波澜,眼神更是心如死灰。

“靳晨,你......”

宋莹皱眉瞪着我,还想要阻拦,只是瞥见自己染血的手指时,眼里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像是有些愧疚。

我没再吭声,趁机离开。

铭诚躲在一旁,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嘴巴微张,迫不及待想要开启嘲讽模式。

我懒得搭理他,狠狠甩过去一刀眼。

他被吓得愣住,嘲讽的话也就堵在了喉头。

离开酒店后,我并没有回靳家老宅,而是去了东郊的公墓。

我的父母和孩子都长眠于此。

是的,我曾经也有机会做爸爸。

可惜,她的亲妈心太狠,连要让她来这世上走一遭也不肯。

结婚后不久,宋莹曾经意外怀孕。

可是面对肚子里的嫩芽一般的小生命,她非但没有丝毫欣喜,反倒痛恨至极。

所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自作主张打掉了孩子。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那个我 日日夜夜期盼,和我血缘相牵的孩子已经化作一滩血水。

还记得那一天我瘫倒在手术室门口,气得几乎发疯,却舍不得指责宋莹一句。

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我们肯定还会有孩子,并且坚信那个时候他已经被我的诚心打动,会和我一样无比期盼新生命的降临。

可是从那以后,她便再不允许我碰她一根手指头。

并且开始包养各式各样的小鲜肉,花样百出,越来越肆无忌惮。

我舍不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于是让医生书法将她做成标本,并且寻了一处风水极佳的好地方将她安葬。

此时此刻我无力地跪在墓旁,抚摸着那座小小的墓碑,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至少还有个地方可以倾诉怀念。

而且当我死去之后,这座小小的墓碑便是那个可怜的小家伙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轻轻扫掉墓碑上的灰尘,将手里粉色的公主裙和芭比娃娃放在墓前。

当年的B超显示宋莹怀的是个女儿,如果生下来的话,现在也快9岁了。

正是天真烂漫,喜欢公主裙和芭比娃娃的年纪。

悼念完小家伙,我扶着膝盖艰难起身,走向旁边的一座合葬墓。

“爸妈,对不起,都是儿子的错。”

“要不是儿子当初一意孤行,非要娶宋莹为妻,也不会害得靳家败落,害得你们俩不能安享晚年。”

我咬着牙跪下,望着墓碑上爸妈慈祥的笑容,心里仿佛刀割一般,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下,哽咽着忏悔。

如果当初没有抽出大笔的周转资金投资宋氏,靳氏的资金链也就不会断裂。

父亲也就不会因为承受不住公司即将破产的打击,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

妈妈也不会因为思念父亲郁郁寡欢,抑郁而终。




我握着手机愣了愣,回过神来之后挂断电话继续睡觉,心底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起了一丝涟漪。

毕竟是捧在手心爱了十年的女人,哪能一夜之间就彻底放下。

可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就算心软也只能保她三个月不受病痛的折磨。

当然,我也可以再大度些,将针灸和热敷的法子教给铭诚。

看在钱的份上,他应该会细心照顾宋莹。

但我不愿意这么做,我希望她以后每次腹痛如绞的时候都会怀念我的好,后悔没有好好珍惜我。

接完宋莹的电话之后,我再睡不安稳。

不过好在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我掀开被子起身,洗漱完之后换上昨晚特意挑好的西装,尽量将自己收拾得精神。

今天我打算去靳家旧宅逛逛。

虽然几年前靳氏资金链再次断裂的时候,已经将房子卖掉抵债。

可那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还是很值得怀念的。

可是打开房门的瞬间,宋莹的脸却出现在眼前。

她穿着宽松的休闲服,却还是显得腿长腰细,前凸后翘。

只是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眼下缀着两片乌青,像是一夜没睡。

“你怎么来了?”没想过会再见到她,我微微愣了愣,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靳晨,你还真是长脾气了!”

“竟然敢离家出走,害得我肚子痛了一夜,差点死掉!”

“不就是把你一个人扔在医院过了一夜吗?感冒发烧而已,至于这么小题大作吗?”

见到我,宋莹满腔的怒气像是终于找到了地方宣泄。

绝美的眸子狠狠瞪着,眸底怒意汹涌,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似的。

若是以前,我肯定已经抱着她拼命祈求原谅。

可现在我却并不想理会她,原本打算就这么离开的,奈何心里总有一丝委屈在作祟。

几番挣扎过后,我决定告诉宋莹自己脑癌晚期的事情。

好歹夫妻一场,她应该知道真相。

要是她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念旧情的话,说不定会送我最后一程。

我也就不用孤零零地上路,连做鬼都那么凄惨。

“宋莹其实住院不是因为感冒发烧,而是......”我盯着宋莹的眼睛,缓缓开口。

只是话还没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莹姐,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晨哥,他觉得委屈,所以才离家出走的,你千万别怪他!”

“我......我还很没用,晨哥当着我的面帮你做了那么多次针灸,我却还是学不会,我真是太笨了,太笨了!”

铭诚快步走到我们俩跟前,先是一脸歉疚地望着我。

随后又用他那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盯着宋莹,绿茶言论张口就来。

我听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朝天翻起了白眼。

宋莹却一如既往受用,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所以拼尽全力想要在她心里头下一个窟窿。

当然,前提是她还有那么一丁点良知。

“我......当初我也是......”

“谁让她是你的......”

大抵是我的眼神太过悲伤愤怒,宋莹冰冷的眼神终于被砸出一丝愧疚。

她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并且试图甩锅给我,不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目的达到,心底掠过一丝快意,我抬眸看着宋莹,眼神冰冷如寒潭。

“我们已经离婚,你又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却还在这纠缠不休,宋莹,你不觉得自己下贱吗?还是说你就好左右逢源这一口?一旦拿捏不住别人就会抓狂崩溃?”

“我,你......”

“靳晨你这个王八蛋!”

看出我眼里的嘲讽,宋莹你记得发狂,跺脚吼道。

话音刚落便脸色一白,栽倒在地。

铭诚带着医生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瞬间吓得要死不活。

“莹姐,你......你坚持住!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铭诚扑过去将宋莹抱起,嚎得像是在哭丧。

医生见状眉头紧紧皱做一团,无语至极:“行了,别喊了,赶紧送到诊疗室去吧。”

铭诚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抱着宋莹朝诊疗室狂奔。

很快,铭诚便又走进了病房。

脸上丝毫不见方才的慌张恐惧,满是得意嚣张。

“宋莹晕倒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怀孕了,没想到吧?”

“你应该想不到,毕竟她碰都不让你碰,你又没胆子出去偷腥,怕是都忘了女人是什么滋味了吧。”

“我告诉你哦,她不喜欢我做措施,说要是怀孕了就生下来,还会给孩子股份。”

铭诚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嘴角的笑AK都压不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用尽一切自以为杀伤力极强的言语往我心窝子上戳。

但从头到尾我心里只是漫起了一丝细微的疼痛。

为了那句“怀孕了就生下来”,也为了我那没能来到人世的女儿。

“你该不会以为她只有你一个男人吧?”

“我承认你年轻,也有那么几分姿势,但以宋莹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凭什么觉得她会为你守身如玉?”

“除了你,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奶狗小狼狗,光我见过的就有好几个,孩子说不准是谁的呢。”

我抬眸瞥了铭诚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刃一般,砍在铭诚那张得意嚣张的脸上。

他猛地愣住,回过神来后又满脸震惊愤怒,不愿意相信,却又无法说服自己。

毕竟我说得没错,以宋莹的身份,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成为唯一。

但实际上宋莹并没有那么放 荡,这两年她的确只有铭诚一个男宠。

但我偏要这么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铭诚告诉宋莹我晕倒是因为感冒发烧,所以她才会觉得我惺惺作态。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计还治其人之身。

“你!你胡说!你肯定是在胡说!”

铭诚瞬间破防,红着眼睛瞪着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似的。

就在他站起身,揪住我的衣领,抡起拳头想要往我脸上砸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作。”宋莹抬头望向铭诚,眉眼间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莹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没有晨哥聪明,还总是粗心,要不是因为我晨哥也不会离家出走,害得莹姐你忍着胃痛到处找他。”

得到宋莹的安慰过后,铭诚不仅没有见好就收,反倒变本加厉,明亮的眸子微红,说话也弱声弱气,衬得他更加无辜。

仿佛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纯良无害。

闻言,宋莹的心瞬间软作一汪春水,满眼怜惜,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男人白净的脸:“好啦,别伤心了,不是你的错。”

看着两人柔情蜜意的模样,我的心像是扎进去一根尖刺,说不出的难受。

很快却又释怀,暗暗自嘲自己还是太过脆弱。

宋莹连跟他翻云覆雨也不避着我,甚至将他带回我们的婚房,让他穿着我的睡衣,躺在我们的床上。

现在只是哄他几句而已,简直不值一提。

眼里掠过一丝冷笑,我的心也随之变得冰凉,随即侧身想要离开。

可还没来得及抬脚,手腕便被捉住:“靳晨,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不要太过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狠狠瞪着我,绝美的双眸怒意汹涌,不耐烦到了极致,好似我真的在无理取闹。

“宋莹,我们已经离婚了,从今以后你都不必再忍耐我。”

“我还有事,先走了。”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我不想再和她纠缠,皱着眉头用力挣脱她的手。

大抵是我的语气太过平静,宋莹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瞬间又化作滔天怒意。

“靳晨,我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靳家已经败落,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怒意将女人的双眸逼得通红,她直直瞪着我,狠声威胁。

听着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我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只一个念头: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于是我下意识抬脚,连看都没再多看她一眼。

而这无疑给了宋莹更大的刺激,她像疯了似的,忽然用力将我推向墙边,纤细却有力的手指狠狠掐着我的脖子。

“靳晨,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女人雪白的贝齿咬紧,双眸猩红,甚至隐约能瞧见泪意,语气更加凶狠,比起威胁更像是死亡警告。

我猜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以她如今的地位,就算弄死我,她那全球顶级律师团队也有的是方法帮她脱罪。

如果放在以前,我说不定会觉得能死在他手上也是一件好事。

那样就不用再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耳鬓厮磨。

不用捧着一颗被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心继续爱她,像是堕入无间地狱,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但现在,我只想好好过完仅剩的三个月,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暗暗蓄力,拼命想要挣脱。

可哪怕用尽了浑身力气,她的手依旧扼着我的喉咙,没有半分松懈。

这是我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宋莹的力气有多大。




我是北城人尽皆知的痴情种,视妻子宋莹为生命。

可她却将我们的婚姻当做牢笼,拼命想要挣脱。

为此,我们纠缠了整整十年。

我将头埋进沙子里,极尽卑微,只求保住她丈夫的名分。

她为了摆脱我,小鲜肉换了一个又一个,甚至将他们带到我们的床上,放肆欢愉。

原以为我们会就这样互相折磨一辈子。

可医生却告诉我说我已经是脑癌晚期,命不久矣。

捧着诊断书,回想起这些年经历的种种,只觉得筋疲力尽。

于是我做了个决定,和宋莹离婚,好好享受自己仅剩的三个月人生......

——

独自在医院走廊坐了许久之后,我收起那张宣判我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的诊断书,失魂落魄回了城郊的别墅。

破天荒的,宋莹竟然这时候在家。

听着房间里渐渐控制不住的呻 吟,心脏像从前无数次那般,划过一阵剧烈的疼痛。

而后却又归于平静,只留下唇边那一抹自嘲的苦笑:“这样也好,省得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到处找她。”

短暂的犹豫过后,我抬手敲响房门。

换做以前,我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

她脾气烈,尤其这时候,若是因为被打扰没能尽兴,指定会大发脾气,将那些我费尽心思搜罗回来讨她欢心的古董全都砸得稀巴烂。

我心疼自己的心血,更恨自己不能在床上讨得她欢喜愉悦,所以哪怕心痛得快要裂开,双手在墙上砸得鲜血淋漓,也没有打扰过她半分。

可现在,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浪费。

不知道敲了多久,里头终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怎么?听墙根听得受不了了?”

“要不要帮你叫上门服务?”

很快,门被拉开,宋莹一头秀发凌乱,光洁的额头沁着薄汗,两颊不自然的红晕还未退去,

只见她用自己纤细的身子挡在门口,秀眉紧蹙,冰冷的眼神里充斥着厌恶。

“宋莹,我想跟你谈谈。”

虽然早知道她不爱我,可对上她厌恶眼神的瞬间,我的心还是像被钢针狠狠戳中,泛起一阵疼痛,以至于声音习惯性地哽咽,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

大抵是看我眼神过于坚决,宋莹咬牙切齿威胁后,最终拢紧睡衣下楼,抬脚前还不忘狠狠甩我一记刀眼。

“我们离婚吧。”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签字就行。”

看着宋莹一脸不情愿的在沙发前坐下,我强忍着心中苦涩拿出离婚协议书递过去。

宋莹却连眼皮都没抬,一双柳叶眉蹙得更紧,绝美的眸子里写满了不耐烦:“这么多年了,也没点新花样,你难道不觉得无聊吗?靳晨。”

“这次我是认真的,字我已经签好了,你签完之后可以交给律师,立马就能生效。”我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眼里的冷漠与厌恶,淡淡开口。

闻言宋莹抬眸扫了我一眼,似乎在判断我的话是真是假,过了许久才终于抬手接过。

“什么意思?房子存款股份你都不要?”

翻了几页之后,宋莹皱眉盯着我,满眼不可置信。

“嗯,身外之物而已,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平静地点头。

这些年我自己存了一笔钱,不多,但也足够我无忧无虑的度过接下来的三个月。

加上爸妈早早过世,我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也就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不想拿她一分钱,只求断个干净。

可她却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爽快签字,反倒一脸烦躁地扔下离婚协议书。

“装什么清高呢?想借着净身出户的由头出去卖惨,害我被千夫所指是吗?”

“要离婚可以,让律师重新拟协议,别墅归你,跑车也可以随便挑一辆,另外我再给你一千万,休想让我为了你背上骂名。”




“呕......”

宋莹转身狂奔进卫生间,蹲在马桶前,一阵狂吐。

“莹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你别吓我。”

“莹姐你等着,我......我去叫医生。”

兴许是没见过宋莹这副样子,铭诚仿佛被吓破了胆,连脸色都变得苍白,颤抖着声音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跌跌撞撞的往门外奔去。

看女人吐得翻江倒海,要死要活,我那颗已然如死水般的心还是被掀起了一丝波澜。

记得很多年前,她怀上囡囡的时候,也这样吐过。

只是当时没有经验,她又刻意瞒着没说,所以没能察觉。

“宋莹,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

我抬起头看着她,缓缓开口,语气低沉无力,眼神也是一片死寂,可心里却还是藏着一丝期待。

“靳晨,你又在发哪门子神经?”

狂吐的间隙,宋莹抬头瞪着我,眼神愤怒且幽怨。

好像我在说什么听不懂的胡话。

呵呵,她果然不记得了。

心里最后一丝期待寂灭,我直勾勾盯着她,眼神被冰冷包裹:“九年了,我时常会梦见她,她是那么的活泼,可爱。”

“那也是你的孩子,当初你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会不会不愿意投胎啊?”

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但宋莹的眼神却从阴沉变得震惊,手下意识抚住小腹。

“宋莹,这个孩子肯定很后悔投胎到你肚子里,说不准会回到天上去继续做小天使。”

“而且就算出生,他也会恨你,不愿意认你......”

趁着宋莹震惊错愕之际,我狠狠瞪着她,冷笑着诅咒。

甚至忍不住想要挣扎着起身,扑过去将她推倒,让她和铭诚的孩子也跟我的女儿一样化作一滩血水。

但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为父母的过错付出代价。

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我用尽平生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宋莹和铭诚不得善终,所求皆不可得。

“住嘴靳晨!”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以前的你多善良啊!”

“他还只是个未出世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如此恶毒的诅咒他?”

宋莹强撑着起身,捂着肚子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咬咬牙指责。

“我诅咒的不是他,是你和铭诚,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幸福!”

“怎么?做了那么多年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忽然良心发现,想要做个慈母?”

“那我的女儿呢?她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化作了阴沟里的一滩血水,作为她的亲妈,你心里难道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我直直对上宋莹目眦欲裂的双眸,咬着牙说道,每一个字都是对她的谴责和控诉。

其实我心里明白,无论诅咒得多狠都没用。

只要她愿意,就能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而那个时候我早已经被病痛折磨至死,和爸妈还有囡囡一样化作尘土。

说不准他们一家三口还会踩着我们父女的坟头肆意玩乐欢笑。




哪怕已经用尽全力克制,望着两人勾肩搭背离开的背影,心里还是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

我甚至开始后悔提离婚,想要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将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只是还没来得及,脑袋就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在扎,整个头盖骨仿佛被生生掀开似的。

我双手抱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试图求的一刻的喘 息。

却依旧痛得撕心裂肺,手脚冰凉,汗水大滴大滴的顺着额头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消散。

我盯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毫不犹豫签字,然后交给护士,请她帮忙寄给宋莹的律师。

整整十年的倾心付出都没能打动宋莹分毫。

如今只剩下短短的三个月,又怎么可能能让她心软呢?

索性为自己活一次,尽可能的去感受世间的美好与宁静,这样到了弥留之际也不会后悔自己白来这世上一趟。

想到这儿我掀开被子下床,径直走出医院,直奔机场,买最近的航班去了南城。

靳家是在南城发的家,后来因为生意重心转移才举家搬去了北城。

我在那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和最意气风发的十年,那里是我生命的起点,也应该是终点。

宋莹打电话来的时候是半夜,我已经在酒店安顿好。

“靳晨,赶紧滚回来!我肚子疼!”电话里宋莹的声音十分痛苦,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她面色苍白,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的可怜模样。

若是以前,我早就心疼得红眼,忙着帮她针灸热敷去了。

可此时此刻,我的心却平静得几乎没有一丝波澜。

她的痛苦比起我这些年所经受的心理与生理的折磨,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就连这不值一提的痛,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自从有了铭诚之后,她在男女之事上越发不知节制,就连生理期也肆无忌惮地和他翻云覆雨,久而久之便落下了病根,时不时地便会腹痛如绞。

就连北城最著名的妇科医生也束手无策。

我看她疼得在床上打滚,又恨又痛,心里仿佛刀割一般。

于是用尽所有的人脉多方打听,终于在一偏远小镇寻到个精于此道的老中医。

老中医年事已高又很是淡泊,哪怕开出天价诊费也不愿意出诊。

无奈之下我只能连夜赶赴小镇,在医馆门前不眠不休地求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打动老中医习得针灸秘术。

自那以后,每当她腹痛发作,我都会小心翼翼的帮她针灸止痛。

那也是她为数不多,对我露出好脸色的时候。

而她病痛过后露出的那一丝浅淡的笑,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我现在不在北城,回不来,让铭诚想办法解决吧。”

“还有,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寄给你的律师,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她这个时候腹痛发作,要是我没猜错,十分钟之前还跟铭诚狂风骤雨呢。

或许是哀莫大于心死,又或许是想要报复,我一脸平静地回道,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长脾气了是吧?竟然敢不管我!”

“靳晨,你别后悔!”

大抵是又怒又痛,我甚至能听到电话猎头宋莹咬牙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宋莹狠狠剜了我一眼,说罢径直起身离开。

我想要叫住她。

脑袋却忽然剧烈疼痛起来,一瞬间天旋地转。

“又想装病博同情是吧?”

“靳晨,你今天就算死在这儿,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失去意识之前,耳边传来的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冷漠厌恶,却又透着一丝细微的慌乱。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察觉到身边有人,我下意识抬眸,却并没有看到宋莹。

倒是铭诚坐在椅子上,正用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笨拙的削着苹果。

他是三年前签到公司的。

那时他刚过二十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又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加上180的个子和那一身的腱子肉,主打一个反差萌。

一出道就收获了无数迷妹,同时也入了宋莹的眼。

宋莹对他极尽宠爱,买豪车送别墅不算,给他的资源也是最好的。

甚至赠予了他公司股份,破格让他列席董事会。

更是将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给了他。

两人如胶似漆,不分场合的调 情,公司酒店,甚至是我们共同居住的别墅,到处都是他们欢好的痕迹。

仗着宋莹的宠爱,铭诚也从不谙世事的小奶狗被喂成了野心勃勃的狼。

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说,还经常买通告,明里暗里表示自己很快就会取代我,成为北城女首富的丈夫,大有登堂入室的架势。

他盛宠的那段时间,宋莹几乎每天都会提离婚,甚至毫不避讳地在各大媒体面前一遍又一遍地表示会给铭诚名分。

奈何我死缠着不放,所以才一直没能如愿。

铭诚也因此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晨哥你醒了?”

“好些了吗?”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现在是脑症晚期,想好也好不了了。”

见我醒来,铭诚停下手上的动作,装出一脸关切,却用只有我们俩听得到的声音放肆嘲讽,眼底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没有力气,也不想跟他争辩,于是缓缓闭上眼睛。

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宋莹竟然会来医院看我?

难道她知道我得癌症的消息,开始后悔,心疼了?

突如其来的喜悦瞬间压过满心苦涩,我猛地睁开眼睛,对上的却依旧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感冒发烧而已,至于像得了绝症一样,要死要活吗?”

“你不是要离婚吗?签字吧!”

“签完字赶紧收拾东西滚蛋,省得看见你心烦!”

宋莹狠狠剜了我一眼,言语间是无法形容的厌恶。

好似躺在她面前的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腌臜东西。

“莹姐,你别生气。”

“晨哥也是太爱你了,希望你多陪陪他,所以才装病的,也挺可怜的。”

铭诚起身搂住宋莹的肩膀,装得一脸善解人意,假惺惺替我解释,却故意触她的逆鳞。

自从宋莹靠着靳家的势力重振宋家,而靳家日渐衰落之后,最痛恨的便是别人在她面前提起我对她的深情。

铭诚不是在火上浇油又是什么?

果然,宋莹瞬间暴怒,连富家千金的脸面也不顾,冲着我大声冷笑道:“爱我?他也配!”

“立马签字,拿着钱从我眼前消失,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完,女人拎着包转身离开。

铭诚很快跟了上去,却还不忘朝我投来嘲讽的眼神。

同时用口型无声地说出一句话:“去死吧,可怜虫。”




泪水模糊了视线,悔恨也达到了顶峰。

如果能重来,我绝不会再管宋氏的死活,甚至不愿意再认识宋莹。

只可惜没有后悔药,有些错永远无法弥补。

或许是因为太过悲伤,脑袋越来越昏胀。

我靠在墓碑上,双眼无力地合上。

我像是晕了过去,却看见不远处的草坪上,爸妈牵着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怀抱芭比娃娃的小女孩儿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小女孩转过身朝我招手,粉嘟嘟的脸蛋儿,黝黑的眸子仿佛缀满了星星,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小女孩儿。

跟我想象中未出世的女儿女模一样。

“爸妈,囡囡,你们等等我,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团聚了。”

我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喃喃出声,渐渐失去意识。

我以为自己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悲惨死去,却没想到竟然再一次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见的依旧是宋莹和铭诚。

我顿觉疲累,不愿意再做无意义的纠缠,于是缓缓合上双眼。

可宋莹却不愿意放过我。

目光对上的瞬间,她眼里的不耐烦和一丝微不可见的担忧尽数化作怒意。

“靳晨,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嘴上说着要离婚,死活不愿意跟我回去,转头就跑到墓地去哭丧,还故意晕倒,被记者拍到。”

“现在所有人都在指责我忘恩负义,你满意了吧?”

宋莹咬牙切齿,目眦欲裂,熊熊的怒火在眸底燃烧。

可是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这般凶狠阴毒的表情,她也还是美的。

从前,她的美丽于我而言是最富杀伤力的武器,一滴泪就能让我心软,一丝笑就能让我沦陷。

但此时此刻我心里只剩下漠然,甚至生出了几分恨意。

要是没有遇见她,我还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靳家大少。

绝不会沦落到跟区区一个戏子争风吃醋,还次次败北,甚至连命都保不住的地步。

当然,我更恨自己眼瞎心盲,看不清女人美丽面庞下的蛇蝎心肠。

“晨哥,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霸占莹姐。”

“只要你愿意澄清这一切只是误会,媒体虚假报道。挽回宋氏和莹姐的声誉,我可以离开北城,永远不再回来。”

见宋莹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模样,铭诚眼里闪过一抹得意,随即加入进来,大演特演。

一番话说得恳切至极,连我都忍不住感动。

不愧是影帝,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莹姐,你别生气,当心气坏身子。”

“以后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不要喝酒。”

见我不吭声,铭诚又将目光转向宋莹,继续发动攻击。

话还没说完眼睛就红了,说着更是装出一副想走又难舍难分的模样。

“铭诚,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行不行......”

宋莹明显舍不得他,愤怒的眼神忽然变得紧张,下意识伸手想要拦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就忽然发出一声干呕。




当初结婚后,我不顾父母的反对,动用靳氏的周转资金拯救宋氏于大厦将倾之时,导致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没多久便开始走下坡路。

她渐渐暴露本性,不仅不再温柔体贴,甚至不允许我靠近她。

为此她特意雇了两个身手极好的保镖,形影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却仍旧觉得不够稳妥,又跑去学跆拳道,一练就是好几年。

我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自然明了她的心思,虽然心痛得像是被万箭洞穿,却再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她那一身好功夫也就没派上过用场。

“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我......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好歹夫妻一场,你就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殆尽,窒息感越来越浓烈,我挣扎着断断续续开口。

“对,我是想要自由。”

“可当初你用宋家作为威胁,逼我嫁给你,毁了我一辈子,你永远都别想解脱!”

“以宋氏现在的势力,就算离婚,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我的祈求并没有换来宋莹的怜悯,反倒激发了她的恨意。

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连指节都隐隐发白,恨不得掐断我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闻言,心底又一次涌过一阵苦涩,说不出的悲凉绝望。

结婚的确是我提出来的。

可当初是她自己找到我,就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地求我救宋氏。

而且我给过她选择,要么同意靳氏对宋氏的并购方案,让宋氏成为靳氏旗下的子公司,她继续担任子公司的总经理,而且承诺会留下所有的老员工。

要么,我投入大笔资金,确保宋氏用来保命的项目能够顺利完成,但是她要嫁给我。

是她自己选的结婚。

我是个生意人,动用靳氏的周转资金投资宋氏风险极高,对于回报的期望值自然也就越高。

而宋莹则是我最满意的回报。

所以时至今日,我也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但她却因此恨我入骨。

“结婚是你自己选的,我并没有逼你。”

“宋莹,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太过分了吗?”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脑袋渐渐空白,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我拼命保持清醒,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满脸恨意的女人,挣扎着控诉。

因为爱她,过去十年,我没有过一句辩驳,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厌恶和恨。

期望着有一天她能够想明白这一切,回心转意,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

但现在,我不想背着莫须有的罪名离开人世。

所以哪怕今天真的会死在她手上,我也要说个明白。

“闭嘴!”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闻言,宋莹彻底疯狂,眼神凶狠阴毒,仿佛狂躁的野兽,雪白贝齿几乎咬碎,手上更是用尽了全力。

我感觉喉咙像是要断开一般,拼命喘 息,却呼吸不到一丝空气。

忽然一股浓烈的腥甜涌上喉头,从口中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