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小说 其他类型 顾江年姜慕晚的小说诱爱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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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放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江年姜慕晚的其他类型小说《顾江年姜慕晚的小说诱爱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徐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家所在的梦溪园乃整个c市顶尖豪门所在地,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梦溪园一套房子总值上亿,如此地段,若说没钱,只怕是住不进来。小区私密性极高,对门第稍亦有要求,姜顾两家总某种层面上来说,也算是邻居。是夜、暮色深沉。姜慕晚坐在卧室阳台上,感受着雨后湿漉漉的空气。良久,见楼下客厅灯灭。缓缓起身,往庭院中去。梦溪园后方有一大片人工湖,湖中锦鲤畅游而过,湖心小亭依旧屹立于此。行至后湖入口处,姜慕晚停住步伐,目光落在湖心小亭上,忆起当年过往,只觉心头颤动。园林中,夏风带动树叶飒飒作响,湖面微起涟漪。雨停之后,月光露出云层倒映在湖面上,瞧着、颇有一种“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的美感。不同的是,这海楼,早就破碎了。思及此,她冷嗤了声,不想再在眼前这...

章节试读


姜家所在的梦溪园乃整个c市顶尖豪门所在地,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梦溪园一套房子总值上亿,如此地段,若说没钱,只怕是住不进来。

小区私密性极高,对门第稍亦有要求,姜顾两家总某种层面上来说,也算是邻居。

是夜、暮色深沉。

姜慕晚坐在卧室阳台上,感受着雨后湿漉漉的空气。

良久,见楼下客厅灯灭。

缓缓起身,往庭院中去。

梦溪园后方有一大片人工湖,湖中锦鲤畅游而过,湖心小亭依旧屹立于此。

行至后湖入口处,姜慕晚停住步伐,目光落在湖心小亭上,忆起当年过往,只觉心头颤动。

园林中,夏风带动树叶飒飒作响,湖面微起涟漪。

雨停之后,月光露出云层倒映在湖面上,瞧着、颇有一种“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的美感。

不同的是,这海楼,早就破碎了。

思及此,她冷嗤了声,不想再在眼前这个地方浪费光景,将一转身,心跳猛的快了一拍。

半秒钟后,女子轻启薄唇开腔,嗓音冷冷:“夜半三更不睡觉跑出来吓人,顾董还真是好雅兴。”

男人斜斜倚在一旁亭子上,观山亭的牌子正正方方的挂在他的上方,顾江年轻嗤了声,抬手吸了口烟,睨了眼姜慕晚,轻嗤开口:“不及姜小姐,扰人清静还倒打一耙。”

顾江年早就坐在这里了,且身旁还跟着徐放。

脚边儿上散布着数根烟头,显然早已来此。

姜慕晚的目光从他脚边缓缓移至这人脸面上,天色暗黑,这人着一身黑色西装将整个人都隐入黑暗中,难怪她来时,没瞧见。

“顾先生这么有钱,何不将这块地方圈了去,也省的旁人扰你清静,”这是一声冷嘲热讽的话语。

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对于顾江年这号人,姜慕晚不喜。

这种不喜来源于少时。

男人闻言,浅笑了声,点了点烟灰,这笑中带着半分冷嗤。

“姜小姐夜半三更来此,是缅怀过往来了?”

过往?

姜慕晚落在身旁的手缓缓的揣进口袋里,而后指尖慢慢缩紧,隐去了被激起的情绪:“我今日本可以祭奠亡魂的,也多亏了顾董,让我做了回干净之人。”

若非顾江年,她今日本可以提着酒带着香火来此处的。

可偏偏是顾江年,让她落了空。

“多年过去,姜小姐杀心不减,只怕是姜总知晓了,不会让你活着出c市,”姜临要是知晓姜慕晚回来是颠覆姜家的,保不齐会弄死她。

有时候,父女亲情就是这般可笑。

在利益面前,亲情不过是伤害对方的利刃。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的事儿,顾先生倒是干的得心应手,留在地上怕是委屈您了,就顾董这能耐得去太平洋当警察。”

若非顾江年,她何必反杀回来第二次?

有些事情一旦丧失了第一次机会,再来第二次,便会万般艰难。

姜慕晚话语落地,徐放不动声色的将目光往自家老板身上移去,只见这人虽未言语,但满面阴寒之气,实在是难以忽视。

放眼这c市,敢说顾先生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没有。

男人伸手,将手中烟蒂摁在身旁的长凳上,那捻烟的动作,暗暗带着一股子杀气:“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旁人不知,可徐放知,顾先生心里,窝了火了。

起因,大抵是眼前的这位姜小姐口出狂言。

“不及顾董,”言罢,姜慕晚转身离去。

而顾江年,坐在长亭石椅上,目送她离去。

早前,若说徐放不知顾董夜半来此何意。

那么此时,应当隐隐有所察觉。

一个小时以前,这人本该是在梦溪园的书房里进行高层会议,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终止了会议,起身,往后湖这方而来。

往日,顾江年鲜少回梦溪园,若非老太太执意住在此处,只怕这梦溪园早已成了他人生中的禁地。

家母住此处,为人子女,不来探望,于礼义不合。

半晌,直至姜慕晚的身影消失,顾江年缓缓起身,且还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跨步离去。

徐放紧步跟上,浅声询问:“回顾公馆还是?”

“留宿,”男人冷淡甩出两个字,径直跨步离开。

顾江年也好,姜慕晚也罢,都是及其记仇之人。

二人端的都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态。

顾江年此人,隐忍蛰伏数十载,将顾家一众叔伯踩下去收购顾氏集团,纳入君华麾下,可偏偏他不急着弄死叔伯们,反倒是及其仁慈的将一众叔伯留在君华,让他们日日夜夜仰仗自己鼻息生活,困守于君华看尽他的脸色。

如此人,怎会是个好东西?

而姜慕晚呢?

少时便有杀人之心,奈何被人打碎,成年之后记恨于姜家,二度反杀回来,直攻华众,这般女子,怎会是个仁慈之人?

翌日清晨,陪老爷子用完早餐,姜慕晚起身离开,驱车,将出小区门,便被一辆奔驰而来的黑色林肯给追了尾。

看这架势,是蓄谋而来。

她惊愕,许是未曾想到在梦溪园还会有如此事情发生,满面惊愕推门下车,只见黑色林肯上出来一西装革履的男子,颇有些眼熟。

男人迈步过来,微颔首,话语间端的是客气:“我家先生说,看在姜老先生的面子上,今日只是小有警告,若有下次,姜小姐便没那么好运了。”

这是顾江年的人,昨夜见过。

姜慕晚望着徐放,满面怒火喷张而出,冷涔涔的目光望着徐放,清澈的眼眸中含着杀气,良久,她浅然一笑,但这笑,不及眼底:“告诉你们顾董,老娘c他祖宗十八代。”

徐放后脊一凉,望着姜慕晚良久,收了震惊的眸子,转身,开着破败的车子离开。

许是未曾想到姜慕晚会如此狂妄的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一时间叫他难以回神。

远处,另一辆黑色林肯轿车内,男人透过玻璃望向不远处的这一幕,勾了勾唇角,似是心情颇为愉悦。

顾氏江年,最是心狠。

姜家慕晚,也不仁慈。


那埋藏在心底的过往如同千万只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啃食她的复仇之心。

姜慕晚在心底恨不得弄死杨珊,可她既然下了决心二度反杀回来,又怎会让自己败于情绪。

杀人不成,反流污名。

这跟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何区别?

可姜慕晚是谁?怎会让自己败于杨珊?

“人年幼时总是会格外爱惜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愿与人分享属于自己的玩具,我那般做,不过是觉得有人要抢我父亲罢了,杨姨若是还对此事怀恨在心,往后我尽量少些在您跟前出现。”

说完,她起身,欲要离开。

好似那件事情与她而言不过是少时做过的一件抢夺玩具的平凡事,到了杨珊哪里便是念念不忘的过往了。

杨珊原以为姜慕晚会心怀愧疚,毕竟杀人未遂。

可她没有。

她及其坦然的面对这件事情。

且话语之间将这件事情说的万分平常。

杨珊张了张嘴欲要反驳,只听姜临道了句:“行了。”

杨珊知晓,这声行了是说给自己听的。

“过往的事情还提它干什么?”

这场战役,杨珊败。

这日,姜慕晚离开,杨珊在卧室质问姜临。

姜临睨了她一眼,话语不善:“质问一个孩子时想想当初身为成年人的你我干了什么。”

有错在先的是他们,不是一个孩子。

要不然,当初老爷子也不可能将此事压下来。

杨珊一时语塞,显然是被气的不行。

望着姜临气色整个人都在颤栗:“她姜慕晚凭空回来就是想争夺司南家产的,我还不能说了?”

“当初宋蓉要是不离开,司南永远都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做人、切莫贪得无厌。”

姜临比杨珊稍好一些的,是他能看清楚当下利弊,而杨珊,满脑子只有姜慕晚回来争夺家产。

夜晚,离开时,老爷子让管家将修好的奔驰开出来,姜慕晚站在车后面,望着已经被修饰的毫无痕迹的车尾,抿了抿唇。

提着包的手缓缓紧了紧。

黑夜中,姜慕晚冷嗤了声,在这四月微凉的夜晚咬牙切齿开腔:“顾江年。”

这个名字,足以让她细细琢磨。

身旁,管家听闻她念叨这个名字,略微惊讶侧眸望了她一眼。

四月初的深夜,夜风微凉,姜慕晚驱车离开梦溪园,回自己公寓。

这夜,顾江年刚从应酬桌上下来,整个人醉醺醺你的靠在后座,眉头紧拧。

侧眸,见一辆白色奔驰停在旁边,占着左拐道。

许是思及什么,男人多看了两眼。

定睛细看之际,看见的,是一个一手搭方向盘一手抽烟的女人。

暖黄的路灯落下,照亮她的面容。

白色奔驰里,姜慕晚许是感觉到视线,但对方窗子大合,叫她看不真切,于是乎,她伸手,将窗子按了上来。

窗子合上的那一瞬间,红灯变绿灯。

二人一直行,一左拐,分道扬镳。

“罗毕,”后座男人轻轻开腔,酒气随着空凋风在车厢里飘荡。

“老板,”前座开车的罗毕毕恭毕敬回应了声。

男人再问:“你相信缘分吗?”

2008年,是罗毕跟着顾江年的第五年,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向他证实,顾江年是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绝对掌控者。

是以今日,当顾江年问出他信不信缘分这话时,罗毕首先怀疑的是自己的听觉是否产生了虚幻。

开着车的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几眼,才道:“缘分这种东西,不过是借口罢了。”

两情相悦是缘分使然。

爱而不得是缘分不够。

分道扬镳是有缘无分。

这天底下的锅都让缘分给背尽了。

那还要人做什么?

听闻此言,顾江年笑了,这个醉醺醺的男人靠在后座,笑的一脸开怀。

他说:“确实如此。”

车子行至不远,有一男人推开后座车门出来,站在街道上许是要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片刻,罗毕递了瓶水过来,轻声道:“您还好?”

男人接过水,伸手拧开,点了点头,无声告知,还好。

姜慕晚归家,付婧正带着防蓝光眼睛就这餐桌上方的灯看文件,身后水壶上烧着水,嗡嗡作响。

听闻门口响动声,为微侧眸:“我以为你今晚要留宿。”

姜慕晚伸手将包放在玄关上,换了拖鞋进来,话语淡淡:“留在姜家,怕一睡不起。”

姜慕晚行至厨房餐桌上,身后水壶自动跳闸,许是水烧好了,她迈步过去洗了杯子倒了两杯水。

“看出点什么来了?”

付婧伸手将电脑调转了个方向,指了指屏幕,示意她看。

姜慕晚盯着屏幕看了片刻,嘴角笑意扬起,温温淡淡。

“今夜这顿晚餐吃的如何?”付婧颇为好奇。

姜慕晚靠在椅子上,端起杯子淡淡喝了口水,浅笑道:“成年人,哪个不是戏子?”

不过是一群戏子坐在桌子上互相演戏罢了。

“只怕你那继母该气的睡不着了,”付婧伸手关了电脑,端着杯子起身往客厅沙发而去。

一身淡粉色的真丝睡袍在走动之间摇曳飘扬。

“睡不着、算什么,”这世间比睡不着更厉害的事情多了去了。

杨珊要付出的,又何止是这么些许代价?

她既然回来了,又怎会让她好过?

她缓步行至阳台处,抬眸望向远方,从澜君府的28楼眺望出去,入目的是整个澜江夜景,江面上的游轮正在缓慢的前行,或顺江而下或逆江而上。

人生行至二十四载,她万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既是想要的,便一定要不折手段。

“戏台子将将搭好,戏还没开始唱,不急。”

这是付婧与姜慕晚认识的第十年,从首都到c市,她想要的,想来无须多言,付婧都懂。

“姜司南将上研一,”阳台上,姜慕晚淡淡的嗓音传过来,话语温温柔柔的,听不出多大情绪,好似只是平静的在说这番话而已。

可、是吗?

不是。

姜慕晚不会放过任何人,这任何人当中,从一早便包括了姜司南这么号人。

“那可是姜临的命根子,”见付婧无言,她再道。

“你说,没了这命根子,他会如何?”


08年4月,姜慕晚从首都回c市,将首都的一切都给抹去了,空空荡荡的回来。

本连付婧都不想带的。

她从c市回首都那夜,付婧得知消息,驱车至机场,抱了一捧星芹,站在机场出口,着一身米白色风衣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的望着她。

她前行步伐微顿,随即,牵了牵唇角,笑望她,朝她而去。

待走近,她才听得付婧道:“偷摸摸的走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带老娘一起。”

言罢,她带着怒火将一捧星芹塞进她怀里。

颇为傲娇的睨了她一眼,昂头走了。

于是,这年四月,姜慕晚带着付婧回了这个生她的地方。

这个战争的发源地。

这日下午时分,付婧推门而进,瞅了她一眼,而后,顺手将车钥匙抛给她:“东西在后备箱。”

仅此一句,她便知晓何意。

一个一线发达城市,商贾富商来去极快,今日的亿万富翁或许明日就是阶下囚。

可不管这个城市如何改朝换代,梦溪园的这拨人经年未变。

可见梦溪园在c市处于何种地位。

下午,姜慕晚驱车去梦溪园,正巧撞上杨浒在。

这本是正在气头上的姐弟二人,撞见罪魁祸首,恨不得上去撕了她都是好的。

可偏偏姜慕晚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只道了句:“我来看看爷爷。”

“华众的制度什么时候这么松散了?上班时间还能随意溜达的,”这话,是杨浒说的,显然是诚心找茬。

“正巧在附近办事,过来看看老人家,再者,杨经理这话是在说谁?”前半句还算客气,后半句的反问显然是带着阴火。

那意思就好似在说,你一个翘班的下属既然也敢说领导松散。

姜慕晚那句你在说谁明显是将杨浒问住了。

让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尤为精彩。

杨浒职位虽然降了,可只怕这心里依旧是住着副总的性子。

原以为姜慕晚会看在他是长辈的份儿上有所收敛,却不想,未曾。

半分客气都没有。

那轻轻柔柔的一声在说谁,便给足了他下马威,杨浒即便是再愚钝,也能听出这话语中的踩踏之意。

“倒是我逾越了,”半晌,杨浒冷嗤了这么一声,带着不屑。

姜慕晚笑望他,未言。

如今上下属的身份摆在这里,杨浒在她这里自然是占不得半分好处的,搞不好,还会被安上个以下犯上的名头。

可杨珊不一样,不管从何而说,她都是这姜家现任女主人,姜慕晚不过是个继女罢了。

“不管如何说,这都是你名义上的舅舅-------。”

“我舅舅姓宋,杨女士倒是会占便宜,平白无故捡了人家怀胎十月所生的女儿,”杨珊的话被姜慕晚半道上给截了,且那番不客气的话语是一点儿情面都没留。

抢了老公就罢了,还想夺人家的女儿?江洋大盗都不及你有本事。

往常老爷子在,或多或少会给对方留那么一点点脸面,此时、这间屋子里就余她们三人,何必遮遮掩掩?

“你不喜又如何?我依旧是你继母,只要你跟你爸爸有血缘关系一天,你就得承认我在这个家里的位置,”杨珊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吗?

不是。

她的手段,可谓是一等一的好,不然,怎能抢了别人老公呢?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本事可谓是练的炉火纯青。

闻言,姜慕晚冷嗤了声,低垂眸之际看见茶几上还未来的及收拾的咖啡杯,杏眸流转落在杨珊身上,浅笑道:“杨女士在这个家里的位置,说好听点是个二房,说不好听点就是个妾室,承不承认的,于我而言,影响不大。”

你以为你每日跟这些豪门阔太们一起喝喝下午茶,提个爱马仕,普拉达,自己的身价就上去了?

说白了,那些看你笑话的人只是没有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罢了。

真以为自己住在梦溪园就是豪门顶流了?

没了姜临,你又算了什么?

没了姜司南,梦溪园的门你都踏不进来。

可这话,姜慕晚能说吗?

暂时不能。

她与杨珊之间尚且还没有到如此地步。

“放肆,”姜慕晚话语将将落地,杨浒一声怒吼冲天而起,上来便将姜慕晚推出数米远,且还伸出食指指着她,凶神恶煞警告道:“你在说一遍。”

姜慕晚被他这么一推,稍有不稳,往后踉跄数步,

她也不恼,就这么看着杨浒,抿了抿唇,而后凉薄之声渐起:“人在屋檐下,你不低头就罢,还敢打主子?”

“一个随母的人,你算什么主子?若论主子,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儿。”

梦溪园的人谁不知晓宋蓉跟姜临离婚时,姜慕晚跟了宋蓉,不过是个远走的姑娘,真以为自己有滔天本事?

“我不算,你算?”

“再不济,我姓姜,你信什么?”说到此,姜慕晚将落在杨浒身上的目光缓缓移至杨珊身上,及其凉薄的道了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爷爷不在你就敢上门打人了?”

“你出言不逊,我打你又怎么了?”言罢,杨浒还欲要上前。

他三步并作两步好似今日一定要弄死姜慕晚似的。

那怒目圆瞪凶神恶煞的模样看起来尤为骇人。

而杨珊,站在一旁没有半分动作,此举,无疑是在默许杨浒的动作。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姜慕晚去死,只有姜慕晚死了,她才能一人独大,姜慕晚不死,姜家的一切都有她的一半。

在金钱与利益面前,没有人是慈善家。

当初姜慕晚想弄死姜司南,她初入梦溪园,即便老爷子偏袒,她也毫无反驳之力,可现如今,不同了。

她不在的这十几年,梦溪园一直都是她杨珊的天下。

如今,她反杀回来又如何?

鹿死谁手,不一定。

啪!

“谁给你的胆子?”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姜家客厅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怒气冲冲的质问声。

一切发生的太过快速,快到杨浒来不及思考。

转眸,只见老爷子怒气冲冲站在身后,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气的青白交错。

再细看慕晚,侧眸垂首,没有言语。

可在旁人瞧不见的地方,眼眸中得逞的笑意又是那般明显。


一石激起千层浪,杨珊侧眸望向身旁的姜临,眉眼间尽是不可置信。

似是未曾想到姜慕晚会在这夜光临姜家。

而姜临,显然也未曾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目光落向老爷子,见本是满脸无奈的人此时喜笑颜开,瞬间了然,老爷子知晓这一切。

姜慕晚就是他今日要等的“自家人”。

“何时回的?”姜临开口询问,话语里说不清带着何种心境。

“有些时日了。”一问一答,无过多言语。

姜慕晚是打从心眼里不喜这么号人。

尽管他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回来怎也不提前联系?”

这话,若是放在平常的父女身上或许是一句关心的话语,可放在姜临与姜慕晚二人身上,并非。

并非就罢了,更甚是带了些许不欢迎的意思。

姜慕晚提着包,站在门口,不急着进去,反倒是因着姜临那句话本是跨进门的一只脚又缓缓的往回收了收。

大有一副你不欢迎我随时可走的架势。

她也是个端的住的人,不急着向前。更是知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身后,屋外大雨倾盆,屋内,气氛凝重。

姜慕晚噙着几分疏离的浅笑望着姜临,不回应他的话语。

一时间,气氛尴尬。

倒是一旁老爷子过了半晌冷眼瞧了眼姜临道:“自家姑娘,想回便回了,提前联系个什么劲儿?闲得慌?”

餐桌上,除去老爷子,无人言语。

众人都极有默契的不将话题往姜慕晚身上引。

可偏偏老爷子,最是挂念这个离家多年的孙女。

言语之间尽是慕晚长慕晚短。

那个本该是姜司南的位置今日被姜慕晚占了。

一旁,姜薇似是将将缓过来,望着慕晚,面容上端着浅笑望向她:“夜间别走了,姑姑给你收拾房间,住家里。”

这是一句客气的话语,却字句之间都透露着窥探。

她本是想问姜慕晚回来几日,何时离开,但碍于老爷子在场,不好询问,便折中绕了个弯儿,说了句关心之语,若姜慕晚拒绝,那她便能安心,若姜慕晚应允,只怕是她该从长计议了,更甚是得细细琢磨琢磨她回来的目的。

好一个一石二鸟。

明面儿上既关心了人,暗地里又探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姜慕晚闻言,望向姜薇,白皙的面庞上荡漾起浅浅笑意,温柔开腔:“我听姑姑的。”

她话里藏话,不见得姜慕晚就不会四两拨千斤。

话语落地,姜薇面庞上有一瞬间的晃神与惊愕,似是没想到会被姜慕晚反将一军,且还是这么温温柔柔的将刀子给扔过来了。

此时,姜薇若是开口做主让她住下,便是得罪现任大嫂杨珊。

可若是不让她住下,无疑是惹老爷子不快。

此时,姜薇知,这小姑娘,不再是原先的小姑娘了。

“姑姑自然是希望你留下的。”

希望二字,含有深意。

但姜慕晚不探究竟,望着姜薇,笑的温柔,依旧是这么一句:“我听姑姑的。”

她低眸,舀起碗里的汤,将眸底的深意缓缓压下去。

姜临坐在对面,望着姜慕晚,经久未言。

大抵是许久未见,不知晓如何开口言语。

反倒是杨珊,在一旁热情的招呼着,又是添菜又是舀汤,端的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她越是热情,越能衬出姜慕晚是个外人。

能让一个人倾注所有热情的,不是挚爱,就是至疏。

而显然,她是最后一种。

“姐姐这些年一直呆在首都吗?”这话,是姜司南问的。

或许是看出了餐桌上的尴尬气氛,想着同龄人比较有话题聊,就开了口。

而姜慕晚卖了他一个面子,恩了声,握着筷子望向他,在道:“一直在首都。”

“研几了?”话锋一转,她成了个关心“弟弟”学业的姐姐。

不去深究的话,看起来倒也是和谐。

可是真和谐还是假和谐,众人心里都有数。

“刚刚研一。”姜司南乖巧回答。

姜慕晚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汤,道了句挺好,便没了下文。

老爷子对姜暮晚的关心完全超越往日对姜司南。

众人虽面儿上不言语,但心里,却暗潮汹涌。

姜薇看似是在平静的吃饭,实则心里,早就将姜慕晚回来之事在心里细细的过了一遍。

各方推敲,尽心揣摩。

可姜老爷子的心思实属难猜。

姜薇伸手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白开水,目光似有似无的往姜慕晚身上扫过。

随即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满腹心机问道:“你母亲身体可好?”

提及姜慕晚的母亲,在场有那么一部分人面色是不大好的,比如杨珊。

再比如姜临。

“托您记挂,一切安好。”姜慕晚浅笑开口,一股子浅淡的笑意从脸面上荡漾开来,远远瞧着,好似是真的在感谢他们似的。

好似姜薇真的是在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家母亲似的。

好似姜薇与自家母亲是手帕之交似的。

数秒过后,姜薇后知后觉,她又被摆了一套。

姜慕晚越是跟她亲近,她便越是在无声打现任大嫂杨珊的脸。

这个小姑娘,堪称笑面虎。

咬起人来,神不知鬼不觉。

晚餐结束,一家人坐在沙发上浅聊着。

姜慕晚来之前,聊得都是商业之事。

姜慕晚来之后,聊得都是家长里断。

姜家两兄妹明里暗里都在防着她。

而姜慕晚,虽知,但也不急。

坐在一旁,端着杯子喝着水。

不急不慢的,打定了要留下来的心思。

她们聊的那些家长里短,何其伤人心啊?

犹如拿着刀子在她心口上剜来剜去。

“回了就别走了,留在c市,”老爷子低沉有力的话语让一屋子聊家长里断的声响戛然而止,让端着杯子低眸想事的姜慕晚抬眸望向他,眼眸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留在c市。”老爷子再道。

“爸!”话语落地,最先紧张的是杨珊。

她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老爷子身上,这声“爸”,喊得高涨。

急切出声,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而后、她收了收情绪,在道:“蓉姐一人在首都,怕是孤单。”

这声蓉姐一出来,姜慕晚端着杯子的手狠狠往下压了压。

指尖微微泛白。

手腕翻转之间,姜司南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腕时,有一瞬间的错愕。

那是一条长数公分的疤痕,从手腕的尽头延至尽头。

看起来,稍有些骇人。

在细观,她面儿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与云淡风轻,好似、根本就瞧不上姜家的这一切。

微微低眸,眼底的腥狠一闪而过。

“她孤单我就不孤单了?等哪天我死了,慕晚有的是时间陪她,我还能比她活得久?”老爷子冷哼着甩出这句话。

上了年岁老人,但凡是将死字搬出来,怕是无几人能抵得住。

“慕晚如何想。”姜临见她经久不言,颇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往年,她偶尔被接回c市,从不会想着留下来之事。

而今呢?

当女人在勾心斗角时,身为华众现任掌门人的姜临无疑是抓住了重点。

姜慕晚闻言,视线缓缓的从杨珊身上移至姜临身上,良久,才道:“我家在首都。”

简言之,这里,不是我的家。

姜慕晚此话一出,众人明里暗里松了口气,坐在一旁未曾言语的姜薇更甚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好似在给自己压惊。

正当她将悬着的心放下去时。

“哐当”一声,老爷子将手中的杯子甩了出去,上好的青花瓷官窑茶杯就此支离破碎。

玻璃碎片落在茶几上、地毯上、到处都是。

这一摔,让屋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息。

“你跟我上来。”这话,自然是对姜慕晚说的。


尽管多年未见,尽管此时病床上的人刚刚死里逃生,可她依然没有半分耐心去同他客气寒暄。“有所求才会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我若是不给呢?”

“我不保证你的呼吸机可能会在下一秒罢工,”简而言之,不给、便死。

“好。”这声好,带着半分浅笑。

姜家子女众多,唯有慕晚最得他心。

那股狠劲,与他年轻时,何其相像?

得到回应,她并不想久留,来去之间,是极快的。

将起身,老爷子呼吸微微急促了半分,急忙开腔:“我有条件。”

未曾想到老爷子会有条件,姜慕晚微微蹙起眉头,明显不悦。

寡淡的面容泛起了微微怒气。

正欲发作,只听老爷子在道:“若有一日我撒手人寰,身为姜家长孙,你得捧我骨灰,送我入陵。”

姜慕晚身为姜家大小姐,她不否认年幼时自己格外喜欢姜老爷子,可也不否认,姜家人都不是东西这个事实。

听闻此言,面容上的微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冷哼:“您放心,祸害遗千年,保不齐,您能送我走。”

她本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可到头来,成于姜家,也败于姜家。

这夜,姜慕晚从医院出来,屋外的雨,将将停歇。

离开时,老爷子问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姜慕晚未作回应。

离开这座城时,她将过八岁生日,如今一走十六年。

人人知晓姜家司南,却鲜少有人知晓姜家慕晚。

若说长孙,谁能比的过她姜慕晚?

她伸手,拢紧身上风衣,缓缓的渡步前行。

从她回来的这一刻起,就是来一一清算的。

周一清晨,对于华众而言,又是一场天崩地裂。

集团股价高开低走,姜家一众人等连着数日未眠,此时可谓是急的焦头烂额。

那诺大的办公室里,飘荡着怒吼声。

姜临此时可谓是肝火旺盛,难以自控。

暴怒声从旁响起:“顾董那边不是同意了吗?怎又平端拒绝?”

秘书站在一旁汗涔涔,颤抖着开口:“顾董倒是未曾拒绝,只听徐特助说昨日连夜去了巴塞罗那,如今联系不上。”

哗啦——

一叠a4纸打印的报表迎面而来,甩在了秘书脸面上。

砸的他迷了眼。

钝刀磨人最是绝望。

不答应,不拒绝。

这无疑是想拖死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再去拉投资,君华那边不能指望了。”

到底是在高位上坐久了的人,一眼看透事情本质,知晓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这个周一,于华众而言,可谓是鸡飞狗跳。

这日中午,姜老爷子出院,此时,华众已然度过难关。

股市回稳,战争微停。

姜老爷子年轻时在大学教金融,随后从体制内出来开了公司,在商界,学业界,可谓是个一等一的人物。

说句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

出院这日,商界好友,教育界学生,来的不少。

老爷子躺在床上与众人浅笑嫣嫣,有老友笑道:“人老了,得服老,你这位置该让给孩子们了。”

说到此,老爷子点了点头,笑道:“该退休了。”

这日,老爷子从医院到家,伸长了脖子望着,却始终不见人来。

归家,进了房间,老管家将人扶上床,待姜家人走后,才小声道:“老爷在等大小姐?”

后者笑了笑,算是应允。

“眼下没来,怕是不会来了。”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她会来的,再等等。”

姜慕晚是姜家的第一个晚辈,是老一辈倾注了全部心血去疼爱的后辈,即便离开姜家,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老管家听言,微微叹息了声,只道:“当初若是将孩子留下来……”

后面的话,他没言语出来,人生行至半百,怎会不知晓人生根本没有当初二字?

那是姜家人心里的痛,不能提。

这夜,姜家灯火通明,因着老爷子出院,该来的人都来了。

姜家院落内,灯火通明,一家人围着老爷子家长里短,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管家张叔在一旁轻唤,示意可以开餐了。

老爷子闻言,不为所动,反倒是将目光落向了屋外,望着这瓢泼的雨,眉头紧了紧。

一旁,姜家大姑娘姜薇见老爷子目光落向屋外,笑问道:“有客人?”

老爷子落在拐杖上的手紧了紧,望了眼自家闺女一眼,平淡道:“自家人。”

姜薇目光扫了眼在场的人,似是在看谁人没来,可一圈下来,

见姜家人都在,不由的将疑惑的目光投到自家大哥身上,后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怕是不来了,在等下去菜都凉了,”老管家从旁开口,话语万般小心。

半小时过去,纹丝不动的老爷子微微低头,叹息了声,扶着拐杖起来,苍老的面容上失望尽显。

“怕是雨势太大挡了步伐,爷爷要不跟我说那人在哪儿,我去接接?”说这话的,是外人眼中的姜家长孙姜司南。

姜司南二十有二,将将大学毕业,正攻读c大金融系研究生。

外人眼中生在罗马还努力学习的富二代。

老爷子闻言,看了眼姜司南,微微叹息了声,只道手心手背都是肉。

“罢了,用餐吧!”

他缓缓摇头,往餐桌而去,姜薇在一旁扶着。

今日一家人陪着老爷子,见他心情不好,本是想着再言语一句,是谁,住哪儿,好去让人接来,了了老爷子的念想。

不想将将开口,屋子里突然的沉默让她收了回去,扶着老爷子的手微微回眸望向门口。

姜慕晚着一身黑色风衣,撑着一把红色雨伞站在门口。

哗啦———收了伞,雨伞上的水珠倾了一地,抬眸,望向屋内众人,仅是这一眼,屋内气氛更静默了半分。

一时间,众人只听得见屋外雨水的滴滴答答声。

多目相望,均是无言。

屋外,姜慕晚面容冷漠,英气十足的眉眼挂的是一股子寡淡,挺拔的身姿给人一种孤傲之感。

指尖一把红色雨伞正顺延着往下滴着水。

片刻,众人只见她抬手,将红色雨伞随意挂在门把上,管家正准备过来接过她手中雨伞,终究是迟了一步。

“好久不见。”姜慕晚冷冷开口,说了句万分客气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