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小说 其他类型 嫁入皇城,宫斗就在一瞬间全集
嫁入皇城,宫斗就在一瞬间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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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京

    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渊沈珈芙的其他类型小说《嫁入皇城,宫斗就在一瞬间全集》,由网络作家“三日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沈珈芙所想,陛下身边的美人众多,每个人能在这深宫中安稳活下来自是有些本事。就像那位兰婕妤,沈珈芙有些不禁感叹,兰婕妤能得圣宠不无道理,她进退有度又懂得怎么耍些小手段叫陛下注意并且放任。就在这一点上,她或许比不上对方。新手帕是银灰色的,上面的图样换成了云纹,却也好看。七月中,沈珈芙赶着去把手帕送出去。天实在热,这一路上沈珈芙带着锦书走走停停,若不是树下尚能遮荫,她此刻怕是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里衣。“姑娘,回去奴婢给您做冰碗吃。”锦书给她打着扇,稍稍缓了缓,说道。沈珈芙笑了笑,不客气地点头:“那我要吃两碗。”她们已经走到一半了,眼瞧着就要到御花园,她记得那儿有个通风又遮荫的凉亭,刚好可以歇一会儿。“走吧,我们去前面凉亭歇会儿。”“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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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沈珈芙所想,陛下身边的美人众多,每个人能在这深宫中安稳活下来自是有些本事。

就像那位兰婕妤,沈珈芙有些不禁感叹,兰婕妤能得圣宠不无道理,她进退有度又懂得怎么耍些小手段叫陛下注意并且放任。

就在这一点上,她或许比不上对方。

新手帕是银灰色的,上面的图样换成了云纹,却也好看。

七月中,沈珈芙赶着去把手帕送出去。

天实在热,这一路上沈珈芙带着锦书走走停停,若不是树下尚能遮荫,她此刻怕是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里衣。

“姑娘,回去奴婢给您做冰碗吃。”锦书给她打着扇,稍稍缓了缓,说道。

沈珈芙笑了笑,不客气地点头:“那我要吃两碗。”

她们已经走到一半了,眼瞧着就要到御花园,她记得那儿有个通风又遮荫的凉亭,刚好可以歇一会儿。

“走吧,我们去前面凉亭歇会儿。”

“是,姑娘。”

可是偏她们来得不巧,亭子里已有人了。

却也来得算巧,祁渊也在里面。

沈珈芙出寿康宫之前还特意想着她每次去御书房陛下都在,这次定然也该在,没想到就想错了。

亭中的人显然已经注意到她们了,沈珈芙再要躲着也不可能。

她从石子路上走过去,上了台阶,对里面的人行礼:“臣女给陛下请安,给婕妤娘娘请安。”

一看是她,兰婕妤的脸不自觉冷下来。

这位沈姑娘,全凭着是太后娘娘侄女儿才能在这宫里待这么久,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倒是脸皮够厚。

祁渊语气有些随意,叫她起来,对她的态度也不再如上次在寿康宫那般强势而透着危险。

“沈姑娘这是大热天的从寿康宫跑来赏花的?”刚站起身,兰婕妤笑着发问。

沈珈芙只庆幸这次来只是送手帕,也没带什么别的东西,不然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是往御书房去的。

“回娘娘的话,臣女听闻池中的荷花开得盛,想摘些拿回寿康宫,给太后娘娘看看。”沈珈芙温声答着,这个理由听不出一丝不妥。

祁渊坐在凉亭中央的椅子上,轻轻抬眸瞧着她。

摘荷花?

这座凉亭就建在荷花池边缘,荷花都长在中央,要去摘花就得乘小舟去。

“沈姑娘真是有心了,太后娘娘知道了定然欣慰。”兰婕妤说着,打量着祁渊的神情,见他不打算说什么,心下有了主意。

“沈姑娘既要摘荷花,不若也就顺手帮我带一朵吧,坐在这凉亭中只能远远瞧见美景,倒不如仔细近看的好。”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沈姑娘。”

兰婕妤说完了理,等着看沈珈芙的反应。

沈珈芙垂着头,有片刻沉默,随后往祁渊的方向看了一眼。

刚看过去她就后悔了,且不说现在她和帝王没有半分关系,就算是有了点什么,这一个举动就能叫兰婕妤对她万分提防排斥。

果不其然,兰婕妤皱起了眉。

祁渊在这时候开了口,话是对着兰婕妤说的:“孝敬母后的花你也想要。”

兰婕妤确实不敢要,她干巴巴笑了笑,再看沈珈芙的时候眼眸中更多了几分敌意。

“嫔妾和沈姑娘说笑呢,嫔妾哪敢啊。”说罢,她催促着沈珈芙,显然是不想让她在这里多待,“沈姑娘快去吧,我可不敢扰你了。”

这话说得巧,又带了几分俏皮,祁渊似是没在意,稍看旁边一眼就垂眸将注意力拉回到了面前的画作上。

“臣女先行告退。”沈珈芙退了下去,再没去看祁渊一眼。

她的理由既然用了出去就必须把戏演到底,没一会儿,小舟就荡着水面晃晃悠悠地往池中央去。

日头正晒,沈珈芙来时还能有锦书给她撑着伞,现在在小舟上也没伞能撑着,不远处,兰婕妤正喝着茶遥遥望着她,不用去想也知那视线里面是幸灾乐祸。

“去把她带回来,摘两朵就行了。”忽然,祁渊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刘秉和吩咐道。

兰婕妤喝茶的举动停下来,她落下茶盏,似是好奇,又像是终于忍不住不满起来:“陛下这是心疼沈姑娘了?”

祁渊不紧不慢地把桌面上画作的最后一笔勾勒出来,冷淡的眸微微挑起,落下笔,语义不明轻道:“你生了张巧嘴。”

这是什么话?

兰婕妤一瞬间只觉得后背发寒,她觉得这句话耳熟,偏脑子里乱,也就没能立马想起来这话在哪里听过。

“陛下恕罪,是嫔妾多话了。”兰婕妤起了身,忙不迭站至一旁,慌忙道。

祁渊没有怪罪她,他不说话的时候叫人生出惧意,等兰婕妤心中慌乱摸不准主意之时,她听见祁渊叫她回去了。

“天热,日后看着时辰再出来。”

这看似是一句关心的话语,但祁渊说着的时候没看她,叫她更是摸不准祁渊的态度。

只得匆匆应了一声,最后再看一眼池中央被荷叶包裹着的身影,转身退下了。

等人走了,池中沈珈芙也摘了好几朵荷花,一旁有别的小舟划过来同她说了话。

沈珈芙轻轻合拢荷花的花茎,遥遥看着亭中人,蓦地偏过头,继续摘花。

她可不瞎,亭子里面好像只有帝王一个人在了,他那么聪明,定然知道她今日是来送手帕的。

可是她刚刚有些不高兴,那手帕也连带着被她当做自己的帕子揉捏了几下,只怕是已经皱了。

她哪能知道祁渊还把兰婕妤赶走了,她还以为今日这手帕送不出去了。

“沈姑娘,陛下叫您回去呢,您这……”小太监为难地出声,继续唤她。

沈珈芙心虚地又摘了一朵花,瞧见那边凉亭中的人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咬了咬牙,叫人划回去了。

其实她就算不叫人往回划这些人也是要回去的,他们可不敢抗旨。

祁渊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瞧见沈珈芙顶着张被晒得红扑扑的小脸,怀里捧着几朵荷花,向他而来。

她是快步走回来的,从出寿康宫到现在,这么久,她连一口水都没喝,早已渴了,身上穿着的衣裙也贴紧了她,叫她有些难受。

“陛下,臣女回来了。”沈珈芙距离他几步远,停下来,带着怀里的荷花一起,弯膝行礼。


祁渊直接说明了来意。

“听闻赵淑仪惹了母后生气,朕已罚她了。”

宫人给祁渊奉上茶。

太后听了却忍住了脾气,问他:“你罚她什么了?”

祁渊漫不经心地看一眼苦笑的皇后,视线再瞥过太后身后躲着的沈珈芙,浅浅道:“罚她闭门思过。”

闭门思过?

你究竟是在罚她还是在护她!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没把这话说出来。

皇后也跟着道:“赵淑仪性子莽撞,今日抢了沈姑娘的织云锦着实是她的错,这般也能磨磨她的性子。”

太后可没那么好糊弄,但一想到赵淑仪肚子里的皇嗣,她这一口气又悬在半空,要掉不掉。

“终归到底这件事是拂了珈芙的脸面,她年纪小,大老远入宫中来,老老实实就呆在哀家的寿康宫,也没有招惹什么人。”

“哀家不过是瞧着她合哀家的心意,叫人留了些料子给她,欢欢喜喜去取,谁知东西被抢了不说,还打了她的丫鬟,哪有这样的道理!”

太后说着,适时将沈珈芙拉到身前。

“珈芙前些日子还病了一场,病才刚好,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放谁身上不委屈。”

太后说起这件事,沈珈芙身子一抖,她的头垂下,无人能看清她面上的神情。

祁渊的目光落在沈珈芙身上,态度自然,语气平淡:“母后想让朕如何。”

他说话间不带一丝压迫,但却叫听的人不由得汗毛竖起,心惊胆战起来。

沈珈芙自然是怕的,她捏了捏衣角,恍惚间觉得唇瓣咬出了血痕,急忙松了口。

太后皱起眉:“不是哀家想让你如何,你罚了赵淑仪也就算了,但也该给珈芙补偿。”

祁渊点了点头,冷眸中带了几分随意:“既如此,沈姑娘想要点什么。”

皇后看着眼前这一出,有些探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沈珈芙跪了下去,朝着祁渊的方向不知是胆怯还是强作镇定,声音还在发抖,话却连贯:“回陛下,臣女的婢女挨了打,伤了脸,臣女想求陛下赐药,叫她不留下伤。”

话音落下,殿内未有人开口。

过了片刻,沈珈芙才听到祁渊说了声好。

帝后一起走了。

太后看沈珈芙起身,见沈珈芙眼神中带着些难堪和脆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收着目光,哑声请求告退。

“好孩子,回去好好睡一觉,今日是委屈你了。”

沈珈芙慌乱点头,退了下去。

出了寿康宫的正殿大门,走过前院和廊下一小段路才有去偏殿的岔路口。

沈珈芙步履有些匆忙,刚走出前院,猝不及防撞见了前方停着的御辇。

“沈姑娘,陛下叫您过去。”刘秉和就等着沈珈芙来,倒也没等多久。

他说完话,看见沈珈芙的脸有些白。

“是,刘公公。”

沈珈芙忍不住在心中想是何处漏了算计,她同太后说话的时候陛下还未进殿,应当是听不见她那些故意为之好叫太后更生气的话语。

可若不是这个,陛下为何要叫她?

沈珈芙小心地走到了御辇面前。

今日吹了点风,天是阴的,御辇上穿着玄色龙袍的男子生来尊贵,不看人时就有一种积蓄已久的威压在无形中萦绕着,看向人时更叫人心生怯意,惧于帝威之下。

“臣女给陛下请安。”

祁渊看着她,手指轻轻搭在御辇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打着,良久才开了口。

“还不认罪。”

轻轻一声,叫沈珈芙立马跪了下去,她惶然地抬起头,此刻俨然已吓得稍稍失了言语,瞳孔收紧,咬破的红唇愈发红艳,她说话间轻蹙眉,似是忍耐着惧意,不应这话:“回陛下,臣女、臣女不知何罪之有——”

祁渊的手指停下来,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抑或是失了兴致,眼眸微挑,视线一寸寸扫过地上跪着的沈珈芙,不咸不淡地落了一声:“你倒比端妃聪慧。”

说完这话,御辇不急不徐地走了。

沈珈芙看见御辇转过拐角看不见了才起身,刚刚跪得重了些,膝盖稍稍有些疼。

她有些嘲讽地想:祁渊说她聪明,可她那点小聪明都被祁渊看透了。

这是在警告她,别在太后面前耍心思。

回了偏殿,锦书和锦柔一起凑了上来,她们没能跟着去前殿,等了这么许久才等到姑娘回来,一时心里着急,看见她没什么狼狈的地方,总算是松了口气。

门关上,沈珈芙看着锦柔的脸,轻道:“日后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在陛下心里她比不上赵淑仪,那她的丫鬟自然也比不上赵淑仪的宫女。

可是谁又能说得准心意这回事……

当日下午,御前派人送来了伤药和许多上好的衣料,都是给沈珈芙的。

她一一收了起来,又选了几匹出来,叫人将料子送去尚衣局裁制成新衣。

四月底,沈珈芙又去了御书房。

只不过这一回同样来得不巧。

“沈姑娘这是?”刘秉和看着不请自来的人,料想到这又是太后娘娘的吩咐,装作不知。

距离沈珈芙及笄那日已过了大半年,她瞧着也比刚入宫那时变了些,身量拔高了些,虽依旧是柔和娇美的容貌,但似乎又多出一分气韵。

沈珈芙轻轻弯了弯眉眼,浅声道:“姑母说这小桃酥做得好,叫我拿了些来给陛下。”

上一回来御书房没能进去,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进了。

沈珈芙打着太后的名号来送东西,不会被人随意打发走,她站在廊下,看着这宫中的春日之景。

比不上曲州。

她在心里撇撇嘴,对只有大树和几棵盆景的御书房外院定下了结论。

御书房内,祁渊听见刘秉和提起来人,稍抬了抬眸,下方的座椅上,兰婕妤也听见了。

她穿着一袭妃色锦裙,从座椅上站起身,朝着祁渊行了个礼,声音透着些女子的娇惯,却又略带不满:“既然是太后娘娘叫人给陛下送东西,嫔妾就不打扰陛下了。”

这话落下,等了几息,没听见祁渊的挽留,兰婕妤的脸色微变,紧接着说出了下一句话:

“嫔妾先行告退。”


慢悠悠喝完了一盏茶,太后才开了口。

“之前一直没同你说过这后宫都有哪些嫔妃,今日人算是到的齐,也正好同你讲讲。”

其实也算不上齐,来的都是婕妤及婕妤以上位份的宫妃,一些低位的嫔妃连给太后请安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事自然不可能是太后亲自给她讲,而是太后身边的周嬷嬷给她一一解答。

“皇后娘娘您定是知道的,皇后娘娘膝下有位大公主,如今五岁了。”

“淑妃娘娘便是那日姑娘来时路上碰见的那位,淑妃娘娘与已故的端妃娘娘同年入宫,二者的圣宠一般无二,只不过,端妃娘娘已故,淑妃娘娘的圣宠就更盛。”

“淑妃娘娘说不上是个好性子,姑娘暂且莫要与之对上了。”

见沈珈芙乖巧地听着,周嬷嬷继续讲。

“之后便是惠妃娘娘和颖妃娘娘,惠妃娘娘膝下育有大皇子和二公主,为人最是和善,颖妃娘娘住在偏远些的芷清宫,不常示于人前。”

“二位娘娘之下是陈昭仪、温淑仪、赵淑仪和白修仪,陈昭仪和温淑仪都是从东宫起就跟着陛下的,赵淑仪是前几年选秀入的宫,如今怀有皇嗣,而白修仪也是同年选秀入的宫。”

往下又说起几人,最后说到了兰婕妤。

周嬷嬷缓缓吐息,轻轻看太后的神情,道:“兰婕妤是乐女出身,一年前入了后宫,如今这宫中,最得圣宠的便是她和淑妃娘娘。”

沈珈芙向来懂得察言观色,刚刚瞧见周嬷嬷看太后的神情就知或许太后不喜欢兰婕妤。

果不其然,待周嬷嬷的一句话说完,太后冷下了脸色。

“林氏妩媚,善歌舞,偏生皇帝喜欢她,宠得她无法无天。”

沈珈芙面上有些尴尬,她回想了一下,好像今日殿上的那些人中,并未看见兰婕妤的身影。

她没多问,继续听周嬷嬷说下去。

沈珈芙乖乖在太后面前当了一上午的解语花,午后没多久,各宫送来的礼也都到了她跟前。

她看了看,除了皇后娘娘送的礼比较重,其余人也都相差无几。

她选了些合适的留下,剩下的叫人都好好收起来。

这些东西不能一个都不用,不然叫宫妃以为她眼界高,但也不能都用,平白看轻了她。

沈珈芙稍稍松了口气,偏殿没什么人,她将大门一关,没甚力气地趴倒在床榻上。

迷迷糊糊地还歇两下,门被人敲了两下,紧跟着有人进来了。

是锦柔。

锦柔看见床榻上着急忽然坐起身的沈珈芙,忍着笑意,轻声道:“姑娘放心,徐姑姑还没来呢。”

沈珈芙起的急,有几缕乱发挂上了她的耳朵,她匆匆拨下来,听着锦柔这话有些脸红,故作矜持地开口:“无事,我不累。”

四月初时,沈珈芙已经入宫近一月了,这一个月她就一直在寿康宫里待着,期间只见过祁渊一次,就是祁渊带着容美人来的那次。

太后显然有些等不及了。

近几日下雨,刚暖和几天又冷了下来。

沈珈芙照例侍奉太后用过药,却听见太后慢悠悠道了一句:“近日天凉,易染风寒,珈芙,哀家担忧皇帝,你替哀家去送碗姜汤吧。”

送姜汤?

沈珈芙端着碗的手忍不住一抖,好在她反应得快,迅速扶稳了。

她看向太后,却见太后慢悠悠将视线从大殿门外收回来,放到了她身上,眼神中没透露什么别的情绪。

沈珈芙垂下眼眸,应声:“是,姑母,珈芙知道了。”

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换了件衣裳,面上也略施粉黛,宫人给她撑了把伞就带她出了寿康宫。

周嬷嬷有些犹豫地看着沈珈芙离开的身影,说不准什么心情,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了句:“娘娘明知陛下不会见她,叫她去这一场岂不是……”

太后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叫周嬷嬷去看这雨。

“奴婢瞧见了。”

“下雨了,珈芙她身子弱,岂不得冻坏了。”

可即便这样,依她所看,陛下也不会心软就让她进殿,再者,若是这雨停了,又当如何?

周嬷嬷还欲再问,却见太后明显不想再说了,她喝了药,起身准备去午睡一会儿。

沈珈芙在路上就有些想明白了太后的用意,一时间步子都不由得缓了下来。

太后让她去给陛下送姜汤,无疑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她这一个月以来虽说都是按照太后的意思行事,但想必太后也能看出她的松懈。

这才逼她一把。

太后娘娘可真是…用心良苦。

沈珈芙脸色有些发白,继续往前走。

御书房门外,刘秉和远远瞧见一道身影朝这边过来。

这时候雨还在细细密密地下着,雨伞遮住了来者的容貌,叫他辨不清是谁,只在心中道一句:哪位主子娘娘这般费功夫,下着雨还来御书房一趟。

待人走近了一看,心立马提起来半截。

哪是娘娘啊,简直是麻烦。

刘秉和心中不住地摇摇头,心说沈二姑娘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要说平日,任是哪个天气好的日子都行,偏今日下雨,陛下也烦躁,沈姑娘一来,岂不就是刚好来给陛下撒气来了吗?

虽说想到这些,刘秉和还是得上前去。

“沈姑娘,可是太后娘娘有何交代?”刘秉和的态度还算有礼,将她引到了廊下。

沈珈芙也没架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回公公,太后娘娘担忧天凉叫陛下惹了风寒,特意叫我送姜汤来。”

从寿康宫来御书房的路可不算远,这一路走来,饶是宫人护着,沈珈芙也淋着了些雨,她穿着天水碧长裙,在雨珠淅淅沥沥从檐上落下时仿佛融进了一幅画中。

毕竟是太后的意思,刘秉和做不了主,只得叫沈珈芙在这儿等等,他去问问陛下的意思。

沈珈芙这一等就等了近一刻钟。

等刘秉和出来传话的时候看见沈珈芙还站在那儿,心中叹了一声,他刚刚进去说了沈姑娘在外等候的话,陛下果不其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没听到。

等陛下处理完几本奏折,这才发了话,叫他去外面把东西留下。

人不留。


“可、可嫔妾当初也照样没招惹过赵淑仪呀。”话又绕回到那一件事情上。

这件事当初道理是在沈珈芙这边,但偏偏祁渊不给她做主,现在她也就能抓住这一点诉说着委屈。

祁渊没话说了,捏着沈珈芙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嘴。

昨夜沈珈芙说喜欢亲,但直到快结束时祁渊才肯亲亲她,沈珈芙还以为他是不想亲她,现在看来并不是。

双唇被抵开,沈珈芙禁不住脑袋往后仰,后颈被一手抓住,另一只手轻扣着她的腰,在沈珈芙快要跌下去时,猛地往前抓了一把,严密地贴在祁渊身上。

松开之时,沈珈芙双唇水润又红艳,她伸手挡了挡,同样一双浸着水意的眼眸看着祁渊,还没缓过神来,又听祁渊含着笑意的一句命令落下:“别挡,还没完。”

祁渊亲她的时候完全不像他平日里那副自持冷静的模样,格外凶,甚至是像一匹凶狼,稍不注意就能被叼着脖子啃食殆尽。

沈珈芙想装没听见,胳膊颤了颤,虚虚挡着。

下一瞬,她的胳膊就被人拉了下来,水润的唇再次被含咬住。

这次是真的亲得没力气了。

沈珈芙轻轻喘着气,双手无力地揪着祁渊的衣裳。

她不肯让祁渊放她下去,就这么赖在他身上,等呼吸平缓下来,她忍不住哑声接着问:“那陛下会给嫔妾作主吗?”

祁渊冷不丁看她一眼,拿着手帕给她擦了擦唇边的水渍,指腹陷进她的下唇,不知是夸奖她还是说教她:“你还挺执着。”亲得都快没神了还记得找他要个口头承诺。

沈珈芙眨了眨眼,唇微张,牙齿凑上去轻轻磨了磨祁渊的指腹。

祁渊眸色逐渐变暗,看着沈珈芙不知死活的举动,慢慢出声:“朕记着了,给你做主。”

沈珈芙高兴了,松开了作乱的牙齿,高高兴兴陪着祁渊用了午膳,再高高兴兴地送走了祁渊。

“娘娘可要再去睡会儿?”

“再等等。”沈珈芙有午睡的习惯,她等祁渊走了一会儿才叫人给她解了钗鬟发髻上榻去。

祁渊回到御书房时上午凤仪殿内请安的那些话才传到他耳朵里,沈珈芙说的那些话并不遮掩,他也总算是知道沈珈芙缘何要说那些故意惹他心软的话了。

小姑娘还挺记仇。

“陛下,玉婕妤娘娘就是这么说的。”刘秉和把沈珈芙上午时的那番话原封不动地带到,他深知陛下不喜妃嫔们主动惹事,也估摸着这次玉婕妤要吃点亏,没想到话落,面前的帝王却不见一点烦躁之意。

祁渊不甚在意,只淡淡出声:“叫人去教教祺嫔宫规,不该说的话别说。”

祺?祺嫔?

刘秉和压下心底的诧异,躬身应了下去。

一觉睡醒,沈珈芙只觉得睡得浑身发软,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往床边摸了摸,摸到一杯温水,坐起了身,一口一口抿着杯中的水。

申时已过了,外头一阵安静,等沈珈芙重新梳洗了出来时,她瞧见天有些阴。

锦书给她奉上茶,说了陛下派了人去落霞殿,给祺嫔娘娘讲了讲规矩。

沈珈芙的手一顿,惊愕地看向说这话的锦书,轻声问:“讲什么规矩?”

锦书摇摇头说不知道。

“祺嫔犯了事惹了陛下不喜?还是陛下这是在给我做主?”她上午耍的那番手段可不算有多高明,那时候她看出来了祁渊并不想让她如愿,虽然最后改了主意,但…但也没说会这么快就给她撑腰啊。


沈珈芙脑子里哐当一下,差点就控制不住地朝祁渊跪下了。

她依旧垂着头,抿了下唇,喉咙有些干涩:“臣女谢陛下夸赞。”

祁渊没有再说话,面上辨不清情绪,说话的是其他人,接二连三纷纷夸赞起沈珈芙的好绣功。

座椅上的兰婕妤瞧着这一幕,心里轻轻冷哼一声,沈珈芙再会讨太后喜欢又如何,还不是不得陛下心意。

待众人都说过话后,皇后笑了笑,话是朝着太后说的:“母后可是高兴了,二姑娘模样性子样样都出挑,还有这么一手好绣功,放眼整个皇城,只怕是不少年轻的公子都要上赶着求娶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的话一出,底下没人敢应声了。

谁都知道太后把沈二姑娘接进宫里是要做嫔妃的,只是陛下那边一直也没个准话,难不成陛下是不打算要?

太后的神色毫无变化,依旧笑呵呵的,跟皇后一起打趣沈珈芙:“珈芙在哀家身边这么久了,哀家自然要给她选个最好的。”

沈珈芙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她们在打什么哑迷,只能抬起头,适时露出一抹羞涩的笑,不好意思着。

祁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叩着茶盏的盏盖,对皇后和太后两人的话也只字未提。

忽然,盏盖被轻轻推倒,里面的茶汤倾倒出来,沾染上祁渊的手指,洒了些在他身上。

“陛下!”

一点小意外,叫底下的人不禁着急喊道。

祁渊却是不急,他拿出手帕,一点点,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上的水渍,而那条手帕,正是沈珈芙绣的那条。

沈珈芙咽了咽口水,脚下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

她觉得她实在是不能在帝王手底下侥幸赢一次。

于是,在那边的动静稍过之后,她蓦地出声,带着点勉强和讨饶,对太后撒娇道:“姑母,珈芙就想待在姑母身边。”

太后连声说好,轻轻拍拍沈珈芙的手。

祁渊拿出来的手帕还是叫人注意到了。

皇后看过去一眼,摇摇头笑了:“哪位妹妹给陛下绣的手帕,竟是墨竹。”

寻常绣竹都选青绿色,墨色的竹倒是少见,有几分山水画的境意。

出乎意料,祁渊拿着手帕在掌心,手上随意地轻轻捏了捏,反问皇后:“皇后猜猜看。”

又猜?

皇后一听他这语气,似乎明白了什么,悄无声息地看一眼沈珈芙,遮掩着道:“定是哪位心思巧的妹妹。”

“陛下这衣裳刚刚沾湿了,不若去换一件吧?”皇后接着道。

太后也在一旁接上了话,推了推身边的沈珈芙:“叫珈芙带你过去。”

这一屋子人不算少,偏偏说得上话的也没几个,太后一开口,妃嫔们个个闭上了嘴,一个个只能把视线落到祁渊身上。

沈珈芙被轻轻推着到了祁渊跟前,微微弯着身,唤他:“陛下,臣女带您过去。”

她是站着的,头低下,而祁渊是坐着的,甚至微微抬眸就能瞧见她垂下眼眸中的心虚。

祁渊没有回说什么,他站起了身。

再度跟着沈珈芙去了偏殿房间,一进门,祁渊也不急着换衣裳,身后的门一关,他转过身,沈珈芙跪到了地上。

“臣女知错,还望陛下恕罪。”

认错倒是认得快。

祁渊问她:“沈姑娘犯了什么错。”

他只问沈珈芙犯了什么错,一点要让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她既要跪,那就让她跪。

沈珈芙声音闷闷的,细听还有些不稳,她跪在地上,轻声解释说:“姑母那绣画是臣女绣了几个月才绣成的,陛下那手帕,臣女也废了心思,只是、只是时间短,臣女就绣的稍粗糙些。”

“还望陛下恕罪,臣女知错。”

祁渊听她小心翼翼地说完后还知道抬头看他一眼,这么浅显的小心思,叫他看了都要气笑了。

“你站起来。”

沈珈芙依他所言站起了身,俏生生立在他跟前,有些带怯,连带着站起身时脚也往后缩了一下。

“陛下?”

祁渊居高临下看她,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稍稍伸手,不容抗拒地捏住了沈珈芙的脸。

他的力气不大,似乎还记得上次捏住沈珈芙脸蛋时柔软的触感,他这次放轻了力道。

力道轻下来,沈珈芙抬起脸,眼眸惊颤地看向祁渊,强行镇定,嘴上还在认错。

“臣女当真知错了,还望陛下恕——”

话没说完。

祁渊的手捏上了她纤细的脖颈,只轻轻一握,甚至根本没用力气。

他终于开口:“撒什么谎话呢,真当朕脾气好?”

沈珈芙的话停下,她垂眸,咬了咬唇,长睫像是扑闪的蝶翼,轻悠悠落到了归处。

眼尾沾染了绯色,眼泪珠子也跟着一串串掉下来,偏她憋着声音,呛都呛不出一个字。

祁渊松了手,手帕覆上她的眼,语气缓和了些:“糊弄了朕你还委屈,真该叫母后瞧瞧你这模样。”

沈珈芙被手帕遮住视线,一瞬记起了什么,手茫然地伸着,想去拿下来。

“脏的……”她说的是刚刚沾染了茶水的手帕。

祁渊没搭理,把手帕给她,自己去寻了件衣裳换下。

身后有脚步声,是沈珈芙跟了过来,她已经不哭了,手里攥着手帕,墨竹都要被捏皱了。

“臣女给陛下重新绣一条更好的手帕。”她说。

见祁渊没反应,她又哀求:“定然是最好的,臣女保证,陛下就不要同臣女计较。”

“朕也觉得皇后说得有道理,皇城的俊杰才子不少,沈姑娘若是有什么心思,早日同朕说一说,朕定然成全沈姑娘。”祁渊忽然冷不丁提及这事。

沈珈芙摇头说没有。

“没有什么。”

他非逼着沈珈芙说话。

“臣女没有那种心思。”

沈珈芙大着胆子去看祁渊,刚刚哭红的眼衬得她像只红眼睛的兔子,眼神中总带着绵绵的羞涩情意,又似是害怕他,她放轻了声音,重复说:“臣女没有那种心思。”

祁渊笑了一声,再次觉得有意思。

这是一只装模作样的白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