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之前让强子帮忙做了几个小蒸笼。

她在陶锅里倒了些水，把底部有三个竹脚的蒸笼先放进去。

一笼放四个包子，叠放三层，二十几个包子得分两批蒸。

刚蒸完一批，就看到隔壁烟囱也冒起白烟，知道金花婶也起来了。

她把另一批放上去蒸，进屋喊了俩孩子起来。

两个小家伙边走边揉眼睛。

不过走到灶房口，闻到香味瞬间就精神起来。

狗蛋眼睛噌的就亮了，惊喜问：“娘，好香，早饭吃啥呀？”

这段时间，姐弟俩是越来越放得开。

娘虽然也让他们干活，但每天都给他们吃饱饱，还给她们吃饴糖，还有甜甜的橘红膏。

她们已经没那么担心害怕了。

娘现在有好多好多铜板了，肯定不会卖掉他们。

姜梨花抬手捏捏他还没什么肉的脸颊。

虽然他每天都给他们喝泉水，皮肤手感是变好了。

可缺乏其他营养，依然很难胖起来。

下次去县城就顺便买些肉回来吧。

只是肉不好放久，县城这么远，来回也不方便。

干脆看看能不能买些羊或者鸡鸭回来养。

“今天蒸了三鲜包，赶紧去刷牙洗脸。”

牙粉和牙刷是她上次在县城买的，之后就一直逼着两孩子早晚刷牙。

“哇，包子！”丫丫眼睛也亮了。

自从上次吃了娘从县城里带回来的包子后，她就一直念念不忘。

姜梨花轻笑，“没有肉，都是菜。”

丫丫立刻很上道：“娘做的包子，就算没有肉也最好吃。”

姜梨花被逗笑了，抬手轻轻揉揉她长出一点小毛茬的圆脑袋。

“你们倒会拍马屁，快点，等会冷了。”

两孩子立刻去洗脸刷牙。

姜梨花掀开木盆上的盖子，拿出六个包子放在小藤盘里。

她做的包子大概拳头大小，没上次买的那么大。

不过她的包子做得很漂亮，上面一圈褶子大小一致，跟建模似的。

俩孩子一看眼睛就更亮了。

狗蛋接过包子，阿乌就咬了一口，然后瞪大葡萄似的眼睛。

“娘，好好吃，包子好吃！”

丫丫也连连点头，“太好吃了，比县城买的还好吃，娘真厉害。”

姜梨花被两个小马屁精哄得心花怒放，也拿了一个吃。

味道的确不错，小白菜的酸苦都被笋子和菌菇的鲜给中和了，那种微酸的苦味反而像调味剂似的，把味蕾给激活过来。

而且她舍得下麦粉和酵母，和面时还加了白糖，包子皮虽比上次买的包子厚很多，但非常松软香甜。

两孩子一口气就着橘红水吃了两个。

姜梨花也吃了三个。

剩下的她拿了六个用布包起来，放进篮子里，到时候在林子里当点心吃。

吃完，三人就熟练的拿起家伙，关上院门去隔壁。

金花婶两人刚好也准备好。

姜梨花给两人递过去一个包子，“这是我早上做的包子，帮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金花婶也没跟她客气。

两家人关系越来越紧密，经常一起吃饭，也没再计较这些。

才咬一口，金花婶眼睛就亮了，“我就说梨花你厨艺真的很好，这包子可比县城里卖的好吃多了。”

强子也直点头，不过今天看着似乎有点蔫。

姜梨花哈哈一笑，“两孩子也这么说，说不得以后有机会还能上县城卖包子。”

当然，她只是随口一说。

山路不好走，她如果真想在县城做吃食生意，就只能住那儿，不然跑来跑去太费时间。


两根竹子一起发力，竹实又噼啪掉，砸得她手一阵刺痛，心想着明天手臂和肩膀肯定很多乌青。

正摇着，就看到山脚下由远及近出现两个身影。

一个是李强，一个是个穿蓝花布衣裳的女孩。

她有些诧异，不是说不能告诉别人，强子怎么还带人过来。

她朝金花婶提醒一声。

金花婶转头看去，愣了下后，神色复杂些许。

姜梨花见她神色不对，就问：“怎么了？”

金花婶叹了口气，语气低落又难受。

“那女孩是陈二的小女儿，叫陈红，哦，就是你以前公公的兄弟，她娘是陈二以前在县里当账房时娶的续弦，县里人看不起咱村里人，小红她娘只想让女儿嫁回县里，小红是个好孩子，对强子也有心，只是……唉，也是我没能耐。”

姜梨花听完，大概便明白其中故事了。

她倒也知道陈二家，不过原身前公公跟他二哥不知道因为什么，好像断了往来。

所以原身也没见过陈二家的人。

她转头看了下，两人有说有笑，明显感情很好。

她道：“我看强子对这姑娘也挺上心，不如试试提一下？”

金花婶苦笑，“哪没提了，小红她娘说了，除非拿出5两聘金，再加盖一间新房，不然不可能。”

说完，她又叹口气，“我也能理解，当娘的，不想女儿嫁出去吃苦，小红她娘就小红这一个女儿，打小宠着，嫁到我们这样的人家来，也的确对不住人姑娘，我也劝过强子放弃，但这小子也拧巴，天天得空就往山里跑，想多打些皮子去卖钱，5两啊，一年都没几次能吃饱饭，哪那么容易存到。”

姜梨花蹙眉，转头看着两人走上来。

小红一过来，就喊婶子，声音清脆又敞亮。

看着应该也是个爽利开朗的女孩。

金花婶立刻收起脸上的情绪，也笑着回，“小红怎么来了。”

小红大大方方道：“我在院门口看到强子哥，就跟过来帮忙，婶子放心，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金花婶知道这姑娘靠谱，不怕她说出去。

小红说完，忍不住看向姜梨花，带着几分防备和打量。

姜梨花看着她眼中的防备，觉得有些奇怪。

“三婶子和两个侄也在啊。”

姜梨花嘴角抽了抽。

小红继续道：“昨儿我听说婶子没回娘家，我还以为是乱说呢，原来真是，三婶子怎么跟婶子一块了？”

婶子婶子的，听得姜梨花头大。

这姑娘一股阴阳腔调，摆明故意的。

因为正常来说，她应该喊她三嫂才是。

她有些疑惑，想着原身是不是得罪过这姑娘了。

不过记忆中对这姑娘没什么印象。

金花婶也觉得小红今天说话有点长刺儿似的，不由皱眉。

强子倒是知道原因，赶紧上前解释。

“小红，你怎么还误会呢，都说了是别人乱说，跟姜姐没关系。”

姜梨花闻言，更糊涂了。

金花婶却只愣了下，似乎明白什么，而后有些无语，又有些生气。

“小红，不管你在外边听到什么，都是假的。”

小红闻言，可怜兮兮瞅着她，“真的吗？婶子真不会让强子哥娶别人吗？”

金花婶叹气，“除了你谁看得上他，他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

小红一听，便彻底安心了，立刻喜笑颜开，扶着竹子跑上来，还朝姜梨花笑。

“姜姐，真不好意思，误会你了，我听强子哥说竹籽能吃是你发现的，你可真厉害。”

姜梨花嘴角抽了抽，似乎也有些听明白了。

估摸外面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乱传她和李强谣言。

她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看小姑娘这明媚的笑容，她也气不起来。

只能无奈道：“没事，以后别兼听兼信就行。”

她也没打算问大家都在说她什么。

她之前在陈家闹那么一出，加上陈家在马头村是大族。

背后说她坏话的人肯定多。

小红爽朗笑道：“嗯嗯，我没信，来，婶子，我也来帮忙。”

她说着撸起袖子，便也弯腰跟着捡起竹实。

多一个人，效率也的确高许多。

没一会李强又得回去跑一趟。

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左右，太阳准备西落，小红才赶紧先回家。

从她能出来溜达大半日来看，就知道陈红她爹娘的确比较宠她。

不然估摸会像村里大部分姑娘，一天都几乎腾不开手，除了干活还是干活。

把最后一趟一起背回家，又在院里倒了个小山堆。

趁着天没黑，五人赶紧先把竹实敲出来，装袋里放着，等以后再炒。

今儿打出来的竹实装满了两个大麻袋，估摸有两百斤左右。

竹实先都放金花婶家，以后炒完再对半分。

不过打出来的大半竹壳都让金花婶母子俩搬她院里当柴火烧。

晚上她没在金花婶家吃饭，带着俩孩子自己煮。

主食还是竹米，不过这次没煮粥，而是煲汤。

直接炖了一大锅菌菇春笋竹米汤。

这个时节的春笋真的很嫩。

两大根春笋近三斤，切块再加一小把竹实，再撕几个菇子进去。

喝完一碗，姜梨花舒服的吐了口气，感觉一天的疲累都被扫掉一点点。

两孩子这次完全放大胆子吃，吃得头都抬不起来。

吃完狗蛋还敢跟她撒娇。

“娘做的汤和粥都好吃，明天还能吃吗？”

姜梨花轻笑，“你们这么卖力干活，当然少不得你们，这是奖励。”

狗蛋立刻道：“娘，我明天还会多干活。”

姜梨花点头，“嗯嗯，知道知道，快去帮你姐洗碗。”

晚上，借着灶光，简单给两孩子洗澡，让两人回床上睡觉，她自己也进空间洗完澡出来。

估计是真的太累了，这次她躺到床上，还没召唤出《万植图鉴》看看今天新录入的植物和刷新的植物是什么，就睡昏过去。

然后又听着金花婶的敲门声醒来。

好在古人都睡得早，早起精神也非常足。

今天又是循环昨天的工作。

一连三天之后，那一片隐秘的竹林竹实都被她们收干净了。

如果想继续收，就得转到山里其他地方，或者往山上继续走。

但再往上容易遇到野兽，金花婶没同意。

姜梨花倒是乐得终于能休息了。


她想到什么，问：“对了，强子，昨儿你去小红家后，怎么样了？”

闻言，强子动作一顿，似乎包子都不香了。

金花婶叹了口气，简单把昨天的情况跟她说。

“我能理解小红她娘的顾忌，说实话，我自己都没底，还能喘几年的气，去年三亩田才收下来两百斤麦子，今年肯定还会更少，这田也不知道还能种几年，强子也没个稳定的收入，人家姑娘家会担心是正常，若是我家姑娘遇到的对象是这情况，也估计也得愁白头。”

金花婶心情也不怎么好，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

姜梨花就安静听着。

她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强子，心中倒有些想法。

只是时机还没到。

反正小红家给了一个月时间，足够了 。

五人便这么边聊边走，进了山里开始找蘑菇。

与此同时马头村隔两个山头的山路上，两匹马正一前一后慢慢顺着山路坡道走着。

前边带路的枣红大马上是一个下颚留一圈胡茬，膀大腰圆，跟李逵似的壮硕汉子。

后面一匹纯黑大马上则坐着一个同样身形健硕，下颚一圈青茬，只扎着高马尾的青年。

青年闭着眼睛，但却总能驱马走在正确的路上，不会偏移。

“这路越来越难走了，我看前面有个小坡，成哥，咱要不休息一会。”

闭眼青年点头，“行，这里的路确实不好走，不过再翻两个山头应该就能到了。”

汉子无奈叹气，“真不懂你想啥，跟我一起去县城多好，何必要蹲山里呢，去哪都不方便，也没个人照顾，到县里我还能照看你。”

青年冷笑，“让你照看还不如我自己来。”

汉子立刻挠头，“哎哥，你还记着那事呢，那是意外，当时我喝醉了，以后肯定不会。”

青年呵了声。

汉子自觉理亏，转了话题，“不过说实话，您坚持要回村干啥，那里也没你媳妇孩儿等着。”

汉子知道他父母双亡，在村里有亲戚也跟仇人似的，只有邻居婶子相处比较好。

但这总不能是他坚持要回去的原因吧。

到了地方，青年翻身下马，走到旁边的草地坐下。

明明他的眼睛一直闭着，却又好像能看到周围的情况。

汉子把马牵到一边，也坐下。

沉默了会，青年开口道：“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想回村里安安静静过活而已。”

汉子转头看他，想到他的情况，突然神色复杂，有些替他难过起来。

他知道成哥这是心灰意冷，只想安稳生活。

不过也是，谁遇到那样的事不会心灰意冷呢。

他叹了口气，突然道：“要不我也跟你一道吧，听说潼阳县特别荒凉，朝廷都不怎么管了，在那地方当县尉也没意思，倒不如跟你一起回去种地。”

青年嗤笑一声，“可别傻了，你好好过你的，你在县里我好歹还算有点人脉，万一有什么事也有个人帮。”

汉子想想也对，他当时跟将军自请来这边，不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想来将军应该也是。

他又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听说下个月金国使者又要来要粮，呵，不知道今年朝廷还给不给得出，别到时候又要在百姓身上多扒一层皮。”

青年没说话，只是靠着旁边的树，眼睛闭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假寐。

汉子撇撇嘴，扯着草茎叶干脆躺下发呆。

山里，此时姜梨花一行却出了点意外。

原来是她们昨天下午进山采橘子时，被一个来砍柴的汉子瞧见了。


姜梨花看着他们跟两只小猫咪似的，就差舔爪爪了，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她起身收碗筷准备去洗。

丫丫立刻就先拿起碗，“娘，我来洗碗。”

姜梨花知道他们还没法安心，便由着去。

“行，拿点草木灰洗。”

“好。”

狗蛋也勤快的擦桌子，帮姐姐拿锅，一起到灶房门口，从水桶里舀了水洗碗。

姜梨花舒展了下酸痛的身子，撑着腰扭了扭。

这时，狗蛋突然拿着两个菌菇跑出来。

“娘，这个黄黄和绿绿的菇子有毒，不能吃。”

姜梨花看着他手里的黄色鸡油菌和竹青菇，愣了下。

而后笑道：“你怎么知道有毒？”

狗蛋茫然，“大家都这样说，灰灰的，黑黑的，白白的可以吃，其他不可以吃，有毒。”

姜梨花挑眉，看了眼他手上的菌菇，眼珠一转，让丫丫把篮子拿出来，招呼两人在门槛坐下。

然后捡起一颗颗菌菇开始给他们讲解。

“这叫鸡油菇，之所以会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长得跟鸡油一样是黄黄的，是没有毒可以吃的菇子，还很好吃。”

狗蛋好奇，“鸡油是黄黄的吗，不是白白的呀？”

丫丫立刻道：“白白的是猪油，鸡油是黄的，我看奶杀鸡给四叔炖汤，油可黄了。”

“啊，真的呀，我没吃过，好吃吗？”狗蛋忍不住舔嘴巴。

丫丫摇头，“好香，我也没吃，大伯姆偷了一块给二宝吃了，二宝说好吃。”

两人边说边馋。

姜梨花心里有些不好受。

这俩孩子别说鸡了，估摸长这么大一口肉汤都没尝过。

以前一家三口在陈家就是最底层。

每顿半个带糠的糙饼，沾点菜汤吃。

她寻思着找什么借口把空间里的牛奶拿出来给俩孩子补身体。

就听狗蛋问：“娘，这个鸡油菇也跟鸡一样的味道吗？”

姜梨花看着他满脸期待馋嘴的模样，轻笑摇头。

“当然不是，只是颜色像而已，不过也好吃，晚上煮给你们吃，我们继续说菇子。”

“嗯嗯，好。”

“鸡油菇是黄色的，但不是所有黄色都是鸡油菇，要认它的外形，像喇叭一样，其他的不认识就不能乱采……”

“这是竹青菇，和竹荪一样，只长在有竹子的地方……”

她温声解释，两个孩子虽听得懵懵懂懂，却也很认真。

她手上方还漂浮一本打开的书，一页页书页被点亮。

“这叫蕨菜，也叫凤尾菜，这是蕨菜的芯，如果不采摘等老了，山蕨菜是这样，还有水蕨菜，以及全身长白毛的猴毛蕨菜……”

“还有那边种的叫小白菜，它是因为不健康才长成这样，真正长大的小白菜比手掌还高很多……”

她原本只是想借机多解锁一些植物，没想到讲着讲着就没收住，越说越上头，等口干才反应过来。

两孩子也听得很专注，直到听她轻咳了声。

丫丫立刻机灵的跑进灶房，从瓦罐里舀了一杯水。

瓦罐里姜梨花会提前放满泉水，告诉他们想生喝就喝瓦罐里的水，这是煮过的，没有虫子。

其他水不能直接喝，里边有虫子会吃进肚子里，得煮开才能喝。

俩孩子胜在记性好很听话。

姜梨花跟他们相处起来也很舒心轻松。

她接过竹筒喝了两口水，才吐出口气。

看了看天色，便招呼道：“走，收拾一下，咱们去山里捡竹实。”

“好~”两孩子虽然累，但非常勤快，也不抱怨，主动拿起篮子和背篓。

姜梨花拿过背篓直接背上，又去提了一个大竹筐，戴上斗笠。

让俩孩子拎篮子抱木盆，便又往后山走。

这会日头已经出来，差不多九点左右，大部人不是去田里，就是回去洗衣服做饭做家务去。

山里已经没什么人影。

金花婶在近路口的地方坐着休息。

她身边两个篓子，一个又装了不少竹笋和菌菇，一个还空着。

“婶子。”

“你们来了，人还没走完，得再等会，先坐下休息。”

说着还从篓里抓了一把竹叶放上去垫屁股。

姜梨花也没矫情，拉着两个孩子坐下，随后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罐。

“婶子，我早上煮了粥，还剩一点，你凑合着喝了吧。”

金花婶闻到味道，就知道是笋丁竹米粥。

她眼睛亮了亮，也没推辞，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陶醉的眯起眼。

接着三两口喝完，舔舔嘴，对姜梨花道。

“梨花，你的厨艺真好，这粥太好喝了，我早上也煮笋丁竹米粥，但没你煮的好喝。”

姜梨花拿过罐子放好，有些心虚。

因为她清楚，她的粥更好喝是因为加了泉水。

昨天为了避免太过明显，还是井水兑泉水。

今儿她可都用的泉水，味道更是没得说。

她笑道：“可能我今天加了竹荪进去，味道会更加鲜甜。”

金花婶不疑有他，“原来竹荪煮粥这么好喝，我以前都用来炒，中午我也试试。”

姜梨花摸摸鼻子。

两人边等边聊。

差不多等了半个多小时，山里这一片的人才都走光了。

两人这才开动。

看到四处都有不少被踩泥里的竹米，金花婶直心疼。

姜梨花让两孩子跑远，然后跟金花婶一人选一颗，开始用力摇晃竹子。

很快随着哗啦啦的声音响起，竹实也纷纷往下掉，砸在斗笠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姜梨花肩膀和胳膊也被砸到，还真有点点疼。

两人一连摇了十几颗，地上就已经被竹实铺满，赶紧蹲下开始捡。

片刻后，强子也赶过来。

先帮忙把三个装满的篓子和竹篮提回去。

姜梨花就拉过竹筐，等强子过来时，竹筐也差不多满了。

金花婶越捡越亢奋，又忍不住去摇了几颗竹子。

她们捡的这一片就是早上挖竹笋的地方，老竹子很多，竹实也很多，明年或后年应该能长出很多新竹子。

强子又接连运了两批回去，这一小片才捡完。

她们又到另一片，顺着山脚边边走。

直到他们把外围这一小片捡完了，已经日上中天。

都饿得肚子咕咕叫。


解开吊绳的死扣，数出两百文还给她。

小红还没从她的奢侈中回过神来。

等回神时，姜梨花已经抱着布，拉着她要出门。

“不是，姜姐，你怎么买那么多布。”

姜梨花理所当然，“我跟两孩子都没换洗衣服，现在身上这套衣服还是借婶子的呢，总要再做两套新的，还有被子也没有，也不知道这些布够不够。”

小红嘴角直抽，“够的够的，都能多做好几套衣服了。”

姜梨花哈哈笑，“那就好，走，接下来买什么呢，这边有没有什么都卖的那种杂货铺子，我想买点蜡烛、盐之类。”

小红叹气，“有，我带你去。”

然后她就又再次被姜梨花的大手大脚给镇住，拉都拉不住。

比如看到油灯，买。

小红立刻劝，‘蜡烛一支2文，油灯一只30文，还得点油，油可贵了。’

姜梨花就说，“蜡烛烧完就没了，但是油灯能一直用，反正一晚上也就烧一点点油而已。”

再比如看到饴糖，买几斤。

小红说，“糖日常用得少，不用买那么多，不如多买点盐。”

姜梨花说：“两孩子打小没吃过糖是什么味道，多买一些让他们开心开心。”

就这样，一个劝一个撒钱。

等两人重新回到集市，怀里都抱着东西，手上还都拎着东西。

姜梨花是一脸购物后的快乐。

小红是一脸心疼和生无可恋。

强子也被这么多东西吓到，“买这么多。”

小红嘴角抽了抽。

姜梨花煞有介事点头，“都是日常要用的，一次买了，省得还得多跑几趟。”

小红听了就只想呵呵。

很多东西根本没必要买的，姜姐实在太大手大脚啦。

花了一吊半多的银钱，可把她心疼坏了。

强子这边也卖出不少。

竹笋还剩十几根，倒是干菇都卖出去了，十几张皮子也只剩两张。

姜梨花把东西放下，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

“来，先吃个包子垫垫肚子。”

她买的是大肉包，一包三个，买了三包。

小红诧异，忙推拒，“不用，我还不饿。”

强子也连连点头，“等会就能回去吃午饭了。”

姜梨花直接自己拿一个，然后塞给小红，“哎，让你们吃就吃，别跟我客气，不然我以后都不好意思让你们帮忙了。”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把包子分了吃。

姜梨花买的是肉菜包子，一个5文。

纯菜包是3文一个，纯肉包则是10文一个。

她实在馋肉了，就折中买了菜肉包。

三人就这么蹲在墙边小口啃包子。

包子味道一般，但个大皮薄。

这种包子在古代算偷工减料，因为粮食精贵，所以尽量少用面粉，皮能多薄就多薄。

但这在现代就是最良心的包子了，吃得姜梨花一本满足。

没一会，最后两张兔皮也卖掉了。

姜梨花直接把春笋收起来。

“剩下的我拿回去吃。”

“不卖了吗，再等等还会有人买的。”

姜梨花摆手，“不卖了，我懒得等，走，咱们回去。”

三人就重新背上背篓。

只是东西比来时多了多，全是姜梨花的。

等回到村子时，已经是大中午，日头快偏下，差不多一点左右。

强子带他们走了比较偏僻的小路绕到家里。

金花婶正在院里带两孩子编竹篮，见他们回来先松口气。

等看到一堆东西又惊住。

“怎么买那么多东西。”

她立刻谴责的看向儿子，以为他大手大脚把钱花了。

强子忙摆手，“不是我买的，是姜姐。”

金花婶这下惊愕了，看向姜梨花。

姜梨花笑眯眯，拿出半吊钱，“药材卖了些钱，我就买些日常用品。”