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小说 现代都市 全文小说纨绔世子爷李坏何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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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坏何芊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小说纨绔世子爷李坏何芊》,由网络作家“我的长枪依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望江楼雅间,只有李长河,阿娇还有何芊,秋儿月儿留在听雨楼查账。李长河是故意安排的,一是让她们熟悉工作,二是把他们支开。何芊的四个衙役被安排在楼下大堂,季春生和王府的一些护院也在,是按照他的吩咐过来。还有一切其他着武装的人,有好几桌,想必是德公家的护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肥胖的掌柜也乐开了花,生意这么红火他怎能不乐。“何小姐,之前的事完全是个误会,我再次给你道歉,以后就一笔勾销如何。”雅间里李长河说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何芊却不领情:“哼,你定是知道我身世又怕了,若是不知道,恐怕还想着将我绑回去,对你这种卑鄙下流之人怎么可能一笔勾销!”李长河也无奈,下药把人家绑回去还想人家善罢甘休,的确很难。气氛立马就僵了。随他们一起来的阿娇也不插...

章节试读


望江楼雅间,只有李长河,阿娇还有何芊,秋儿月儿留在听雨楼查账。

李长河是故意安排的,一是让她们熟悉工作,二是把他们支开。

何芊的四个衙役被安排在楼下大堂,季春生和王府的一些护院也在,是按照他的吩咐过来。

还有一切其他着武装的人,有好几桌,想必是德公家的护院。

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肥胖的掌柜也乐开了花,生意这么红火他怎能不乐。

“何小姐,之前的事完全是个误会,我再次给你道歉,以后就一笔勾销如何。”

雅间里李长河说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何芊却不领情:“哼,你定是知道我身世又怕了,若是不知道,恐怕还想着将我绑回去,对你这种卑鄙下流之人怎么可能一笔勾销!”

李长河也无奈,下药把人家绑回去还想人家善罢甘休,的确很难。

气氛立马就僵了。

随他们一起来的阿娇也不插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温酒。

李长河心思百转,直直看着眼前明眸皓齿满脸恨意的小妞:“我们来打个赌吧?”

“又想巧言饰非吗?你以为本小姐会上当!”她一拍桌子,满脸寒霜。

“你害怕了?”

“你…谁说我害怕了!你要赌什么,说来听听。”始终只是孩子。

李长河用手沾了一些尚温的酒,然后在桌面写写画画,是一个“柒”字。

“就赌这个,从现在开始,到七日之后我的听雨楼客人会比望江楼多。”

话音才落下,就连安静温酒的阿娇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惊异的看了他一眼。

何芊更是抱着肚子咯咯笑起来:“咯咯咯,就你那破楼?你根本就是在找死!”

“如果你作弊呢?”她凑过脑袋。

“你可以随时派人盯着我。”李长河摊手。

“好,赌就赌,本小姐会亲自盯着你,到时你要是请人演戏也是你输了。”

“那是自然。”李长河静静看着她:“如果我赢了,恩怨一笔勾销,以后你不要来烦我。”

“如果你输了,听雨楼就归我!”何芊自信满满的道。

李长河微微一笑,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已经胜券在握了。

景朝粗略来分,可以分为两个群体:文人、武人。

这两种人相互看不起,文人嫌弃武人粗鄙,武人嫌弃文人酸腐,一般不会在一起吃饭。

望江楼有一首晏相亲笔写下的《春景》是他们的招牌。

这样的招牌是有利有弊的,招揽客人同时也给这楼打上文墨的烙印。

如今望江楼天天来这么多武人,文人肯定是不高兴的。

这不,李长河往下一看,就看见很多文人着装的陆续离席,有些本在门口徘徊的文人也掉头走了。

只要坚持几日,估计再无文人会来这里。

接下来就是把这些流出的客人吸引到听雨楼。

这就是秋儿的工作。

……

王府。

阿娇静静坐在靠椅上。

她没去听雨楼,因为爷爷也没去,正午的时候有人从相府前高喊着跑过,说是有人在听雨楼写了不得了的诗,她一开始没在意。

到了下午她的贴身丫鬟给她换炭火的时候又说一次,这次说得真切一些。

说是有潇王旧部写下一首诗,文人墨客去看了之后,惊为天人,一时间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阿娇不由想到李长河。

想想这些时日他的所作所为,总感觉有些不对,不由自主想要知道得更详细些。

她甚至想过去立即去听雨楼看看,可爷爷不去她也不好意思。

心中踌躇许久,左右为难,依旧没去。

她又想到自己的婚事。

当初家族也曾给她安排过一桩婚事,对象是冢大将军的侄子冢励,年纪轻轻就是进士出身,和王家也是门当户对。

她与冢励公在苏州灯会有过一面之缘,对方还开口称赞过她的词。

后来那冢公子就来提亲,父母同意了。

只是没想到才几天后,皇上就传来圣谕,将她许配给李长河。

那几天她几乎奔溃了,一人躲在房中默默哭了许久,日子过得煎熬。

可后来,阴差阳错之下和他接触几日之后,发现他并非像传言中那样的。

名满京都的恶徒原来也有迫不得已,纨绔跋扈的个性是为了保全性命,可明明生死攸关,那家伙总是笑得那么没心没肺,说起事来也不正经。

他说着要重振自家酒楼,却天天去望江楼,还做了很多奇怪的事,可看他的人,听他的话又不像是玩闹之举,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为何,越是想起这些,她越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越想和他说说话……


一大早天没亮,诸多大臣已到午门外。

太监提着灯笼照路,众多朝臣顶着早寒穿过高大午门,爬上高高的台阶,来到灯火通明的议事大殿。

按大景律,本该三日一小朝,三品以上官员身着紫服才得朝见于侧殿。

五日一大朝,五品以上官员都需上殿,而且是在长春正殿。

可自从皇上登基后励精图治,孜孜不倦,几乎每日都有小朝,大朝反而会少一些,而今日恰好遇上大朝。

大小官员手执玉笏依序入殿站定,此时天还未亮。

随着上首公公一声高昂报唱,红金龙袍,珠玉允耳,头戴十二玉流苏黑冕冠的老人从大殿一侧走出,正是当今圣上。

按礼法只有大朝时皇帝才需至尊仪装上朝,平时一般不会如此。

接着群臣叩拜行礼,皇帝应允平身,随后朝议便开始了。

其实从十二月初到现在已过半旬,很多事情大臣们都心里有数,到现在还不能议定的事情只有一桩,那便是魏朝仁之事了。

今日朝堂之上很多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而来的。

毕竟他们没资格参加小朝,上大朝也轮不到说话,无非就是来看戏罢了,今天的戏码就看魏朝仁的死活了。

毕竟曾经高高在上的节度使,三品封疆大吏就此破落,很多人心中就算事不关己也会幸灾乐祸,别人的命哪是命,不过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

大朝重礼仪规程,首先按例是地位最高的二府奏事。

政事堂首官王越告病,参知政事羽承安带奏,随后枢密使冢道虞按规程奏事。

随后就是三司,盐铁司的鲁节,度支司的薛芳,户部司的汤舟为。

三司各自设使,统筹全国财务的部门。

枢密院掌兵事,政事堂管理政务,三司总理财务,三权分立,各不通气。

这本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汇报罢了,可就在盐铁司和度支司汇总作结将一年收支上报后,户部司的汤舟为却跪在殿前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

皇上立即看出其中不对,喝止了他:“汤舟为,你户部是不是还没结算清楚!”

下方的汤舟为吓得全身发抖,支吾几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殿前:“陛下,绝非下官有意亵职,实在是我景朝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户口增长太过迅速啊。

我户部司负责统计筹算户税案、上供案、修造案、曲案、衣粮案,掌管全国户口、两税、酒税等事,户口增长太快,一时数目庞杂巨大,短时间内实在难以统算清楚啊!

臣不敢以虚言欺瞒陛下,臣已连夜召集司中官员筹算,奈何很多新进司的官吏虽是文举考试功名出身,但只善文学理学,实在不精筹算之术,所以时至今日乃未完全算清…请陛下恕罪啊!”

身形微胖的汤舟为说完脑袋捂在地上都不敢抬头。

皇帝面无表情:“你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糊弄朕吗!你堂堂朝廷二品大员,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不要给朕找借口!”

皇帝大声斥责,下方群臣无人敢出声。

“不过你不以虚数谎报,据实反馈,处理得还不错,免去渎职之罪,罚三个月俸禄,限你三日内将户部司汇总作结的奏折呈到朕的案头,若是到时不到你自己明白渎职该当何罪!”

皇帝说完一拍金案:“下一个!”

后面的翰林学士院承旨吓了一跳连忙上来,汤舟为还跪在原地不敢起身…

朝议继续进行,户部使汤舟为却一直跪着听,膝盖生疼也不敢起身。

按章程奏报完后到了自由议事的时间,果然正如很多人盼的那般,

太子率先上前提出魏朝仁之事,历数罪证,同时言明不能再拖,希望杀魏朝仁以平民怨。

随后武德使朱越,参知政事羽承安,中书舍人末敏捷云等附议。

另一边,大将军冢道虞一如既往抗议,也提出一堆理由,这次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马军指挥使赵光华,步军指挥使童冠都站出来认为魏朝仁罪不至死。

很多不能上小朝,时隔好几日才来上大朝,就等着看好戏的官员当场愣住了,什么情况?自己不过几日不上朝怎么朝堂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这等大事若是拖上一年半载出现转机还不奇怪,可这才几日啊!

很多朝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可就在此时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平日向来不问关北之事何昭突然上奏说关北百姓因为战祸颗粒无收,请皇上发粮救济。

提议当场被皇上驳回,并且令何昭不许再提。

虽被驳斥,可很多人心中都开始猜测纷纷,莫非何昭也介入了关北之事不成,那他到底站在哪边的?

魏朝仁还是太子…



“何昭老贼居然是魏朝仁那边的,好啊,好你个老贼,本太子小看你了!”

朝会散后太子才出长春殿就开始大骂起来,昨日被何昭一打岔魏朝仁没死,今日也是!

“平日里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父皇还说他刚直,还以为有多清高,到最后还不是和魏朝仁狼狈为奸!”

太子越说越气,一旁落后他半步的羽承安也微微皱眉:“老臣也万万没想到最后何昭居然是站在魏朝仁那边的,只不过有些奇怪…”

“有什么怪的,他就个小人、老贼!”太子咬牙道。

羽承安微微一笑:“太子说的是。”

心中却想如果何昭真要帮魏朝仁一开始开口便是何必拖到现在,而且他说得话很怪,好似有种模棱两可,又或者…

他也说不清到底哪里怪,这些不能和太子说,说了他也不懂。



“怪在无心算有心,我教你说的那些事听在有心人耳中就是偏向魏大人的,可若站在旁观中立的角度,比如何昭,比如其它不涉这场争斗的人耳朵里的话…不过是正常的忧国忧民之言。”

李坏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给身侧的魏雨白解释道:“所以他们两边都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你,你真坏…”魏雨白呆了半天总结道。


“你…”德公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瞪眼道:“哪有你这般做事的,你就不能让他们进来尝尝,吃过之后自有分晓,到时口风不就变了。”

李坏摇头,这种人他见多了,也是最有经验对付的。

后世法制更加完善的时代他都能钻空子处理,现在这种年代他手段多的是:“这种人你要是跟他讲理,让他吃了一顿以后他还来吃白食,不给吃的就出去乱说话,还变本加厉。打一顿最好,下次要是再说就再打,只要不出人命打到他怕为止。”

“如此一来岂不耽误生意。”

李坏摇摇头:“长痛不如短痛啊德公,乱局必须快刀斩乱麻,越拖越麻烦,短病伤人,长病要命。”

听了这话德公似乎想到什么,低头思考起来:“你这话说得不过几个无赖,细想起来却极有道理。长痛不如短痛,理是如此,若是面对外敌也当如此…你说若是对付辽人能不能也行此策。”

李坏正往嘴里塞东西,没想到不过说几个投机取巧想吃白食的家伙德公还能想到这上面去了,他摇摇头道:“不行。”

“为何?”德公急忙问。

“因为没机会!

行军打仗我不懂,我没上过战场,但又一点是肯定的,机动能力越强的军队掌握越多的主动权,这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变的,几千年以后也不会变。”李坏自信满满的道,因为他就来自几千年之后。

“机动性?”

李坏一拍脑袋解释道:“简单的来说就是军队行军快慢。”

“兵贵神速确实如此,可我景朝也有胜辽人的时候。辽人大多一人二马,我朝军队步军为主,依旧能败辽人,朝廷也提出以步克骑,此法还颇有战果,这又作何解释?”德公敲桌子道。

“还能作何解释,我朝兵甲装具精良胜过辽人所以能胜,但要是长年累月就会被活活拖垮。”李坏认真的说,正如当初辽宋之争,如今也是何其相似。

景朝冶铁技术早已成熟,还能制钢,虽然产量不高,但辽人还处在冶铁技术都不成熟,还在用青铜器的阶段,却能和景朝装备精良的军队打个有来有回。

“辽人败一场可以借着马力逃离,重整再战,我们败一场就会被追杀至死,赶尽杀绝,这就是区别。”李坏认真的敲着桌子说:“魏雨白跟我说过最惨的一次他们从早到晚败了辽人二十多阵,但次次苦于人追不上马,最后活活被拖一天到晚,将士力竭而败,被辽人就追上来赶尽杀绝。

你想想我们赢二十多次都不能全胜,辽人只要赢一次就能尽全功,这种风险与收益差距不是太大了吗?长此以往辽人人人不畏战,因为他们知道败了也没关系,还有机会;而景人人不想战,因为心想胜了也不能全胜,迟早有一天会被脱垮。

脱垮一军需一日,拖垮一国家需要几年?”

李坏一句接着一句问道,骑兵之所以强并不是很多人想的冲击力,因为在水力锻造成熟前,全身板甲没有大规模装备骑兵,骑兵直接冲重装步兵很多时候都是找死,骑兵贵在机动性,光这一点就能在平原让步兵束手无策。

德公听到这面色沉重,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说不出话,思量许久才道:“冢道虞天天再说军队改制,要裁减步军不惜钱帛扩充马军。

但满朝大臣大多反对,说养一军马之资足以蓄五名步军,一马能当五人乎?言辞确凿,人人认为在理,老夫当时心中也是认同的,今日听你这么一说账不是这么算的啊…”

“短视罢了,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不过冢将军也不对,他出发点是好,但自前朝丢了北方蓄马之地后,要想扩充战马成马军已难上加难。”李坏叹息,没了北方产战马的几个州景朝想要扩马军难如登天。

“那要如何?”德公也着急了。

李坏摇摇头:“无解,这几乎是一道无解的题,自古以来对付北方外敌只有汉朝之胜最为彻底,但那时汉朝骑兵就是威名远扬的。”

“朝廷大臣提出的所谓‘以步克骑’都是短视之见,只在一时,从战术上讲是可能获得成功的,但从战略上来说极其失败。”

德公不说话,一张老脸皱在一处,叹气道:“老夫之前从未想过北方各州竟如此重要…”

李坏也很无奈,很多东西是注定的,在古代部队没有机动性就意味着没有进攻性,特别是来领土辽阔的帝国。

要想远征的时候出去打个仗都要走几个月,一路上艰难的后勤补给,各种劳苦疾病,士卒疲乏,士气低下,说不定还没打仗军队先垮了。

以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的汉朝,唐朝为例,各种重要战役大多都是以少胜多,靠着机动性经常日夜奔袭转战千里,打敌人措手不及。

当初汉军横行大漠几千里,苏定方百骑闯牙帐,都是依仗机动性,出其不意,而且高机动性意味着着高生存能力,就是不能杀敌还能跑啊。

突然李坏灵光一闪,想到个东西:“或许也有办法。”

“嗯,什么办法?”德公瞬间瞪大眼睛问。

“额,也只是想想而已,还不成熟,要是以后成熟了我在跟你说。”李坏干笑着喝了一杯。

“你这小子,想气死老夫不成!”德公吹胡子瞪眼,骂了他几句,随后匆匆忙忙就走了,连饭都没吃完,说是想到很多东西,兹事体大,需要立即上报皇上才能安心。

李坏目送他离开,其实他所说的办法就是火器,火器可是淘汰了骑士阶级的东西,面对弓弩骑兵还能克敌,面对成熟的火器那就是送死。

但在火器的成熟和发展是一个漫长过程,而且现在景朝的工艺也欠缺,达不到加工枪好枪管的要求,一切都要等水力锻造装置做出来再说吧。

而现在,救魏朝仁的最后关键就快到了。



何昭一开始不参与魏朝仁之事是因为他不知战事,也不了解关北情况,故而不开口。

可那日魏姑娘为国为民求他他便答应了,之后开始逐渐了解关北情况,越是了解他越是好奇,时至今日还有些自得了,毕竟满朝文武若论关北之事恐怕他最了解。

所以今日听说魏雨白又来求见的时候他干脆开口问起了关北战事细节。

一听何昭问这个,魏雨白心都跳到嗓子眼,激动得几乎落泪,但还是牢牢记着世子的吩咐,不求他关于父亲的事情,忍着心中激动,一五一十的开始说起来。

越说到后面何昭越是眉头紧皱,时不时问问几句。

“你说除了辽人还有其它军队?”

“魏大人让青壮子弟先走,这是何故…”

“他如何解释的?”

“有理,确实有理啊,虽不仁义但也是为保江山社稷…”

最后他终于发现疑点,一下子不住拍案而起道:“不对啊,这和皇上看到的奏报不对,战报中没说有有其他人马啊!”


这天,李长河吃过午饭之后,带着季春生和严炊去了听雨楼。

他想将一些猪肉的烹制方法教给那些大厨,比如红烧肉,粉蒸肉,卤肉,梅菜扣肉等等…

就像他之前说的,一百二十文一斤的猪肉,半斤不到作一盘菜,他敢卖四百文,这简直就是暴利!

当然李长河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四百文太欺负老实人了,他决定卖三百九十九文。

可别小看这少的一文,这种消费陷阱在现代随处可见。

这是一种强力的心理暗示,能极大的提高人的消费欲望。

至于带上严炊是想让他也学学,毕竟他是王府里的大厨,总是那几个菜没意思。

到了后厨,李长河写下菜单,让伙计去购买材料,然后踱步上了楼。

在二楼李长河就发现有些不对。

角落坐了一桌四人,和周围谈论诗词,想着如何上三楼的文人墨客格格不入,

因为他们穿的是开元府衙役的服饰。

李长河心里猜了个大概,果然才上三楼,他就看到何芊。

小丫头依旧一身武装,旁边的桌上放着她随身宝剑,压着一叠写满字的纸。

见李长河上楼,她惊喜的跳起来:“大混蛋你来啦!”

随后似乎觉得自己反应不对,马上坐下,假装看四周的风景然后道:“我就说这字明明跟你屋子里的一模一样,可阿娇姐和王爷爷都不信我,还说是我看走眼了。”

额…

李长河一愣,没想到小姑娘记性这么好,险些露馅,坐下说道:“一样又怎么,这诗是我写的不成,我倒是想,这样一来我也算京都鼎鼎有名的才子了。”

“少臭美,就凭你?”何芊不屑道:“还有,你好无礼,谁让你坐我的桌。”

李长河摊手:“这不就完了,既然你都不承认我写的诗,为什么还说和我屋里的一模一样呢?”

小姑娘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愣了许久才说:“也是啊,难道我真看错了…”

李长河松口气,暂时蒙混过关了。

“话说回来,你今天不是来找茬的吧?”李长河转移话题。

何芊不屑的看他一眼,迈开头干脆利落道:“不是。”

李长河好笑的摇头,也不准备跟这刁蛮丫头扯皮。

他好奇的拿起桌上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些名字,还有开元府印。

“这是什么?”李长河好奇的问。

小姑娘本不想说,似又想起什么,不耐烦的开口:“这是开元府告示公文,一年内抓获大小贼子案犯,年关之际要贴出来昭告百姓。”

她正是借着张贴公文之便,偷偷到听风楼来的。

说来也怪,自从上次从潇王府回去之后,何芊的脑海里总是印着李长河的影子,挥之不去,有时候甚至做梦也会梦见他。

小丫头自我安慰,一定是报复没完成才会这样,并不是因为对李长河有好感。

她莫名的想见李长河,但是去潇王府不合适,于是借助职务之便在这里蹲守,果然遇见里。

李长河看着密密麻麻的公示,这其实就是犯罪名单,看起来还真多。

一个开元府一年之内就有这么多罪犯,对比人口密度确实比后世高多了。

“我能给你个忠告吗?”李长河想了想开口道。

“什么?”小姑娘回头,一脸不情愿:“就你也敢说忠告,你懂什么…”

李长河甩了甩手中的纸片:“这东西别贴出来,要想邀功,让你爹给皇帝看就行了。”

“为什么,这可是我们开元府一年辛劳的功绩,当然要让世人知道!”何芊理直气壮。

李长河不好解释,为什么?因为社会认同原理啊!

人是渴望他人认同,希望与大多数人保持一致的动物,如果告诉世人有这么多人都在犯罪,那么结果绝对是犯罪率会上升。

何昭想要通过这些名单来显示开元府的功绩和威严,但他不懂心理学。

李长河相信,要是把这一大串名单贴出去,只会进一步恶化京都治安。

但是这种道理说出来,估计何芊也不懂,只好换种说法:“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一个人想偷邻居家的羊,只是心存良知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这时你们把这名单贴出去,他看到后心中就想,原来开元府每年有这么多坏人,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什么好自责的呢?于是心无愧疚的偷了。”

姑娘听了他的话有些呆住了:“好像有些道理…”

“知道什么是法不责众吗?若是今年罪犯人少自然可以贴出去,昭示法度严明,警戒世人。

可人多的时候就不行,人一多,民心下意识就会靠拢人多的一方,这是一种本能。

比如今年若只有十个罪犯,你贴出来百姓肯定高呼开元府办事有力,但如果今年开元府有一千个罪犯,哪怕他们个个罪有应得,百姓若看到民心会下意识站在罪犯那边,会想开元府是不是徇私枉法,冤枉好人。这就叫法不责众,哪怕罪在‘众’,但也不能责,明白吗?”

何芊思考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变得郑重,然后愤慨:“难不成就让恶徒逍遥法外?”

李长河脑阔疼,忍不住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是猪吗,都说了让你爹不贴出来,要邀功上表皇帝,反正罪犯都是他处置,还不是该怎么来怎么来,只是不让百姓知道。”

何芊反应过来脸色微红,微怒道:“你才是猪!我只是…只是一时没想过来罢了。”

李长河笑着摇头,下楼去提了一壶酒,等他再上楼的时候,小姑娘皱着眉头还在苦想:“那什么都不贴吗?”


魏雨白静静站在王府门外,今日跟她来的并非弟弟魏兴平,而是从北方带来的随从,本不想带人,又怕弟弟担心。

她已跟陈大人打听过了,特意找了不引人注目的早上,趁着老大人出门上朝不能避开的时段等候。

陈大人避不开,只能跟他们说了,事情是真的。

虽然老大人言语搪塞不想再提及,但再三追问确认之下她还是能确定那事是真的。

李长河打了判东京国子监,翰林大学士,桃李满天下的陈钰大人,老大人险些丧命,而李长河只是被皇上斥责了事!

皇上爱宠居然到了如此地步,若是他能开口,父亲绝对有救!

兴平当场高兴疯了,恨不能跳起来,她也高兴,但喜忧掺半,不过没有显露忧情,只是跟着弟弟笑起来。

喜的是除了油盐不进的何昭,救父亲有了新的可行出路,忧的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李长河其人。

对于李长河,最初和唯一的印象就是当初隔壁府中那个嚣张的孩子,走路都不稳却嚣张得很,每次被她一只手就能制得死死的,若是那时的李长河她并不讨厌,不过是小屁孩罢了。

可人总是会变的,这种事她最明白。

长年驻守边隘,有的不止刀光铁血,还有人心虚浮,别的地方人心险恶不过伤人,边关不管什么总会恶劣十分,在那里人心就能乱国!

若是出卖兄弟性命能换一世荣华你会干吗?

大家开始都回得斩钉截铁,不会。

可每年总能揪出几个为辽人送情报的奸细,也有人真的跑成了,从此荣华富贵。

父亲说过,要胜辽人不靠刀剑,而靠人心,同样刀剑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若有一天辽人能南下,那必定不是用兵之罪,而是人心之祸。

现在的李长河是什么人,一来京中她就听说了,好酒及色,张扬跋扈,性格骄横,最恶劣的行径似乎在他身上能见一二。

这种人是比何昭好说服的,因为他心中没有底线和道德,可说服这种人付出的代价总是很重的。

来京时带来的东西都送光了,就连南下的马也卖了换钱,母亲送给兴平的玉佩,她的环佩也都当了。

一直住城边最便宜的客栈,随从和兴平只能睡马厩,她要上门求人,至少要干净体面,所以住在一个小小的阁楼里。

而到此时,全身上下早已没有能付出之物了,可她心中明白,世上没有白来的善意,君子圣人只活在在夫子的嘴里。

不一会儿,王府下人出来领路,随从等在院外,她一人前往,就连领路下人一看就是习武之人,潇王府果然非同凡响。

王府很大,穿过正院之后还有很长一段路。

她其实心底明白自己还能付出什么,其实也算投其所好吧,毕竟李长河就是酒色之徒,

所以她故意支开兴平,一人独往。

常年生在边关,年年刀兵见血她也没什么看不开的,生生死死都见惯了,这点事又有何惧,只是兴平性子还不够沉稳,不让他知道也是为他好。

她今年二十一,已是老姑娘,在雁门也是没人敢要的,母亲愁白了头。

倒不是她长得丑吓走了人,而是就如当地百姓所说,去了边关的人只能算半个,因为不知道何时就没了,又有谁会要她这半个姑娘呢。

想想这并不坏,若是李长河想要其它的,她也给不了。

若他真如传言所言是没有头脑的酒色之徒也好,自己身子就能换父亲性命、魏家平安也值得,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想。

船到桥头自然直,她魏雨白从小到大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未来如何她都不怕,定能应对。

许久之后,终于到了正堂,此时天色黄昏,大户人家不用节省火烛,正堂已是灯火通明。

正中等着一人年纪很轻的男人,怪的是他不像其他官员着华服,也并非很多人喜欢自诩风雅的文士打扮,是一身简便武装。

她一进正堂恭敬报上姓名随后行礼,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没有盛气凌人,而是自然回礼。

他一站起来魏雨白才发觉李长河不凡之处,他明明才十六却比自己高上几寸,脊梁笔挺,肩骨宽实,显然是经常锻炼之人,

加上他一身简练武装,一看之下就像威风凛凛的武人,怪不来如此横行霸道,虽然年纪轻轻,筋骨还未长全,但看这架势凭蛮力厮打少有人是他对手吧。

“魏雨白?”对方念着她的名字随即沉思起来,不一会仿佛豁然开朗:

“想起来了,我记得你,你是小时候老欺负我的是吧,你找我何事?”

他这话说得怪异,而且上来就如此直白,不是应该先客套一会吗?

来京中之后她都习惯了虚伪的客套。

对方能记起她是好事,既已没东西可做人情,对方又如此直白,她干脆当场跪下,准备直说。

“你别跪,也别说什么你不答应我就不起的话,你坐着说吧,不然我就不听。”对方突然道。

“诶?”魏雨白一愣,这…

事发突然,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从未想过对方会这么说话啊!

“别愣住,坐吧,看你样子是想让我帮忙,但即是帮忙也要想好立场,

不管多么不利,你一开始就想的是求我而不是说服我的话,话语动作不由自主就弱势了,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越说越没底气。”

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扶起来。

魏雨白愣住了,她这几日彻夜难眠,心中设想过无数面见李长河的情况以及如何应对,有好有坏,但绝没有眼前这种。

即使历经生死的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了。

“放松点,慢慢说,反正我现在很闲。”对方笑道,说着坐下来等她。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传言终归是传言,只可一听,不可信以为真!

李长河似乎和京中百姓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连忙整理思绪,很快镇定下来,对方稳坐正中,如同能洞悉她想法一般。

这种情况下她也干脆不绕弯子,直接一五一十说出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