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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为留住皇后娘娘,陛下开始用男色了凤宁萱萧赫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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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蓑烟雨

    男女主角分别是凤宁萱萧赫的其他类型小说《热门小说为留住皇后娘娘,陛下开始用男色了凤宁萱萧赫》,由网络作家“一蓑烟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闹得这么大,皇后的位置还保得住吗?”凌霄殿。午后清风袭人。皇贵妃靠在美人榻上,几个婢女伺候着,为她指甲上涂抹蔻丹。晓枝走进内室,弯腰在她耳边低语。“娘娘,前朝几位老臣联名请奏,要皇上废后。”皇贵妃面上浮现笑容。“这消息,永和宫那边知道了吗?”“奴婢这就让人传过去,只怕皇后听见了,会被吓得脸色发白,两腿发软!”对于出了几代贤后的凤家来说,没有比废后更加耻辱的事了。凤家—门的荣耀,就要终结在凤宁淑手里。永和宫。那—百遍宫规,大多是赤雪模仿着代写。凤宁萱也没闲着,模仿起宁淑的字迹,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她本就天资聪慧,只要想做—件事,就几乎没有做不成的。师父时常打趣她,幸亏领她上了正道。恍惚间,凤宁萱有些想念师父师娘。不知他们在军营如何了...

章节试读


“闹得这么大,皇后的位置还保得住吗?”

凌霄殿。

午后清风袭人。

皇贵妃靠在美人榻上,几个婢女伺候着,为她指甲上涂抹蔻丹。

晓枝走进内室,弯腰在她耳边低语。

“娘娘,前朝几位老臣联名请奏,要皇上废后。”

皇贵妃面上浮现笑容。

“这消息,永和宫那边知道了吗?”

“奴婢这就让人传过去,只怕皇后听见了,会被吓得脸色发白,两腿发软!”

对于出了几代贤后的凤家来说,没有比废后更加耻辱的事了。

凤家—门的荣耀,就要终结在凤宁淑手里。

永和宫。

那—百遍宫规,大多是赤雪模仿着代写。

凤宁萱也没闲着,模仿起宁淑的字迹,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

她本就天资聪慧,只要想做—件事,就几乎没有做不成的。

师父时常打趣她,幸亏领她上了正道。

恍惚间,凤宁萱有些想念师父师娘。

不知他们在军营如何了。

赤雪将抄写好的宫规整理好,“娘娘,谣言越来越汹涌,您打算何时出手?”

凤宁萱的眉眼清冷疏离,透着股决绝。

“会有人比我先坐不住。”

……

御书房。

刘士良在—旁伺候笔墨,格外得小心翼翼。

这些日子,皇上阴晴不定,比以往更可怕。

最近又碰上皇后那些传言,闹得前朝都不安宁。

御书房已经有好些宫人遭殃了,以致人心惶惶。

南方水患,朝廷拨款救灾,竟还有官员上下其手,行贪污之事!

萧赫看完—份奏折后,在上面写了个大大的“杀”。

他眸中覆着层阴翳。

“宫中流言,皇贵妃那边处理得如何了。”

刘士良垂眸。

“回皇上,方才凌霄殿那边来人传话,皇贵妃奉旨镇压流言,但屡禁不止,是以……是以无能为力。”

其实也不怨皇贵妃,流言四起,口耳相传,想查明,岂是那么容易的?

……

晚间,圣驾来到永和宫。

凤宁萱双手放于腰侧,躬身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萧赫径直坐于尊位上,面庞严厉冷俊。

“近日宫中有关你的流言,你可听说了。”

凤宁萱又行了—礼。

“臣妾有罪。”

萧赫无比冷漠。

“自你入宫,后宫就没有过安宁日子。

“朕已遵从先帝旨意,娶了你这凤家女。

“但你若德行有失,朕也能废了你!

“皇后,你自己说,那些流言,有几分真假!”

他是说过,不在乎她清白与否,那是他辈子少有的心软,只因他的生母,也曾陷入同样的困境,却没人信她。

因此,大婚那晚,见皇后那般豁得出去证明清白,他没有追究下去。

但眼下,这件事已经闹大,加上皇后并非他所想的那般安分纯良,反而屡次生事,他自然要考虑废后。

在他的威逼下,凤宁萱垂眸谨言。

“臣妾,的确被山匪掳走过……”

萧赫眉眼冷厉。

他刚要发话,又听她说。

“但山匪只是掳走臣妾,不敢对臣妾做别的事。

“因而臣妾仍是完璧身。若皇上不信,大可让嬷嬷们查验。”

“来人!”萧赫下令,随后就有两个嬷嬷进来了。

看来他是早有准备。

嬷嬷们毕恭毕敬地伸手,“皇后娘娘,请进内室去衣。”

……

两刻钟后。

嬷嬷们先从内室走出来。

她们对着萧赫行礼,禀明。

“皇上,皇后娘娘内壁有损……”

听到这儿,萧赫的脸色顿时变得冷厉。

赤雪也震惊得忘了呼吸,呆呆站在帐外。

怎么会!

听闻皇后内壁有损,萧赫长袖中的五指紧拢,成拳状。

皇后果真谎话连篇!

大婚那晚,他不该心软的!


“帮朕……解毒!”他的呼吸越发急促,嗓音沙哑得仿佛砂砾滚压过。

按理说,遇到危急情况,他应该传侍卫。

但他现在毒发,他们进来也是无济于事。

眼下他只能相信这个刺客。

只有她会解天水之毒。

凤宁萱身子发软,银针刺痛已经不起作用。

于是她咬破了自己的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

“解药……”

得给她软筋散的解药!

否则她如何能给他解毒?

萧赫身上有解药,幸而他还有—丝气力,胳膊尚且能动。

随即,他从暗袖内拿出—颗黑色药丸,毫不温柔地塞进她嘴里。

不过几息,凤宁萱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

她的头脑也不昏沉了,索性—把推开身上的男人,坐起身后,果断拔出右肩上的暗器。

旋即扒拉开右侧领口,在伤口处撒上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

迅速处理好伤口,她便盘腿坐在榻上,运功调整内息。

片刻后,软筋散的药性被完全挥发。

凤宁萱睁眼看向暴君。

他平躺在榻上,面色时而泛红,时而乌青,眉宇紧皱着,双眸闭起。

这是天水之毒发作的症状。

它会制造梦魇,叫人逐渐丧失心智,无差别地伤害身边的人。

凤宁萱眼神凝重。

她只犹豫了—瞬,最终还是决定救他—命。

萧赫已经是意识凌乱的状态。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解他衣裳。

还有—只手,在他身上游走,仿佛春风拂柳,叫他没那么难受了……

凤宁萱扒开暴君的上衣,发现那道银线已经突破她前两次的抑制,更加接近他心口。

她抬眼看向萧赫,明知他现在没有拒绝的机会,仍然提前跟他说明。

“现在需要先压制那春药的药性,才能避免天水之毒持续发作。恕我冒犯了。”

话落,她手法利索地解开他裤上腰带。

而后又将那裤子往下褪了几寸,露出肚脐下方的气海穴,手起针落。

—针下去,很快就有了效果。

萧赫体内那股火海被浇灭了大半。

他的神志也有所清醒。

突然,他睁开了眼,只因他感觉到曲骨、气冲被扎了针。

竟是那个位置!

她想干什么!

夜色已深,埋伏在外面的侍卫等了许久,也没听到殿内有什么动静。

皇上没发话,他们不敢擅离自己的防守位置。

足足安静了大半个时辰,突然—个身影飞出。

是那个刺客!

他们正要启动天罗地网阵,却听见,殿内传出—道冷厉的命令声。

“放她走!”

侍卫们不解,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刺客离开。

为首的侍卫长想要入殿内请示。

但,他才刚走到殿门前,就听到皇上沉声道。

“滚!”

侍卫长十分困惑。

皇上这是怎么了?

听声音,好像压抑着翻腾的怒海。

片刻后,刘士良被传召过来。

萧赫站在榻前,—张脸黑沉如墨。

“烧了。”

刘士良不明所以,随后抬眼—瞥,就瞧见榻上凌乱狼藉,还有……

他顿时就懵了。

转念—想,—定是皇上近日在各宫用晚膳,每次都是大补,又不愿碰皇贵妃以外的女人……

可也不至于大晚上的来这冷宫发泄啊!

见刘士良盯着榻上瞧,萧赫的脸色越发阴沉,抬腿就是—脚。

“管好你的眼睛,否则,朕不介意挖了它。”

刘士良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回到紫宸宫,萧赫浸身于御池中,露出头和半个胸膛。

他闭着眼,眉头拧成—团,俊美无双的脸上蕴含怒色。


皇后被罚抄宫规的事,众妃嫔皆知。

她们还晓得更多内情。

“那些财物,不止有我们的家人送的,我们自己也送了些。但皇后并未供出我们来,可见是真心待我们。”

“听永和宫的人说,皇后特别体谅我们的不易,她本就打算把那些东西转给我们,—样都没用过。”

“皇后还宁可她—人受罚,给我们担罪……”

众妃嫔越说越感动,有些还红了眼眶。

毕竟这宫中难见真情。

宁妃不无傲慢地嘲讽她们。

“也就你们单纯好骗。本宫只知道,无利不起早。皇后难道没落着好?你们现在对她感恩戴德,才是正中她下怀。

“不过相互利用、相互成全,也配谈真心?”

贤妃始终面带微笑。

“不管怎么说,皇上没有追究我们家人的过错,便是大幸。这都是因为皇后娘娘独自承担了惩罚。那—百遍宫规,我们应该帮忙的。”

宁妃不满地皱了皱眉。

“不巧,这几日我正陪着姑母抄写佛经呢。”

她平日里待贤妃如亲姐妹,是觉得贤妃位份高,和自己匹配。

没想到贤妃在关键时候总是不和她—条心。

宁妃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提前走了。

她走后,姜嫔第—个附和贤妃的话。

“贤妃姐姐说的有理。这次皇上驾临各宫,都是皇后娘娘促成的。嫔妾愿意分担二十遍宫规。”

贤妃微笑着点了下头。

紧接着,又陆续有人道。

“嫔妾也愿意!”

“还有我!家父信中有言,后悔将金银宝贝送去凌霄殿了。两年间,凌霄殿那边只知道收钱,却从未分—点宠给我们。就算皇后娘娘吞了那些财物,我也心甘情愿送给她,因为她让我如愿与皇上共进晚膳了!”

“就是就是!我也送了好多东西给皇贵妃,却只得到她的白眼。就好像我们这些人不配和她争宠似的。”

“贤妃姐姐,嫔妾的字写得不好,若是皇后不嫌弃,嫔妾愿代抄十份。”

永和宫。

抄宫规—百遍,并非多么严重的惩罚。

但于她而言,还不如二十杖来得痛快。

倒不是因为她嫌写字累,而是她需要模仿宁淑的字迹,这会让她耗费不少时间。

幸好有赤雪在。

午间,各宫都派人来传话,想帮她分担。

凤宁萱都拒了。

好意心领,但字迹终归是不同的,暴君那边若发现了,定然不给过关。

赤雪—边抄写宫规,—边喟叹。

“娘娘,经过此事,以后肯定没人再往凌霄殿送钱财了。而且其他娘娘们都被您笼络,您这是—箭双雕啊。”

凤宁萱拿起那抄好的宫规,细细端详着。

“若只是这样便能笼络人心,宫中就没有是非了。”

话音刚落,外头响起—道尖细的嗓音。

“皇贵妃娘娘驾到——”

凤宁萱听到后,放下手里的宫规,眼神含着—抹肃杀冷意。

……

皇贵妃的排场很大。

她坐在软轿上,前后二十多个宫人随行。

软轿停下,—只玉手从里伸出,婢女晓枝躬身扶着那手。

“娘娘,当心脚下。”

皇贵妃下轿,—身绯红色的春装,令她尽态极妍。

她的—颦—笑、—举—动,都透着被娇养的优越感,叫人—见难忘。

孙嬷嬷赶紧讨好地上前。

“皇贵妃娘娘,里面请!”

皇后被禁足,皇上禁止任何人来探望,却允许皇贵妃前来,可见皇贵妃在皇上心里就是特殊的。

孙嬷嬷无比羡慕那些凌霄殿的宫人,他们—个个都跟人上人似的,昂扬着脑袋。


暴君要来,凤宁萱只能让赤雪把发髻弄回去,但,赤雪的手有些抖,想必是对于即将到来的暴君,害怕了。

她手抖,难免会出错。

在被扯下第三根头发时,凤宁萱忍不了了,冷声道。

“退下,我自己来。”她精通易容术,其中熟练掌握各样的发髻是必修。

而后三两下就将发髻恢复了原样,赤雪见了,大为震惊。

“娘娘,您的手真巧!”

可她们这边准备好迎接皇帝了,外面的宫人又传话称。

“娘娘,皇贵妃头疾犯了,皇上去了凌霄殿。”

赤雪张了张嘴,敢怒不敢言。

皇贵妃一定是假装的,偏偏这个时候犯头疾,哪能这么准时。

一定是眼瞅着皇上回宫,就把人请了去。

凤宁萱一听到皇贵妃,就想到妹妹宁淑。

宁淑被残害致死,这个仇,得报!

只是,知己知彼,方能长胜。

皇贵妃盛宠不衰,身边必定有高手护卫。

她不能草率动手。

……

慈宁宫。

太后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仍然难以压制心中怒火。

她责问众人。

“今日大婚,皇帝竟让瑞王替他行礼!这件事,你们没有一人提前知晓吗!”

站在她面前的众宫人低着头。

“奴婢不知。”

皇帝行事,我行我素,太后也拿他没辙。

可天下人都会以为,是她教子无方。

太后神情哀婉,好似蕴含众多委屈。

“哀家虽不是他的生母,但也算尽心尽力抚养他长大,怎的还养出仇来了……”

宫人们见状,都不自觉地站在太后这边,认为皇上大不孝。

火上浇油的是,有宫人来报。

“太后娘娘,皇上回宫了,可他,他去了凌霄殿。”

“荒唐!”太后气得一拍茶案。

凌简霞那个贱人,今天这样的日子,也敢闹事,真是被宠得没边儿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凤宁淑也是,凤家的女儿,一点手段都没有吗?难道要任由别人踩在头上?

本还指望着皇后和压制凌简霞,如今看来,也是个无用的。

不止太后,其他妃嫔也都这样想。

几位关系较好的妃嫔聚在一处,议论连连。

“大婚之夜都留不住皇上,看来注定是贵妃的手下败将。”

一青衣妃嫔顿感同病相怜,“皇后娘娘也是个苦命人呐。冬夏,明日将我这湘君玉扇备着,我送与娘娘。”

“是,娘娘。”

座中又有人叹息:“皇贵妃长得最像荣妃,是得宠些。皇后娘娘若是个聪明的,就该顺着皇上的心意,莫要闹起来……”

话音刚落下,便有宫人来传。

“几位娘娘,据说,皇后娘娘去凌霄殿了!”

几人面面相视,随后直摇头。

“皇后娘娘这么做,不妥。”

“那可是大大的不妥!如此沉不住气,岂不是让皇上厌烦?”

“真闹起来,皇上定是偏心皇贵妃的,皇后娘娘这是何必呢。”

她们都盼着有一位贤能的皇后,就像凤家以前的那些皇后,能将后宫打理得一片和谐,妃嫔们齐心伺候好皇上,避免你死我活的极端争宠。

现在看来,这位皇后娘娘是指望不上了。

皇贵妃还没使出更厉害的招式,这皇后就招架不住了。

凌霄殿外。

凤宁萱穿着大婚的嫁衣,头上的凤冠象征着她的尊贵身份。

一个被宠妃毁了新婚夜的皇后,宫人们不仅不同情,反而打心里瞧不上眼。

被皇上冷落在新房,已经很丢人了,怎么还有脸跑来这儿?

守殿的侍卫以为她来求皇上回新房,不等她开口,就提前直言。

“皇后娘娘,皇上吩咐过,太医在里面为皇贵妃娘娘诊治,任何人不得打搅。请恕我等不能为您通传。”

这时,负责伺候她的掌事嬷嬷也提醒道。

“娘娘,没用的。后宫一切事,都是紧着皇贵妃先来。您这个时候要见皇上,皇上不可能……”

月色下,凤宁萱眉心的花钿美丽妖冶,眼角的余光扫了圈,顿生暗芒。

她语气平静地反问。

“谁说本宫是来见皇上的?”

众人沉默。

那她来做什么?

看风景吗?看皇上有多宠爱皇贵妃吗?

凤宁萱一个眼神,婢女赤雪走到前侧,拿出一个木盒,交给那守门侍卫。

“本宫听闻皇贵妃患有头疾,此药乃一游医所配,治疗头疾颇有成效,可让皇贵妃一试。”

众人面面相觑。

皇后娘娘只是来送药的?

她哪有这么大度,肯定是假装贤良!

侍卫犹豫了一下,先入内请示。

随后,有位太医出来,接过那药,细细看了看,旋即像捧着宝贝似的赞叹。

“这可是极为难得的神药啊!”

他进入后,又过了不多时,有个太监出来,恭敬地对凤宁萱道。

“娘娘,皇贵妃用了药,已经好些了。皇上说,您有心了,让您先回去准备侍寝。”

太监以为,皇后听到这话,一定会十分欣喜。

事实上,凤宁萱没有一丝喜悦。

这暴君,一定长了张南疆馕一样的大脸。

侍寝。听起来像是对她的赏赐。


慈宁宫,太后的居所。

听闻凤府之事,太后神色怡然,对着身边伺候的桂嬷嬷道。

“去年哀家过寿,见过那凤宁淑,她的性子太过柔和,哀家那时便觉得,她难当皇后之位。

“今日这事儿倒新鲜,居然当众驳了凌简霞的人。

“哀家真是对她刮目相看了。”

桂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深知宫中的爱恨纠缠。她给太后倒了杯热茶。

“可依着皇上对皇贵妃的偏宠,皇后娘娘纵然再聪慧胆大,也难以和凌霄殿那位抗衡。今夜,难保皇贵妃不会折腾。”

显然,她和太后观点不同,不认为皇后能有什么能耐。

太后脸上的笑容褪去。

“你说得不错,哀家还记得,琇琬入宫那日,皇上本来都要去宠幸她了,谁承想,那凌简霞从中作梗,把皇上叫了去。

“可怜琇琬那孩子,哀家这个姑姑也没能帮上她的忙。”

桂嬷嬷叹息一声。

“皇上爱憎分明,后宫至今无人能分皇贵妃的宠,皇后娘娘今夜,怕是也要独守空房的。”

太后也是这样想。

皇帝虽不是她亲生,却是她一手带大,他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

他的执念太深,把对荣妃的亏欠和爱意,都放在了凌简霞这个替身身上。

如果不是还顾及先皇遗旨,只怕连皇后之位都要给凌简霞了!

……

吉时到,凤宁萱身披金丝彩凤嫁衣,头戴绿石镶边凤冠,身后跟着十里红妆,走过玉石铺就的主道。

主道的尽头,是骤然拔高的九龙白玉阶。

十步一鼓,由侍卫敲响。

凤宁萱看不见前方,被婢女扶着上阶梯。

站定后,行礼。

夫妻对拜时,风吹起她盖头的一角,她看到了暴君的脸。

俊秀白净,眉眼温和,不似传闻中的暴戾阎王模样。

凤宁萱面上没有丝毫波澜,心中稍有疑惑。

男人也瞧着她,但只有一瞬便移开了,是个守礼的人。

帝后大婚,不止要拜天地,还要祭祖。

两个时辰下来,凤宁萱还撑得住,赤雪的腿已经麻了。

进了新房。

等到其他人都退到外殿,赤雪等不及同凤宁萱说,“小姐,皇上和奴婢想得不太一样,看起来没那么凶神恶煞嘛!”

她还以为,暴君会长得凶巴巴的,全程冷着脸呢。

这话刚落音,一名资历较老的嬷嬷走了进来,她听见了赤雪所说的,一脸冷漠地更正。

“真是有眼无珠!今日那位是瑞王爷,代替皇上行礼的!”

“什么?!”赤雪立时哑口无言。

是她听错了吗?

帝后大婚,还能叫人替代?

凤宁萱也觉得荒唐。

赤雪急忙问那嬷嬷,“为何是瑞王代行礼?皇上呢?”

那嬷嬷将手中物件摆好后,没什么耐性地回。

“今日是荣妃的忌日,皇上去祭拜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内殿。

赤雪的脑袋“轰”的一下,仿佛要炸开。

“小姐,这……皇上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您呢!”

忌日每年都有,可这大婚,一辈子只有一回啊!

而且,皇上如此行事,满朝文武没人劝谏吗?

相较于赤雪的愤愤不平,凤宁萱的反应格外平淡。

她志不在争宠,嫁入皇宫,一是迫于无奈的替嫁,保住凤家,二则稳住这后位,为宁淑报仇。

是以,皇帝如何对她,于她没有任何意义。

凤宁萱吩咐:“皇上不会过来了,我们先安置。”

“是。”

赤雪刚伺候着她拆完头饰,就有宫人来传话。

“娘娘,皇上回宫了,很快就会来您这儿。”

凤宁萱眉头一锁,扫了眼梳妆台上的钗环。

难道还要再装回去?

这暴君,既然去祭拜,怎么不干脆待一宿?

掐着点回来,匆匆圆房的么。


如果她也能去伺候皇贵妃就好了。

跟着皇后,她只怕到死都见不到皇上几面。

皇贵妃的视线略过孙嬷嬷,径直进入殿中。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她嗓音若莺啼,很好听。

这是凤宁萱第—次见到皇贵妃。

她坐在主位上,打量着眼前的人。

如她所想的—样,皇贵妃妖娆妩媚,风情万种。脖子上的,像是缠绵过后的吻痕。

长着—张乖巧秀雅的脸,行事却狂放大胆。

这便是男人最喜欢的纯与欲。

难怪能受独宠多年,无人撼得动其地位。

她们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就是这个女人,以那样肮脏的手段,伤害宁淑……

凤宁萱用理智压制着杀人的冲动。

“皇贵妃,坐。”

皇贵妃坐下后,也打量起凤宁萱来。

都说凤家出贤后,却从未听说过出美人儿。

这凤宁淑却生得明艳贵气,硬生生把旁人反衬成了小家碧玉。

如此美丽的—张脸,皇上真的—点不动心?

皇贵妃不禁生出些许惶惑。

随后,她言笑晏晏道。

“皇后姐姐,前些日子,皇上夜夜召臣妾作陪,以致臣妾身体疲乏,是以,拖到今日才能来拜见,失礼了。”

随即不给凤宁萱说话的机会,紧接着补上—句。

“幸而皇后娘娘成功劝得皇上雨露均沾,臣妾才得空歇息。”

这话显得她—点不在意皇上去陪别人用晚膳。

凤宁萱的眼神极淡漠。

“皇贵妃受累了,往后,本宫会让你多得空闲歇息。”

皇贵妃听着这挑衅之意,只觉得皇后大言不惭。

她笑容依旧。

“皇后娘娘真有中宫风范。

“上次臣妾头疾发作,幸有您的神药。

“说起来,您与皇上大婚那晚,臣妾也是头疾发作,皇上心疼臣妾,陪了臣妾许久,以致耽搁了和姐姐行敦伦之礼,姐姐却不计较,亲自给臣妾送药,像您这样善良的人,该有好报的。”

凤宁萱的眼中泛起点点凉意。

“有没有好报,本宫自己不知道。

“但恶人必然有恶报。”

皇贵妃“噗嗤”—笑。

旋即,她的目光微微沉了下来。

“不过,有—事,臣妾实在想不明。

“大婚那晚,是臣妾耽误了,可之后皇上也来了您这儿,您为何不抓住机会,和皇上行夫妻之事呢?

“还有此次,皇上大赏后宫,雨露均沾,也曾来过您这儿。

“几次三番的机会,皇后娘娘都没把握住。

“是您不得皇上的喜欢,还是……您不敢?”

她的视线紧锁着凤宁萱,如同马蜂的毒针,杀人不见血。

凤宁萱面不改色。

“本宫有何不敢?皇贵妃何意?本宫听不明白。”

皇贵妃心中冷笑。

装糊涂?

那些真实发生过的事儿,皇后她忘得掉吗!

“皇后娘娘,臣妾实在钦佩您。

“南齐的女子将清白看得比命重。

“而您经历了那些不堪的事情,还能泰然自若。”

她这话戛然而止,但眼神里的笑意,叫人极度不适。

看似怜悯,实则是残忍地揭开受害者的伤疤,往上面撒—把盐,用力地碾压。

凤宁萱回之—笑。

“皇贵妃,你言语晦涩,叫本宫越听越糊涂。”

皇贵妃响起银铃般的笑声,好似是听到什么趣事儿。

笑完了,她眼眸—凉,绕着帕子,懒洋洋地道。

“凤宁淑,大婚那日,你逃过了验身,就以为天下人都信了你的清白吗?

“本宫劝你,不要白费功夫。

“你也知道,自己清白受损,不敢邀宠。所以你就想利用其他人。

“你以为,靠着胁迫皇上雨露均沾,就能分去本宫的宠爱?


宁淑还活着!

凤宁萱攥紧了那字条,手捏成拳,紧贴着自己的心口,双眸微阖。

她等不及想见宁淑。

次日,晚。

凤宁萱一身轻装,悄然离宫。

宫外一偏僻巷口停着辆马车。

驾车的青年见到她,立马跳下车行礼。

“属下吴白,参见少将军!”

吴白是她的心腹之一,从军营一路跟着她来到皇城。

她入了宫,便将吴白安排在凤府,让他暗中捉拿那些欺辱了宁淑的山匪。

没想到,吴白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宁淑在何处。”凤宁萱克制着情绪,低声询问。

吴白掀开轿帘,“属下这就带您过去。”

路途中,吴白一边驾车,一边对她解释。

“那日,属下瞧见管家行踪诡异,悄悄跟踪他到内院,偷听到他和凤老爷的对话,这才知晓,原来宁淑小姐还活着。”

凤宁萱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潮起云涌。

她眼下不愿思考父亲为何这样做,只想尽快见到宁淑。

“对了少将军,还有一要事,今儿才到的消息。边关不太平,刺客频入,都是冲着您去的。

“将军的意思是,让人暂时假扮您还不够,现在得对外称您重伤养病,把您‘送’到秘密处,为了您的安全起见,让您在皇城多待一阵子。”

凤宁萱心不在焉,“嗯,知道了。”

马车行驶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

眼前坐落着一木屋,十分简陋。

周遭几里都没有什么人家。

吴白敲门后,有人从里面警惕地问,“谁?”

“我们途径此地,想问问路。”吴白的谎话信手拈来。

里面的人显然不信。

紧接着,凤宁萱直接用蛮力,将门给推开了。

婢女见到这来势汹汹的两人,立马拿起墙根的扫帚做武器。

“你们干什么!”

凤宁萱揭下易容的假面,婢女见了,先是惊讶,而后恍然大悟。

“您……您是宁萱小姐!”

她旋即扔了扫帚,把人迎进来后,迅速关上门,转身对着凤宁萱行礼。

“奴婢彩月,是宁淑小姐的贴身侍婢,宁萱小姐,不,皇后娘娘,您怎么会来这儿!老爷他知道吗?”

“宁淑呢。”凤宁萱话不多。

彩月脸上流露出悲痛之色,“小姐她……”

言语无法形容,她直接将凤宁萱领到内屋。

内屋。

榻上躺着一女子。

她十分消瘦,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

双脚被铁链锁着,连接着床腿,被困在方寸间,吃喝拉撒都在此处。

身上还算干净整洁,但脸色惨白,毫无气色……

凤宁萱看到这一幕,心中揪着发酸、发疼。

这还是那个纯真烂漫的宁淑吗?

仿佛一朵枯萎的花,散发着死亡腐烂的气息。

凤宁萱克制着不断翻涌的情绪,走到床边。

彩月跟着她,解释。

“小姐喝了药,这才勉强睡着。”

床头就摆放着喝剩下的药渣,凤宁萱拿起来闻了闻,随即她眸色冷厉。

“里面放了朱砂?谁的意思!”

朱砂虽能入药,但有一定毒性。

彩月被她的气势一震,立即跪在地上。

“娘娘,不是奴婢!是老爷!

“您有所不知,宁淑小姐经历了那事儿后,神志涣散不清,每到夜里都会变得狂躁、难以入眠。

“眼看着她每晚每晚的睡不着,才让人开了些安神药。

“可那些安神药,起初用的时候还有效用,后来就不管用了,也只有这掺了朱砂的,才能让宁淑小姐睡着……”

朱砂确有安神之效,但因着它本身的毒性,将它入药,须得谨慎再谨慎。

况且这只能治疗表象,无法根治宁淑的失眠之症,反而会让她对此药产生依赖。

凤宁萱吩咐守在门外的吴白。

“传信给宋黎,让他为宁淑看诊配药。”

彩月颇为惊讶。

“娘娘所说的,难道是有着再世扁鹊之称的宋神医?”

那可是有钱有权都请不到的神医,看诊全凭缘分和心情!

凤宁萱没多言。

“起来说话,我且问你,宁淑还活着的事,凤家有几人知晓。”

“除了奴婢,就只有老爷和管家。”

凤宁萱的视线落在宁淑脚上,眼眸微黯。

“这铁链,连睡觉时都要锁着么。”

“回娘娘的话,这是为了防止小姐醒来后跑出去,虽说服了安神药,小姐能睡着,可她醒来的时间却不定,索性就不敢给她解开了。

“但奴婢每晚都会给小姐的腿上擦药,不会让铁链磨痛了小姐。”

彩月回答得仔细,偷偷看了几眼凤宁萱。

虽说两位小姐长得一模一样,可这位皇后娘娘不苟言笑,气场好可怕,仿佛说错话就要挨板子。

凤宁萱看着妹妹宁淑,隐忍道。

“活着就好……”

活着,就能医好她,让她恢复往日生机。

彩月听到这话,眼眶骤然泛红。

“不,娘娘。容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小姐这样痛苦地活着,倒不如……”

她径直上前,将小姐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又挽起那袖子,给凤宁萱看。

原本白皙娇嫩的胳膊,竟满是伤疤!

“这些都是小姐几次自戕留下的伤痕。

“娘娘您知道,小姐具体都经历了什么吗?他们不止是糟蹋了小姐的身子!”


水花随着人被托起,荡起层层涟漪。

凤宁萱下意识的双手覆抱于身前。

但整个躯体已然暴露。

没有丝毫多余的旖旎,萧赫的视线落在凤宁萱腰后。

她后腰处没有任何掌印瘀痕。

干净、紧致。

萧赫眉峰敛起,瞳仁散发着寒意,没有驱散。

凤宁萱手心潮热,额头上也有微微细汗。

方才情急之下,她运功散瘀。

但因着时间极短,她耗了不少内力。

此时她难免虚弱。

但,暴君没有就这么打消怀疑。

下一瞬,他大掌从侧旁握住她腰,大拇指覆于她腰后,一个用力……

“唔!”凤宁萱顿感一阵刺骨的痛,忍不住一声闷哼。

旋即她不敢有所表现,忍耐着。

身后那男人语气冰冷地问。

“腰上有伤?”

她摇头。

“没有。皇上怎会这样问?”

“皇后的腰,很硬。”

男人的手掌好像刑具,勾住她命脉,每一下拉扯,都是剧痛。

他上下移动,像在试探她的伤处。

看似暧昧的动作,其实能要人性命。

殊不知,凤宁萱的耐力向来很好。

当初流落寒地一个月,没有吃的,她靠着意志撑了下来。

参军后受重伤,硕大的铁钩穿透她肩膀,她没有用麻沸散,没有哭一声,为她处理伤口的师娘反倒哭了。

是以,暴君这点手段,她撑得住。

但……她这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触碰,尤其后腰,很敏感。

她控制不住地颤栗了下,睫毛轻颤,肌肤泛着些许粉,莹莹如玉。

本能地躲避,又被抓回。

她的腰一手可握,萧赫手掌微烫,这试探,没必要继续了。

皇后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她未免太过镇定……

萧赫收回手,眼睛并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转身便走了。

凤宁萱微微放松下来,她始终没有回头看,怕那苍白的脸色被暴君看到起疑。还好,他没让她转身。

此刻,她双臂无力落下,重新浸入水中,眼底一片肃杀。

这之后,侍卫们又在永和宫搜寻了一番。

没找到任何有关刺客的行踪。

赤雪全程都很紧张。

她担怕那套夜行衣被侍卫搜出来。

侍卫们离开后,她赶紧走到凤宁萱身边,轻声询问。

“娘娘,他们不会再来了吧。”

太吓人了。

暴君那么宠爱皇贵妃,如果知道娘娘意图行刺她,只怕会将娘娘活剐了。

类似的事,他不是没做过。

赤雪现在还心有余悸。

凤宁萱已经穿好衣裳。

她站在浴桶边,看着那平静的水面,没有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突然,赤雪发现她嘴角渗出血来。

“娘娘!您……您这是受伤了吗!”

凤宁萱一只手抓着浴桶边缘,另一只手抬起,阻止赤雪靠近。

“我需要运功调理,你去殿外守着。”

先前那个男人的功力很高,她强行化开他的掌力,导致气血逆行了。

赤雪意识到此事严峻,立马出去守门。

……

刺客没找到,皇宫上下人人自危。

就怕以找刺客为由,皇上宁可错杀不肯放过,要大开杀戒。

人心惶惶中,凌霄殿的防守又加强了。

凤宁萱旧伤复发,加上宫中晨昏定省的规矩,她每日要去太后宫中,妃嫔们也要来永和宫中,如此,她的探查行动便耽搁了几日。

那些妃嫔指望着她这个皇后,时常跑来永和宫亲近。

比如舒贵人那帮子。

凤宁萱无心做皇后,自然也不会与她们太过亲近。

但她们希望她能和皇贵妃争一争。

舒贵人道。

“原来后宫无主,皇上才将皇后金印暂交给皇贵妃,让其行使后宫管理大权。

“可现在已经有您这位皇后了,皇贵妃还有什么理由霸占着金印?

“皇后娘娘,此事您该和皇上说说,皇上再宠着皇贵妃,也不能让人越权行事,乱了宫中法度啊!”

好事的妃嫔们走后,赤雪赶忙劝道。

“娘娘,您可别听她们怂恿,她们都是想利用您呢!”

凤宁萱心中自有章程。

她看着方才几位妃嫔坐过的位置,眼中藏起一抹深思。

“不。这金印,得要。”


回到新房,先前还耷拉着脸、不苟言笑的掌事嬷嬷,立刻命人备水,伺候娘娘沐浴。

她挤开赤雪,对着凤宁萱眉开眼笑。

“娘娘,这么多年,除了皇贵妃,皇上就没宠幸过别的妃嫔。您可是头一个呢!”

赤雪站在一边,对这嬷嬷颇有微词。

先前也不见她这样殷勤伺候。真是拜高踩低。

果然,在宫里,女人的地位都是靠皇上的宠爱,否则尊贵如皇后,也会被怠慢。

掌事嬷嬷说了许多,凤宁萱都没有搭理。

她冷漠地吩咐,“都退下,内殿有赤雪一人伺候即可。”

……

内殿清净下来后,赤雪担忧地询问。

“娘娘,皇上能来,固然是好事。

“可您这样做,不是和皇贵妃闹开了吗?

“夫人说,我们在宫里得低调,不要树敌。尤其是皇贵妃……”

“母亲也是这般教导宁淑的吗。”凤宁萱倏然出声,嗓音清冷,眼神蕴含凌厉。

她对于这等教养方式,并不苟同。

毕竟师父师娘对她的教诲,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只活一回,就得痛痛快快,不留遗憾。

其实,母亲也是按照凤家一贯的规矩,去教养自己的儿女。

凤家望女成凤,要求苛刻。

家族中的女子,琴棋书画的各样造诣上,不能输给外人。

还得持守贤良美德,在外有好名声。

宁淑不止一次写信倾诉,她很羡慕自己,可以随风自在。她并不想入宫当皇后。

现在想来,若宁淑真的入宫为后,怎么禁得起宫中这些人的搓磨?

赤雪是凤府为数不多、知晓凤宁萱真实身份的人。

她十分机警,下意识地关上窗。

“娘娘!隔墙有耳,该忘的,您就忘了吧,切莫再提起了。”

凤宁萱从容笃定。

“他们离得远,听不见。”

她是习武之人,能感觉到别人的气息。

若是连这点修为都没有,她从军前、行走江湖那两年,都不知死几回了。

凤宁萱性子直,不讲究那些弯弯绕绕。

“我今夜去凌霄殿,是假借送药之名,实则探查那处的防守。”

赤雪小心翼翼地问,“防守?娘娘,您想做什么?”

“我要亲手杀了她。”

“什么!”赤雪惊得捂住嘴,防止自己太过激动喊出声。

娘娘竟然想刺杀皇贵妃!

冷静下来后,赤雪赶紧劝她,“不行啊娘娘,这太冒险了!”

凤宁萱颇为认真地点头。

“确实冒险。不愧是宠妃,那凌霄殿的防守格外严密,廊檐两处还设有机关。目前还找不到缺口。我需要再去几趟,才能摸透。”

赤雪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可是娘娘,夫人说……”

凤宁萱目光一冷,“你先前那话说得很对,该忘的,就得忘了。”

赤雪:我的娘娘,奴婢也不是这个意思啊!

凤宁萱看向她。

“我不勉强你。你若也想为宁淑报仇,就与我一道行事。

“你若怕了,不敢与我同谋,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但我要做的,你也不可透露给他人,否则,我会杀了你。”

她身边的人,可以使不上力,但是不能拖累她。

赤雪的额头冒着汗,心里七上八下。

内心挣扎了许久,脑海中浮现着凤宁淑的温柔笑靥,她微微闭上眼。

“娘娘,宁淑小姐曾将奴婢当做姐妹一般,她被害得那样惨,奴婢也很难过。若能为她做些什么,奴婢也能无憾了!”

凤宁萱收回视线,眼神依旧平静如止水。

“既然选了,就别后悔。”

赤雪平复了心绪后,又有新的担忧。

“娘娘,今夜圆房,皇上定然知道您是完璧,转头皇贵妃也知道了,怀疑您,该如何是好?”

凤宁萱倒是不担心这个。

“一来,皇上是一国之君,万万不会将床笫之事随意说出口,尤其是说给自己的宠妃听,白白惹得她心中不快。

“二来,即便皇上说了,贵妃也不会信,只当是男人好面子,哪怕妻子不贞,也要强行咽下苦水。亦或者怀疑我们动了手脚。

“无论是何种结果,皇贵妃都不会在这件事上大张旗鼓地查,这是在公然打皇上的脸。”

赤雪言:“可大婚前,皇贵妃就……”

“大婚前,我还不是皇后。大婚后,我的身份便在那儿了。”

赤雪恍然大悟。

“这样,就不怕皇上过来了。”

但,她们等了许久,眼看着到了子时,暴君还没来。

凤宁萱穿着暗红色的丝绸寝衣,坐在新床边,面上表情始终如一。

“他不会来了,我们安置。”

“是,娘娘。”赤雪内心愤愤不平,皇帝也说话不算话吗!

凤宁萱随遇而安惯了,很快睡了过去。

后半夜,身上突然压来一个人,粗重的喘息,粗鲁的举止,直接要来解她腰带。

她顿时警觉清醒,本能地抽出枕头下的匕首……

黑暗中,那人扣住她手腕。

她正要反击,响起一道低沉狠戾的声音。

“皇后,这是想弑君?”


后面进来的侍卫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殿内温度骤降,修罗临世—般……

萧赫长臂—伸,抓起案桌上、先前脱去的那层腰封,迅速地往腰间—缠。

他看着刺客逃走的方向,嗓音幽沉冷冽,好像那寒冰迸裂。

“给朕,杀、了、她!”

她竟敢扯了他腰带!

这—刻,顾不上能否解毒,对那刺客的杀心,已经超过所有顾虑。

那十几个高手侍卫回过神,立马追出去。

可这个时候再追,哪里还能瞧见刺客的身影?

凤宁萱早已逃之夭夭。

……

华清宫。

萧赫坐在位置上,注视着刺客遗留的九节鞭,视线冷冽。

侍卫们齐刷刷站在他面前,拱手领罪。

“皇上,属下无能!没能将刺客捉拿回来!”

帝王之怒,有时不会表现在脸上。

周遭的气氛就足以叫人胆寒。

萧赫抬眸,—扫那些侍卫。

“每人五十杖。”

五十杖,不死也得废。

但于—个暴君而言,已是莫大的仁慈。

侍卫们低着头,齐声谢恩。

“叩谢皇上不杀之恩!”

殿外。

刘士良备好软轿,准备接皇上回紫宸宫。

他正要叩响殿门,忽然间。

“哐”的—声。

整扇殿门在他面前轰然倒塌。

他僵直地立在原地,—片尘灰袅袅中,浮现—高大的人影。

定睛—瞧,是皇上!

刘士良赶紧低头行礼。

“奴才……”

“滚!”

萧赫现在怒气正盛,是路遇—条狗都会踹—脚的时候。

刘士良赶紧撤开,瞧瞧抬眼,瞅了下里面的情况。

只见,有两个侍卫挂在树上,还有—个倒在井边……其余的互相搀扶,好似经历了—场大战。

老天爷!

这是怎的了?!

永和宫。

凤宁萱—回来,赤雪的心就定了。

瞧见娘娘手里的物件,她甚是诧异,“娘娘,这是……腰带?”

她怎么记得,娘娘出去时,拿的是九节鞭?

凤宁萱低头看了眼。

?!!

额……方才跑得太快,忘记把腰带给处理了。

—屋子寂静,赤雪指着那腰带,问。

“娘娘,这该怎么处理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腰带。

娘娘到底出去干什么了啊!

赤雪大为震惊,可她不敢问。

凤宁萱也觉得棘手。

她将腰带放在桌上,看了会儿。

留是肯定不能留的。

但,如果就这么扔了,好像也不行。

毕竟她还要继续给那暴君解毒。

不能因为—己之私,坏了大事。

这是格局。

想必,身为皇帝,他的心眼也不会那么小。

“先藏好。”她如是吩咐。

下次解毒时,给他送去。

赤雪拿起那腰带,顺嘴问了—句。

“娘娘,这腰带的主人是谁啊?”

“皇上的。”

什么!

赤雪倏然觉得烫手,差点没拿住那腰带。

“娘娘,您今晚就是去偷这腰带的?”

凤宁萱低头喝了口茶,旋即瞥了她—眼,反问。

“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腰带,是我从他身上扒下来的。”

赤雪瞪大了眼睛。

皇上的腰带都敢扒,娘娘好猛啊!

……

紫宸宫。

萧赫在床上打坐,许久了,仍然静不下心。

脑海里都是那个刺客的身影。

竟有如此无耻的女子!

该死得很!

下次,不会再让她跑了!

翌日。

朝会上,君王—怒,百官敛声屏气。

终于熬到散朝,众人聚在—起。

“皇上今儿个是怎么了?比以往还要吓人!”

“听说皇后胁迫皇上雨露均沾,皇上或许在为此事烦心。”

“居然有此事?那就难怪了!皇上向来都是独宠皇贵妃的。”

御书房。

萧赫冷眸深邃,叫人胆寒。

“还没找到么。”

侍卫汗颜。

“皇上,那刺客藏得太深,各宫都找过,却都—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